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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会白白饿死……
受了窝饼的提点,待入了夜,小黑便是趴到了那地窖入口处,将那松动的盖板刨开一隙,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往里瞅去,除了有扑面的凉风,借着那油灯微弱的灯光,看清那下方的祭案上果是摆满了丰盛的祭品,尤其那几碟果饼,一嗅那清甜的香气,就知很是新鲜可口。
小黑咽了咽口水,跳下地窖,抬爪便是刨了一块入口,真是香甜可口,又忍不得多啃了几块,满足的打了两嗝,随意瞥了眼那搁在窖角的棺木,却是一愣,先前那钉死的棺木此时棺盖竟是被撬了开来,搁在了一旁。
这倒让小黑想不明了,这棺钉上了,怎还有轻易起开的道理?更奇的是那敞开的棺中还飘出异样的寒气,而这寒气……并不陌生!
小黑蹦上前去,扒着棺沿朝里就瞅了一眼,便顿时惊了,那棺中之人,一身白衣,容颜倾绝,神情安祥。这,这真是像极了“婆婆”!可转又一惊,不,这不是像,这分明就是“婆婆”被偷的真身啊!
小黑喜得眼泪大淌,得快些去告诉婆婆,只要待魂魄附回了真身,便能重新复活了。兴高采烈的跳出这地窖,踹开那房门,翻出院墙,就那般畅通无阻,顺顺利利的逃出了赢巳府去。
小黑化回原形一路狂奔出城,到了与孟姜约定的乱葬岗处,见她正垂足歇在一棵枯败的梧桐树上,没有了栖身的玉人,鬼影已是隐隐绰绰很不分明,连忙喊道:“婆婆,婆婆……”
孟姜捂额,这小黑总是惊惊乍乍的,本还指望万一她魂飞魄散,便将山头交给它看管,眼下看来还真是省不得心,正想端整态度教训一下,却见小黑喘了喘气,眼泪汪汪的哭道:“婆婆,婆婆还在……”
“婆婆当然还在啊!”
这眼泪婆娑的模样,看得孟姜分外心疼,想慈爱的抚抚它头,可过手却是过了个空,一片虚无……
小黑又喘了喘气,用爪比划着,急道:“我是说婆婆的真身还在,还在……”
听小黑说罢,孟姜振奋之余更是诧异,她的真身怎会在赢巳手中?不过,不论如何,还是先拿回真身要紧,不然,她这副残魂怕也是熬不了多久的,望了眼今夜乌云蔽月,还恰恰正是回身复活的大好时机。
曾附身庆婆在赢巳府中住了不短时日,对府中布局自是了然于心,孟姜顺利的飘进那地窖,寻到了自个的真身,忙念了声诀,顺利附身,那筋骨皮肉久违的沉重感袭来,再抖抖手脚,没缺胳膊没少腿,很是齐全,激动得险些就落下了一把老泪。
只是这下鲜活起来,进出便不是那般方便了,跳出那地窖,绕到了后院,正想跃墙而出,却是瞥见那院中的淡荷疏影中立着一个瘦削单薄的身影,此时乌云散去,幽白的月光铺陈而下,将那瘦影衬得格外的浅淡颀长……
赢巳!
孟姜暗暗一惊,正想退身转路,却已见他转过身来,像是刻意在此等她似的,目光直直的便看向了她来,目光清寒,薄唇轻启了启,却并未说出半个字来。
孟姜抬手摁了摁有点跳疼的额角,先前装鬼骇他,毕竟还是理亏,寻思眼下有该怎么将这死而复生说得合情合理一些,再说凤艽的性命也还在他的手中捏着,正努力扯着嘴角想挤出一个和气的笑来,却见一道玄影从树后绕出,身姿妖冶的靠向赢巳肩肘,道:“阿巳,你这下该相信那‘楚国公主’就是那恶名昭著的山鬼妖妇了吧?不然,她能这般死而复生?”
“恶名昭著的山鬼妖妇?”
孟姜用眼角瞥了一番那艳色娇媚的阿玄,想起这女人先前勾搭凤艽便是厌恶,嗤了一声,道:“婆婆我再恶名昭著也总好过你这等勾引别人夫君的女人?”
这话自是刺得那阿玄娇脸发灰,对赢巳道:“阿巳,她这也就是说承认她是山鬼妖妇了!”
赢巳苍白的脸色更浮起了一片深寒阴郁之气,先前随阿玄落到那河伯手里时,便在那河伯的水府晶棺之中见到了这“楚国公主”的真身,他震惊不已,而阿玄便告诉他说,这“楚国公主”是个妖妇,前去楚国就是为了置他这秦国质子于死地。随后,又见那“老神仙”跟了来,骂那河伯敢从他府中夺人,将河伯暴打之后便是让他先将这“楚国公主”的尸身带了出去,安置府中,说是如此一来,这“楚国公主”必能复活。
他明明已是猜到那阿玄说的一切都是事实,所以他先前才故意放走那小黑,设计引她现身。可当她鲜活的出现在他面前,他还是觉得如此匪夷所思。
那阿玄冷瞥了孟姜一眼,从袖中抽出一物塞进赢巳手中,道:“只要用这法器亲手劈死这妖女,你便能顺应天命坐上王位!”
孟姜眉梢一跳,定眼一看,那阿玄塞给赢巳的竟是一黑鞭,且正是先前伤她的那柄,只是比起先前似还带着浮动的血光,赢巳轻轻一碰便有沙咽响声,如凄如诉……
孟姜心腔莫名便是一阵剜疼,莫名觉着这黑鞭似乎就是为了灭掉她这山鬼才存在于世的,微蹙了蹙眉,对那赢巳道:“说来你我并无什么深仇大恨!”
