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狮子山的晚餐
望着史春燕乘坐的那辆人力三轮车遥遥晃晃地渐渐消失在天堂镇北街的尽头,阚海如释重负般叹了口气。
几个月来,从认识至今,与史春燕之间交往的每一幕,如幻灯片般,迅速从阚海的脑海里一一溜过……解脱了,终于解脱了!此刻,阚海从来没有象现在这样感觉到过:天空是那么的蔚蓝、空旷;世界是多么的浩大呀;而人类置身于其间是多么的渺小啊,竟如同一只蚂蚁,或许,随时都有可能被某个事物践灭,也可能忽略不计……。
虽然一切都已成为了过去,但是,阚海的心却总是晃晃悠悠的。虽然他永远也不想再去思考昨天,但是,也不知道明天也许会发生啥子——史立成会发生啥子样的反应呢?黄竹均又会怎样?还有哥哥阚尚杰和嫂嫂颜晓红呢,他们或许还不知道此事吧?或许,他们今天晚上就知道了,他(她)们肯定会知道的——包括丁永明和局里的其他人,甚至,过不了两天,乡下的吴树明、王清平等等,都会知道的吧?届时,他们将会有何反映?自己又将作啥子解释?能解释清楚吗?
哥、嫂他们能理解吗?不可能吧?或许,他们会将自己大骂一通,这是肯定的!但是,如果他们仅仅只是大骂一通还好,如果他们不仅大骂一通,还硬要自己主动去跟史立成、黄竹均道歉或跟史春燕言归于好,请求他(她)们的谅解,怎么办?难道自己真的就又满脸堆笑地去恳求史春燕和她的父母原谅,并对他(她)们说希望收回自己曾经对史春燕说过的话?自己能这样做吗?那么,他们又将是何反映?
……
阚海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在山脚下徘徊了好一阵子,恢恢的心情使他怎么也不想回到县政府大院的红砖楼的寝室去。或者,可以说,他根本就害怕回寝室去;害怕县政府大院那道庄严肃穆的大铁门;害怕阚尚杰和颜晓红铁青了脸突然一下子破门而入;害怕县政府里面的每一张他所熟悉的脸……他不知道自己为啥子会有这种感觉,就象个杀人犯或品德败坏、无药可救之人……
蹲在山脚下的石阶上,阚海苦苦思索了好半天,直到他内心稍微平静些,方才站起身来。因为他这时忽然想起了一个人来——扬山,那个常爱跟欧阳松到县政府来玩耍的云江师范学院的老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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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江师范学院坐落在龙山西南翼的狮子山顶上,扬山就住在该校的教师宿舍。一般情况下,他只要没到县政府来耍,多半都是在学校里,因为他正在准备考明年的研究生。阚海曾跟他有个几次交往,那还是在好两、三个月之前了。在他们经常交往的几个年轻人当中,阚海觉得他还是个值得交往的人,假以时日,这小子肯定有所作为。另外,阚海也觉得他比欧阳松和熊建兵的为人要塌实些。
于是,感觉非常孤单的阚海,便又转身朝龙山爬去。
由于没有了沉重的心理负担,这次,阚海爬起山来觉得脚步特别轻松,以至不到一刻钟,他又重新登上了望江亭。他径直沿望江亭左边的石板路走去,穿过一片茂密葱绿的茶场,再沿着一条斜坡山路走几十米,便来到了龙山与狮子山交汇处的山垭口。从这个山垭口,再沿一条斜坡公路往下行,那是通往去县城的道路;而沿山垭口的公路往南面上行一百米左右,便来到云江师范学院的大门前。
直到看见云江师范学校的那页锈责斑斑的大铁栅栏门,阚海方才思索到:扬山在寝室吗?但是,现在后悔已经来不及,既然已经上来了,只有先看看再说了。
要不,这会儿去哪里呢?
云江师范学院坐落在狮子山顶,占地约二百多平方米,学校的全部建筑结构呈‘匡’行摆布。东面是一栋五层楼高的教学大楼;南面是一栋五楼三单元的教师和职工宿舍;西面是一栋四层的办公楼和一排低矮的旧平房。这排平房,也就是修教师宿舍前,那时的教职员工住房。中间是一块宽阔的足球场。
阚海是第一次上师范学校来耍,他并不知道扬山的住处。但是,阚海想到:既然扬山是刚分配来学校的年轻教师,肯定是不能享受到住新房的优惠条件的。按理,他大概只能住旧平房吧。于是,阚海径直朝校园西面的那排旧平房走去。
“砰!砰!砰!”
阚海来到那排旧平房前,由于是星期天,家住这里的教职员工或进城购物,或呆在家里。更何况现在已经是到了吃午饭的时间,因而,都没有一家开着门。阚海便决定先敲开一户人家的门,再询问扬山的住处。
“找哪个?”
开门的是一位年龄约四十二、三岁的妇女,穿一身咖啡色的套裙,一头乌黑齐劲的短发,看模样是位学校的老师。她见一位陌生的青年男子站在自己家的门外,便目光敏明锐、表情严肃地问道。
“请问老师,扬山扬老师住在哪里?”
