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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唤着王子的名字,同时一个人躲起来哭泣?原来布蕾的情感并不是先前以为的那么淡漠。和人类,和精灵,和矮人一样,她也会感到悲伤与痛苦。
“她是王子的护卫,”他盘算着怎么才能把话说得简短而清楚,“我们是在……”
“王子的护卫?”女王打断了他,“莱昂先生,你没在开玩笑吗?黑龙王子的力量,可是比你这位侍从要强上好几倍哪。哪有护卫比主人弱小这么多的道理?”
“吉内尼斯王子比布蕾要强好几倍?您……您没弄错?”莱昂愣住。
“啊,对你来说,他们俩都太过强大,分辨不出来是很正常的,”奈瑟琳道,话语中没有嘲讽或者轻视的含义,“可我是不会弄错的。在各种巨龙中,黑龙的实力向来是……算了,这不是今天的重点。我只是来告诉你布蕾小姐哭了,她是不是护卫都没关系。”
“我明白了。谢谢您的关心,我会想想办法的。”说起来很容易,连安慰薇妮他都觉得为难,一头龙又该如何帮助她走出悲伤的阴霾?只是略微想一想,他都觉得头在发胀。更糟糕的是,他发现奈瑟琳女王没有离开的意思。“陛下?您还有什么吩咐吗?”
“有。下来是关于你另外一位侍从的。”
“薇妮?”
“是的,除非你还有其他侍从。你觉得那个小女孩,嗯,在船上过得还算开心吗?”
莱昂认真地想了想,然后颔首:“我想是的。”
“布蕾在哭,你发现不了,这是理所当然的,她毕竟是头龙,瞒过人类是轻而易举的,”女王摇头的幅度是如此之大,一双月色的眼睛在黑暗中划出两道明亮的弧形轨迹,“可薇妮只是个小女孩,你竟然对她的心情也一无所知。”
“她怎么了?”
“玛伊利尔·海歌先生和巡夜的卫士告诉我,她每晚都在床上辗转反侧,到很晚才能入睡。而负责清扫的侍从则报告说,她的枕头每天都是湿的。每天,每晚,都是如此,你难道从来没有发现过?困倦的神情,止不住的哈欠,红肿的眼睛,这些一次都没有注意过吗?”
我又不在她的卧室过夜,这种事实在很难知道,而且薇妮哭泣是因为她有个残暴无情的父亲——他想这样为自己开脱,可话到嘴边,歉疚代替了辩解。“没有,陛下,”他深吸了口气,“都是我的错。对不起。”
“不,不是,”女王却说,“正因为不是你的错,我才会来告诉你。如果真是你的缘故让身边的女孩哭泣,我会直接把你丢进海里。”
女王的话没有令莱昂好受。“真有那么一天的话,”他说,“不用你动手,我自己会跳下去的。”
第119章 夜间访谈(4)()
第二天早晨,莱昂在餐厅见到奈瑟琳时,她正在兴高采烈地与玛伊利尔·海歌先生讨论今天的菜谱。观其神色,就好像她昨晚根本没有换上黑衣到他房间来过,更没有与他有过任何交谈。
他在餐厅的中央找到了薇妮,她正一丝不苟地把一块嵌葡萄干和坚果的面包干伸进面前的浓汤里。
布蕾坐在她身边,以不下于战斗中的专注态度盯着汤碗。“我始终没搞明白的一件事是,”她一脸的不解,“为什么你们喜欢喝各种动物的洗澡水?人类,矮人,精灵,还有蛮族,每个直立行走的种族都一样。瞧,”她指着汤,“这是螃蟹,这是牛的尾巴,这是海星……”随后用力摇了摇头,“要解渴,应该喝水;而需要保持口腔湿润的话,鲜血不是更好吗?”
薇妮的动作为之一滞。她的脸色有些发白,在听了布蕾那些话之后,这是再正常不过的反应。“布蕾小姐,”她说,“因为我们是弱小的种族,什么都没有办法独自完成。假如不借助水和火,连进食这种最必须的事情都做不到。”
布蕾若有所思地点着头:“也许这就是为什么你们创造了市镇和城堡,衣服和盔甲,音乐与诗歌,让世界变得如此丰富多彩的缘故。”
莱昂观望了半晌,在她们俩发现之前悄悄地溜出了餐厅。看起来,薇妮即便被悲哀的情绪困扰,从神态到动作也没有丝毫流露。他想找伊芙琳商量下,这种事,她比自己在行得多——除了使剑,似乎样样都是她更在行。
他在高高的书架顶端找到了伊芙琳。最近几天,除了下以太棋,她最常去的地方就是图书馆。
他转述了薇妮的状况,隐去了关于布蕾的部分,也没透露是从谁那里得到消息的。听他说完来意,女巫先把手中的书放回书架上。那是本古尼尔帝国时期的图鉴,足有两寸厚,莱昂不得不帮了下她。
“一个人在房间里哭这种情况,”女巫说,“她这个年纪的女孩子多多少少都会有的,我也一样啊。”
“你也一样?”莱昂一时不清楚该先关心薇妮的心情还是打探伊芙琳的过去,最后责任战胜了好奇,至少他自己是这么认为的。每个女孩都独自在房间里哭过,这他相信,但肯定不会个个每晚都把枕头哭到湿,泪迹到第二天早上还没干。“我该怎么才能帮到她?”他问。
伊芙琳沉思了片刻:“这不是你擅长的领域,所以交给我吧,”接着她又叹了口气,“为什么你总是碰到这么麻烦的事呢?”
