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苍翼默示录0-第1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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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虽然外貌比想象中的要老,见到了父亲这点分毫不错。

'太好了,真的还活着。太好了,能相见太好了。我,一直都在寻找着啊。可是为什么,六年间也一直一次联络都没有'

终于见到了。这份思念伴着话语与泪水,哗啦哗啦崩坏似的溢了出来。

秀一郎一边笨拙地微笑着,连抬起手抚摸的力气都没有的身子沉向墙壁,浑浊的眼睛望着女儿。

与外部的电话完全中断,为了抵抗外界深刻的大气污染而准备的防护服也都坏掉了。作为通往有出入口的上层部的手段的楼梯也没有,虚弱的秀一郎连上升都做不到。

开始的时候还偶尔能够收到外界的广播通信,核攻击之后就消失掉了。

六年间,没有任何人的救助也没有任何外出手段,独自一人身处地下深处。想象一下这种孤独,塞利卡的后背颤栗起来。

'太好了总算见到了'

这孤独也就到此为止了。塞利卡用手背擦了擦润湿的脸颊,浮起了鼓励父亲一般的笑容。

放下心了。一直抱着的不安终于溶化为了安心感。想着来找果然太好了。

在那背后,响起了怒喝。

'塞利卡,离那个男的远点!'

是奈因。塞利卡以困惑的表情回过头。

对着好不容易见到的父亲说这种话。可是奈因又是极其认真,向着瘦弱的发出认真的敌意。

'姐姐?'

'现在立刻,从这里回去。别靠近这男的'

'为什么?真的是父上啊!活生生的啊!'

与姐姐的话相反塞利卡握住了父亲的手。干燥的手摸起来就像是坚硬的木头一般,在板结的筋肉深处确实有着体温。

但是这只手,却被卡吱卡吱大踏步走过来的奈因粗暴地挥开了。

'喂,你!'

实在看不下去了拉格纳出声指责。

但,在奈因尖锐的瞪眼下闭上了嘴。

'离开!'

再一次的怒喝,这次不由分说地一把抓住塞利卡的手,强行从父亲那里拽了过来。这期间,就如同保护着她一般站在那里。

对着突刺过来的剑幕一般的奈因,秀一郎迟钝地抬起视线看着她,抬起嘴角笑着。

'近衛吗'

'别随便叫我的名字'

奈因向父亲放出着毫不动摇地敌意。

'确实是,总算见到了。那就给我说出来。六年前,你在这里做了什么试验?部队,比起那来,为什么要作出这种东西?'

那种东西,奈因所说的就是占据了屋子大半空间的,缠绕着绿色花纹的钉子。

就在刚才,秀一郎说过'能够做到停止黑之兽的活动'

秀一郎抬起了虚弱的眼睛,安然入眠一般地望着它。接着沉重地,动起了干燥的嘴唇。

'不可能有那种事的,是那样想的。我们失败了。创造出来的东西失去了茧取而代之地招来了恐怖'

就像高天原系统挑战神一般,想要做出更为直接对境界进行干涉的东西。结果,出现的确是将一切破坏殆尽的魔物。

秀一郎低语一般的声音,感觉像是要跑到远方去一般。

'那就是修奥鲁之门那家伙说得对,那后面说不定是地狱我一直害怕着。万一失败的话该怎么办脑子里一直都浮现着这种念头。但是以备万一,造出了阻止魔素从境界中流出,塞住通往境界的洞的东西'

秀一郎无力地抬起手,介绍一般地将手伸向那装置。

'那就是这个'奇稻田楔''

被叫做楔的这东西,让人不觉得有如此之大的力量一般静静地,只是优美地伫立在那里。如同陷入深眠之中一般。

向着楔伸出的手悄然滑落。

顶在墙壁上的后背滑了下去,秀一郎枯瘦衰弱的身体座倒在了冰冷的地板上。已经支撑不住自己的身体了。

'父上!?'

塞利卡跳出来一般地挣脱了奈因的胳膊,蹲跪在了父亲的身侧。确认了父亲还没有失去意识将手放在父亲胸前,释放着治愈魔法。

但是即使是对治愈魔法有着与生俱来的天赋的塞利卡,实际上也只能对目所能见的外伤进行治愈。并不能治疗疾病。而且侵蚀了秀一郎身体的,并不是单单的疾病。

'不要浪费魔力了。我的身子已经暴露在高浓度的魔素中过了。再做什么也晚了'

是魔素中毒。就像酸性可以中和碱性一样魔素可以中和有害物质。但,和过量的碱性也是有害的一样,过量的魔素也会毒害生命。

恐怕这就是最后了,秀一郎告诉泪眼滂沱的女儿,一度落下去的手仿佛搅尽最后的力气一样放在了塞利卡肩上。

'听好塞利卡。我的楔可以塞住那个洞。那个怪物受境界的影响很深。就算是一时的,也能够做到完全阻止其活动'

'父,父上?'

秀一郎的声音散发着热情。即使是生命危在旦夕的现在,抓住塞利卡肩膀的手却是异常有力。

就像是在托付什么最重要的东西。

'我一直,在等着你。等你来到这里,一直'

回过了神,奈因想要拽开父亲握住妹妹肩膀的手。

可是秀一郎的细手臂就像定在那里了一样动也不动,好像绝对不会放开的势头指尖都陷进了肉里。

'这是我最后的研究。想要完成你的魔力是必要的。你的'

'放开塞利卡!'

