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替身夫人-第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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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片梅林在十几年前开始栽植,有几十个品种,但最多的还是她最钟爱的素心腊梅和铁骨红梅。十数年来,我一直痴心期待她魂兮归来时,能从这一片梅林中看出我的愧疚,知晓我并非她以为的无情,可惜遥山隐隐,远水粼粼,魂魄却从来不曾入梦。”   
胭脂怔住了,为他脸上明显的痛苦压抑之色。原来他植下千株梅树,是为苦待“她”的芳魂翩然归来,没想到在他淡然冷漠的外表下,竟是如此情深。   
那个令他一往情深的女子是谁呢?“她”是何其有幸,得他痴心以对;“她”又是何其不幸,天妒红颜,薄命至斯。   
她的心酸酸楚楚的,心口仿佛被利刃刺伤,痛得彻骨。   
原来活着的人还比不上一缕幽魂!   
胭脂凄楚的笑了,恍惚想着,若有一天她死了,化作天地间的浮尘,会有一个人也这么惦记着她吗?若有的话,那么就算她化作幽魂,也会在他身边眷恋不去吧?   
“过来陪陪我好吗?”骆子言望着她,向她伸出手臂。   
胭脂犹豫了片刻,但在见到他略微寂寞的表情时,仍是心软的走了过去,把纤手交到他的手掌中。   
她站着,他坐着,她垂首看向他,他默默回视,视线交缠,暧昧难明的气氛凝结出一个只有他们的天地。   
骆子言猛然用力一扯,胭脂惊呼着跌倒在他身上,颓然落寞的神色从他身上悄然而退,换上狂妄潇洒的笑容。   
胭脂花容失色的想离开他的怀抱,却被他更快地牢牢压制在身下。   
凝望着躺在他身下的胭脂,骆子言露出魅惑人心的笑容。   
“你注定是我的人,逃不了的。”温热的吐息比他的笑容更加撩人。   
胭脂咬着下唇,又羞又怕,急遽起伏的胸口泄露了她的情绪。   
“忘了吗?洞房花烛夜,你欠我的。”   
听着他暧昧露骨的话语,胭脂羞红了一张俏脸,完全不知该作何反应。   
邪肆的笑着,他迫不及待的拉扯她身上的衣裳,香肌乍露,赛雪欺霜。   
肌肤暴露在空气中,胭脂感到一阵寒意,但体内却又仿似被撩起了一把火,在在燃烧着她的神魂。   
可是,这里是野外啊,即使她愿意做他的“妻子”,也不能在这种地方啊,那会让她觉得自己很轻贱。   
想及此,她不安的挣扎。   
“怎么了?”骆子言看着身下的她,一双大掌仍是不安分地游移着。   
“你怎么能在这儿,要是被人看见……”她伸出双手想抵御他的侵袭,却乍然发现,不一会儿工夫,双手竟在不知不觉中被他扣到了身后,无法动弹。   
“这片梅林是府里的禁地,不得我传唤,下人是不敢到这里来的。放心,不会有人来杀风景的,你只要放松、尽情享受就好,其他的交给我。”   
“可是我不要在这里……”她又羞又急,整张脸涨得通红,几乎忍不住垂下泪来。   
“可是,小妖精,我忍不住了。”他的双唇贴上了她娇挺的鼻尖。   
她的呼吸越趋急促,眼神迷蒙。骆子言邪肆的笑容在她眼里不断扩大,像是幻化成无数个……   
良久,骆子言低吼一声后,软伏在她身上,静静感受着彼此依然激狂的心跳与炽热的体温。   
胭脂知道一切已静止下来,就像恢复了天地最初的沉寂,但她体内却仍是余波荡漾,缭绕不绝。   
骆子言紧紧握住她的手,十指交缠,恍如紧紧相扣的天与地。   
手指轻轻抚上他的额头,被他一把抓住,放在脸上轻柔的摩挲,胭脂抬眼望他,目光交会,相视一笑,温馨无限。   
拉着她的手在唇边印上一吻,他淡淡交代:“对了,忘了告诉你,府里你哪儿都可以去,只除了那间小木屋。”他指向湖边半隐在梅树间的屋子。   
她好奇地望过去。“那间屋子里藏了什么秘密吗?”   
那间小木屋没有秘密,装得满满的只有他的愧疚,对绛雪的愧疚,可惜此生此世他都没有赎罪的机会了。   
他轻抚她的秀发,藏起心中翻涌的悔疚,神色平静道:“知道那么多对你没什么好处,你只要记住就好。”   
她柔媚地偎进他的怀中,不再追问。   
真正住进吟风阁,开始扮演骆家少夫人的角色,胭脂慢慢体会到了“商人妇”的寂寞心酸。   
他太忙了,忙得根本没有时间理会她的寂寞、孤单。接近年关的骆府,到处是忙得人仰马翻的管事、婢仆,只除了她这个无所事事的少夫人。   
胭脂落寞地走在庭园回廊间,不经意中洒落了一地的轻愁。天气越来越冷了,到处都充斥着冬天的气息。   
“喂,你是谁?”一道娇蛮的声音在她身后响起。   
这么无理的姑娘,真欠管教。她轻蹙黛眉,连瞥一眼的兴趣也没有,充耳不闻地继续着脚下优闲的步子。   
“喂,我跟你说话呢,你聋啦?”娇滴滴的声音越来越近,身穿绿衣的轻盈身影倏然挡在她的面前。   
“你没听见本小姐在跟你说话吗?你是谁?为什么我从来没见过你?”绿衣少女不太友善的目光上下打量着她。   
胭脂略微不耐地回视着绿衣少女,“我也没有见过姑娘,我们好像并不相识,麻烦姑娘让让。”   
绿衣少女愤怒地扬高了本就有些尖锐的嗓音,“你说什么?你是府里新聘的丫头吗?牙尖嘴利的,怎么这么欠管教?你知不知道本小姐是谁?”   
