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吕县令神色自得:“那赵家人自称商贾,可依照本官办案多年经验,这赵家人绝不是商贾,而是人贩子!”
人群哗然,众人仿佛想通似的高呼大老爷英明,李家人也想明白了,小男孩奶奶悲嚎着扑向石小三又捶又打。吕县令忙让人将小男孩奶奶拉开,大义凛然道:“这两人只是赵家下人,等本官将那赵家人锁拿来,定会给你李家一个交代!”
李家人虽然悲痛欲绝,但还没失去理智,感恩戴德地磕了三个头,等着出去拿人的捕头回来。
“不用劳烦大人锁拿,我赵家人在此等候多时了!”和王爷领着老婆孩子下人侍卫宠物十多人进入公堂,傲然挺立,含笑望着堂上吕县令,风采绝然,贵气逼人。“大人说我等是人贩子,是害死这个孩子的凶手可有切实证据?”
迎上朱嵘带笑的面容,吕县令突然有些心慌,脊背有些凉,只是话一出口如泼出去的水,如今他只能硬着头皮撑下去:“证据,本官自会寻来!”一时间忘记追究赵家人进入公堂竟不下跪的大罪。
“那便等寻来证据再定罪吧。”朱嵘很好说话,脸上笑容温柔和煦得跟春天的风似的。
赵家人的气势风采实在是太闪人眼睛,旁观人群甚至是李家人在看见朱嵘吉祥等人后原本对县太爷坚信不疑的心有了一丝动摇,这些人虽然衣着朴素可那料子一看就是上等货,连下人身上的衣衫都比富阳县首富家的老爷夫人穿的差不了多少,看起来实在不像人贩子。
被吉祥抱在怀里的朱永瑄突然挣扎起来,吉祥抱不住就把小家伙放在地上,小家伙跌跌撞撞地走两步,一屁股坐在小男孩遗体前,伸出小胖手扯了扯小男孩的手,见小男孩不理他,嘴巴一瘪当堂嚎啕大哭!
☆、第三十七章
朱永瑄是天命之子,生来早慧,初见小男孩便明白小男孩跟自己不一样,这次见到实实在在跟自己一样的,可是自己怎么叫都不理自己,拉他手也没反应,这可把小家伙给伤心坏了,哭的震天响。
小家伙即使早慧,对生命的理解还是需要人生的积累,他还不懂生与死。哭了会,气呼呼不理“睡觉”的小伙伴,转身手脚并用爬回娘怀里,闭上眼睛。你睡?我也睡!
去寻证据的衙役没寻得证据,反被一队金甲侍卫吓尿裤子,反被金甲侍卫给押回衙门,个个面如土色。
吕县令一见金甲侍卫也吓了一跳,忙起身迎向领头侍卫,刚想见好,却目瞪口呆地看到那领头侍卫单膝跪在“凶手”跟前。
“启禀王爷,属下抓到一批擅闯王船的逆人,属下已将人带来,王爷,这些人该如何处置?”
王爷?众人惊呆!
朱嵘似笑非笑地扫了那一队衙役一眼,挥挥手:“每人十板子以示惩罚。”
那领头侍卫带人退下,公堂上独留面无血色的吕县令以及被吓蒙的李家人,特别是小男孩的奶奶,想到自己方才抓了王爷的人,努力将手缩在袖子里,身子簌簌发抖。
朱嵘的目标是吕县令,对李家人根本就没看进眼里,笑道:“吕大人,可还要证据?”
吕县令腿一抖,“噗通”跪在地上:“下官不知王爷驾临,冒犯王驾,下官知罪!”
“冒犯?”朱嵘冷哼,“如果今日站在这里的不是本王,那个人是不是就得为吕大人你断案如神的美名再添上一笔?”
吕县令脑门上冷汗直冒,一个劲地趴在地上磕头,嘴里喊着下官知罪。
朱嵘脸色一冷,笑意敛去:“本王初入富阳县,还曾赞你治下有方,倒是不知原来吕大人的美名都是如此得来的!”
吕县令除了磕头请罪,没有其他办法可行。
“阿二,去给本王查一查这些年吕大人都办了哪些事,果然闻名不如见面,本王好奇得紧!”
