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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中正微笑:“王爷,得天下者,不过天时地利人和。天时,可以谋求,地利,可以谋求,人和,却只能尽人力。今诸王几分天下,又有萧护占据京都,与江南老帅遥遥呼应,他是一定力保皇权的人。以臣来看,临安王现在求的是人和,求的民心。天子还小,必有失德之事,到时候得民心者得天下。”
“这话有理。”韩宪王也是这样想。他想自己真是遇到一堆千古奇葩的亲戚。郡王们自己当不成皇帝,看着谁当都不顺眼。
萧护能把京都稳在手中,也是占了这个便宜。别人认为萧护是摄政的,不是皇帝。大家全等待,等待属于自己的机会。
韩宪王也只能等了:“好吧,也打了几年,养上几年也是好事。”又让人往京里去安排奸细,等到时机一到,暴起发难。
……
十天以后,梁山王收到萧护给的救济物品,同时来几个能吏。他们会看山体裂缝,推敲最近有没有大面积塌方。
梁山王感动,他要东西只是试探。梁山王自兵乱后,联合小郡王,和台山王结儿女亲,以此和临安王、韩宪王对抗。
郡王中最没想过当皇帝的人,就是他。他有自知之明,自保以待明君。而且对想称帝的临安王、韩宪王有微词,对他们走马灯似的京中走一圈,对民生无计于事,以国力不起作用,只是想当天子认为可耻。
也不相信临安、韩宪是好皇帝。
两个最强郡王都不是好皇帝,
小天子当皇帝,梁山王还能接受,听说小天子受天神保佑,御玺随身而至,至少有神迹在。
基于这种心思,梁山王对萧护出山不说拥护,也是欣慰。
既不拥护临安,也不屈服于韩宪,与那两只就此有心结。萧护的存在,对梁山王异常重要。
他很想走向萧护阵营,却还不能安心。梁山王担心的是,萧护能对抗两个郡王一直到底?萧护为人如何,是不是能善待自己等等。
他有把娇慧郡主许给萧家人的心,也是建立在自己和萧护站在同一阵线上。
第一步,他试探性的把萧护当成守护天子的摄政王来看待,问他要了要东西,不想来的比想象中的还要多。
和几个能吏作一席长谈,就知道全是老公事。梁山王放心地让人带他们去休息,他们却不肯,说:“大帅让我们赶着来的,就怕又出事情,请派一个人,现在就带我们去看,免得再出事情,伤到百姓就不好。”
他们走以后,梁山王叹息:“手下有人才。”
他还是认为萧护骄傲,骄傲过人的年青人是不好相处的。
好在还有女儿,娇女跟着回来,梁山王先看能吏们,才能来看女儿。娇慧郡主对父亲告状:“苏云鹤不好,拿我当贼防着,还欺负我,说他眼里从来没有郡主。我去哪里玩,他就跟到哪里,说是为我的安全,其实管头管到脚。”
又把大帅也说了一顿。
梁山王心里清楚:“这样不是很好,你在江南,他们还知道保护你的安全,说明他萧家心里有为父我。”
这是尊重。
当父亲的细细地问:“贺家几个儿子?”
“三个,两个才成亲,一个还小,小的只有这么高。”娇慧郡主用手比比,小表弟只到几那么高。
梁山王失笑:“那林家呢?”
“三个儿子,第三个都定了亲。”娇慧郡主懵懂:“父亲,你这是盘查江南年青才俊吗?”再扁嘴:“姓苏的肯定不是,别看我吃饭他付钱,谁要他招待?”
梁山王微微失望,现在让他把女儿许给萧家的子弟,梁山王还需要察看,不过一个一个全有亲事,等于女儿少了选择。
他闷闷不乐:“苏表公子许的哪一家?”娇慧郡主来了精神:“他呀,哈哈,”笑得小脸儿生动起来:“没有!”
梁山王微喜,不太相信:“苏表公子一表人才,竟然偌大江南选不出来亲事?”娇慧郡主笑得合不拢嘴儿:“太挑剔了!”
冷不防父亲问:“你怎么知道他挑剔?”
娇慧郡主对父亲从来不瞒,笑眯眯道:“我一到江南,就混去喝林贺家的喜酒,说我是慕名而来的书生。听到几句那鹤定亲的话,我想可以好好笑他了。本来准备以后再笑,不想去给萧夫人送贺礼,大帅那个人,真不讨人喜欢,说我不应该乱穿衣服,让那只鹤招待我,我甩不掉他,就讽刺他亲事,他对我说,”
郡主眸子笑得只有一条缝,那天他多神气,手一挥:“男儿汉岂缠绵于亲事,我呀,定亲还早呢!”
对父亲嘟嘟嘴:“就这么说的。”
梁山王暗暗松口气,这样倒好。他对于奉天王等小王是相不中的,没有主见没有主意。天下大乱至此,只想着自保,从没有想过进京勤王安定天下。
要问梁山王为什么不去,他对皇帝从来没好感,也自认上了年纪,一些事情应该由年青人去做。
没想到,又是萧护定京都。
虽然大家还不服,好歹也有天子,比没主儿的时候心里安些。
梁山王考虑好几天,决定在能吏们告辞后,前往感谢萧护。一来恭喜他又得一子,二来多见见多了解,看看萧护这年青人就能定京都,到底他是什么样的人。
自然女儿亲事也放在心上。
萧护要是能一直安定京都,梁山王自然向他靠拢,女儿亲事许给萧家,是两全其美。
江南到他处,不过十天,他到萧护处,快马也没有几天。萧护不在,梁山王等上一天,弄清楚大帅去猎虎。
猎虎?
