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黛玉再也顾忌不了别的,披上一件披风就风风火火闯到了正院。此时的正房里正是一团乱,谁也没有发现黛玉来了。只见母亲身边的大丫鬟着急忙慌得又是擦汗又是灌水的,地上跪着一个婆子,婆子正前方一滩水渍,还有一个摔碎的茶碗,此时却是没人理会。黛玉定睛一看,却是二舅母身边的周瑞家的,怪不得方才她觉得眼熟,果真是老熟人了。看来,母亲吐血的缘由就在她身上了。看了一眼身旁跟着的文燕,示意她让大家静下来。
“没看到小姐在此吗?慌什么?都给我静下来,该干什么干什么。”一屋子乱哄哄的终于安静了下来。大家扭头一看自家小姐就站在那里,小小的人儿站在那里,不说话,却能让人感到她的威严,偏又多了几丝脱俗的仙气,让人不敢冒犯。
忙乱的请安过后就听到黛玉清脆如黄莺的分工指挥。
“心桃姐姐,派人请大夫了吗?没有的话赶紧派人去,府里不是有个供奉的许先生?先请过来给母亲看看。心兰姐姐你在这好好守着母亲,有什么事情及时禀报。心荷姐姐,你来告诉我,母亲这是怎么回事?好好地怎么会吐血?是谁造成的?先绑了起来。”
“是。小姐,是这样的。地上跪着这位是京里荣国府二太太的陪房周瑞家的,今天太太本来在休息,听到下面禀报说是荣国府来人了,就叫进来问话。然后太太问了几句话这人就递上一封信,信中写的是什么我们不知道,只是太太看了信脸色就变了,似是怒到极点,我们正要劝,太太就对着这人骂了几句,可是话没说完就吐了血,然后就晕过去了。小姐请看,就是这封信。”
黛玉接过信。信纸已经揉的不成样子,可想母亲方才有多愤怒。黛玉从头到尾一字不漏的看完,也知晓了母亲为何那般生气。
母亲嫁进林家将近二十年了,没能为林家传宗接代,只留下自己这一个女儿,之前好不容易生下个弟弟前不久又夭折了,这一直是母亲的心事。这些年也不知道喝了多少苦药汁子,又求了多少神佛,身子也败坏了,却没给林家留下一个继承人,母亲一方面承受着外界的闲言碎语,一方面又自责,心里真是苦的很。而周瑞家的带来的这封信却是一字一句都刺进了母亲心里。
不外是说,母亲没福,不能给林家留下继承人,又说自己没福,刚夭折的弟弟更是没福,让母亲认命,别再折腾了。再就是说宝玉有多聪慧,有来历,衔玉而生是祥瑞,还有那进宫的大表姐元春生在大年初一有福气等等,都是戳母亲心窝子的话,也怪不得母亲会生气。
只是黛玉却不觉得母亲会只因为这一封信就气的吐血。母亲一向与二舅母不和,平日甚少往来,就是提起来也多是不赞同,甚至可以说互相看不顺眼。因此二舅母会写这样一封信是很正常的,母亲应该也清楚,不将其放在心上才对,又怎么会气成这样?应该还有别的事在里面才对。
“心荷姐姐,母亲这两天有没有说起别的事情,让母亲比较伤心或者愤怒的?或者有没有做过什么事?见过什么人?”黛玉一脸严肃的看着眼前亭亭玉立的心荷。这人是母亲后来选的家生子调教出来的,父母都在林家的庄子上担任管事。与贾府,或者说与二舅母是没有什么关系的,因着办事稳妥,一向很得母亲信任。
心荷看了看四周,欲言又止。
黛玉带着心荷去了西厢房,又把身边人支开,才看了心荷一眼,示意她继续说。
只见心荷咬了咬牙,跪下,低着头。
小姐,这事,其实,其实与少爷有关。前两天太太听到了些谣言,说是,说是少爷这病来的离奇,只因咱们府里并无人患天花。太太思量一番觉得有理,就让下面去查。这一查,竟是查到了少爷的乳母嬷嬷身上。
这位乳母本是太太的陪嫁丫头,少爷没了就被太太打发回去了。谁知这乳母回家没几天就被发现死在自己家里,家里的一切被洗劫一空,连片纸也没留下。
太太心里正怀疑,就让人查,结果就查出这乳母近期与两个京里来的婆子常来往,再查下去,却是乳母的丈夫前段时间在赌场输了,欠了很大一笔债,被追债的人打得不成样子,因没钱还债就拿女儿抵债,偏就这样人家还不肯放过他。之后有两个婆子去了她家,之后没多久,她女儿就被放回来了,债也还上了。有人说自那之后那乳母便有些鬼鬼祟祟的。
少爷没了之后,那乳母回家之后就没出来过,后来有人去他家借什么东西才发现那乳母被杀死在家里,家里所有被洗劫一空,第二天乳母的丈夫也被发现死在城外。
乳母那里没发现什么证据,太太就让人检查少爷留下的衣物。就发现,除了之前烧掉的,还有太太留在身边的,剩下的少了一件肚兜,少爷身边伺候的丫鬟说少爷生病之前乳母就不让他们沾手少爷的衣物,只是少爷穿过什么他们还是记得的,就发现少爷生病之前穿的那件肚兜没了。
第16章 再见故人()
当时太太气的差点没把那乳母挫骨扬灰,后来下了令让人把那乳母的所有亲人都给发卖了,卖到盐场。
至于那两个可疑的婆子,太太找了相关的人细细询问,最终确定是,是荣国府二太太的陪房。只是平时没怎么出头。
心荷说完就跪在那再也不说话。
黛玉沉默的听着,等心荷说完还是沉默,心荷却感觉到了一种威压,跟太太往日有的一比了。心里不禁赞叹,小姐小小年纪已有如此威势,假以时日,必定不可小视。
正在这时,文燕跑进来,叫到:“小姐,大夫到了,正给太太诊治呢!”