“麻烦吗?”话出口的同时他就后悔了。当然,肯定,毋庸置疑,绝对非常麻烦。
“这次要面对的可是女人的心啊,”伊芙琳握住他的手,“即使是奈瑟琳陛下为我们设下的谜题,相比之下也差得远了。从人类在特雷格大陆诞生开始,不知多少英雄豪杰在这件事上栽了跟头,为此身败名裂的两只手都数不过来!相信我,这绝对是有史以来最麻烦的事。”
“可薇妮还是个女孩,不是女人……”
“女孩与女人的区别,远比男孩和男人的小。”
“好吧,”在这个问题上继续争辩是自取其辱,毕竟他连男孩和男人的区别也没亲身体验过,“那,‘你也一样’是?”
女巫有些惆怅地望向书架,手指在莱昂的掌心轻轻抓挠,弄得他痒痒的。“那时我比现在的薇妮要大上一岁,”她说,“根本没有遇到什么大不了的事,现在回想真是可笑透顶——我喜欢的男孩子离我而去了,留给我的只有些破损的利刃与宝石。”
什么?那个男孩是谁?莱昂张开嘴,却什么声音也发不出来。
她一声轻笑就将他心头正在酝酿的风暴驱散:“那是还是个小孩子,其实什么都不懂。幸好现在我懂了,”她的手上在用力,“因为那个星辰卫士有一天找上门来啦。”
“那个星辰卫士?”莱昂不知道该怎样回答。不过没关系,这个时候还有比语言更有效的东西。他把她搂进怀中,四下望了望。这儿是书架顶部,负责打扫的精灵们在下方忙忙碌碌,他们对工作充满热情,不太可能抬起头来。
下来的一切顺理成章。
温存许久,女巫将他轻轻推开,或者他自己松开她的也说不定。“我得去干活啦,”她满脸都是笑意,“小薇妮是好朋友,要早一点让她开心起来。”
第二天,奈瑟琳女王差人送来一瓶酸红酒,瓶塞里藏了纸条:今天小薇妮用不着换枕头了。他收起纸条,带着酒去找伊芙琳。
又一次,他在书架顶上找到了伊芙琳,她仍旧在读那本城堡围墙般厚的书。他把酒瓶在她面前放下的同时留心了下书名,《特雷格大陆北方常见龙族概述》。他直接问道:“怎么做到的?”
“我是女巫嘛,”她把书合上,“女巫总有些别人不知道的办法。不过这一次,最该感谢的还是小薇妮本人。她是个好孩子,比我们以为的还要好太多,”伊芙琳拿起酒瓶,拔开瓶塞,酸甜刺鼻的酒香顿时四溢,“昨天我和她谈了八个小时。”
“八个小时!”莱昂被这数字惊呆了。八小时的谈话某种意义上比八小时的战斗还累人,她是因为我才这样做的,他感到一股暖流正从心头扩散流淌。“你们谈了什么?”
“有些是女孩之间的秘密,即使是莱昂也不能告诉。”
“你不肯告诉我的可不止女孩之间的秘密,”莱昂想起奈瑟琳女王的赌注,他至今一无所知,“那么其他部分呢?”
“一个多少有些俗套的故事呢,”女巫举起酒瓶抿了一口,“关于屠龙勇士的。”
“屠龙勇士?”他抢过酒瓶,诚恳地灌了一大口,酒劲很大,但是渗着淡淡的香气,“也许我听过很多遍了,但还从来没有从一位女巫那儿听到过。”
“我相信。故事是这样的,有一头恶龙,”她又把酒瓶抢了回去,“生着一双又大又黑的翅膀,盘踞着一座位置偏僻、寻常人难以到达的城堡。城堡古旧,高大,邪恶,黑色的城墙与昏暗的塔楼里堆满了金银珠宝。恶龙被某位人类的公主吸引,掳走她,关在城堡里。接着就有高举宝剑的骑士,带着一大群的同伴——有时是四个,有时五个,也有二十四个或者三十九个的时候——一起前往古堡营救公主。营救的过程处处险阻,同伴们一个接一个倒下,最后骑士背负了一大堆人的遗志,终于打败了恶龙,带着公主过上了幸福的生活。”她学着莱昂的样子灌下很大一口,被呛得咳嗽连连,好容易止住:“故事到此为止,我说完了。”
“这……你想表达什么?”要猜透一个女巫的谜题,莱昂觉得还不如去和阿普洛较量一番。所以他直接发问,省得白费力气。
“我想说的很简单。骑士打败了恶龙,得到了公主、财宝和荣耀。可是,他死去的同伴们呢?所以,”她放下酒瓶,“薇妮真的是个好孩子啊。”
“可……咦,等等!”他依然一头雾水,想问个明白,伊芙琳却已经站起身,走下书架旁的阶梯。
“书已经读得够多,我们去活动一下吧。”在下一层,她仰头催促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