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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女人,真是不容易哄的!
彼时已经是而更过半,远处皇宫的方向大片的焰火冲天而起,引得身后庙街上一众孩童欣喜的尖叫。
展欢颜又再回头看了一眼,然后抬头对北宫烈道:“回去吗?”
“走吧!”北宫烈深吸一口气,往后推开一步,仍是欠了她的手。
转身的那个瞬间,展欢颜顺手把那只兔子花灯放在了身侧的石碑上。
陆行提前已经叫人把马车赶到了这边等着,亲自驾车护送两人回宫,两人仍是去那间偏殿换了衣服,然后才乘辇车回了后宫。
彼时宫里的百花宴也散了,两人直接回的凤鸣宫,进门却见里头灯火通明,远远的就能看到正殿当中面色阴沉坐在那里的单太后。
单语乔陪侍在侧,大殿当中,墨雪、蓝湄和凤鸣宫里的几个大宫女都一并跪在那里。
“这么晚了,母后怎么在这里?”进门之后北宫烈就先开口问道。
单太后的面色阴沉,冷冷的盯着他。
单语乔的则是神色怨毒的死死瞪着他后面跟进来的展欢颜。
单太后冷着脸,转向展欢颜冷声的喝问道:“今晚宫中百花宴,你这个一国之母却是公然连面都不露,这成何体统?你这是存心打哀家的脸面吗?”
展欢颜抬眸看向她,仪态从容,也不见半点的心虚或者惶恐。
北宫烈在单太后旁边的椅子上坐下,便是含笑道:“儿臣不是让人和母后打招呼了吗?今儿个要处理的折子多,晚上让皇后去御书房伴驾了!”
“皇上!”单太后一怒,声音不由的拔高了几分,瞪着眼睛道:“你一直都是最懂得分寸的,哀家知道你日理万机辛苦的很,让皇后过去服侍着也无伤大雅,可你怎么也不看今天是什么日子?按照往年的惯例——”
“往年朕大婚之前母后不也一切打点的妥当吗?”北宫烈没等她说完已经出言顶了回去,“而且皇后也才入宫,她懂什么?省的她过去了,非但帮衬不上母后还要给您添乱呢!”
“你——”单太后这才感觉到北宫烈今天态度反常,分明就刻意找茬针对她的一样。
她的胸口一闷,脸色就有点不自然的涨红。
北宫烈瞧见了,却是皱了眉头,放下茶碗道:“怎么母后不舒服吗?来人,去传太医!”
“是!”简方答应着就要往外走。
“不必了!”单太后喝了一声,也不再试图和北宫烈去讲道理,而是越过他,直接对展欢颜道:“这年关过了,哀家也有时间了,你既然是一国之母,就该学学如何处理宫务了,从明天起——”
“母后,皇后还年轻,以前在娘家的时候也没有管过家,一时半刻的只怕她适应不了。”不想北宫烈却是再次截断她的话茬道:“而且她的身子也不好,母后若是忙不过来,不是还有德妃吗?先让她帮衬着打理就好!”
打理宫务,说是掌权,可是在单太后手底下,那绝对就是个吃力不讨好的活计,跟要跟到她的身边去——
对展欢颜而言,那真就等于是送羊入虎口了!
“你这是什么话?”单太后不悦道:“皇后就是皇后,嫔妃就是嫔妃,哪有越过皇后去让嫔妃打理宫务的道理?”
“上头不是还有母后吗?”北宫烈道:“您现在能者多劳,回头等您想歇了,再直接叫人把东西递给皇后也就是了!”
哪怕单语乔出自单太后的本家,她也一定不舍得对单语乔放权,这一点毋庸置疑。
而现在北宫烈又卡死了口风,不让展欢颜近单太后的身。
他的话又一直说的客气委婉,反而让单太后想要发作都不能。
单太后连着碰了几个软钉子,心里已经十分不悦,转而看向展欢颜,寒声道:“你呢?你也是这个意思?”
“臣妾谨遵母后和皇上的吩咐!”展欢颜道,却是堪堪好又把这个探手山芋丢给了北宫烈。
而至于他们母子之间之间最后谁能胜出就不是她该操心的了。
单太后眼见着逼宫不成,胸口又开始气闷,为了不叫自己失态,终于也没再纠缠,冷着脸起身离开了。
“恭送母后!”展欢颜屈膝行礼。
单太后由鼻息间哼出一声冷笑,错过她身边的时候突然步子一顿,换了副神情,语重心长的一拍她的肩膀道:“最近德妃的身子一直不好,你服侍皇上也是辛苦了,多尽点心,再过几日德妃的身子好利索了,就能帮你分担了。”
“是!”展欢颜面不改色含笑应了。
坐在椅子上的北宫烈却是眉头挑了一笑。
单太后却没有想到展欢颜会是这副反应,面色微微一僵,也才扶着如玉的手走了出去。
待到两人离开,展欢颜就走到北宫烈旁边坐下,看着院子里的两人的背影道:“其实你叫我去她身边呆着倒也不是什么坏事!”
