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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年轻人运用灵能的方式如出一辙,但当父亲的无疑强了数倍,强盗完全不可同日而语的地步。没有震耳欲聋的巨响,没有激起最细微的气流,所有的灵能全部精确地作用在目标上,连丝毫浪费都感受不到。
半晌无人出声。那位父亲像是审视战果般环视着众人,他目光所及,莱拉人纷纷低下头去,唯恐被注意到。
第37章 酒馆里总会发生的事(4)()
简直闻所未闻。搜索记忆,无论现实中还是老奶妈的故事里,莱昂都想不起有谁可以如此使用灵能。他不禁再度打量这位父亲,随意披散的长发,满不在乎的微笑,还有仿佛视一切为无物的眼神。明明刚刚杀了一个人,却连一点。可怕至极的男人,他在心中默默下了定论。
“你,”大猩猩惊恐万状,手中的十字弓垂向脚下,“你杀了他!”
那位父亲根本不屑回答,但莱拉人的话提醒了莱昂。为了替一个素不相识的男孩讨回公道,他不惜冒对女王迟到的风险;为了替被欺负的薇妮出头,他不在意两人素不相识,而她又有一个敏感的身份。不仅仅是这两件,类似的事,他还做过许多。现在,有人当着自己面被杀,而杀人凶手就在眼前,又该如何?
星辰卫士的职责是守护女王,其他的不用多管,这是都城守备队的职责;那个莱拉人无礼在先,被杀咎由自取;这个男人强得离谱,你是在自寻死路;你不是个骑士,不需要遵从死板的骑士教条,何况真正的骑士也鲜有遵守的——他为自己找了很多理由,费去好些时间,却仅仅用了两个问题、不到五秒钟就全推翻了。
如果亚伦在,他会怎么做?而身后的伊芙琳,又会怎样看自己?
或许她会把我当成个傻子。但傻子总好过懦夫,他固执地想。
他大步走向年轻人的父亲。“大人,”他严肃但不失礼貌,“您杀了人。我不知道您从哪里来,拉米拉斯,或者别的什么地方,但那些不重要。重要的是,”面对这个人,他深吸一口气才能继续说下去,“这儿是塞尔兹。”
“你是想说,”对方居高临下,无论身高还是态度,“任何人在这儿都得遵守塞尔兹的律法,是吗?”
明知故问,莱昂的右手向剑柄靠近。“没错。你必须接受裁决。”
“裁决就裁决吧。请你告诉我,在塞尔兹的律法中,该允许人提出比武审判吧?”
“……是的。”有谁能战胜他?他一阵动摇,这个人岂不是做任何事都可以逃脱制裁了吗?
“在十五尺的距离上挨了德斯弗的攻击却毫发无伤,”那当父亲的道,“你的名字值得我记住。小子,你叫什么?”
“询问别人姓名之前,不是该先报上自己的吗?”莱昂尽力表现得从容不迫。可说不定,这句话就是自己的遗言,他感到脊背已经布满了冷汗。顺便,他依稀觉得德斯弗这名字在哪里听到过,不会是很久之前的事,就在最近几天。
“父亲,您……”年轻人欲言又止。
而他的父亲张扬地大笑:“几乎还是个男孩,居然有这种胆量,我手下大半的骑士都该向你好好学学。小子,我欣赏你,这不是嘲讽。来,我们来较量下吧。”
以往有人提出较量,莱昂向来欣然接受,从没犹豫过片刻。然而这一次……
寒光一闪,一柄长剑当头袭来,他下意识地拔剑招架。一声金铁交击的巨响,手掌、手腕乃至整条前臂一阵麻木,手中的“沉默”险些脱手。完全不给他思考的余裕,连震惊的时间也没有,第二剑横扫而至。心里明白这一击自己绝对无法再硬碰硬地接下,莱昂就地侧身翻滚,脱出了对方长剑的攻击范围。
短短一瞬的交锋,已经足够他了解清楚双方的实力差距——要是单纯较量剑术或者灵能,连一点取胜的希望都没有。对手毫不留情地步步紧逼,疾风骤雨般的攻势不留下一点喘息的空间,莱昂左支右绌,不停地在整个客栈大厅游走,试图寻找反击的几乎。害怕被波及,观战的莱拉人四散奔逃,老板与招待们也忙不迭地躲入后堂,打翻的酒桶酒杯不计其数。
莱昂无暇去管旁人。寒意自胸中扩散,如蛇般紧紧缠住四肢,他只觉得手脚冰凉。一剑,他连挥出一剑的机会都找不到,从开始就只有防守与躲闪的份。灵能,基础力量,速度,技巧,经验,分析局势,安排战术,对手在决定战斗胜负的所有方面都远远凌驾自己之上。
而那位父亲用来做到这一切的武器,不过是柄寻常铁剑。皮革缠绕的朴素剑鞘,剑身上还有豁口,与持剑者身上的华丽袍服极不相衬。若非亲眼所见,很难想象那样高傲的男人会使用这种不起眼的武器。
而龙银铸造的“沉默”轻盈锋利,坚不可摧。若非武器上强出实在太多,两剑头一次相交便已经分出胜负,自己多半会被连人带剑切成两截——或许更多。
莱昂额上的汗珠流到了眼睛里,他感到双眼刺痛,却连抬手擦一擦的余裕都没有。“沉默”在手也不过是将失败的时间延后。该怎么做?他找不到答案,这样的困境,于他还是学剑以来的头一次。
脚低突然一滑,莱昂措不及防,一阵天旋地转,他重重倒在一大滩打翻的葡萄酒上。来不及爬起,他眼睁睁看着对手如捕捉到猎物破绽的狮子般猛然进逼,身下的地板因沉重的脚步而震颤。利刃直刺咽喉,完了——
“起来,”年轻人的父亲停住剑,“我不会靠一滩酒来赢得胜利。”
我还活着?莱昂愣了半晌,惊魂未定地缓缓起身。伊芙琳抢先走了过来,随后是那年轻人,他们俩有意无意地将他挡住。
“你,”女巫像是有整整一刻钟没呼吸过那样气喘吁吁,“你……你!”
