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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未桑失笑，看着她道：“那这事儿不急，朕还没有想好作战计划，只是白姻，朕也有一件事情想问你。”
白姻眼睛闭得死死的，咬牙抓紧了椅子：“说吧！”
看她这样子，这是把他当成猛兽了么？沈未桑哭笑不得。
“关于你从前的事情，你最近可有什么头绪？可想起来了什么？”
白姻一怔，骤然睁开了眼睛。
“没有。”
沈未桑挑眉，眼底一丝幽光闪过：“想不起来便罢了，说不准不是什么好事儿。”
“那倒也是。”想了想，楚白姻咧嘴笑了，不在乎的道：“臣素来心大惯了，从前的事儿许是伤到了脑袋，想不想得起来的也不打紧。”
这回皇上不说话了。
楚白姻起身作礼告辞：“臣，不对，奴婢告退。”
沈未桑蹙眉：“清弄。”
楚白姻扭头对上他的眼睛。
沈未桑的眼神不知为何有些复杂：“此次说不准会很危险，你定然要小心，打不过就跑，千万别硬抗。”
她心里一暖，甚是潇洒的对他摆摆手离开。
“臣遵命。”
危险么？出了顺义宫拜别蒋公公，她扯了扯自己身上黏糊糊的裙子，忍不住又轻笑一声。
她做颀鑫郡王一年，之所以会这么忠心于沈未桑，也是因为当年她从混沌中醒来，满身伤痕，连肋骨都被人打断了两根，也不知道对她下手的人是什么仇什么怨，躺在地上满脸茫然，脑海中空白一片，想回忆一下自己是怎么变成这样的，却是一点儿都想不起来。
这就在这时有人探出头，对她微微一笑。
“你叫什么名字？”
这就是当今圣上沈未桑。
沈未桑救了她的命，瞧着她还算是脑袋聪明能办事儿，百年让她做一个女扮男装的郡王，她不知道自己从哪儿来，也不知道因为什么，但是她打从心眼儿里，就对自己的身份很是排斥。
所以她一点儿也不想想起来自己是谁。
清清说，可能是因为她从前过得一点儿也不好，不快乐，所以才会排斥自己的身份，排斥自己到底姓甚名谁。
所以在女扮男装的时候，她欣然接受，很是享受的坐上了郡王的椅子，人倒也算是混得风生水起，断袖的名声很多人都知晓，但实际上，她就是皇上安插在民间的一个眼线，看一看她附近的风土人情加上贪官，她欠沈未桑一条命，所以现在，她这枚小棋子被安排在宫中，她也得欣然接受。
只是一想起来自己不能再潇洒的扮成男人就觉着悲伤啊！
她叹了口气，将衣裳整理好了，才垂头丧气的朝着昌寿宫走去。
与此同时，钟灵也是换了一身干净的衣裳神清气爽的出现在丫鬟院的门口，却见素日也算是忙碌的丫鬟院儿里今日空无一人，他皱了皱眉，赶巧有另一个小姑娘回房瞧见他，甚是惊喜：
“您怎么来了？”
第25章 025：这男人的衣服是钟灵的？（）
小姑娘一见到钟灵两眼发光，顺昌宫的人都知道钟灵和毓秀是太上皇的两个心腹，一个生得清秀一个生得俊俏，尤其是钟灵，挺直的站在院儿门口浑身的男人味儿，想不注意都难。
钟灵正琢磨着要怎么样能喊人呢，赶巧遇见了这丫环也就放心了，偏头问：“白姻回来了么？”
白姻？
丫鬟一怔，欣喜的脸色有些沉了，拂了一下耳边的碎发：“奴婢去给您看看。”
钟灵颔首，瞧着小姑娘的脸色就能猜出来楚白姻在这里并不好过，只安静的等着她慢悠悠的走进去，又飞快的关上了房门。
不知道在里面唧唧喳喳的都说了些什么，反正一个小姑娘进去之后哗啦啦出来了一群，很有秩序的并肩站在他面前给他做了个礼。
钟灵眯着眼睛扫了好几圈儿也没有看见楚白姻的影子。
该不会被她们群殴了吧？
杏儿眼睛最尖，瞧着钟灵的一双眼睛还盯着后面看企图找到楚白姻的影子，她未语先含三分笑，莲步上前再做个礼：“大人找白姻有事儿么？”
收回视线，钟灵点了点头：“她不在？”
杏儿弯唇摇头，阴阳怪气的道：“不在呢，不知道去见什么人了。”
什么叫做不知道去见什么人了？钟灵蹙眉，便顺着往下问：“她什么时候走的。”
“三刻前呢”杏儿答：“出去的时候也不知道是不是要见朋友，照着镜子又是梳头发又是觉着自己的脸蛋儿不满意的，捯饬了好一阵子呢，怕是一半会儿回不来呢。”
走在路上蓬头垢面脏兮兮的楚白姻打了个喷嚏。
这话说得夹枪带棍的，钟灵敛眸，索性无视了这酸话：“那却也是不耽误，那就劳烦你们帮我看看，她的地方是不是一件衣服在，若是有，就把那件衣服拿来给我吧。”
空气里安静了那么一瞬。
