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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月再次满天,伍思德打马直奔红杏楼。好在晚上有夜摊子,不能跑快马,豆花才跟上伍思德。
见驸马爷下马,有两个女人搔首弄姿地出来,笑得不能形容的那调调,豆花想掩耳朵的腔调:“您来了,昨天怎么没来?红莺儿想您一夜没有睡。”
豆花一个踉跄,差点从街角里摔出去。
红莺儿,一听就是女人。
豆花认得字,认一认,红杏楼。
豆花是连滚带爬的进家门,伍小伍正要关门,见豆花是叽哩骨碌地往里闯,路也不看,一头撞到大门上,“通”一声!
摸摸自己脑袋上,豆花一言不发,往后面就跑。
伍小伍骂一句:“失心疯了?”把大门关上。
十一公主正在烛下看书,她就是针指也是高兴就做,反正没有人等着用。见豆花冲开门,撞见鬼一样的气色不佳,十一公主先问:“你让他打了?”豆花是回明出去跟踪伍思德。豆花摇头:“没有。”
那气色,还像见到鬼。
既然不是让伍思德发现打了,那就是没跟上,十一公主掩口笑:“我让你不要跟他,他呀,腿长脚快,你怎么能跟上?”回身摸摸案上香茶:“我才泡的,你喝一口吧。”
豆花上气不接下气,这才说出来:“驸马,驸马,”
院门让人敲响,伍思德回来:“小伍,开门!”
伍小伍尖着嗓子开门:“舅,别敲了,邻居又来说了,你敲门吓倒人家孩子!”
主仆两个人一激灵,这个人是凶的!十一公主回身“噗”把烛熄灭,和豆花窝在椅子上悄声商议:“今天回来得早?怎么办?他会来找我的吧?”
“你还不去?”豆花惊骇。
你们是夫妻呀。
十一公主对手指,在月光下委屈:“他不洗澡,爱喝酒,睡觉打呼,衣服不爱换,还凶人!”公主亮晶晶的眼睛,让豆花顿起同情之心。
才要说话,伍思德骂骂咧咧的嗓音过来,他又喝得不少,一脚踢开门,骂道:“老子娶老婆跟没娶一样,哪天老子休了你!”
他是气话,今天气不顺,红莺儿中间出去说如厕,其实是会一个外地来的老客人,让伍思德一顿乱砸,负气而回。
驸马爷把这气出在家里。
十一公主和豆花更是伏低身子,公主还挺自如:“休妻?”眼睛里写着有趣,满脑袋里是自己过呀,日子真不错呀,不用再见不洗澡的人呀,豆花把她从幻想中拉回来:“您是公主!休不得,也休了没办法过。”
十一公主遗憾:“为什么我是公主?”
“砰!”一记响声,是伍思德用力打开窗子:“这房里多闷!”推窗见到十一公主住的地方更闷。
驸马爷躺倒榻上生着闷气,脾气上来,你就住小屋子吧,以后别回来!
哪里十三来,一定教训你!反正老子不会告你状,让十三自己发现去。
其实今天伍思德暗示慧娘归一下宁,奈何慧娘感激夫君,心全在萧护身上,愣是对伍思德的暗示没看出来。
伍思德闷着去红杏楼,又遇到劈腿的事,无可奈何的回家来。
他闷闷不乐躺一会儿,就大叫大吼:“茶呢,小伍!泡茶过来!”对窗户外面看看,这么大的吼声,那一对无良主仆还能睡得着?
依然没有动静。
无良主仆一对大气儿也不敢喘,虽然没有灯烛,也猫着腰不敢直身子溜到床前,两对黑亮眼珠子对着看:“怎么办?”
豆花悲从中来,一下子看到十一公主的悲惨命运:“你是让休了,宫里一定说你丢面子。我也没脸见十六公主。”
“休我,又不休十六公主?”十一公主强打精神,扯出一个笑容。豆花抽抽泣泣:“昨天我去看周妃娘娘,遇到十六公主,说她要来做客,我说行,请她去问太妃,她说要问长公主,我说也行。她要没来你就让休了,怎么办?”
十一公主颦着小眉头,对比一下在宫里的日子,和在外面的日子,被休了问题是很严重。十一公主打算敷衍一下:“不然,我偶然应付他?”
她红着脸,吃吃要说真难应付,男人抱着的时候,无处不在着火,又总算没有小白到底,这话不能对还是姑娘的豆花说。
豆花赞成:“你一个月应付他几天就成,应付,您就应付一下就成。”
外面又响起来伍思德吼声:“都死了吗?”
