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怀里那软软的身躯，此刻已经气若游丝。
它尤其无力的看了独孤九鸢一眼，小嘴动了动。
“主子团、团团没事呢。”见自家主子“无事”，小团子松了一口气，下一刻，它却是缓缓的闭上了眼睛。
“啊！”看到小团子生命迹象开始流逝，独孤九鸢声色俱厉。
愤怒惊慌间，独孤九鸢将小团子的身子忽然缩小，一下子收缩在自己的手心。
同一时刻，那悬在她头顶上的本命元珠开始缓缓下落，向着自己手心中的小团子，缓缓靠近。
说时迟那时快，正当独孤九鸢的本命元珠要靠近小团子之时，本已经闭眼的小团子却睁开了眼睛。
“主子，你、你不要再消耗珠子里的灵息了……”再用灵息，她就、就只有魂飞魄散了。
这颗珠子，还吊着主子最后的一口气。
它不要、不要用她的命来换自己的……
况且，那个玉莲本就是带着同归于尽的想法来与独孤九鸢决斗，此刻玉莲伤到了小团子，她的元神虽然还在，但是看上去也不算很好。
被小团子制止住，独孤九鸢心里一酸，一股涩然忽然就窜上了鼻尖。
动容之色盈上了眼，她蠕动着唇，心里却充满了死寂之色。
就算是被慕容君临有意无意的“伤害”，她都不曾这般伤心。
可是眼下，团团的伤却是很严重。
比之她现在的情况，甚至也好不到哪里去。
若不是阻止她动用本命元珠的意念支撑着它的身子，恐怕此刻，小团子已经闭上了眼睛。
而今，它白白的绒毛已经变成了灰扑扑的暗色，油亮的绒毛因灵息消耗而变得干枯又打结。
而那肥滚滚的身子，就如同干瘪了的皮球一般，只余一层皮肉、可怜兮兮的耷拉在骨架之上。
那种颓败衰老之态，就好似已走到了生命的尽头。
那种“死亡”的气息，独孤九鸢很是熟悉……
当初，慕容君临也经历过这样的情况。
可那个时候，独孤九鸢没有现在这般无力，至少，那时候她还积蓄了力量。
可如今……
第801章 物是人非（4）（）
可那个时候，独孤九鸢没有现在这般无力，至少，那时候她还积蓄了力量。
可如今……
如今的独孤九鸢，生命同样也已耗尽。
或许是察觉到独孤九鸢的颓势，抽尽灵息的玉莲躺倒在一旁，眸含讥讽的看着抱着小团子，一脸伤心欲绝的独孤九鸢。
她半眯着眼，虚弱却又无比的嘲讽到。
“独孤九鸢，你现在觉得，你付出的一切还有意义么？”
“……”独孤九鸢没有回答，不止一次，她也同样问过自己这个问题。
她所做的一切，到底有没有意义？
可是，无论有没有意义，做了就是做了，再去对以前的事情做评判，对于“意义”的本身来说，是根本没有改变的。
所以，她沉默了。
可是，她这种沉默，看在玉莲的眼里却尤为默认一般，竟让虚弱中的玉莲歇斯底里的大笑起来。
“是啊，没意义，哈哈，哈哈哈……没意义。”
“我这一生，都活在一个梦里，无论是在九洲大陆还是在梦貘大陆，我一直都做着自己的梦。”
“我不愿意醒，同时，也将其他人拉入了我的梦里！可是，到头来，还不是竹篮打水一场空！就算是我将这个男人带入了梦那又怎样？他根本不爱我啊！他不爱我……”
“为了让他爱我，我与仙界的那人达成协议，引他入梦。以为能靠‘情丝’缠住他，哈哈，哪知道就算是在他身上种下‘情丝’，他依然不爱我！”
“他不爱我，他不爱我，不爱我……”说道这里，歇斯底里中的玉莲声音缓缓的变低，只下一刻，她喉咙一紧，一口鲜血“噗”的一声喷涌而出！
独孤九鸢见此，眸色一闪，诧异的神色之中又浮现出一丝了然的表情。
想不到，单打独斗没能打过玉莲，一个男人却让她鲜血不止！
佛曰，人生七苦：生、老、病、死，怨憎会、爱别离、求不得……
都说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想了想之前的自己，其实，比之玉莲也差不多。
只是，比起玉莲，独孤九鸢更懂得放手。
求而不得，最为痛苦。
并不一定你想要的，就是人家能够给的。
闹到最后相互伤害，也不过是突增一丝伤怀罢了。
想到这里，独孤九鸢的眸光若有所思的看向了那被一团白光包围着的慕容君临。
此刻，他脸上的神色已经惨白如纸。
他的一只手操控着灵息，一只手，却搭在小白的身上。
作为一个“外面的人”，慕容君临要带走在场的人根本就是逆天而为。
若只他一人，要出去，定会轻松很多。