杏儿脸上的笑容僵住了，有些迟疑问：“男人的衣服？”
“恩。”钟灵颔首：“那衣服是我的，你去把那件衣服拿来吧，等她回来告诉她一声儿，我将衣服拿走了就是。”
倒吸凉气的声音四起，杏儿的脸色隐约有些不好看了，何止是她的不好看，在屋子里出来的姑娘都是铁青着脸互相望了望，站在原地立绞着帕子不吭声。
窒息般的沉默浮动，有人窃窃说了一句：“我就说那衣服眼熟”
一句话还没等说完，身旁的两个人都捅了捅她的胳膊示意她噤声，那姑娘也是自觉失言，捂着嘴缩到别人身后再不说话了。
钟灵也不是傻子，终是察觉到了有些不对：“衣服呢？”
杏儿脸色乍青，嗫嚅着：“衣服，衣服”
“诶，你不是太上皇身边的”
清脆的女声在门口响起，钟灵回头看去，正见楚白姻笑得跟个傻子似得站在门口，一头乌发脏兮兮的，衣服也皱皱巴巴的黏在身上，完全不是什么在镜子面前捯饬了很长时间的模样。
钟灵眯眼，眸地有什么翻涌又尽数压下，只温和道：“白姻姑娘，我是钟灵。”
“原来你叫钟灵！”记下了他的名字，楚白姻笑眯眯的走过去，瞧着眼前的俊郎小哥十分顺眼又感激：“方才若不是你救了我出水，怕是我要淹死了。”
第26章 026：哪个不要命的干的事？（）
钟灵回以一笑：“哪里，我也是奉太上皇的命令去救姑娘的。姑娘不必挂心。”
白姻也笑，捋了捋自己的头发：“你来这儿是找我的么？”
“是，我是来取回我的衣服的。”
白姻了然了，但是一想到那衣服也算是被她穿过的，也有些不好意思：“那衣裳被我穿过，我正想着给你洗干净送过去呢，现在身上说不定染了什么味儿，我要是这样就还给你了多不好啊。不如等我洗完给你吧？”
瞧着这姑娘还是个明事理的人，钟灵笑得愈发温和：“不用了，我们的衣裳我们自己会洗的，再说姑娘一天事情也多，我也不好给你添麻烦，还是把衣裳给我吧。”
钟灵是太上皇的红人，那布料也是一等一的好，楚白姻心里头斟酌了一番，虽然她这个心思好心，但是如果人家觉着自己倒夜壶的脏了他的衣服好像也不大好，也不能不识趣儿。
“那这样吧，你等我去拿。”她痛快的穿过人群去取了。
古怪的气氛四起，钟灵几不可见的皱了皱眉心，等着楚白姻进去取衣裳。
衣服还是按照她出去之前的样子叠好的，楚白姻小心的将衣服拿起来放在手里，出门之时也有几个宫女怯生生的看她，看她手中的衣服，又像是揪心的攥着袖角，她忽觉不对，皱了皱眉头。
钟灵上前，刚想伸手接过衣服，她突地大喝一句：
“等等！”
众人身子皆是一震。
这些人古怪的反应尽收眼底，楚白姻直接抖着袍子让整件衣服划过空中展开，完完整整的暴露在众人面前——
然，方才还是好端端的衣服大口子小口子不断，上面的图样被剪得断断续续面目全非，尤其是肩膀上的大口字，整个袖子都当啷的挂着，在风中摇摇欲坠。
楚白姻瞠目，几乎是觉得一声响雷之天灵盖劈下燎起她心中的熊熊烈火——“谁干的！”
“这是谁干的！！”
“哪个吃了熊心豹子胆的！！”
众姑娘被喊得胆颤三分，惊惧的向后退了退。
钟灵也吃了一惊，完全没想到楚白姻这个看起柔弱的姑娘身上会有这么强势的气势。
楚白姻气得脑子生疼，看看左又看看右，都是一脸心虚的知情人，尤其是那个同她找不痛快的姑娘，抖得跟个筛子似得，小脸乍晴乍白，色彩斑斓。
她提在衣裳走到她面前，基本上都已经确定了：“你干的？”
杏儿倒抽一口凉气，双脚发抖：“怎么可能！你不要诬赖人行么？”
“不是你干的你哆嗦什么？”看着她抖得不可遏制的裙边儿，她更加笃定了，冷笑一声转身看着钟灵，很是抱歉：“这件衣裳你先放在我这里吧？这事儿也是因我而起，我要是好好的将衣裳藏起来也就好了，但是衣裳已经都成这样了，我给你改一改再还给你吧？”
这衣服还能改么？哪里还有能改的余地了？
钟灵回神，瞧着她手中破破烂烂的衣服也没有想要的意思了，只冷飕飕的刮了杏儿一眼：“你还真是好大的胆子。”
杏儿哭嚎：“奴婢冤枉！”
众姑娘在夜风中瑟瑟发抖。
第27章 027：还请太上皇主持公道（）
钟灵的视线掠过众人，幽幽道：
“今日秋小姐说咱么昌寿宫的风气不好，我本来还为了维护你们说了几句，结果竟然真的有这种不好的风气在，你们说，我应该怎么处置你们？”
众人一惊，仓皇的跪下去：“大人恕罪！”
“这件衣裳是我的，只是暂时放在白姻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