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心痛得几乎再无感觉。
“你不要我的孩子,你只想为那个奸夫生儿育女?”他咬牙切齿地低问。
胭脂愕然,随后意识到他指的是大师兄。在他心里,她早已是不知羞耻的女人,只怕倾黄河之水也洗不清他对她的误会了。但是,不重要了,他如此误会更好,就让他恨个彻底吧。
“你说的不错,他是这辈子对我最好的人,我只望能与他一生一世,共效于飞。”
她的一句话,把他伤得彻底。他高扬起手,她咬着唇闭上眼,等待魂飞魄散的一刻。
掌风呼呼,把她全身罩住,手掌击下,她的身上却没有丝毫痛楚,睁眼,愕然发现她身后的紫檀木桌已粉碎一地。
他低沉的嗓音在她耳畔,一字字清晰地道:“想跟你的奸夫比翼双飞,除非我死!”森寒的语气伴着冷冷的吐息,吹拂在胭脂的耳畔,宣告着生死不弃的盟誓。
胭脂浑身轻颤地看着他唇边冷酷的微笑,魔魅得像来自地狱的魔王,隐隐散发着嗜血的气息,直笑得她寒彻心肺,笑得她心痛欲绝。他看着她的眼中不再有情,有的只是万载玄冰。他的眼神告诉她,他恨她!
“想离开这里,除非我死!你给我死了这条心吧!”他冷冷宣告,随后转身离去,不曾回头,决绝得令她害怕。
胭脂很想追上他,告诉他,刚才所说的一切都是违心,她爱他!但一转念,这样的结局不正是自己想要的吗?
颓然坐倒椅上,她紧闭着的眼角渗出心碎神伤的泪水。
其实她从没要求过要他给她一生一世,她盼望的不过只是两心相许的那一瞬。曾与他在那片开满红梅的梅林中,深深地爱过一次,再长久的一生也就只是回首时那短短的一瞬。
爱过,痛过,苦过,她的一生因此不枉了。
黄昏时分,小雨轻轻推开胭脂的房门,悄悄走了进来。
“少夫人,少夫人……”
胭脂仍是一动不动地坐在椅上,脸上是早已风干的泪痕,她的眼木然望着小雨,失去了往日灵动的神采。
小雨扶着她的肩膀轻遥“少夫人,你怎么了?你不要吓我埃”
胭脂眨了眨眼,身子一颤,漂浮的神志被小雨硬是扯了回来。
“嗯,什么时辰了?”她低问,恍惚看向窗外,发现天色昏沉沉的。
“戌时。少夫人,对不起,我……”小雨嗫嚅着,其实她真的不想出卖少夫人的,可是她也真的不愿替少夫人去抓堕胎药,那太残忍了,毕竟孩子是无辜的。
“不要紧,我没怪你。”她早已失去了责怪任何人的力气,一切都是宿命,她只有认命。
“可是,少夫人,你真的想离开骆府,离开少爷吗?”
看着少爷和少夫人互相折磨,连她这个局外人都不忍心,也许分开了,对他们都是解脱吧?
胭脂眼神一黯,她是真的很想离开这里,再过不了几天,她体内的胭脂泪就要发作了,到时她会死得恐怖异常,她不想让他看见她如此凄惨的模样,她情愿他恨她,至少在他心里永远是那副美丽的容颜。
“想有什么用,范志每天都在吟风阁外守着,我走得了吗?”她答得有气无力。
小雨拉住她的手,眼中透出一抹晶亮的异彩。
“如果你真想离开,我婶娘今晚会到府中探望我,少爷出府了,若是你愿意,我可以安排你离开。”
胭脂愕然望着她,眼中闪过怀疑。“小雨你……”
“少夫人,你留在府里并不快乐,也许离开这里,你才能真正开心起来吧!小雨不忍心你再憔悴下去,听说你在嫁给少爷前,就有了心上人,出了府,你就能与他比翼双飞了。”
“小雨……”胭脂在她脸上只寻到满满的诚挚,哽咽着反握着她的手,说不出话。“可是若子言追究起来,你会遭殃的。”
“没关系,我会想法子隐瞒的,就算少爷真知道了,念着我以往的好处,最多斥骂几句也就算了,不会把我怎么样的,少夫人不用为我担心。”
果然,晚膳后,小雨的婶娘来到府中,小雨让她们互换了农裳后,带着胭脂混出了骆府。
胭脂在骆府的后门外与小雨话别,小雨塞给她几件替换衣裳和一些银两,以备不时之需。立在门外,她回眸看了眼这座锁住她一生爱恋的宅子,心中一阵翻腾不舍。
别了,子言!