在独孤九鸢与玉莲的殊死斗争中，他还能维持着一缕灵息在她们身上转动，实则是不简单。
玉莲与独孤九鸢看着对方的身上都有一缕含着血丝的灵息在转动，眸色微动，却是满目复杂。
玉莲从来没想过，自己有朝一日能平心静气的面对独孤九鸢。
或许是将死之人，吐了几口鲜血的她整个气息都平缓了下来。
第802章 物是人非（5）（）
或许是将死之人，吐了几口鲜血的她整个气息都平缓了下来。
独孤九鸢是因她的打斗而伤，而她，却因为情/爱而伤了肺腑。
可到最后，独孤九鸢至少还有人为她担忧、为她不顾生命，可是她呢？
唯一爱她的男人，她却步步算计，最终将他摧毁得魂飞魄散、形神俱灭。
她知道，当年，梦障是爱她的。
玉莲自己心里也清楚，若不是如此，梦障又怎会抓住她分散的一缕神识，再用七彩灵石为她聚魂。
因为他爱她，才会心甘情愿的将七彩灵石的之一奉送在她手中。
可是，她从来都不觉得梦障是一个懂爱的人。
他对她，只有利用，只有给她的无尽的屈/辱！
她一直以为，她求得那个“机缘”就是一块七彩灵石之一，其实，真正的机缘，却是那个已经魂飞魄散的人。
若是没有他，这个世界上，已经没有了“玉莲”这个人。
“独孤九鸢，我后悔了……”
良久，玉莲垂眸，淡淡的说道。
独孤九鸢听言，却是微微敛眸，她抿着唇，却没有说话。
后悔……
她居然从玉莲的口中听到了后悔的话。
“你肯定不相信吧？我费尽心机不惜以命为代价的‘造就’今日的一切，却在如今的最后一刻说后悔了。如果我是你，我也不会相信……”
说到这里，玉莲轻哼一声，自嘲的笑了笑。
随即，玉莲似是想到了什么般，忽然就再说了句，“虽然我后悔了，但是，如果又再一次，我还是会这样做的。”
爱情就是这样的固执，不伤不动不头破血流，不撞南墙不回头，不到黄河不死心！
说这句话的时候，玉莲的眸色尤为的璀璨。
想了想，她又问一旁的独孤九鸢。
“小九，你说，如果你是我，会如何选择？”
玉莲这次唤的是“小九”，似乎是想刻意的拉近与独孤九鸢的距离。
人之将死，其言也善。
只是比起独孤九鸢此刻的身体状态，玉莲的身体明显的好了很多。
不过，独孤九鸢的脸上却没有半点的戒备。
她早已经软下了身子，神色淡然而松懈的躺在一旁的废墟上，怀抱着同样虚弱的小团子，气若游丝。
她如今的身体状况，就算是一个稍微有点修为的僵尸都能置她于死。
不过就是一条命，生命的尽头反而看得更宽。
“不动心。”独孤九鸢淡淡回答。
玉莲以为等不到独孤九鸢的回答了，哪知道，在她要放弃的时候，却等到了独孤九鸢的三个字。
“不动心？”玉莲失笑，不动心，她又怎能守住不动心呢？
独孤九鸢听言，难得的失笑摇头。
“佛曰：人生在世如身处荆棘林。心不动则人不妄动，不动则不伤；如心动则人妄动，则伤其身痛其骨，于是体会到世间诸般痛苦。”
独孤九鸢语气淡淡，宛若看透世事一般的平铺直叙。
她话语一出，玉莲却忽然笑了。
“如果真如你说的那样，这样活着又有什么意义？”
第803章 物是人非（6）（）
“如果真如你说的那样，这样活着又有什么意义？”
玉莲的话，让独孤九鸢心里一僵。
是啊，如果真的能守着自己的心，不动不伤，这样活着，便是一具躯壳。
记得以前她读到这句话的时候，嗤笑一声之后，也是这般回答。
但现在，她却有了更多的体会。
如果“妄动”换来的后果是伤害，是她所在乎的都要离她而去……
那么，她宁愿再也不动心。
“所以，见仁见智而已。”想了想，独孤九鸢依然回答了玉莲的话。
独孤九鸢刚刚说完这句话，那方的玉莲却沉默了。
她的视线落在慕容君临的身上良久，久到独孤九鸢疲惫的即将“睡去”……
“小九儿，别睡。”耳畔，淡淡的声音悠悠响起。
独孤九鸢抬眸，却见得慕容君临已经站在了她的身旁。
虚弱的她此时眼中带着朦胧，睁着眼，视线却是落在了小白的身上。
那眸中的关心显而易见，让惨白如纸的慕容君临神色一僵。
“阿临。”玉莲撑起身子，缓缓的站了起来。
她神情淡然的看着慕容君临，张了张唇，终于下定决心般，缓缓出声，“你的身体，我动了手脚，种下了情丝……”
“本尊知道。”慕容君临眸色一动，看了眼气若游丝的独孤九鸢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