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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特意加上一句:“远些的百姓们并不知道内情,还以为郡王们是勤王保驾的好人!”
马明武又吓了慧娘一跳。
“腾!”马先生霍地而起,太兴奋太喜欢,带得椅子“咣当”几声响,在地上碰了几碰。慧娘愕然,马明武大声道:“好一个恢复旧局面!”他喜欢地搓掌搓手,面上喜形于色。
慧娘这才看出他是赞成,而且赞成得欢喜万分。松一口气,小心翼翼问:“先生的意思是?”旧局面怎么恢复,慧娘可还只有一小半儿的主意。
既然马先生赞成,就先听听他的看法。
马明武大声说着:“好呀好呀,”房里走来走去。外面的满庭受到惊动,悄悄揭开帘子看并没有什么,放下帘子继续想心事。
六么坐在她对面,也是若有所思。
见小鬼匆匆走过去,两个人的眼神全痴了,又黯然神伤地收回来。
房中,马明武总算能冷静,重新坐下来喝几口茶,静一静心神,笑容满面:“夫人实在是让晚生好生佩服,夫人智计,晚生自愧不能。”慧娘又愕然了,马先生有这么差?她掩口轻笑,也听得出来这是夸大的赞赏话。
不过很喜欢。
马明武夸过后,自己也觉得过了。一笑道:“夫人下面的主意?”他也不肯先说自己听过后的想法,一定要把慧娘全套的心思问出来。
慧娘就如实告诉他:“我想,内阁还在,宁江侯,张阁老,大成长公主,和大帅还是可以说说的。宁江侯,是不会向着大帅的;可张阁老,却和大帅情意深。大成长公主,”
提到这个名字,慧娘和马明武同时轻蔑地一撇嘴。马明武心想,狗屁长公主,抬她就是,不抬她就不是。
听夫人含笑吟吟,却不是说长公主不好,慧娘是温和地道:“天子尚在,大成长公主早就是大长公主,也年纪大了,又经过几回战乱,还是不管事的好。让程侯爷入内阁,其实还是看着长公主。程侯爷到底不是先帝直系血脉,而内阁中,先帝直系血脉才好说话。这样吧,”
她笑得温柔可亲:“诸公主中,十六公主听说贞节已失,而别的公主们,去了的去了,没才能的没才能。我的意思,请先生对大帅提一提,让十一公主入内阁,和郡王们周旋。自然,我那嫂嫂有不会的,先生们会教她。”
“啪!”马明武兴奋地把小几重重拍了一下,然后“砰砰砰”,是茶碗和茶壶乱响。马先生太喜欢了,此时此刻心中眼中再没有别的,只有眼前这一位夫人,这一位封氏夫人,这一位十三夫人!
实在是怎么说才好呢,开国皇后非她莫属!
马先生带着恨不能鞠躬尽瘁也不能表达自己喜欢的欢喜面容,同时想到自己的父亲。父亲离世前就不在家中,老马先生会的星相一学,马明武都不会。
这是他的遗憾,可也是个骄傲。
父亲要是在家中,就没有大帅这个帝星乱中现,也没有开国皇后封氏。她的母亲生十二胎都留不住,只有这一胎平平安安成长。按民间的说法,这叫命硬。
不命硬的,也不能逃难到大帅身边,随大帅一路拼杀。
自然,这皇后还有一个遗憾,就是太爱吃醋了,是不容人的性子。马明武瞬间把夫人的优缺点全想过来,这才看到夫人又让自己吓着了。
慧娘是喜欢的让吓着,只看马先生那眸中光彩,就知道他是赞成的,他是太喜欢了。慧娘小心地含笑,慢慢地问:“先生?”
马明武又回过神,把那可怜让他砰砰撞到的茶碗拿在手上,把碗里茶一饮而尽,道:“就这么办!”
又笑得不能自持:“请夫人直接对大帅说。”
慧娘习惯性的微嘟嘟嘴,面前闪现出夫君不悦,夫君取笑。反正,不是取笑就是不悦。她羞羞答答:“打仗的事,我还能插几句。这国政大事,我怕大帅笑我。先生要觉得有一、二可用之处,请先生思虑完整,对大帅说吧。”
她轻叹:“我心疼大帅,心疼他担一个冤枉名声,心疼他辛苦,还落不下好儿!”语声斩钉截铁起来:“他们没能有大宝而废天子,那就得认承大帅还是内阁!让这些乱说的人,还是来朝吧!”
又羞赧道:“要能拖上几年时间,咱们也可以将养生息。恢复民生,我请教过老农们,三年总是要的。”
马明武迅速在心里盘算:“三年只是小成,最好是五年,这样积得粮食,也稳得住局面。到那时候出兵一击,郡王们不服也得服!”