她双唇嗫嚅,像是有千百句话要说,却什么也说不出来。她是因为我才担惊受怕成这样的吗?不知何时双手被伊芙琳握住,感受着她掌心的温度,莱昂突然后怕起来。
“小子,可以继续了吗?”
“请等一下,父亲,”年轻人道,“我们不是来与人争斗的,不能再流血了,”他转向莱昂,彬彬有礼,“抱歉,爵士,可以请教你的名字吗?我是德斯弗·格米尼,来自拉米拉斯,远道而来参加安薇娜陛下的生日典礼。”
真是对反差鲜明的父子。莱昂悄悄捏了捏伊芙琳的手,一边努力平复着紊乱的呼吸。“我是莱昂·米利安,忝为安薇娜陛下的星辰卫士。”他越发确认听过德斯弗的名字。在哪里呢?
“星辰卫士!”那银背大猩猩惊疑得无以复加,“你竟然是个星辰卫士!”
“莱昂·米利安!”德斯弗诧异地重复,“我知道您的名字。”
他的父亲把剑丢到墙角:“难怪,在年轻人里能算是个好样的。如今的星辰卫士只是一群渣滓,只有你和伊戈爵士算是闪耀的,其他人?一群凑数的小星星罢了。”
他没把亚伦算进去,莱昂几乎下意识地想要反唇相讥。恰在此时,一群士兵鱼贯进入客栈。他们身着银色的锁子甲,手执长剑、十字弓与轻便的圆盾,胸前有绿色的绶带状徽。是都城守备队的绿衣卫,领头的军官今天早上还见过。
“莱昂大人,”斯陶特道,“有人找到我,说三叉戟客栈有人酒后斗殴,所以我过来瞧瞧情况。这里发生了什么?”
进入客栈的有十来个士兵,厅堂空间不够,还有更多的等在门外。想不到自己也有需要仗着人多势众的一天,莱昂自嘲地笑了笑,手指德斯弗的父亲:“这个拉米拉斯人杀了一个莱拉人,立刻逮捕他,按塞尔兹的律法审判。”话出口他才忽然想到,此人多半是拉米拉斯的使节,塞尔兹的律法。
“明白,小人这就把他带回去——”斯陶特的声音突然止住,跟着倒抽了一口气,“这……大人,能否请您……跟我们一起回去?”
“怎么?”莱昂奇怪地问,“我还有事要办,要在这里待到午夜。捉拿罪犯是都城守备队的职责。”他没说完的半句是:但不是星辰卫士的。
斯陶特为难地说:“可大人,这件事……我们决定不了。我想我还得去通知亚伦,以及斯坦利大人。”
“斯坦利?一桩客栈里的凶杀也需要摄政王亲自定夺?”
“莱昂大人,因为凶手……”斯陶特望了一眼那父亲,“我恐怕……”
那当父亲的插入对话:“因为他知道我是谁,小子。看在你挡住了我的剑,而且挡得漂亮的份上,我就报上名来吧。我是阿普洛·格米尼。”
大猩猩又一次惊叫:“阿普洛·格米尼!”
“这下惹到麻烦啦,”伊芙琳边摇头边用指尖轻敲额头,“忘掉午夜的事情吧。”
又是个莱昂确定自己曾听过的名字,但想不起来是什么时候。大厅里还剩下的莱拉人齐齐盯着阿普洛,都城守备队的士兵们也是如此。好像除了自己,每个人都知道他是什么人。“为什么?”他情不自禁地搔了搔头。
“那位大人,”斯陶特先指着猩猩,“是奥利瓦伯爵,莱拉的使节;而这一位并不是什么大人,他……”
伊芙琳顺口接下去说:“他是拉米拉斯的国王陛下。”
莱昂把手放下。噢,惹到大麻烦了,真棒,他心想,棒极了。
第38章 关于国王的传说(1)()
直到天边出现第一缕晨曦,莱昂才拖着疲惫的步子返回蓝宝石塔。伊芙琳跟在他身后,虽然同样整夜没睡,却蹦蹦跳跳,毫无疲态。
昨夜在三叉戟客栈的小小冲突甚至惊动了女王与摄政王。莱昂身为星辰卫士,又是见证人,说话的分量非同小可,哪一边都很看中他的证词。事情本身非常简单,在他看来,至多一刻钟便能全部说清楚。
然而事实证明他错得离谱。斯坦利大人姑且不提,那奥利瓦·刻托伯爵喋喋不休,唾沫飞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