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聂风又是一声怒吼，向着苍穹扑来。
完全是野兽捕杀的动作，手抓脚蹬嘴咬，似乎完全忘了自身所学。
但他的动作奇快，比清醒状态更快。
苍穹没有躲闪，直接以身体硬接。
嘭！
一个沉闷的撞击声从苍穹胸腔发出，整个茶馆都被震得抖了抖。
不错不错，肉体力量增强了三倍有余。
苍穹心中暗暗判断，随手一掌打在聂风同样位置将他震退三尺。
唔，防御增强了更多，五倍！
苍穹发现聂风的身体强度并没有增加，却有一层血色纹路散布在体表。
一掌击在他身上，力道沿着纹路分散开，慢慢的竟被吸收了。
“杀！杀！杀！”
聂风被击退，更加疯狂，身上的纹路也越加密集，他仰天狂叫一阵，再次扑击过来。
这次他不再胡乱攻击，而是用上了招式。
单脚在地上一踏，身体凌空而起，快速旋转起来，双脚循环飞速踢向苍穹身前要穴。
正是疾风骤雨！
苍穹盯着聂风的眼睛，发现瞳孔依然通红，并未恢复清明，不由感叹麒麟血的奇特。
这种陷入更深层次的失去理智却依然保留杀人招式的特性，太像被某种意志有选择的控制了。
“心若冰清，天塌不惊；万变犹定，神怡气静；忘我守一，六根大定；戒点养气，无私无为……”
苍穹口中念念有词，将冰心诀口诀直接传入聂风耳中，双手不停挥拍，把攻来的风神腿尽数挡下。
聂风攻势一顿，口中也随着默念，但也只是停顿一下而已，随即又一招风卷残云攻来。
不过，随着他口中冰心诀口诀越念越急，攻势停顿的频率也越来越高。
苍穹没有再刺激他，仅仅挡下攻击，心中却在默默记下全部的冰心诀心法。
他引导的开头几句只是前世看书时记下的，并不知道全部心法。
这套心法是聂家祖上专门创出压制疯血的，能极大的增强修炼者五感和精神力量，让其保持清醒的理智不受外魔困扰，聂风靠着它多次险死还生。
对苍穹来说，星辰元神诀有些太高端了。
天人境的修炼功法，他虽然以真气模仿修炼，却只能算是东施效颦，并没有得到真正的精华。
在搜神宫他没有找到摩诃无量的修炼心法，想必以神的自私自利也不会为自己的底牌留下这个漏洞。
那么风云中修炼精神意志的功法就有了参考价值，而其中最容易得到的无疑是冰心诀。
无论小说中自幼修炼的聂风，还是电视电影中凌云窟留下的石刻，他都能轻易找到。
何况，聂风就在身边。
聂风口中念了一遍，又重头开始念叨，第一遍时苍穹就将口诀全部记下，第二遍开始便随着聂风一起默念。
冰心诀口诀并不深奥，却让人摸不到头绪，因为它只是在描述一个意境，没有具体修炼的方法，就像佛经，任何人都能读经书，但谁能真正明悟佛法呢？
苍穹直接以神念感应聂风的精神状态，在随着他默念口诀的同时，将自身精神意志慢慢与之共鸣。
轰轰轰！
在他的神念中，一阵阵暴虐的意志潮水一般涌出，不甘、委屈、怯懦、愤恨、杀戮等负面情绪不断在脑海中缠绕，就像是有一团乱麻，从任何线头开始通向的都是郁结在一起的毁灭深渊。
第102章（）
“休则虚，虚则实，实则伦矣。虚则静，静则动，动则得矣。静则无为，无为也则任事者责矣。无为则俞俞，俞俞者忧患不能处，年寿长矣……”
苍穹紧守心神，默念冰心诀的同时，南华真经天地篇如盛夏背荫的清澈山泉在心间流淌而过。
暴虐的负面意志渐渐被压制，融入清凉的山泉般神念中被冲刷掉。
随着苍穹将负面意志驱除出脑海，处于共鸣状态的聂风也慢慢平静下来。
良久后，聂风双眼恢复清明，通红的双眸也变得黑白分明，感激的看了一眼闭目不动的苍穹，原地盘膝坐下调息。
外界的一切都在苍穹的脑海中被感应到，他没有睁眼，冰心诀和天地篇依然在心中默念，渐渐的融合在一起。
冰心诀原本只是借用特殊的意境将修炼者拉入极端的理智之中，可以说是极为依赖自我的一种功法，聂风能练，步惊云就不能练，因为他本身就处在一个极端偏激的精神状态之中。
在融入了南华真经天地篇之后，天地人三才合一，天地自然皆可化为我用，在意境上已经跨出了一大步。
将融合了的功法改名为天心诀后，苍穹睁开眼睛，见聂风仍在闭目调息，便向鲍大楚惨叫声传来的方向走去。
行有百米，便看见地上有一处近丈方圆的大坑，土石围着边缘呈放射状分布，像是被导弹击中一般。
走到坑边，就看见鲍大楚的尸体破布偶似的躺在坑底，手脚弯折，胸腔塌陷，脑袋搭在后背，从胳肢窝鬼鬼祟祟的露出惊恐的双眼。
