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庞涓同样寝食难安,想出一条离间计,派人潜入齐国,用重金贿赂齐相国邹忌,要他除掉孙膑。
邹忌这个人和庞涓有相似之处,气量太小,同样贪恋权势,正因齐王重用孙膑,惟恐有朝一日被取代而发愁,庞涓派人送来大量财物,邹忌照单全收,按照庞涓授意,作假证,告发孙膑帮助田忌,要夺取齐国王位。
庞涓同时派人在齐国到处散布谣言,说田忌、孙膑阴谋造反夺权,齐王已有疑忌,一听邹忌所说,勃然大怒,果然削去田忌兵权,罢免了孙膑的军师之职。
庞涓大喜:“孙膑不在,足以横行天下了!”庞涓立刻出兵,大举攻韩,韩国自知不能取胜,派人到齐国求救。
齐威王病逝,其子继位,知道田忌、孙膑冤枉,恢复田忌职位,韩使者入临淄面见新王,齐国君臣忙在朝堂议事。
齐王问众臣;“救还是不救?”
邹忌道:“不救。让这两邻国自相残杀,于齐国有利,此为鹬蚌相争渔翁得利之法。”
田忌冷哼一声,“田忌以为不妥,若不救,一旦韩被魏吞并,魏国力大增,必要进攻齐国。那时就危险了!”
此时,只有孙膑含笑不语。
齐王一时没了主意,只有问孙膑,孙膑道:“这两种意见都不好。我们应该‘救而不救,不救而救’。”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时弄糊涂了,齐王同样一脸无奈,“何为救而不救?不救而救?”
孙膑道:“不救,则魏灭韩,必危及我国,救,则魏兵必先与我军开战,等于我们代韩国打仗,韩国安危无恙,我无论胜败,都要大伤元气。所以这两种意见都不很好。膑认为大王应答应救韩,以安其心。韩国必然努力坚持与魏国死战。等到两国都疲惫之极,马上要分胜负时,我们再真正出兵击魏,这样,攻击已筋疲力尽的魏军,不用大力。救解已快失败的韩国之危,他们也必定感激。于是,少出力而建功多,不更好吗?!”
“妙,妙!”
齐王连连称赞,田忌同样竖大拇指,原本只有救或者不救两种方案,到了孙膑这里,两者巧妙融合,不愧是一代鬼才让人敬佩,唯独邹忌,撇着嘴,什么救不救的,不过是故弄玄虚而已。
韩王得到回复,确实如同孙膑所料,发动整个韩国与魏交战,大战持续数月,庞涓始终无法攻克。
时机已到,齐国大军按照孙膑部署,再次突袭大梁。
庞涓闻讯,暴跳如雷,大骂孙膑狡猾,发誓与齐军决一死战,于是气冲冲率大军返回迎战齐军,孙膑知庞涓兵来,制止田忌迎敌的打算。
田忌不解:“以逸待劳,不是上次成功战法吗?此次为何不可?”
孙膑笑道:“此次不同,庞涓怀忿怒、挟气势而来,若正面交锋,我军纵胜,损失亦大。不如如此这般……”
庞涓提兵赶到魏国,齐军再次撤离,庞涓决心与孙膑拚个你死我活,连连催促大军追击。庞涓并非庸才,追击前派人去数齐军营垒中的灶迹,竟有十万之多,吃了一惊:“齐军人多,我们不可轻敌!”
追了一天,再数齐军遗下灶迹,只剩五万了。庞涓大喜:“齐兵厌战,闻风丧胆,逃亡过半了!快追!!”
第三天,齐军只有三万个灶了。庞涓再也抑制不住冲动,“不顾一切,尽快赶过去,务必活捉孙膑!!”自己更披甲执戈,亲自率二万轻骑,日夜兼程追击齐军。
孙膑坐在木车上尽显有限,前面就是马陵道,夹在两山间的峡谷,进易出难。
孙膑早有准备,提前命人在道中一棵大树上刮下大片树皮,用墨写上六个大字:“庞涓死此树下”,然后在附近安排五千弓弩手,命令:“只看树下火把点亮,就一齐放箭!”