胭脂看向她娇艳的脸庞,愕然发现隐匿其中、转眼即逝的恶毒怨愤。是她多心了吗,还是她太敏感了?她竟然觉得眼前这个少女在故意羞辱她。   
“抱歉,姑娘的身分我不知道,也不想知道。”   
没料到胭脂竟会如此淡漠,毫不动气,绿衣少女的满脸怒色在瞬间全部隐去,变戏法般换上亲热的笑颜。   
“哦,我知道了,你一定是表哥刚进门的妻子,对不对?”   
“表哥?”胭脂愕然。   
“是啊,骆子言是我表哥,我叫孙榛榛。姊姊你一定就是表哥的新婚妻子吧?刚才是榛榛莽撞了,表嫂大人不记小人过,千万别放在心上埃榛榛见过表嫂。”绿衣少女检衽一福。   
胭脂惊诧于孙榛榛的表情变换之快,但俗话说“伸手不打笑脸人”,对着如此亲热的笑脸,她只有疏离的保持着客气的微笑。   
“原来你是子言的表妹,怎么没听他提起过呢?”   
怒意在孙榛榛的眼中一闪即逝,快得令人无法察觉。   
“我和表哥从小感情就很好,我把骆府当成另一个家,从小就走动惯了,我们就像一家人一样,表哥从来不把我当客人的。现在表嫂进了门,以后我们就像姊妹一样了。”   
胭脂微微一笑。   
“对了,表嫂,你和表哥成亲也有段日子了吧?表哥待你好吗?”孙榛榛别有所指地问。   
胭脂蹙眉看向她,不清楚她这么试探的用心。“子言待我极好,多谢表妹关心。”   
孙榛榛故作漫不经心的随意道:“那就好,我还怕表哥一直忘不了那个死了十多年的鬼魂呢,更何况表哥的红颜知己遍天下,仅仅倚情楼的柳小蝶,就勾走了表哥一半的魂魄。不过表嫂你也不用担心,想必表哥只是逢场作戏而已,不会认真的。   
但是对骆府后院那片梅林中的幽魂,表嫂你可千万不能掉以轻心埃 表哥为了她栽植了一大片的梅树,等她魂兮归来,十多年来痴心不改,每年的腊月十一,都会一个人躲进梅林中的小木屋里,祭奠那缕亡魂,这些事情表嫂你可知道?”   
早就知道他的心中住着一缕幽魂,可是亲耳听到别人诉说,她仍是感觉有些受伤,心隐隐抽痛。   
好强的她不允许在别人面前示弱,更何况是故意想看她笑话的人。扯出一抹温柔的笑容,胭脂淡淡道:“我知道,子言都告诉过我了,他是个重感情的人,我不会怪他,更庆幸自己嫁了个重情念旧的好丈夫。”   
“原来表嫂这么大方,居然愿意和一个死人分享丈夫,可惜活人永远比不上死人吃香,你是争不过一个死人的,除非你也变成一个死人,哼!”孙榛榛怒哼一声,重重一跺脚,转身就走。   
目送孙榛榛的身影消失在回廊转角处,胭脂乏力地倚在栏杆上,失了心神。   
孙榛榛说他每年腊月十一,都会一个人到梅林中的小木屋,祭奠那缕亡魂,是真的吗?他说骆府中什么地方她都可以随意行走,只除了梅林中的小木屋。   
那间小木屋中到底藏着什么秘密?   
再过几天就是腊月十一了,他又会躲进那小木屋中,怀念那早逝的伊人吗?她真的永远也及不上那缕幽魂吗?如果她也死了,他会像怀念那缕幽魂那样怀念她吗?   
胭脂决定,无论如何,都要弄清楚小木屋的秘密。   
看来孙榛榛说的没错,越接近腊月十一,骆子言的脾气越是暴躁,有时失踪整日不见人影,即使人就在她身边,也是郁郁寡欢的终日说不上几句话。   
腊月十一这日,一大早骆子言就起身离去了。   
胭脂闭着眼睛装睡,偷瞧着他开门离去,看见他脸上的表情冷如万年玄冰,似乎永远没有消融的那天。   
片刻之后,胭脂决定跟去看看。悄悄来到小木屋外,侧耳倾听半晌,不闻人声,始敢肯定屋中无人。不禁微感奇怪,子言比她早出门,他是到哪里去了呢?   
轻推木门,“吱呀”一声,木门应声而开,居然没有上锁。心中也不觉奇怪,他曾下了严令不准任何人接近这片梅林,只怕就是拿把刀架在众人的脖子上逼他们,也没人敢接近这里半步。   
胭脂轻步踏进小木屋内,生怕惊扰了这一方天地的宁静。好奇的目光扫视着这神秘小屋,触目所及,屋内只有一床、一桌、一椅,打扫的纤尘不染,干净非常。   
桌椅床榻都是木制,手工甚是粗糙。   
桌上放置着一个灵牌,写着——林氏绛雪之灵位。   
胭脂的视线直勾勾落在灵牌上,心头剧烈的颤动着。   
林绛雪、林绛雪……她喃喃念着这个名字,有种心碎神伤的哀切感觉。   
林绛雪,“她”是谁呢?为何会让她觉得熟悉?   
来不及思考,“砰”的一声,小木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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