身边微风拂过，聂风已经出现在坑边。
他呆呆看着鲍大楚的死状，脸上不断抽搐，双手握了又松数次，最终长叹一声，道：“我行走江湖多年，从未开过杀戒，没想到，今日竟让一个无怨无仇的江湖名宿惨死在我手中。”
他声音充满自责，似乎已经忘了鲍大楚方才准备要他的命的。
苍穹摇了摇头，道：“日月神教十大长老每一个人双手都沾满了无辜者的鲜血，有时除恶即是尽善，聂兄不必如此圣……嗯，自责。”
对他的善良苍穹是欣赏的，但欣赏不等于认同，无底线的善良在某些时候可能等同作恶。
“可……”
聂风还要说什么，苍穹却已经打断了他，道：“看来，任我行已经被救走，鲍大楚应该是东方不败派往西湖梅庄问责的。”
听说任我行重出江湖，聂风的注意力立刻被吸引，叫道：“这么说，日月神教又要大乱了，唉，可怜了南疆的无辜百姓，不知道有多少人会被牵扯进来。”
苍穹大笑道：“聂兄，你杀了鲍大楚，算是除去了一个作恶的高手，本应死在他手中的无辜百姓都是因你今日所救。”
见聂风脸色微变，他又接着道：“你小时候曾有过一次疯血发作，那一次是鬼虎被人联手打落悬崖之时，你愤恨好人无好报，亲手杀了鬼虎的义兄泠玉，可惜，你第一次疯血发作，竟是遗忘了此事，若不然怎会还有不杀人的狗屁原则。”
“什么，泠玉是我杀的？”聂风大惊失色，“难怪那次大战后，爹说我有资格用雪饮刀了呢。”
他感慨片刻，突然抬头，瞪大眼睛问道：“苍兄，我小时候的事你怎么知道的？”
苍穹没有回答他，转身往茶馆走去，边走边笑道：“来，我带你见一个人，莫说你小时候的事，你未来的事他都知道。”
茶馆中，泥菩萨越想越觉得不对劲。
那个神秘的男人太邪性了，似乎比自己知道的东西还多，偏偏以天哭经推算不出他的跟脚，这让泥菩萨有些发毛。
想到当年被雄霸逼迫算命的事，他不禁起了逃跑的心思。
等苍穹一离开，他就偷偷起身，准备从后厨溜走，没想到刚站起身，身上数道大穴一震，就被定在当地。
聂风跟着苍穹走到茶棚下，看到的就是灰衫汉子弯曲着身子，一脚支地，一脚抬起迈出，一副偷偷摸摸的龌蹉模样，只有双眼咕噜咕噜的转动，示意聂风为他解穴。
“苍兄所说的人就是这家伙？”
聂风嘴角抽动，这货怎么看都不像世外高人啊。
苍穹笑道：“不错，这位可是江湖中最神秘的泥菩萨。”
他说着，走到长凳边，伸手在泥菩萨肩上拍了拍，道：“泥菩萨，你这是做什么，准备去偷鸡？”
泥菩萨身体一震，顺势软倒在凳子上，他指着笑容满面的苍穹，嘴唇直抖，却说不出狠话来。
苍穹却不理他，叫了一声小二。
不多时，小二带着父母，一家三口一起出来，紧走几步，到了聂风和苍穹面前就要跪下。
聂风连忙站起身将三人拦住，“使不得，使不得，小二哥不用如此。”
在一家人的千恩万谢中，苍穹让他们赶紧上饭，小二这才反应过来，拖着断臂又忙着招呼。
聂风看得不忍，也起身帮忙。
泥菩萨盯着他忙活的身影不住叹气，似乎在为他的命运感叹。
“泥菩萨，你为何叹气，聂风的命运没有被改变吗？”
苍穹拿起茶壶为三人都续了一杯，好奇的问道。
“唉，改天换命谈何容易！”
泥菩萨又半死不活的叹口气，端起茶碗灌了一大口，才道：“我本是一个普通的相师，靠着坑蒙拐骗过活，没想到竟得天眷顾有幸观看天哭经……嘿嘿，得天眷顾！”
他将茶碗猛得砸在桌子上，愤恨道：“我以为自己得天独厚，便得意洋洋的滥用相命之术，闯下了天下第一相师的名号，我自认能看透所有人的命运，将所有人的命运玩弄于股掌之上，可……我每改变一个人的既定命运，都要承担一份诅咒，最让我感到挫败的是，每一个看似被改变的命运，最终总会走上原路，只是他们不知道……所有的一切只有我知道……哈哈，你说可悲吗？”
泥菩萨说着，撸起衣袖。
黝黑的手臂上密密麻麻的布满大疮，有部分正流出鼻涕般的脓液，有些脓已流干，却开始溃烂。
“这就是泄露天机的报应！”
他放下衣袖盖住手臂，悲声叹息。
苍穹举碗向他敬了一下，问道：“命运真的无法改变？”
他很好奇，按说星辰秘境里应该没有天道之类的存在，那么像天哭经这样的能力，算是什么？
命运，还是时间？
如果是命运，就是说有一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