虽说后宫不得干政,但宫务都都把持在单太后的手里总是不好的,如果能就此架空了她的实权,对北宫烈而言也是有好处的!
“没必要,她愿意把持就让她先管着吧,你也难得清闲几日。”北宫烈道,却是不以为然,“总之以后没有朕的允许,你就在凤鸣宫待着,就算她要传召,你也随便找借口推了就是,一时半刻的,她也不能怎么样!”
展欢颜是听到这里才忽然惊觉起来,“怎么?难道是有什么风声还是迹象——”
“江海的事,她不会就那么算了的。”北宫烈道,说着就别有深意深深的看了她一眼。
那眼神深邃中又带了几分凛冽,看的展欢颜心头一颤。
然后才听他继续说道:“听说梁王病的不轻!”
北宫驰是被她气的,总不至于活活气死吧?
展欢颜是没当回事,北宫烈却是目不转睛的一直盯着他,目光之中都隐隐卷起一股强烈的旋风,几乎要将人吞没了一样。
“是么?”展欢颜刻意避开他的视线,微微一笑,“他若能直接病死了,对皇上而言也是件好事。”
北宫烈看着她,那一刻心里却是五味陈杂,说不上来是什么滋味。
北宫驰对展欢颜是存了什么心思的他很清楚,但显然这个女人对北宫驰是半点情分也没有的,本来看到她这样的态度他应该是高兴的。
可是此刻——
推己及人,他忍不住想到的却是——
自己在这里女人心中又占据了怎样的位置?
是不是有一天,他死了,她也会这样一副无关痛痒的神情?
展欢颜被他目不转睛的盯着,渐渐的就有些不自在,起身往后殿走,“天晚了,皇上明儿个还要早起上朝,先歇了吧!”
北宫烈没动也没吭声。
展欢颜走了几步,一直能够感觉到焦灼在她背后的两道视线,迟疑了一下,她还是回过头,递给他一个询问的眼神。
北宫烈看着她,眼底颜色却是一沉再沉,直至最后有一团黑色的风暴席卷,再就分辨不出任何的情绪。
最后,他说,“云默都已经和朕说了。”
这句话,他提的极为隐晦,但几乎是顷刻之间展欢颜就已经心领神会。
笑容僵在脸上,好半天,他才若无其事的扯了下嘴角,淡声道:“他对你,总归是比对我的情分来的深厚。”
北宫烈站起来,举步朝她走过去。
展欢颜微微仰着头看他,直至最后,他在她面前一不开外的地方站定。
“什么都知道,为什么你还要答应来朕的身边?”北宫烈问道,神色认真的盯着俯视她的面孔。
“云默说——”展欢颜缓慢的开口,却是下意识的回避他的视线,“他说也不是全无希望的!”
不是全无希望的,这终究不过一个赌局罢了!
北宫烈闭了下眼,脸上神色突然转为凄惶。
片刻之后他重新再垂眸看向她的时候,眼神就越发变得复杂,苦笑道:“是不是觉得朕很自私?你就不怕——”
话到一半,他的声音一顿,却像是哽咽了一下,不过他却掩饰的很好,只瞬间就已经恢复正常,道:“如果有一天,朕不在了,你有没有想过自己的处境和下场?”
他身上的寒毒,虽然裴云默一直没说无药可救,也同样一直找不到根除的方法。
谁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发作。
算起来,他本就是一个随时都会失去明天的人,曾经他也不确定自己一直在和单太后那双母子这样斗法的意义何在,莫不如直接一壶毒酒一把火——
玉石俱焚,也可以恩怨全消。
可就是不甘心,总想着抗争下去。
尤其是后来遇到她之后,存在的意义似乎又更多了一重。
只是——
娶了她,同时也等于是把她拉进了火坑了。
曾经他也几度犹豫和挣扎,最后也还是敌不过自己私心——
总想着要在有生之年能够尽力的抓住一些他所渴望的温暖。
可是一旦有一天他会抛下她的话——
“我知道你要做的事,如果在你的有生之年,你做不到,那么在你身后,我会替你做到。”展欢颜说道,也是不避不让的迎上他的视线,“我早就说过,这条路是我自己选的,不是你的私心促成的。我会对我自己做的事情负责,如果——”
展欢颜说着,语气也是莫名怅惘的一顿,然后她的唇角便跟着扯出一个笑容来,“如果真的不得已会有那么一天的话——我既然是嫁了你了,就永远都是你八抬大轿抬进宫门的皇后,有你一日,就有我一日,如果实在不得已,替你收住这座皇城这座江山非我力所能及,但是要把那些人全部送下黄泉陪你一起走,我还是能够做到的!”
想要杀死一个人能有多难呢?觉得它难,只是畏惧自己所要付出的代价而已。
真正难的——
是两全其美。
北宫烈听着她生生铿锵而凛然的话语,心中剧烈的震颤,目不转睛看着眼前容颜清丽的女子。
展欢颜往他面前走过来一步,抬手抚上他的面颊,轻声道:“大婚那晚我曾说过,我为你做任何事,如果你会有什么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