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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走吧。”朱嵘转身牵着吉祥的手下车,蜀州官员又一次见礼,吉祥说了句免礼,一行人朝码头走去。
看到停在码头边的三层大船,朱嵘问吉祥:“怎么样?还满意?”
能不满意吗?吉祥仰着头惊叹地望着大船,忙点头。
“那便登船吧。”朱嵘哈哈一笑,回头对刘颢之道:“麻烦刘大人了。”
刘颢之忙道:“不敢不敢,这是下官该做的。下官领蜀州百姓恭送王爷,此番入京一帆风顺。”
“承刘大人吉言。”朱嵘点点头,转身进入船舱。
一声“启航”后,号子传遍蜀河两岸,大船缓缓离开岸边。
钟二郎朝船上的钟大郎挥手,大喊:“大哥,等等我啊,等我生了七八个儿子后就去找你!”
身后九个如花似玉的媳妇同声喊道:“夫郎——”那声音幽极了。
钟大郎抬手捂脸,囧得不行。
蜀州到京城顺水快船七八天就到,慢船则二十来天,吉祥打算行行逛逛,有近三个月的时间,因此船速之慢已经到了人神共愤的地步。
自从过了百天,朱永瑄的精神头就越来越好,普通婴儿三个多月的时候大多数时间还是在睡梦中度过,朱永瑄除了开头三个月只要不饿就在睡,以后睡觉的时间越来越短,到如今白天就午睡半个时辰,醒来后就要照顾他的奶娘抱着他四处趴趴走,小手指哪往哪,不顺他就干嚎,一副唯我独尊说一不二不听他的就哭给你看的小霸王样。
吉祥有时候也担心会不会养个纨绔子弟,朱嵘笑她多虑,他还记得儿子出生那天鄙视的一眼,他深深地觉得这小家伙深藏不露。
出行半日,傍晚时分,水面上凉风习习,朱永瑄指挥着奶娘把他抱到船头玩去,奶娘怕出事,到了船头就站在甲板中间,小鬼眼睛盯着水面拍着奶娘的肩膀啊啊叫,奶娘无奈,在得了朱嵘允许后才慢慢靠到船边,一边对怀里的小祖宗道:“世子爷,船边危险,您可得安静点别乱扑腾啊。”
朱永瑄不理她,到了船边就低着头望着水面,也不知是看水面水纹荡漾看痴了还是怎么的,睁着一双黑溜溜的眼儿看得特别认真。
看着看着,小家伙突然动了起来,伸手指着水面啊啊叫着,奶娘见他身子前倾,怕他掉下水,急忙把他抱开,小家伙急了,一巴掌拍在奶娘脸上,响亮的一巴掌把奶娘的脸都打红了。
吉祥恰巧看见这一幕,气冲头脑:“朱永瑄!”
出身民间底层,吉祥最是清楚底层人民的不容易,朱永瑄平时闹腾也就罢了,如今才几个月大就因下人担心他的安危没听他的就动手,如此不识好歹顿时把吉祥的火勾起来了。
小家伙顿时委屈得眼泪汪汪,可再委屈他的小手依旧指着水面,朝吉祥可怜兮兮地叫着,隐约可听出来他在叫娘。
朱嵘看出儿子的坚持,走到船边朝水面看去,什么都没看到。倒是跟他走过来的吉祥看到一个“东西”,这才知道自己错怪自己儿子了。
“对不起,永瑄。”吉祥抱过小家伙,满怀歉意地道。
朱嵘好奇:“怎么了?”
吉祥下巴朝水面指了指:“有东西。”
此时正是逢魔时刻,吉祥的眼睛看到水面上有个浑身是伤,只着一件白色中衣的小男孩跟着船只跑,小男孩看起来才三四岁大,白白嫩嫩,可爱极了,当然这可爱得忽略小男孩不正常的面色,身上白色中衣上的血迹斑斑,光溜溜的下半身上的交错青紫的伤痕以及两只被绳子缚在身后的手。
朱永瑄之所以要到船边,是这小男孩呼唤他,小男孩眼眸纯净没有任何恶意,只是不停地转身露出身后的手,一看就明白他是在求人帮他解开绳子。可能小男孩也没想到他感应到的能帮助自己的竟然是个奶娃娃,小脸上有些失望,小男孩想放弃,可它好不容易才遇到一个能看见自己的,它舍不得离开,于是就一直跟着船只跑。
在发现有另一双眼睛盯着自己后小男孩吓了一跳,抬眼一看不知为何豆大的眼泪掉下来,对着吉祥喊了一声“娘”。
吉祥泪如泉涌!
☆、第三十五章
大船在岸边停驻,吉祥将小男孩领入船舱。下人都已经被清退,船舱里就朱嵘跟朱永瑄父子以及化身人形的九姝阿大阿二钟大郎。九姝早已用妖力帮朱嵘等人暂时开了眼,这会儿他们也看清楚小男孩的模样,个个眉头紧紧皱起。
吉祥翻出一块布料丢给九姝,九姝会意,用妖力将布料做成一套衣衫,吉祥又用判官笔将衣衫化阴给小男孩穿上,看到缚住小男孩两只手的绳子,眸中紫电噼里啪啦爆响,判官笔在那绳子上一划,绳子节节断开。
朱永瑄见小男孩手腕上绳子终于解开,张开两只小手啪啪拍着,一边啊啊叫,很是欢喜的样子。
“能告诉我们是谁伤害的你?”边替小男孩揉着手腕处的瘀血,吉祥边柔声询问,明知小男孩已死,她这么做无济于事,可她忍不住,她的心现在疼得很,疼得快呼吸不过来。
小男孩也哭:“娘……”
除了一声“娘”,小男孩说不出其他来。问多了,小男孩会说头痛,吉祥给它检查一番才发现小男孩头部受过重击。
自认早已心冷如铁的狐狸精祖宗九姝也控制不住落泪:“大人,你问它恐怕问不出什么来,还是叫本地阴官来问吧。”挥手布出一道结界以防舱外面人听到里面的声音。
吉祥点头,朝虚空喊道:“蜀河河神何在!”
