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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大踏步走过来的卡穆利，布兰登耸肩道：“我总感觉，你在把奥斯特当成奴隶使唤。”
“人手不够，他再不努点力，还得在草地上躺一个星期。”卡穆利粗声摇头，“小子，说老实话，你可真是我见过的最寒酸的领主。”
布兰登无奈得将视线转向天空，却没有反驳。
因为老矮人说的是无可辩驳的事实。
帝国人真的是说到做到，在那一晚之后，果真将米尔德嘉幸存的市民几乎带走了。
不过克罗索斯有些夸大的宣传倒是给布兰登留下了一些支持者，十几个涌潮骑士团的见习骑士，还有一整个孤儿院——他们好像都是这个年轻莽撞但又好心肠的骑士的粉丝，失去了所有监护人的孩子们只愿意和这个他们熟识而喜欢的孩子王为伴。
普契尼指挥官在这一点上倒是没有说谎，凡是表达愿意留下意愿的人，不管男女老幼，就都留在了米尔德嘉，没有和撤离的帝国军一起离开城市。
但布兰登可不觉得这算什么福利，那些骑士团的见习骑士虽然说只接受过战斗训练，但毕竟年轻力壮，干一些力气活至少不拖后腿。
可差不多有五十个十岁不到的孩子？他们可是在哪怕由着他们玩耍都会出事故的年岁，货真价实的负担，而且还吃的多。
“所以我等一下要去跟那个狡猾的商人代表见面。”布兰登想到这些乱七八糟的现状，只觉得头大，“当个领主可真不是什么好玩的事。”
“当然不是。”卡穆利看着布兰登的烦恼有些幸灾乐祸，“在我们族里，你这个年龄的小家伙都还在玩泥巴。”
“有什么事直接说，我没心情斗嘴。”
“哼，你的耐心也只够玩玩泥巴。”卡穆利撇嘴道，不过在布兰登暴走之前，这个老矮人及时严肃了下来，对法师说道，“我准备走了。”
“去哪？”布兰登讶然，他本以为卡穆利会一直和他等涅薇儿康复，从未考虑过这有些臭脾气的老家伙也会准备离开。这让他心中有些酸涩。
“继续我的使命。”老矮人抽出烟斗，不满地试着点燃里面的烟草，可旧烟斗在战斗中遗失了，这根新的并不顺手，让他的尝试显得有些徒劳。
布兰登看着他对付新烟斗的样子有些想笑，但心中也隐隐约约感觉到了什么。
变化，可能并不总是让人愉快的。
“算了。”卡穆利最终放弃了抽烟的尝试，扔下烟斗，正色道，“我要去南方，寻找格里穆尼王的去向。”
“等等，你是说，那个失踪了几千年的矮人王？”
“实话告诉你。”卡穆利深深吸了一口气，“我知道他们远征的目的地，找到他们，是我一生的使命。我本来想带上米罗一起，可那个半身人不知道跑哪玩去了，看来我只能孤身上路了。”
“慢点说。”布兰登皱眉道，“这件事非常重要？”
“谁知道呢。”老矮人耸肩道，“也可能只是一个老家伙做的迷梦罢了。不过在那个梦中，我确实看到了，在黑暗之中，秘银锤闪耀的光芒。不是一个两个。成千上万，就像是上古的黄金时代，矮人军团纵横大地上下的荣耀之光。格里穆尼王的远征，带走了大地之锤，群山之盾，天空守望三个整编制军团。给托格里恩留下的，只有工程师和矿工为主的银火熔炉军团，还是只剩下一半人的。矮人的衰落在那一刻开始，失去了战士，在之后又遭遇了秘银之路的巨震，大量的符文和工程技术在巨变中遗失。我们被分割在大地之上，逐渐变成了像穴居鼠一样，只敢躲藏在巢穴里的懦夫。但这样的日子不会持续太久了！我将会带回失踪的族人，重现往日的荣光！”
“你是怎么知道这些的？”布兰登看着激动的有些发颤的卡穆利，心中疑惑不断。
“这柄锤子。”卡穆利注视着手上的炉火之锤，“我早就知道它是格里穆尼王持有的几件圣物之一，我也知道它被留在了北方，没有带上远征之路。不过，直到我拿到它，我才知道这锤子里留下了信息，留给锻炉后裔的信息。”
“可你不是银”布兰登话说到一半猛然住口，他突然想到，在地下看到那本血脉之书的时候，里面没有卡穆利银锤的名字，但出于好奇，他记住了另外一个有些显眼的矮人名字——卡玛莱锻炉。“卡玛莱锻炉。你是锻炉氏族的后裔！？”
“你总是让我意外。”老矮人瞪大了眼睛，“你说的确实是我曾经的名字。不过，不要再提起那个名字了，我不愿意听到，以后还是叫我卡穆利。”
“发生过什么吗？”
“哼，当然，发生过的事让我到今天都想砸碎自己的脑袋，装一个地精的蠢货头颅上去，装作当年做出亡族决定的蠢货，不过是个绿皮的该死废物一样。”