奈因叩也似的怒喝起来。同时,如同被怒声弹飞一般秀一郎的身体撞上了身后的墙壁。

某种程度上是用冲击波将亲生父亲震飞了吧。

塞利卡顿时要责怪姐姐。

但是在她不满地开口之前,低沉的笑声震动了清凉的空气。

'呼呼哈,哈。把那家伙招出来怪物封印了。那么,我的技术就可以算是在那家伙之上啦'

这是他的独白。毫无气力的身体一动也不能动,脑袋无力地靠着墙壁仰望着天花板一边笑着。

夸耀着胜利一般的响声让奈因混合着愤怒与轻蔑看着父亲。决不让他再碰第二次,将塞利卡强行拽向后方。

困惑的塞利卡绊了一下差点摔倒,拉格纳赶忙扶住了他。

他们不管是谁,都没有从秀一郎身上移开视线。

'一点也没变还是那么差劲。世界也好人类也好,黑之兽也好根本和这些无关。你不就是,想要夸示自己的研究成果吗'

'啊啊,这也是。我是科学家。当然的吧?我一直在后悔。对于那个天才,无论如何也似敌不过的。我们的研究与实验所必要的毫无争论的是他我只是个累赘罢了'

亲女儿发自心的轻蔑,仿佛没有到达秀一郎一般。说不定只是理解的自嘲。

秀一郎浑浊的眼睛直直看着楔。

'那家伙失败了。然后这失败由我来更正。我的楔'

如果身体还能动的话,他肯定会拥抱一般地向着楔伸出双臂吧。

虽然声音微弱到几乎听不见,但被这颤抖的热情抓住了胸膛一般牵扯着拉格纳的,塞利卡的,奈因与托莉尼蒂的神经。

'它很美吧?使用它使用我的楔,人类最后的,选项'

薄唇刻上了笑容,秀一郎就这样一动不动了。老人一般眼睑渐渐落下,从秀一郎的瞳孔中夺去了楔。

或者恐怕是,眼睑之内烙上了更加美丽更加神圣的姿态了吧。

'父上?'

过了一会,塞利卡带着泪声呼唤着。没有答复。

走过去靠近的塞利卡突然脚下一绊。就这样倒了下去,被拉格纳抱住她的肩一样拽了过来。

'危险啊,振作点'

连拉格纳自己都觉得说了没法做到的事。实际上就好像没传到塞利卡耳中一般,颤抖的膝盖失去了力气弯了下来。

慌忙将那跪倒在地上的身体抱起来。抱在胸前似的扶起来。

'塞利'

拉格纳呼唤一般的话语没有继续下去。想要说些什么,但是想不出来。

塞利卡无声地呼唤着父亲。

接着就像是打开了开关一样,睁开的眼睛眼泪溢出来,溢出来,滴落下去。

'不要不要啊,为什么'

好不容易才相见的,总算相见的。

没有血色的手指一边震缠着,一边紧紧抓住拉格纳的衣服。如同不这样不行一般。

拉格纳则顺势,将塞利卡抱在怀里。觉得就好像万一松开手,那一瞬间塞利卡就会形影全无地消失掉。

虽然明白不可能会有那种事,也不可能去那么做。只是不想看那苍白的泣颜也说不定。

封在拉格纳的怀抱中,塞利卡的后背不时因呜咽而颤抖。脸埋在拉格纳的胸口,无法忍耐地出声抽泣。像小孩子那样毫无隐瞒悲伤地哭泣着。

怎么会,为什么。本来想说的话还有很多很多。本来就是想说这些话才来找的等等。

拉格纳现在,没有右手不能动的悔恨了。

既然可以动,那么一边扶着哭成泪人的塞利卡,另一支手抚摸着她的头。

3

一时间,地下深处的隐蔽房间中恢复了十分的寂静。

啪嗒一声轻响,托莉尼蒂和省了手中的厚笔记。这黑革装封面的笔记中密密麻麻写满了字,基本上是与自己研究的想法就写在上面了。

但是偶尔,夹杂着不是日期也不是标注,只是小段独白的字。有时是些细的决意表明,有些是抱怨,还有些是感叹。

如同短篇日记一般的文面中,镶缀着所有者凌月秀一郎向女儿们说不尽的疑问与真实。

代替无法出手的姐妹,托莉尼蒂找出了独白的部分,将所看到的都读了出来。

'令尊的研究,似乎是从接受了名为雷利乌斯=克罗巴的人的拜托开始的样子'

托莉尼蒂一边慢慢吐着气一边说出的一句话,就像让仿佛停止已久的时间再次前进了一般。

奈因一直在沉默,塞利卡一直在哭泣。

途中塞利卡再也站不住了,坐到了地板上。这样也没放开拉格纳的衣服,现在也还是无法面对似的埋着头。

没有放开的理由。拉格纳也顺势作了下去,以抱着塞利卡的姿势抬头望向托莉尼蒂。

'勇希照美,又没有听过这个男人的名字?'

'不~没有听过'

'这样啊'

本来稍微有些期待的,感觉到了失望。与自己因缘交错的对手,影匿在残留在历史中的重大事件之后的名字。虽然拉格纳所遭遇是在一百年后,但是这个时代也应该以某种形式存在着。

为何连那个勇希照美,也是打倒了黑之兽的六英雄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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