他想的是萧护称帝后一统河山。
慧娘却一愣:“四海升平,还打什么?”马明武不愧是书念得多,只一句话就转回来:“哪一个不服,就打哪一个。”慧娘扑哧笑了,掩口道:“说得是。”
马明武太欣喜,就不能放过眼前的大好机会。只有大帅称帝,父亲才不白死。只有夫人是个开国皇后,父亲在天之灵才能闭眼。
尽管最早见到的夫人是莽撞的;后来她安心当女眷。造化弄人,天意呐,她还是转回正道上来。
马先生揣摩着十三的心思缓缓开口:“我有一言,请夫人听了。”慧娘欠身子赔笑:“先生请说。”
“大帅为夫人,忠贞不渝,自不必说。而夫人为大帅,也是掏心掏肺,恨不能遇事自己以身相代,”马明武在这里停住,看看夫人是什么表情。
他用“忠贞不渝”四个字形容萧护对慧娘的感情,慧娘感动了。她知道丈夫好,可从没有听过这四个字。
今天一听,还真的是这样。大帅对自己,真的是忠贞不渝,忠肝义胆,忠厚温存……一纸契约能系住的,自然也有义胆两个字。
感动中的慧娘洗耳恭听,马明武满意的笑笑,话锋一转:“可夫人还须为大帅多做些什么才是。”慧娘一刻也不能等的道:“你说。”
说过自己歉疚地笑笑,款款起身,拜了一拜:“请先生指点。”
马明武离座还礼,再请慧娘坐下,徐徐道:“有些事情,必须是夫人才能成。比如和郡王们通信,只怕大帅不肯理会与他们!”
“那就用我的名义给他们去信,”慧娘想一想,思绪就慎密的多,颦眉边想边说出来和马明武商议:“他们是一定不会来朝的,这样吧,我先去京中见张阁老,请他提议十一公主入内阁,再去见宁江侯,对他晓以大义。他再糊涂,也该看得清楚。救他的是大帅,却不是临安王。临安王当时是有事,可他要把宁江侯放在心中,诸事可以抛开回马京中,而不是争地盘争输赢。再来……”
她暂时想不到,马明武含笑接上:“就是内阁答应,郡王们也不会来朝。不如,先请他们会师三不管地带,请内阁同在,把忠心的话说上一遍,再请十一公主责问他们,他们要朝,自然最好,要是不朝,也由得他们!”
慧娘拍手:“是了,就是这样,”她流露出钦佩:“难怪大帅眼中,先生是最看重的。”马明武哈哈一笑:“大帅眼中,夫人才是最看重的,小哥儿,也是最看重的。”慧娘先是微红面庞,听说到儿子,又欢喜不禁。
想夫君在对待上,真的是不能挑出一点儿不好来。此时十三全忘了,在京中和萧护生分,罚跪的事情。
慧娘再三拜托马明武:“先生觉得好,请先生对大帅说。”她自幼闺训,是不过问国事,只管家事,甚至丈夫变心,封家父母也给她请人教导过。
从小教导十三娘不问国事,是萧家是朝中重臣,十三娘过门要是乱问,反而不好。
马明武自然点头:“这话我来说,不过是夫人之功,我还是要说的。”见慧娘实在可教,马先生这就开始干涉皇后之成长:“有一本书,我找出来送来,夫人无事时可以看看。”慧娘想这书必然重要,马先生才特地一提,忙道谢他,又亲自送他出房门。
再回来,面上有了喜色。马先生也说自己的主意好。
马明武直接去见大帅。
萧护和亲信将军们正在会议,大帅是皱眉的:“这仗不好打了!”他们说的也是一样的话:“总不能等江南接济,总不能处处血流在河。不杀人,不得城,杀人,我成了什么人!”
萧护就没想过和郡王们和谈,就是郡王们也想不到。
他们和萧护间是夺命毁名声的死仇。萧护出山,自然要报复;而郡王们此时不疑心萧护要当皇帝,也疑心他为报复只会死战,要防备他。
大帅也好,孙珉也好,全是聪明人,就是坐下来和谈这事压根儿不会出现在脑海中。
马明武默默进来,听上一会儿,就想到夫人的主意实在很好。先声要夺人,大帅不能夺先声,却可以用和谈把自己的名声扭转过来。
郡王们要是肯和大帅坐下和谈,他们还好意思回去宣扬大帅是反贼?
这名声不攻自破。
直到深夜,也没有一个好主意。
萧护是想占住一块地方,可又担心郡王们随时会来袭击,暂时不敢想这样的事。接下来打,又不太容易。
没有人爱打仗,老百姓们乱上几年,还是想要安定。
而萧护占住一块地方,又不是他的封地,不尴不尬,用什么名声立足?且让本地的百姓们都认为他长期占据是对的?
这一次会议,又没有什么主意。
见夜深,人都散去,大帅正要走,马明武迎上来,一揖笑道:“大帅想必累了,我备有几口酒,和大帅说说话。”
萧护抚着发木的额头,想想回房十三肯定睡着,不如这里松散也好。就和马明武同坐下,让人送酒菜上来。
头一杯酒,马明武拿在手中,恭恭敬敬送给大帅。萧护微笑:“破五都过了,这酒还敬什么,你我一人一杯的吃就是。”
马明武道:“大帅吃着,我来说敬的缘由。”萧护爽快,一口喝干,放下来道:“我喝了,你说吧。”
“这一杯酒,敬大帅又得栋梁之材!”马明武再倒上酒。
萧护看着不对,就笑:“你今天是灌我酒的?我得的什么栋梁之材,我自己倒不知道。”马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