卡穆利愤恨得骂骂咧咧着，布兰登一时搞不清他的具体意思，不过倒是能明白，这个老家伙以前一定有着很难以回首的过去。
“南下的事，不能再等等吗？”布兰登看到卡穆利的自责没有停下的痕迹，不得不转移了话题，“就算你知道目的地，一个人去也很可能只是进行一次危险而徒劳无获的旅行。”
“哈”卡穆利长长叹了口气，“小子，我已经老了。老得不太怕死了。危险对我来说，就像是早餐时吃的恶心麦片一样，味道不好，但只是家常便饭。再者说”
老矮人有点为难的揉了揉眼睛，声音有些低沉：“说真的，我挺想在老的走不动路前，看到你和涅薇儿举行你们那种人类婚礼的。你知道，就是有花随便扔，有东西随便吃，有酒随便喝的那种。我怕再待下去，我就走不了了。”
布兰登有些哭笑不得，他恍然发现，这个老家伙石头一样的臭脾气之外，也似乎有些柔软的地方在。
“所以我得趁着你们这两个小累赘缠到我腿上之前，赶紧离开这里。”卡穆利拍了拍手，“不过我之前决定，临走之前，给你打造一件礼物。你要知道，炉火之锤的出品，绝不会让任何人失望。想要什么，你自己挑吧，是刀剑棍棒，还是盔甲护腿？”
“等下，那就是说，你完成这件礼物之前，都不会走没错吧？”布兰登眼珠一转，突然有了一个有趣的点子。
“当然。”老矮人不明所以的回答。
“以莫拉丁的名义起誓吗，我能得到任何一个我想要的东西？”
“以莫拉丁的名义起誓，你到底想要什么？”
“好问题。”布兰登贼贼得笑了，“在确定我想要什么之前，我得先确定，你这把锤子，能打造多大的东西？”
老矮人眨巴了几下眼睛，看着布兰登的坏笑，总觉得自己有什么地方被算计了。不过他还是很实诚的告诉了布兰登答案，那数字让布兰登很满意。
“很好，卡穆利先生。”布兰登大笑道，“请你帮我，用你的锤子造一座塔。除此之外，我别无所求。”
布兰登也不去看卡穆利吹胡子瞪眼的气愤样子，转身就走，在不远处卡莱已经在等他了，那就说明，离他和商人约见的时间相差不远了。
卡穆利努着嘴，气呼呼的看着布兰登离去的背影发了一会脾气，才逐渐平静下来。
“狡诈的法师。”矮人叹气自语，“我怎么又会去相信一个法师的话！”
嘟嘟囔囔的走回之前工作的石屋，却没人看到，老矮人的嘴角，却有着一丝不明显的笑容。
带着卡莱传送到船上的布兰登当然不知道矮人纠结的心思，他只是很满意自己想到了合适的理由让那个老矮人暂时留在了岛上。
不论他的那个梦是真是假，布兰登都不准备让他自己一人南下冒险。要真是这老家伙自己跑出去出了什么意外，他不知道该如何面对涅薇儿。
不过，布兰登对那一段可能没几人知道的历史有些感兴趣，假如有机会，他倒是不介意带着卡穆利一起去探索一番。
只是不是现在，在他的落脚点完全建好之前，他只想宅在城市里，哪也不去。
为此，他需要能帮他关注外界的眼线和触手，这也是哪怕他正在卡莱的帮助下，进行法师塔建造的学习中途，也不得不去面见那个胆子够大的商人代表的原因。
“卡莱，帮我照看着周围，我打算启动那本书了，有危险再叫我。”只是时间不能浪费，看到精灵的魔法船自己开始扬帆起航，布兰登翻开万法卷册，看着那尘封已久的奥术几何学卡牌，正襟危坐。
“放心。”令人安心的淡定声音回答，与此同时，布兰登已经耗费十点法术力，激活了那本书。
船静静得在海面上航行，而布兰登双眼发直的坐在甲板上，看起来有些呆滞。
他的精神在卡牌激活的瞬间被拉进了另外一个空间。
第178章 命运的十字路（三）（）
铺天盖地的信息向着布兰登的大脑中涌去，他明明应该觉得难以接受，可是整个过程并没有太多不适。
至少外表看起来如此。
这样的净滞一直持续到精灵的船自己靠上城市港口的码头，卡莱将手按在他的头上为止。
轻微的光晕在卡莱手上闪过，布兰登瞬间颤抖了一下。
“主人，我们到了。”
布兰登一个激灵，迅速脱离了刚刚失神的状态，不过他看起来精神有些萎靡，就好像受到了相当的刺激。
“情况还好吗？”
“还可以”布兰登苦笑道，“我只是做了几万道空间几何题，然后试着用那些好像永远也不可能平衡的什么因戈尔——法恩不等式造了几千座法师塔而已。卡莱，魔力怎么可能能替代万有引力呢？”
“魔力还能替代电磁力，强弱作用力。能够拆散和重组原子，甚至能产生量子效应，超距传讯术你就可以当做是一种量子纠缠通讯能力。”卡莱不以为意的解释，“你们科学体系中研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