狠狠掉头,不敢再多看一眼,决然离去。
红漆木门在她身后缓缓阖上,恍如从此把他俩隔成两个世界,他在他的天地中心伤,她在她的天地里断肠。
恍惚走了两天,也不知离开杭州到底有多远,胭脂来到一座荒凉的小镇。原想再走得远一些的,可她急速消逝的体力,却不允许她再走下去了。
进了一家小客栈,掌柜见她脸色苍白憔悴得简直像个死人,眉间隐隐透出青黑,身上衣裙也不太体面,直觉就想逐客。
胭脂一抬手,一锭十两重的元宝丢在柜台上。
“我在这里最多住三天,这些银子够吗?”她倚在柜台上,喘息着说话,神色委顿。
掌柜这才知道来了位女财神,“够了够了,姑娘愿意的话,住上十天半个月也没关系。”掌柜大喜。
“给我一间干净的客房,最要紧是清静,没人打扰。”
掌柜领着胭脂来到后院西厢最好的上房,一排厢房独立构成一个院落,客人不多,甚是清静。
进了房,胭脂坐下,店小二忙送上热茶,殷勤有加。
她摆了摆手,疲倦地吩咐:“好了,你们出去吧,没有吩咐不要再来打扰我。”
掌柜看她满是病容,一副随时会断气的模样,不禁关心地问:“姑娘,你看起来身子不大好,要不我请个大夫来给你瞧瞧?我们镇上的周大夫世代行医济世,医术高明的很。”银子虽好,但这姑娘要是死在店里,可晦气的很。
“不用,我很好,用不着瞧大夫。”她又取出一锭元宝递给掌柜。“多谢你老关心,我想休息会儿,晚膳就免了。”
掌柜喜出望外,连连应承着退出房外,“是,姑娘,你好好休息,有什么需要尽管吩咐。”
掌柜刚带上房门,胭脂登时一口鲜血便吐在素青色的裙裾间,殷红夺目得怵目惊心。缓了一口气,捣着嘴轻咳两声,她阖上了眼,额头依在桌缘,喘息连连。
思绪又不自觉地飘回他的身上,恍惚想着,她就这么离开了,他……可好?可有为她的离开而大发雷霆,可有难为了小雨,可有……思念她?
离他越远,她就越是思念他,不觉间,相思竟已蚀骨。他就是她心中最深刻温柔的痛楚啊!他用生命来思念林绛雪,她就用生命来思念他。
在她生命即将走到尽头的时候,她才发现她真的不想死,并非她怕死,只因她不愿离开他,她想伴在他身边,一道青丝变白,可惜她再也看不到了,更令她伤痛的是他对她的深刻恨意。
她倒在他怀里,浑身是血,他的眼神哀切缠绵,泪从他眼中滑落,滴在她的手背上,这是第一次,他为她而落泪……突然,胸口火烧般疼痛,压迫的她几乎喘不过气……
原来是梦!
睁开迷蒙的眼,暗黑的室中被冰冷的空气覆盖,窗外不知何时开始下起雨来,滴滴答答的雨点不断落在梧桐树上。
视线落在垂在床沿的手背上,被那一片湿润惊呆了。不明白梦中的眼泪为何竟打湿了她的手背,留下一片真实存在的泪痕。
这是真的,抑或只是梦境的延续,她不知道。她只清楚地明白她的心里满满的都是他,就算她死了,也会是一个念着他的鬼,眷恋地飘荡在他身边。
“子言,子言……”唤着他的名字,她悲切的无法自己,胸腹间气血翻腾。
“既然这么想念我,为何又要离开?”一道让她魂牵梦萦的低切嗓音,漂浮在凄清的空气中,一抹英挺轩昂的身影在暗夜中轻悄无声的出现,与夜色融为一体。
“你……”她惊愕抬眼,立时就看到了一张出现在她梦中的脸庞,在淡淡的夜色中,一双晶亮的黑眸中闪着柔情。
“子言……”她的眼泪随着唤他名字的声音,一起掉落下来。
几乎是立刻,她紧紧阖上双眼,不敢再睁开,生怕一睁眼,眼泪就会滚滚落下。她不愿在他面前垂泪,她不愿让他知道,她有多么离不开他,她不愿展现她的脆弱。
“为什么不敢看我?”他温柔似水的声音越来越近,最后就像贴在她耳边倾诉一样。
“说话啊,为什么不敢看着我?我明白了,你是怕一睁眼见到我,就会再也离不开我,对吗?你知不知道当我回到府里居然看不到你,我的心里有多慌?我差点杀了范志。想到你没了武功,要是碰上了坏人可怎么办?那一刻我真的好恨自己,要是再找不到你,我一定要疯了。还好,我终于找到你了。”他坐在床沿,强健有力的手臂撑在她的身侧,轻柔的吐息回旋在她唇畔。
这一切简直像场梦,到了明日,鸡啼、天亮了,梦醒了,一切都结束了。
“告诉我,为什么你没有去找你的大师兄,却流落到这荒村野店里来?”
胭脂愕然睁眼,惊疑不定,不明白他为何会知道大师兄的存在。
骆子言的脸上净是莫测高深的微笑。
“不用怀疑,我什么都知道,也许比你以为的还多,我不仅知道你大师兄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杀手‘奔雷剑’凌剑,还知道你是伤心林的女杀手‘胭脂剑’。”
“你……”他都知道了?不但知道大师兄的身分,甚至连她的杀手身分都一清二楚?胭脂惊愕地再也无法言语。
轻抚她苍白至令他心痛的憔悴容颜,骆子言怜惜地问她:“你之所以选择离开,是否因为曾服食了伤心林林主的胭脂泪?你不愿我为你伤心,所以才故意让我误会而执意离开?”
他明白了她的苦心,他全都懂了,胭脂望着他,在楚楚泪光中嫣然一笑。“子言……”
骆子言搂住她的腰肢,头埋在她如缎的发间,炽热的唇轻触她柔软的发丝。
“阮老爷来找过我,我见过真正的阮素梅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