梁山王也爱打猎,道:“这是为百姓的好事情,本王也去帮把手儿。”怕萧护起疑心,只选十个人跟上,往山里寻找大帅。
有人带路,不过山里难找人,到晚上见不到,大家寻山洞就地扎营。睡到夜里时,听外面虎啸声不断,带的山风不住摇晃到洞中。
梁山王到洞口看,这一看,他直了眼睛。
月光明亮,可见山石怪峋。一个人仗剑正在斗老虎,他修长身子,面白如玉,剑眉俊目,正是大帅表弟苏云鹤。
那虎个头儿气势猛,身子又敏捷。先是一扑,如泰山压顶,四周树林都是动的。苏云鹤背靠山石,在老虎将到未到时,身子往下一缩,硬是从老虎身子下面滑出去。
惊得梁山王一身是汗。
那虎回身又是一剪,苏云鹤剑光闪闪,白银泻地般无处不在。那虎也知道厉害,缩爪子就跳到苏云鹤身后去,不想面前这个人更是厉害,往山石上一跳,几步纵走。
老虎紧随而去。
梁山王惊得难言,摸摸随身兵器在,也和从人们跟上去。大家上高石,又见到苏云鹤只剑斗虎的精彩一幕。
不管是虎扑虎搔虎剪,他都能闪开。而且奇怪,他几次可以伤虎,也从不伤他。一不小心,“哧啦!”
袖子让老虎撕下来。
梁山王正要上去,见大帅萧护匆匆过来。萧护一身劲装,手持长枪,面上急得变了色:“云鹤,退下!”苏云鹤听也不听,反而目不转睛对着老虎,高声道:“表哥张网等着!”
下一刻,他身法更急,疾如流星赶月,动如脱兔能寻。只见到一身白衣先是晃在月光里,再就无处不在。
萧护挺枪上前帮忙,兄弟俩个翻翻滚滚,都是奋不顾身的互相救助。梁山王叹了一口气,像是明白了,萧家的子弟全是真情谊。
又见一个人只有单臂,也上前来,大喝一声:“大哥闪开,让我会一会它!”只手把一杆枪使得月光也进不去。
梁山王又心中暗叹,人才颇多。
这是在京中少了一只手臂的萧拓,他伤好后只练单手枪,萧护把他带出来。正看得惊心动魄,又是一声虎啸。
有几个人同着另一只老虎也出来,欢声大叫:“大哥,这一只也是母的,还有崽儿。”十五爷萧据手中各提着一只小老虎,那母虎不追着他们拼命才叫怪事。
萧据轻身功夫不错,在前面奔纵。老虎几步就要追上,尾巴上忽然一紧,让三爷萧拔揪住。老虎回身就要咬,一张大网扑来,七爷和九爷道:“套住了!”
见虎在网上还跳腾,大叫:“萧墨!”
一个少年赤膊而来,杀气腾腾:“看我的!”
网只套住虎头,萧墨双手提住网,后面是萧拔,两个人一起用力,把老虎生生举了起来。一个人揪住尾巴,一个人抓住顶皮,老虎四脚朝天,竟然动弹不得。
这种笨法子抓虎,梁山王惊住。
再见另一只,也有亲兵们设下网,大帅兄弟两个人把虎往网中一带,收网缚虎,又是一只活的。
大家气喘吁吁,相视而笑。萧护衣服破成几片,却对着表弟额头就是一下子,怒道:“以后不许自己犯险,性命放在头一位,记得了!”
苏云鹤打虎的威风全没了,缩脖子叫:“表哥又打我。”别人全嘻嘻哈哈:“让你抢功,不打你打谁!”
梁山王羡慕他们威风,也得来说几句,上前见礼,责备道:“大帅,你手中有枪,何不捅死它!”
抓活虎搭上性命难道才英雄?
萧护微微一笑,自然不说破这是给二面团子的。他营地扎在另一边山坡,和梁山王回去,两个人边走边说话。
梁山王道谢过萧护的援助,心中实在喜欢苏云鹤的功夫,爱他的勇敢,想儿女亲事、家国大事都是等待不得的,又月光如水,山中寂静,正是问话的好地方。
委婉的先问:“这四海升平到底是好事情。”
萧护听出话中有话,不敢掉以轻心。大帅也不知道梁山王有无称帝的心,虽然他从没有表露过,只缓缓地回:“慢慢来吧。”
“是啊,小天子长大,还得贤明能治理天下才行。”梁山王指的是怕压不住临安王和韩宪王。萧护以为梁山王这是敲打,说小天子长大未必就贤明。大帅想上一想,道:“天子,从来是自现身的,天时也好,地利也好,人和也好,只会追随。”
大帅是反过来敲打梁山王,你要是天子,老天自然会有运道来配合。这也是大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