“是,王爷!”阿二抬头挺胸,中气十足,嗓门嘹亮。
交代完毕,朱嵘牵着吉祥朝公堂外走去,边道:“这案子等入夜由本王亲自来审,吕大人,此刻起富阳县可入不可出,富阳县所有15岁后50岁内的男性都得来县衙,但凡有人未至,全族流放!下去发公文吧。”
王爷入夜审案的消息很快传遍全城,闹得人心惶惶。朱嵘回到客栈抱着媳妇儿子美美地睡了一觉,醒来时已日落西山。精心整理一下衣袍,用过晚膳,等天色完全黑下来,朱嵘带着媳妇儿子以及下人浩浩荡荡前往县衙,引无数人侧目而视。
小男孩的遗体依旧摆在公堂上,燥热的天气似乎对小男孩的身体无法造成影响,盖着白布的小男孩仿若睡着了。
衙门口,由于王爷开口,富阳县城里的男性基本都聚集在衙门口等待着,排起长长的队伍。
富阳县人只看见朱嵘一行人在队伍末处下了马车,慢吞吞地朝衙门走来,却不知吉祥牵着已做了鬼的小男孩在一个一个地认人。这是朱嵘与吉祥想了许久才想到的笨办法,即便心有不忍小男孩二次伤害,可在眼下境地他们别无他法。
队伍后方是年纪比较大的,中间则是20以内的年轻人,最前方是青壮年,吉祥牵着小男孩的手往前走去,走到青壮年队伍时,一直满眼好奇的小男孩在看到一个书生样的男子时,小手一抖紧紧抓住吉祥的手,往吉祥身后躲:“娘……”
吉祥抬头与朱嵘对视一眼,似有若无地点了点头。
朱嵘心里有了数,面上未透露分毫,在衙门口已摆好的香案后一站:“今夜审案的非本王,所谓冤有头债有主,谁是杀害被害者的凶手,今夜就让鬼神为吾等指明!”说完,手捻三根清香敬天地三拜,清酒三杯,清香入炉。
围观百姓闻言大哗,跟随朱嵘三拜三磕,心里莫名惴惴。
三道香烟在空中凝出非常清晰的轨迹,形成一道小剑,朱嵘见时机到了,就让十人一组上前供鬼神辨认,看得旁观百姓大开眼界啧啧称奇。
一连过去百来人,那小剑都不见动静,等目标人物所在的十人小组上前接受辨认时,那小剑突然颤抖,然后直冲目标人物,剑交冲下,高悬目标人物头顶,现场有人接二连三发出惊呼。反倒是目标人物神色不见慌乱。
朱嵘见目标人物一派淡定也不急,直接让衙役将人押入大牢:“我知你不会承认,去大牢里待一晚上,明天自有分晓,本王没有证据证明你是凶手,但鬼神可以!”
百姓们已经被今晚一幕给震到,越发好奇大牢里会发生什么,只是县衙大牢是禁地,百姓们只能讪讪回家等天亮。
回去的路上,吉祥对小男孩说:“子时过后与娘一起去大牢,怕不怕?”
小男孩面露恐惧,怕得发抖,可是面对吉祥温柔的脸还是迟疑着点点头。
疼惜不已地摸摸它的头,吉祥道:“不用怕,娘会保护你。”
邓方一派坦然之色,被衙役押入大牢后朝草堆上一坐,闭上眼睛,脊背挺直,如老僧入定。看起来那模样还真不像凶手。
邓方不信鬼神,对于朱嵘说的话嗤之以鼻,对于晚上那神乎其神的小剑,邓方只认为那是朱嵘使了什么手段。更别提说半夜鬼神审案,那简直就是一个笑话,他等着明天看那王爷如何自圆其说。
这么想着想着,思维渐渐迟钝模糊,等他发觉不对劲猛地惊醒过来的时候,他已经不在大牢里,而是类似衙门公堂的地方。
堂上挂着明镜高悬四个大字的牌匾,牌匾下方坐着一个人,什么样看不清楚,倒是那一身紫色清晰可见。除了牌匾与那穿紫色衣袍的人以及自己所在方寸天地有光源,四周都是黑乎乎的,伸手不见五指的黑。
“邓方,你可知罪!”堂上人开口,辩不清男女,在一声声回音中震耳欲聋。
邓方毫不畏惧地与堂上人直视:“邓某何罪之有?”
堂上静默半晌,喝道:“带李琰!”
邓方心头一跳,下意识扭头朝后方黑暗看去,就见一个小小的身影慢慢地慢慢地从黑暗中走出,渐渐露出稚嫩面容……
邓方睁大眼睛拼命忍住内心惊骇,回过头对堂上人冷笑:“区区雕虫诡计,以为邓某会上当?你们这是诱供,邓某坚决抵抗,不会承认的!”
“不承认?判官薄上自有记载,本官何需你承认?”堂上人冷冷一哼,空无一物的桌案上凭空多出一本紫色封面的薄子,上书“生死薄”三个大字。
邓方讽笑:“雕虫诡计!”
堂上人不理他,径自翻开生死薄,右手在虚空中一捻,一根魂丝从邓方抽离被缚在生死薄上,随着魂丝越抽越多,那空白一面显示出来的字迹越来越多。
邓方渐渐察觉到身体越来越虚弱,大惊失色:“你在做什么!”
堂上人哼笑:“你不是不信鬼神?本官就让你知道什么叫顶头三尺有神明!你以为你作恶人不知鬼不觉?错了,你抬头看一看,苍天饶、过、谁!”
随着身体越来越虚弱,邓方心里开始恐慌开始害怕,盯着那根魂丝想方设法想要挣脱开。
“你放心,本官不会让你死!”堂上人像吊人胃口似的顿了顿,接着道:“本官会让你求着本官让你死!”
这世界上有时候死亡不是惩罚,地府的惩罚远没有让一个人活着生不如死更痛苦,想死又死不掉的痛苦才是最折磨人的。
“你是谁!你不是人!你是恶魔!”邓方瘫在地上朝堂上大吼,表情狰狞。
堂上人将吓了一跳的李琰招到身边,听他说出这番话,不禁觉得好笑:“邓方,鹿城人,七岁将亲弟弟丢进木桶里溺死,只因亲弟弟分走爹娘的关心,九岁被邻居家小黑狗吓到,用石头残忍将小黑狗的脑袋砸烂,十三岁来初欲将侍候自己的七岁小丫鬟环儿给夺去清白,最终将环儿折磨致死,十五岁喜欢邻村少女禇铃铛,多次求娶被禇家拒绝,禇家为防意外将禇铃铛嫁到富阳县外金井村李家,十六岁入城考秀才迷上入哥儿楼寻欢,最喜寻来稚龄小童……”
堂上人每列出一点,邓方脸上血色就褪去一层,还没等堂上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