“深仇大恨!?”
赢巳先前还凌寒的容色,忽的有了两分悲郁之色,朝她缓步走来,直直盯着她冷声道:“你我既没有深仇大恨,那你先前为何苦心积虑的接近我,想害我性命?”
这倒让孟姜哑口,虽说她是被天帝和大司命老头儿算计出的山,可赢巳倒的确无辜,道:“算是我欠了你,我将命陪给你也无妨,只是凤艽却是没有半点对不住你之处,还救过你性命,你不该牵怒于他啊?”
这话孟姜说得自认有理,可哪料赢巳那冷面容色上的悲郁却刹时化出了一片戾气,猛然将那黑鞭一挽便是将她五花大绑,寒凉道:“你的命我定是要的!”
孟姜一惊,低头看那黑鞭竟是化成了一根黑色的皮绳,泛着玄色的暗光,稍一动脚,便觉脚踝处也被栓得越发发紧,寸步难行,额角顿时跳得欢快,这好好的大傻子竟是被那玄女教得如此奸诈了。
阿玄得意的笑了一声,掏出一把青铜法刀对赢巳道:“阿巳,赶紧杀了这妖女!”
赢巳却并不抬手去接,而是猛然抬手将孟姜拦腰抱起,朝他卧房而去……
这倒让阿玄一时懵愣,跟上前来,道:“阿巳,你这是要做什么?你得赶紧杀了她,你忘了她是……”
“行了!”
赢巳面有烦怒之色,凉声道:“我自有分寸!”,却是将孟姜轻搁在了自己榻上……
这番情形,阿玄久历情爱自是刹时明了,这赢巳定也是被这山鬼那倾绝的容色所迷了,难怪先前那夜她主动投怀送抱,这赢巳却是不为所动,想到此,阿玄暗暗咬碎了银牙,凤艽是她所爱,被这山鬼所夺,如今这区区赢巳眼中难道竟也只有这个山鬼?
可赢巳的脾性,阿玄倒也深知,看着温软,却是比谁都执拗坚硬,强逼不得,便是柔声道:“阿巳,我先前已对你说了,我不是常人,乃是上天安排来相助你登上王位的神女,你要信我!”
赢巳微点了点头,可容色中却更多了几分疏离之色,这几日发生了太多离奇之事,“楚国公主”是要加害他的妖女,而从小一同长大的表姊竟也不是凡人,原来他悲郁的命数竟是上天有意为之不成?他忽然觉着这天地世道真是诡异古怪得让他生厌得很,这世间究竟还有什么是真,还有什么是可信的?道:“我乏了,玄姊也去歇着吧!”
这都下了逐客之令,阿玄自也没有再留的脸面,离去前,瞪了眼孟姜,对赢巳劝道:“待你登上王位,什么样的美色没有,可万不可接近这山鬼,会被她吸了魂魄的!”
这话让赢巳蹙了眉头,孟姜倒是失声笑了出来,她这山鬼的名头一向是用来吓唬小娃,如今却还又扛上了要吸人魂魄的恶名,真是有趣得紧啊。
见那阿玄离去后,赢巳端坐榻蹙着眉头半晌没有吭声,孟姜忍不住笑道:“放心了,婆婆我就算饿极了,宁可吸那凉风,也不吸人魂魄,毕竟不管饱嘛!”
这话让赢巳蓦然回神,似想起了什么,大步出了房门,回来时,手中竟是多了一碗还冒着热气儿的羹汤,在榻旁坐下,舀了一勺喂到她嘴边,凉声道:“睡了那么久,定是饿极了,吃吧!”
这让孟姜怔了又愣,抬眼正撞见他凝视的双眼,满是血丝,但与先前不同,此时却是并无杀气只有浓重的疲乏,扯了扯嘴角,道:“嗳,你不会又发傻了吧?”
赢巳默了一瞬,蓦然扬唇苦笑了一声,道:“是发了傻,才会明知你是妖女想要害我,仍还盼着你活过来……这肯定是发了傻!”
对着那双骤然情浓的双眼,孟姜怔了片刻,一时说不出话,讪讪笑道:“真会说笑啊……”
“我从不会说笑!”
赢巳蹙了蹙眉,蓦然抬手抚过她耳畔几屡乱发,凝着她语声微哑道:“即便我是傻的时候曾说过要娶你为妻,我也一直记在心里的!”
这话听得孟姜又是一个哆嗦,后背还发寒得很,所以说欠人命债好还,最多被桶上两刀了事,可这欠人情债才是让人难为,垂了垂眼眸,道:“先前我当你是小娃娃,随口说来逗你,不过,也是我对不住你!”
这话让赢巳锁紧了眉头,忽的抽出那柄阿玄所给的青桐匕首抵在孟姜心口,抬眼直视于她,冷声道:“那你有爱过我么?”
目光又是那般的锐色刺人,带着悲戾的杀气。孟姜额角痛跳,此时本该说些柔情蜜意的话以求脱身,可却偏偏半句谎话也说不出来,道:“我记得我曾爱过一人,但因此落得被天地唾弃的下场。两千年来本以为情爱于我,从此都是烟云,但凤艽却守了我两千年,一心一意,爱我护我,若是要再履情爱,也必是跟他。而对你,我是说了些不该说的话,让你刺几刀可好?”
赢巳半晌没有说话,忽扬唇凉笑一声,道:“很好!你总算说了一回实话!”,忽的抬手解了那缚住孟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