阚海面带微笑,神情谦恭地问她道。
“哦,你找那位新分配来的大学生么?”这位女老师见一表人才的阚海还算谦逊,不象个社会青年或不法歹徒,于是,便微笑着走出门来,面朝北方,抬手指着那矮平房的尽头的那间,说:
“喏,就是那棵枇把树对倒起的那间,也就是尾尾上的那间。”
“谢谢,谢谢你!”见这位女老师如此热情(当然,她刚开门时脸色可以忽略不计),阚海感激涕淋。
“但不晓得他现在在家里没有,今天是星期!”
阚海纲要转身朝那棵枇把树方向走去,这位女教师又凝惑地补充说。
“啊?哦,我——我去看看!”阚海对那位女老师甜蜜地笑了笑,并对她的提醒再次表示谢意。
“哦,是老阚,就你一个人?”
阚海来到北面尽头的那间屋门口时,那间屋的房门是半开着的。独自一个人正在外间看电视节目的扬山,看见阚海的身影突然出现在自己的寝室门口,忽然从藤椅上跳起,快步迎出门来。
“就我一个人,闲着没事,便上山来走走!”阚海进到扬山的寝室里。
“本来要准备从南面下山的,走到山凹口,突然又想起你老兄,我估计你可能没有进城去,便到学校来了。结果,嗨,你老兄还真的是在寝室里呢,算我运气好!”阚海撒了个谎说。
此刻,刚才跟史春燕相处的一幕幕迅速在脑海里闪过。但是,他觉得现在根本不可能把实情告诉杨山。
“我没有记错的话,我想你该是第一次到我这里来,没错吧?”
扬山把自己刚才坐的那把藤椅让给阚海坐,而自己则又从里间抬了根小木凳出来坐。他一边从一个铁皮盒里抓茶叶,一边说道。
“好象是吧。”阚海微笑着回答说。
只有在这时,阚海才仔仔细细地打量起扬山的寝室来——扬山现在住的这间寝室原来也是教师的宿舍,是一通堂的平房。外面是一间十平方米的房间,中间的那间也是约十平方米,最里间实际上是几平方米宽的临时建筑,一直都是作厨房用。这排平房的每一户都是这么个摆布,不带厕所,如果住这排平房的人要上厕所,都是去校园北面的学生公用厕所。
阚海里外转了一圈,不禁对扬山的寝室之‘豪华’赞叹不已。与自己在县政府的寝室相比起来,好了许多倍。阚海羡慕扬山不仅有个属于自己的厨房可以做饭菜,而且,中间的那间,还是真正的寝室呢;外间便成了“客厅”了。虽然房间里的设备很简陋——‘客厅’里,除了一张从教师办公室搬来的旧写字台和一把旧藤椅外,就再以没有一件多余的家什;中间的屋里放有一张木板床,当然,其权属仍然是属于学校。但是,最让阚海羡慕不已的,就是外间‘客厅’的那张写字台上摆放的一台十四英寸的‘红岩’牌黑白旧电视机了——那也是扬山在学校电教室购置了新彩电后,从那里搬回自己寝室来的,其权属当然也属于学校。
在阚海看来,扬山的寝室,俨然象一个‘家’啦!那象自己和欧阳松的寝室:除了一张权属属于县政府的木板床和旧写字台之外,权属属于自己的就只有一床从进大学时就开始使用的、一年四季都盖的棉被、枕头,以及一口装有几套冷、热换穿的低档服装和一大纸箱书籍。现在,那床棉被也跟随着自己下乡去了,县政府的寝室里只有张空床和布满尘埃的旧写字桌。自己偶尔回县城来渡周末,也没得被子盖。幸好现在不是冬天,夜晚还可以不用盖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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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这里,阚海不禁黯然神伤——毕业时,自己分配进了一个这么好的机关单位,公认的比扬山等人的分配要好,却……不过,阚海马上又想到:如果把扬山、欧阳松、熊建兵现在所在的单位跟自己相比,绝对,自己今后比他们更有发展……到那时,位子、房子、妻子、彩电、家具等等,不都会应有尽有么?更何况,扬山现在寝室里的这些旧东西,其权属还不属于他自己的呢。于是,想到这里,阚海又象鲁迅笔下的阿Q一般,打起了精神。
“我还担心你下县城去了呢,熊师兄没上来?”阚海微笑着问道。
“今天下午两点半有场足球比赛,是全兴主场对大连万达。”扬山递过一根烟给阚海,同时回答说:
“一般情况下,只要有足球比赛的转播,我都懒得下城去。待会儿,熊建兵和欧阳松也要上来。”
“哦,欧阳松和熊师兄也要上来?”
“是呀,先前两个家伙还打电话来说,说要在下面的菜市上买酒、买卤鸭、凉拌菜等上来呢,说是今晚要喝一顿!”说道这里,扬山忽然想起欧阳松说过的阚海下乡的事。于是,又补充说道:
“喂,不是听欧阳松说,你已经高升了,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