“知道了。心荷姐姐,起来吧。咱们一起去看看,我知道你对母亲一向忠心。”
“许先生,我母亲怎么样?”黛玉进了正房就看到许先生还有刚请来的另外一位老大夫坐在旁边轻声商议着什么,大概是在交换意见。想来已经诊断过了。
“小姐,夫人此乃长期心内郁积,由来已久。如今却是急怒攻心,此正是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吐了胸中淤血,以后可好可坏。若是此后善加调养,不再受刺激,或能缓解,甚至慢慢好起来。可若是就此消沉下去,只怕是油尽灯枯之象。若要夫人好起来,却是要多加开解,让夫人保持心境平和,如此方可长久。”许先生与老大夫相视一眼,缓缓答道。
“多谢大夫。还请留下药方,若是需要什么珍奇的药也不需客气,我们定给寻来。还有平日有什么禁忌之类的还请大夫告知,我们也好仔细一些。文燕姐姐,备下文房四宝。”
黛玉心里思量着办法,面上却不漏分毫。
“是。大夫请这边来。”那大夫写完了药方还让许先生一起看看,两人商议着又改动了几处才交给文燕,那老先生看起来甚是推崇许先生的医术,写完了药方只说平日禁忌只问许先生就好,就由着管家送了出去。
待许先生一一告知了禁忌,也缓缓离去之后,正房里再次恢复了平静。
黛玉看着母亲暂时没有要醒过来的趋势,自己修为又不够,在这里也是添乱,便让人带了那周瑞家的到了西厢房,自己来审问。
黛玉坐在西厢房的主位上,手里端着茶碗,精致的小脸上表情端的是严肃,明明是个小孩,这样的表情出现在一个五岁小孩子的脸上那么不合时宜,可是偏偏在黛玉的脸上却让人无从反抗。文燕就站在黛玉右后方,心里对黛玉却是一片敬服。小姐从小就懂事,如今却是更添了几分威势,做事也更有章法。文燕嘴上不说,心里对这个小主子却又是心疼又是叹服。她已经下定决心,以后定要好好照顾小姐,绝不背叛小姐。
主仆两个就这样各怀心思,看着周瑞家的全身捆绑着被两个婆子拖过来扔在地上。
黛玉抿了一口茶,抬头盯着下面跪着的那人,眼中却是一片冷然。这个人她在熟悉不过了,不是吗?前世这个人就一直助纣为虐,做二舅母手中的刀,二舅母的多少阴私不是她干的?抄检大观园的时候不就是她带的头吗,把自己屋里翻了个底朝天这时候倒是把自己当成一家人了,真是可笑!还有府中针对自己的流言蜚语,还不是从他们这些婆子们口中传出来的?就是最后,自己被二舅母承诺送给忠顺王还不是她们怂恿的?这些人心中藏奸,本来或许只是听了二舅母的话,为了讨好自己主子才针对自己,后来?是因为那次送宫花事件吧!他们一直不把自己当做一家人,那宫花却是自家人挑过剩下的才扔给自己,自己当时气不过,就说了几句,就与她结下仇了。呵!说起来真是好讽刺!
“听说,你是二舅母的陪房,周姐姐?是这样叫的吧?”黛。
玉慢条斯理,隔着茶碗飘起的淡淡烟雾问道,清脆的声音声音平淡无波,让人听不出喜怒。
那周瑞家的方才经历了姑太太吐血一事,此刻又是在林家的地盘,还不知道林家要怎么整治自己,早已吓得花容失色,此刻脸上涕泪交流,无比狼狈。此时听到五岁的表小姐向自己问话,抬起头想从这小女孩脸上看出点什么端倪,却是什么都没看出来,心里正是忐忑不安,只想着先讨了好保住自己这一条小命才好。此时心里不觉开始怨起了二太太,觉得自家主子太过刻薄狠毒。别人不知道,自己可是知道的。那林家表少爷的夭折根本不是意外,都是她那个好二太太一手促成的,自己还是经手人。如今害死了人家儿子还不够,还来戳人家心窝子,怪不得把姑太太气成那样,如今把自己也连累的生死不知。
周瑞家的此时不由十分后悔,早知如此自己无论如何不该来的。本以为姑太太应是不知晓的,没想到竟给查出了蛛丝马迹,如今已经怀疑到了二太太身上,自己又好死不死的刚好撞上,这下子怕是不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