约过了半柱香时间,一条锦鲤忽然出现在船舱里,眨眼变成一个红脸汉子。
汉子将诸人打量一番,见吉祥手握判官笔,躬身道:“蜀河河神拜见判官大人。”
“这小水鬼什么来历?你可知?”吉祥问。
也巧,蜀河河神对小男孩有点印象,回道:“回大人,这小水鬼于半月前出现在蜀河中,肉体正沉在河底。”
“在什么地方?”
“就在距离此处十里的杨家沟,至于这小水鬼的身份下官不知。”
朱嵘这时道:“那就已杨家沟为点向周围城镇打听,小孩丢了总有消息传出来。阿大,你去联络岸上的人马去查。”
“是,主子。”阿大退后一步,身子便隐入黑暗中如气体挥发消失不见。
隔天,大船在附近码头停靠,朱嵘一行简装上岸,很快阿大脱离众人,一人离开,朱嵘一行人则进入一家酒楼。阿大到无人处朝空中抛出一个□□,随后又走入人群中。走着走着,阿大被人撞了下,那人急忙哈腰道歉,快步跑开,而阿大手里多了个竹管样的东西。
朱嵘点了几样点心,各挑一块放进小碟子里递给吉祥,将剩下的朝一看见点心就流口水的朱永瑄面前一推:“来,叫爹,就给你吃。”
朱永瑄边流口水边伸出藕节似的胖乎乎的小手抓向点心,结果坏爹爹将点心盘子往后拖,气得小家伙大眼睛都红了,瞪得滴溜溜的圆,小拳头一下一下地捶在桌子上:“吃、吃!”
“不叫爹就不给吃!”坏心眼的爹爹哈哈大笑。
吉祥实在是看不过去了索性起身坐到隔壁青染青雪桃花奶娘的桌子,看着父子二人逗趣。
朱永瑄气得狠了,挣开阿二的手扑到他爹身上,一口咬住他爹脸,狠狠地磨了磨牙床,眯着眼对他爹笑:“爹!”
小家伙的力气很大,朱嵘差点没飚火,紧跟着耳边响起一声清晰无比的“爹”,所有火气立即烟消云散,跟他儿子一样眉开眼笑,就像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吉祥看得乐不可支又有点嫉妒,坐回去逗着小家伙引诱:“喊娘,喊娘。”
“馕!”小家伙很给面子,当爹的一口茶水喷出来不给面子的大笑,气得吉祥伸手直捶他。
就在一家三口闹腾的时候,阿大回来了,低声禀报:“主子,有消息了。”
朱嵘收起笑:“哪儿?”
“富阳县有人家报官家中幼子失踪,鹰卫已确认近半年里失踪人口仅富阳县那户人家丢的是幼子。”
“让鹰卫去调查那户人家。”
“是。”
阿大离开后,吉祥问道:“有消息?”
朱嵘点头:“走吧,我们去富阳县,这镇子小没什么玩头。”
富阳县,县如其名,是蜀河一带有名的富县,这座县城不大,人口十多万,却有超过一大半的富户,街道由青石板铺成,干净整洁,任何朝代都绝迹不了的乞丐在富阳县真正做到绝迹。朱嵘一行人进入富阳县后看到的便是连京城都做不到的人人衣着整洁,笑容满面,谦让有礼的一幕幕。
“这富阳县果然名不虚传。”逛了会,确定这一幕幕是真实的后,朱嵘感慨到。
吉祥附和:“这富阳县县令是真正做事的好官。”
朱嵘却笑得意味深长:“为夫可不这么认为。”
“怎么?你不也夸了?”吉祥挑眉反问。
“我说的是名不虚传,可没夸那富阳县县令。”朱嵘慢悠悠道。
吉祥被他绕糊涂了:“你说的到底是什么意思?”
朱嵘指着大街上来来往往的行人,问:“就不觉得古怪吗?”
吉祥盯着行人看了半天也没看出什么不对劲来:“没有啊,到底哪儿古怪了?”
“你不觉得这街道太干净?”朱嵘古里古怪地哼笑:“过了头反而不美,过了度反而显作。”
阿二认同:“夫人你没注意到吗,这一路走来哪里都有贫苦人家跟乞儿,反倒进了这富阳县到处都是青布长衫锦衣绸缎,就连那卖锅贴的小贩也穿得干净整洁,这怎么看都怎么怪,完全不符合这世间生存规则。”
经两人指点,吉祥再看向那些行人时,表情里多了几分捉摸不透。
“还有城门口,不见补丁,进入县城的都是衣着干净整洁之人,说那县令是个做实事的我倒是承认,好官那就不一定了。”说到后面朱嵘呵呵笑出声来。
吉祥却笑不出来,她现在觉得这富阳县比地府还冷,这里的天这里的地这里的人这里的一切都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