一对主仆争先恐后去了衣服去了鞋子,和一个醉汉没有道理讲,赶快睡觉是正经的。
房门毫无动静,伍思德气得一夜没睡好,后悔自己回来,一大早就走了。
伍小伍这一天都不待见十一公主和豆花,舅喊那么响,你们听不到?十一公主对他陪笑,豆花却翻个白眼儿,守门的小伍爷,你冲谁甩脸色。
谢天谢地,伍思德这一晚没有回来,十一公主为等他熬到半夜才睡,第二天起不来,呼呼睡了一个上午。
慧娘没有忘记她,让人送东西给她。伍小伍接在手里,回话:“对十三姨说,她们懒着呢,还没有起来。”
送东西的是小鬼,小鬼老老实实地,一个字不少的把话学回去,慧娘和妯娌们又坐在花篱下面,这一次换一件粉色罗衣,好似花篱上新开的花。
妯娌们格格笑起来,慧娘也笑,这日头都中午了,十一公主不起来,只能说明一件事。
十五奶奶杨氏笑道:“公主是个娇小的,舅爷是个强壮身子,夫人让大帅去说说吧,欺负公主,她回宫里哭哭啼啼,别人要说我们对她不好。”
慧娘笑着答应,心里却想,这事情只能晚上说给大帅听,博他一笑,让大帅去劝哥哥,大帅肯定不答应,他不答应也罢了,还会说自己多事,管别人夫妻房中事。
只能慧娘自己去说。
午后,让小鬼请进来伍思德。伍思德也正要和慧娘说话,喜出望外进来。见十三妹子比前几天出落得更好,水红罗衣,衬玉首饰,分外亭亭。
伍思德嘿嘿笑,慧娘对他嘻嘻笑。兄妹两个人各自笑得有心思,哪一个先开口,都在心中踌躇。
“哥哥,”
“妹子,”
开口时,又撞在一处。
慧娘爽快,抢先道:“我先说,哥哥,公主是娇嫩的人儿,你要体贴疼爱才好。”伍思德愣住:“体贴疼爱?”马上要翻脸:“她还敢到你这里来告状?”慧娘见他变脸,更认为自己想的对,忙陪笑:“哥哥不必动怒,公主并没有来,是我往家里送东西,说她到中午还没有起来,哥哥你想,公主娇贵,您不必多劳累她才好。”
她说完了,伍思德也听明白了,闹了一个大红脸。可红着脸,伍思德倒主意出来了,马上道:“妹妹你应该去看看,她天天睡到中午才起来,有时候下午才起来。这与我没关系,你去看看就知道了。”
说过,实在坐不住,拔腿说我有事,转身走了。
慧娘纳闷,难道是自己说中了,哥哥才坐不住?又想他让自己到家里看看,今天已经是下午,明天再去吧。
伍思德出门,想想不对。十一公主昨天睡得早,自己吼也不起来,今天又睡到中午?她半夜偷人去了?
呸呸,这话真难听。
不过伍思德同时一警惕,心头凛然。公主相不中自己,自己天天不在家?她偷人?不怕万一,就怕一万。
这个伍家的精明人,因为太喜欢十一公主,一头陷进去自己既不承认,也不知道,就想得很歪。
男人天天不在家,小伍不能夜里还管后院子的事。
当天晚上,伍思德很早就回来了。十一公主刚吃过饭回房,烛光亮着,伍思德可以看到娇小身影,就放下心。
这身影真好看,驸马爷就一直盯着。
见十一公主出来,往前面来。伍思德没有想到是往这里来,就看月色。
“当当当”,有人敲门,敲得一声一下里,很是斯文。
伍思德还没有反应过来,然后脑子才一激灵,整个伍家只有公主才这样敲门。自从公主进门,兄弟们全躲着走,饭不在家里吃,晚上回来就房里一钻,也不打扰新婚的伍思德,晚上几乎不往后面来。
是公主!
十一公主等得不耐烦,又举手指轻敲两下。
门,“哗啦”开了!
伍思德不想气不忿,可见到公主柔柔弱弱,如月下清光一缕,人就气不忿起来,粗壮身子快把门填满,没好声气:“有事?”
他话才落音,十一公主对他尖声尖气喊起来:“这是正房!这是正房!这里是正房!”最后一句才是正题:“我要就寝。”
十一公主不会和人吵架,就像她对着慧娘,就会喊:“我有定礼!”今天就喊:“这是正房!”这是本宫应该呆的地方。
伍思德饶是不笨,也绕了一下才弄明白她的意思。
她要回来睡,应该是身子方便了,当丈夫的是求之不得。见十一公主牙尖嘴利的样子,伍思德想到家乡的啄木鸟,也是这样的尖嘴巴,就会啄!
他悻悻然让开身子,这是正房谁让你走的?
十一公主手里抱着她的梳头东西,准备明早梳头的,不梳头她认为不能出门。把东西往镜台上放下,十一公主本能的伸长鼻子,在空气中嗅一嗅,再对着地上伍思德的靴子直了眼睛。
脏的?
异味来源?
伍思德半仰床上,一举一动全在他眼中,恼火地坐起来骂道:“你嫌弃我,就别回来!”十一公主十分听话,一溜烟儿跑走了。
跑的速度之快,好似开弓不回头的箭。
伍思德认为自己应该生气,却忍无可忍地想笑。大步到房门内,用力把门关上,回来倒在床上,回味刚才十一公主一溜烟儿的身影,笑得不能自持。
这小胆子,你还敢来。
又过片刻,房门再次“当当当”敲响,和刚才一样斯文有礼。
伍思德忍住笑,绷紧面庞打开门,门一开,见豆花叉腰,十一公主挽袖子,两个丫头一人一句,炮弹一样呼啸而且不停。
豆花尖叫:“这是正房!你凭什么不让公主就寝!”
十一公主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