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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唇还抵在另一侧的杯沿上,两个人的气息混淆在一起,她垂眸看了眼,脸上顿时烧成一片,这才发现她方才用的正是北宫烈用过的杯子。
不过就是一个无意识的举动,所以呢——
这男人该不会以为她是借故在对他暗示什么吗?
展欢颜面上表情一僵,双手捧着那杯子紧紧的,没敢动,身子却是慌张的后撤,拉开和他之前的距离。
北宫烈见她脸红,眼中就漫上一层明亮的笑意,会儿也是移开嘴唇,张口就去咬她紧叩着杯子的手指。
“呀!”展欢颜低呼一声,烫了似的赶忙松手。
杯子坠落,里面还有半杯水,水波荡漾,眼见着就要落在她的裙摆上,北宫烈却又眼疾手快的抬手一捞,反手将那杯子放回桌上的同时另一只手也是瞬时一捞就将缩到了马车一角的她捞过来,锁在了怀里。
展欢颜下意识的抬手抵在他胸口。
他俯首下来咬她耳垂的时候就调侃着笑了,“这一次朕为你除了这么大的一颗眼中钉,你都没有点什么表示吗?”
他恶意的以齿关碾过她的耳珠,又酥又痒又疼的感觉激起展欢颜身上一层的鸡皮疙瘩,小声的反驳道:“又不是我让你做的!”
北宫烈忽而埋首在她颈边又再笑了笑,“那便就当是朕强买强卖了吧!”
说话间却是嗅着她颈边浅浅淡的香气往领口里面摸索着探去。
大白天的,又是在车上,外面跟着宫女太监不计其数,更有数百御林军护卫。
展欢颜被他吓了一跳,赶忙去推他,“你疯了!”
北宫烈见她面红耳赤的模样就是心情大好,大掌卡在她的腰际牢牢掌握,犹且不老实。
展欢颜卧在他怀里,全身紧绷,双手死死的抓着他一只手的手腕,如临大敌。
北宫烈抿抿唇,却是存了心的逗她一样,压在她身下的一只手竟是恶意的隔着衣服在试着挑她里面肚兜的带子。
“你别——”展欢颜惊恐的瞪大了眼,憋的满脸通红几乎要滴出血来,出口的声音也有点慌乱打颤儿。
她的脸皮薄,对这种事总是难以招架,这一点北宫烈也知道,本也不过就是一时兴起逗她一逗。
他埋首下去吻了她的唇。
两个人拥在一起吻了一会儿,展欢颜僵直的身体却是一直不敢放松。
她是他明媒正娶抬进宫里去的,这几天所有该做的不该做的也都做全了,倒也不是她要矫情,而是这光天化日之下又是在外面,再怎么样她也没有这样的胆量和脸皮。
而且——
北宫烈看着也不像是这么没分寸的人,可哪怕知道他是存在惹自己着急,展欢颜也都还是下意识的紧张。
北宫烈蹭着她唇一直不肯退开,展欢颜略略向一边偏了偏头,气息微弱道:“一会儿该到了,会被人看出来的!”
“一会儿直接回凤鸣宫?”北宫烈的声音含了笑,却还是不依不饶。
展欢颜的面色涨红,是当着觉得自己都不能开口和他交流了。
这个节骨眼上,他还开这样的玩笑?她是万也不曾想到这么个一本正经又冷面神一样的男人,居然也会耍流氓,而且资质还是天生的不赖。
北宫烈见她不语,就又变了语气,趁着她偏头的便利又去跟她咬耳朵,轻声道:“那就今晚你主动?”
展欢颜只觉得浑身都烧的厉害,索性就狠狠的闭了眼,干脆装睡,不再试图和他交流。
北宫烈看她一副深恶痛绝一样的表情,心情却是越发的好了。
估算着差不多快要过宫门了,北宫烈也是见好就收,将她扶起来,帮着打理好两人的衣物。
辇车在宫门口也没停,直接同行而过,一直到了最里面第七重宫门外头才停。
两人先后下了车。
展欢雪因为在宫门处换成了软轿这会儿还没到,自然展欢颜也没把他当回事。
北宫烈抬头看了眼天色,道:“真的不用朕陪你一起去?”
“不用了,一点小事,我应付的来!”展欢颜道。
事情发生在展家,她出面天经地义,而且——
这就让北宫烈因为他们展家的事去和单太后起冲突也不合适。
“那好吧!”北宫烈也不勉强,看着她,却是笑的别具深意。
展欢颜心里下意识的警觉却已经是晚了,然后就听他旁若无人的继续说道:“朕先去趟御书房,回头——别忘了你之前答应朕的事!”
说完就当真是又端着他冷傲的帝王姿态健步如飞的走了,留下展欢颜一个人僵硬的站在风中。
北宫烈陪着展欢颜回门,单语乔就去了单太后那里陪她,心里却怎么都不是滋味儿。
单太后自是明白她的心思,不悦的写你了她一眼道:“爱就爱教过你许多次,凡事都要沉住气,这才几天?你就要自乱阵脚了?”