庞涓赶到马陵道,已黄昏时分。士兵报告:“前面谷口,有断树乱石堵住道路了!”庞涓大喜:“这说明敌军畏惧,而且马上要追上他们了!快,搬开障碍,全力出击!!”庞涓自恃勇猛过人一马当先率轻骑冲入峡谷。
一棵大树挡住去路,火把光亮下树身上隐有字迹让人称奇,天色已黑,无星无月,冷风飕飕,山鸟惊啼。
庞涓手持火把上前辨认树上之字。及看清,一声高呼,“庞涓中计!!”话音未落,一声锣响,万弩齐发,箭如骤雨,庞涓浑身上下顿时像刺猬一样,“扑通”栽倒在地。
“好一招以逸待劳。”
嬴政原本靠在那,身形忍不住坐起,精彩,真是精彩,不愧是鬼谷弟子,两人斗法之激烈让人叹为观止,同样可以以一人之力导致一国兴衰,秦国同样如此,若无商鞅如何有今日强盛。
第三百三十七回 战宜阳奇谋百出(叁二)
战马向前飞奔,马上伏着一人,呼吸变得沉重,背后插着箭矢,那一箭直接击中要害,完全是拼着最后一口气,跑出一步,对其他人而言就可以减少一些危险。
一声嘶鸣,战马猛然停住,上方身影随之落下,左手依然死死抓住缰绳,生命逝去那一刻依然抱有信念,那是属于赵人的魂,战马通灵,马蹄左右移动,完全避开尸体,马头不时低下去,发出低低嘶鸣,任凭如何呼唤都无法得到主人回应。
身后黑衣骑士接近,终于看清,前方出现一道深沟,多半是流水冲积而成,同样是战马突然停下原因,一人接近,用手一探,“死了。”
“搜。”
那人倒也仔细,手指伸开浑身上下仔仔细细搜了两遍,身形站起连连摇头,“没有。”
“不可能,掰开他的嘴。”
猎鹰一声冷喝,自己判断不会错,不要小瞧赵人,箭深深刺入,依然可以向前狂奔,难免心知无法逃脱选择将东西塞进嘴里吃掉。
那人只得再次蹲下,双手发力硬生生掰开,嘴里还是空空,猎鹰飞身跳下,从头顶一直搜到脚,脚上毡子同样划开,还是没有,身子停住,手中长剑用力向下刺去。
“中计,好狡猾的赵人。”
猎鹰这一刻才清楚,那人临死之前故意喊了一句,目的就是骗自己追赶,只有这样真正带着东西那个人就可以安全离开,原本以为只有赵括诡计多端,不想赵人同样如此难缠。
“返回,快。”
战马方向纷纷调转,直奔另外两人方向追去,一切已经明了,猎鹰气,拳头握紧,生平第一次遭受如此屈辱,这种屈辱只能用赵人的血洗刷。
两匹快马快马接近,外围巡视兵力顿时警觉,“是自己人。”
“阿大去了哪?”
“阿大死了。”
四人一个头磕在地上,有了结拜之义,不愿同年同月同日生,只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一同加入军营为国效力,为了得到治疗伤势药物阿大战死,阿四引开黑衣死士必然无法幸免,如今只剩两人。
“还是先去见大王。”
“走。”
战马再次发动,药瓶拿在手里,熟悉的味道,没有错,上好疗伤药,因为药物用量不同,药物自身质量同样有所区别,低劣药物价格相对便宜。
“从哪弄来这些?”
“恰巧看到一个药铺,于是就买了些回来。”
“本王想听实话。”
两人眼中含泪,将事情原委简单说了一遍,赵括坐在那,眼睛无法看到,耳朵确是可以,修炼过墨子心法,自身听力远超常人,低沉呼吸声,那是在极力压制内心痛苦,为了自己,两个人就这样失去性命。
药瓶打开,一股脑倒在上面,伤口处泛出白沫,痛痒难耐,绝不能辜负死去英魂这份情义,有人撕下干净布带仔细缠好,有了药物,赵括脸色缓和许多,深吸一口气,“秦人很快就要追过来,出发。”
“大王,不如分兵两路,一路由我率领引开秦人,再派几人护送大王。”
赵括摇头,“前方形势不明,此时分兵无益,沿着这个方向走,不会有错。”每一次决断都是极为重要,赵括眼睛无法看到只能凭感觉,感觉这种东西最是奇妙,或许没有任何根据,或许只是心中一个莫名升起想法,确是愿意这样去做不论对错。
“出发。”
重甲骑兵发动,马蹄声渐渐远去,整个山凹同样恢复平静,时间不长,黑衣骑士追到,猎鹰人在马上深吸一口气,血腥味还有药的味道,不会有错,就是这里,催马上前,地上丢弃带血布带,还有前方杂乱马蹄印,没有错,赵括必然在这里更换药物,时间应该不长,如果不是那人带着自己跑错方向,今天就可以追上。
“追。”
“大人,要不要歇一歇。”
“等杀光赵人,美酒佳肴,金钱女人要多少有多少,想歇多久歇多久。”
猎鹰失去耐性,同样因为一点,追击超过五天,距离秦境越来越远,逐渐接近赵境,如果再不动手恐真要迟了。
“前方发现一条近路。”
“哦!”猎鹰顺着手指方向看去,小路极为隐秘,马蹄印方向从大路一直向前,必然是走的急没有看清,“有人走过?”
一人上前,“小人家就在附近,经常从这里走,可以近半日行程。”
猎鹰哈哈大笑,“为免赵人起疑,你带着人从后面追,其他人跟我走小路。”
“喏!”
后方黑衣骑士分成两队,兵力上完全占据优势,这就是嬴政为何没有派遣轻骑追击原因所在,吕不韦处事谨慎,从来不做没把握的买卖,打仗同样如此,当然还有一点,嬴政同样想看看吕不韦背后真正实力,能够重伤赵括,不管使用什么方法,如此实力让人感到不安。
猎鹰率众进入小路,前面有人带路,杂草丛生,几处更是惊险,好在那人对这里极为熟悉,不时回身提醒,从这里行进距离上明显少了许多。
赵括负伤只能与人同乘,战马速度同样受到影响,随着战马颠簸伤口更是痛得厉害,只得咬牙挺住,不能停下来,后面秦人追的紧,即便可以甩开,身上伤口可以眼睛同样不能,猛然左侧传出声响。
“秦人。”
正是猎鹰,从小路行进突然杀出,“走右边。”左前方完全被突然杀出秦人占据,后方同样传来马蹄声,众人只得转换方向,左手顺势一带向右奔去,猎鹰一马当先,嘴里高声喊道:“赵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