“是,臣妾谨遵母后教诲。”单语乔道,低声的应了,她也知道单太后的脾气不容易哄,想着就主动坦白道:“母后,臣妾昨儿个也只想着过去看看她,再怎么说皇上现在还是认她这个皇后的,若是面子上的功夫都不做,怕是要惹人非议的。”
单太后冷冷的扯了下嘴角,却是不置可否。
单语乔自己理亏,就又硬着头皮道:“母后,您说皇上别真是被那贱人给迷住了吧?他怎么会——”
单太后的面色一寒,立刻就沉下脸来。
她虽然不全信北宫烈会答应娶展欢颜会只是因为那个女人的八字,但起码有一半的原因是为了自己置气的,可是现在,那女人娶进门来,他便刻意的冷落了单语乔,分明还是故意在和自己作对。
他私库的钥匙?那么要紧的东西居然也拿出去给展欢颜撑脸面面?
怎么看这都不像是北宫烈会做的事。
就算单语乔不提她也觉得此事必有内因,可展欢颜那女人——
如果真会有什么媚惑的手段,之前也不至于回回都和北宫驰之间闹的脸红脖子粗了。
说到底,还是功亏一篑,就不该是叫他们圆了房了。
这样想着,单太后对单语乔就又生出了几分不满,视线往她身上一扫,冷冷道:“你怎么样了?什么时候才能侍寝?”
单语乔的脸上一红,连忙垂下眼睛,羞怯的小声道:“最多再有两三日也就差不多了。”
“你自己也是不争气,本来哀家什么都给你打算好了的——”单太后道,面色不愉,还要再说什么的时候外面就听到有内侍扯着嗓子大声道:“皇后娘娘到!”
单太后一愣。
单语乔更是下意识的回头,诧异的看过去,“这个时辰,她怎么——”
话音未落展欢颜已经进了院子,不仅是她来了,更是声势浩大,带了许多人过来。
简方亲自引路,陆行跟在旁边,侍卫手里还架着个手脚虚软的婆子,再就是凤鸣宫的大批宫女太监跟在后头。
这个阵仗,绝对是来者不善。
单太后瞬时警觉起来,不过她也是大风大浪里头过来的,却是安然坐在主位上没动。
“臣妾见过母后。”展欢颜进来当先行礼。
单太后吊着眼角睨了她一眼,冷淡道:“皇上不是陪你回娘家了吗?怎么这个时辰就回来了?”
“出了点事,就临时摆驾回来了。”展欢颜微微一笑,也是神态自若。
已经起身站在旁边的单语乔这才上前行礼,“臣妾见过皇后娘娘!”
“免了吧!”展欢颜道,目光先是四下里一扫,然后才又看向单太后,含笑道:“母后,不知道江总管何在?”
“嗯?”单太后狐疑的递过去一个询问的眼神。
旁边的如玉就代为回道:“昨夜下了大雪,江总管一早出来的时候不慎摔伤了,所以今儿个就没来太后娘娘跟前服侍。”
江海摔了?这么巧?不用想也知道只能又是北宫烈的作为。
展欢颜的面色瞬间冷了下来,单太后一直不说赐坐,她也不点破,仍是心平气和道:“母后,麻烦您着人去把江总管叫过来吧,臣妾有点要紧事需要向他求证。”
到了这个份上,单太后若要再不出来内有玄机,那她这么多年也就白在宫里混了。
“你找他做什么?”单太后冷冷道。
展欢颜一招手,后面的侍卫就把李妈妈推了出来。
“见过太后!见过太后!”李妈妈扑倒在地,头也不敢抬,只就连胜喊道。
简方走上前来一步,细细的回禀,“回禀太后娘娘,皇上和皇后娘娘回忠勇侯府省亲的时候,展家大夫人江氏悬梁殒命了,有展家的家奴指认,又在当场查到一点和江总管有关的线索,所以——皇上和皇后娘娘才匆匆折返,想要将此事问一个明白!”
“展家大夫人没了?”单语乔猛地提了口气,不可思议道。
江氏那贱人,要死也早两天死,她死了,也就没有展欢颜大婚那一说了。
现在死了?真是浪费!
展欢颜也懒得和她计较那些没用的心思,仍是对单太后道:“母后,江氏虽然不是我的生母,但既然我父亲扶正了她,在名义上她总算是我的嫡母,现在她骤然离世,既然死因上头有疑点,我也不好视而不见。江总管是母后身边的人,请母后行个方便,叫他出来问个清楚吧!”
“江总管摔伤了,在养伤呢!”如玉担心江海会被拖下水,连忙辩解。
这话却是正中下怀了!
单太后的心里猛地一缩,展欢颜是先发制人的勾了勾唇角道:“所以也就是说一整个上午都没人见过他?”
如玉自觉失言,脸色骤然一白。
单太后更是胸口被什么一顶。
“既然是皇后有疑问,那就叫江海过来问问就是,清者自清,谁还能冤了谁不成?”勉强够压下一口气,单太后道。
如玉立刻就明白过来,抬脚就要往外走。
展欢颜并未阻止,而是侧目对简方使了个眼色,“简公公也跟着走一趟吧,不是说江总管伤了吗?实在不方便的话,用轿子抬过来也好!”
“娘——”如玉心里一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