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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据说是第一批进入地下世界的黑魔法师们与当时的矮人王达成了协议，矮人们答应庇护他们，并决不暴露他们的存在，这个约定一直流传了下来。而且这个秘密也不是矮人们人人尽知的，议会现在处于矮人国的一处禁地中，出了少数矮人外，一般矮人是不知道议会的存在的。”，老人说到。
“原来如此。”，艾尔点了点头，“您请继续。”
“当初那批黑魔法师进入地下世界后，日子是过得极为艰苦，他们虽然已经携带了大量食物和必备物资，但只进不出之下依然慢慢入不敷出。”
“虽然有几位黑魔法师冒险前往地上，但此时地上已经完全是圣教与郁金香皇室的天下了，黑魔法师们完全变成了人人喊打的过街老鼠，地上已经没有他们的生存余地了。”
“因此黑魔法师们只能安心在地下生活了下来，物资的缺乏还能靠地下世界的荧光麦和时不时的狩猎解决，但不久黑魔法师们就发现了一样更可怕的事实。”
“是什么？”，听得有些入迷的艾尔立马问道，相比于生存的困难，还有更为可怕的事情？
“他们在慢慢变老。”，老人回答道。
“这世上没有人是可以永远不死的，最强大、最智慧的法师也不能例外。那位弗拉基米尔。康拉德在逃入地下世界后，余生都在研究永生的方法，结果在晚年变成了一个疯子，随后在疯狂的叫嚣与胡言乱语的梦呓时悲惨地死去，死状几位凄惨，甚至没有人为他收尸。”
艾尔为之愕然，虽然憎恨、讨厌着康拉德，但艾尔也没有想到这位堪称伟大的法师竟然死状如此凄惨。
“你戕害了那么多人，扭曲了那么多人的命运，最后落得个这样的结果，这就是所谓的命运吗？”，艾尔默默想到。
他心里不由地浮现出了这么一句话：“不是不报，时候未到，时候到了，一切都报。”
“随着他们变得越来越老，死的法师越来越多，他们发现自己所掌握的那么多知识、魔法，一生的智慧竟然都无人传承，这对于几位大法师而言，简直比死亡更难以接受。”
艾尔点了点头，对于法师而言，一名合格的弟子其实就相当于他的半子。自己的孩子继承的是自己的血脉，而弟子则传承着自己的衣钵。对于那些学识渊博的大法师而言，一生所学所想都无人可以托付，都随着他的死亡而无人可知，却是是最大的悲哀。
“他们当然会将亲朋、好友、仆人等等的人一起带到地下，可生下的孩子并不一定能继承他们的魔法天赋。你也应该知道，能成为一名法师，实在是上天的恩赐，除了那邪门的圣教，没有任何方法能够认为地培育出一名法师。”
“康拉德术式。”，艾尔提醒道。
“没错。康拉德的研究成果确实可以人造法师，但你同样清楚，要想完成康拉德术式，生命之树是必要的，可当时那些穷途末路的黑魔法师们，又哪有可能穿越整个圣德兰王国，从银月之森中取得生命之树？因此此法也不可行。”
“第一批黑魔法师们只能在自己的后代中挑选有天赋者，不再隐瞒隐藏，而是联合起来倾囊而授。让少数第二批法师们继承他们全部的知识。但这个方法毕竟不可持续，没有新鲜血液的补充，议会中的法师越来越少，眼看着就要绝种了。”
“就在这些议会中的黑魔法师们已经要绝望的时候，又一批进入地下世界的人类给了他们新的希望。”
“那些花卉战争中失败的贵族？”，艾尔问道。
“没错。”，老人肯定道，“这些贵族那时依旧野心勃勃，不肯认输，还做着反攻地表，推翻英雄王的春秋大梦。因为此时他们的领袖还在，血蔷薇皇室领导着他们来到地下。”
“血蔷薇家族竟然还存在着？”，艾尔惊呼道，今天老人实在是告诉了他太多出人意料的消息了。
“自从格里弗斯一世登基以来，血蔷薇家族就销声匿迹，再也没有了声息，大家都以为这个家族已经完全被紫罗兰皇室所灭绝了，没想到他们竟然躲进了地下世界。”
老人点点头，“没错，而且血蔷薇家族可不是空手来到地下世界的，他们携带了大量物资、人口和金钱。而且百足之虫死而不僵，血蔷薇家族在地上世界还有着极大的影响力，他们暗中控制着大量的商会，可以将大批的人口和物资神不知鬼不觉地运向地下。”
“怪不得，也就是说北境每年那么多商人冒着危险与矮人做生意，其中有相当一部分是为了将物资运入地下世界喽？”，艾尔喃喃自语道。
第四百零八章人体实验（）
“那些黑魔法师们有知识，有力量，但苦于人口稀少，环境艰苦。而血蔷薇家族与那些败犬们，有钱有人口，又想为了复仇积蓄力量，这两方遇在一起，就是苍蝇看绿豆，对上眼儿了，是吧？”，艾尔问道。
“没错。”，老人点了点头，“急于复仇的血蔷薇皇室与急需人口物资的黑魔法师们一拍即可，就在这地下世界扎下了根。”
“他们将议会发展壮大，并形成了一套严密的阶级和规章制度。”
“而黑魔法师们想要报复圣教，而血蔷薇家族想要报复紫罗兰皇室，因此议会的名字就叫做复仇议会。”
“复仇议会吗？”，艾尔重复了两遍，感受到这个名字中扑面而来的血腥气和洋溢的仇恨。
“可是这么多年，这复仇议会似乎在圣德兰王国没有闹出太大的动静啊？”，艾尔有点疑惑地说道，“根本没有一丁点的风声。”
“我不太清楚，从血缘上讲，我只是一个普通仆人的后代，对于那些家族所谓的荣耀、血统、复仇并不感兴趣。我只是因为自身的魔法天赋被选中，可以修行魔法，这么多年来在议会内我也只是负责魔法的开发工作，对于他们对地上世界的种种行动并不知情。”，老人说道。
“可是您刚才说您在这地下世界的人类中，大名鼎鼎，无人不知无人不晓。”，艾尔笑着说道，想起老人一开始提起自己名字时的得意模样，他刺了老人一句。
“你这小家伙……”，老人摇摇头，指着自己的眼睛，“你凑过来，看着我的眼眸。”
“怎么，您的眼瞳有什么特殊的吗？”，艾尔疑惑地问道，他凑近一看，吓了一大跳。之间老人碧蓝色的眼瞳中，隐隐约约好像栖息着一只类似于蜘蛛的昆虫。
“这……这……是什么东西？”，今日收到了太多惊吓，本以为自己已经麻木的艾尔，此时甚至有了害怕的情绪。
能不怕吗？一个大活人眼睛里藏着蜘蛛，实在是太渗人了。
“小家伙，我问你，人类在这地下世界中，最困难的是什么？”。老人问道。
“应该……是黑暗吧？”，艾尔不确定地说道，自来到地下世界的这么多日子，艾尔深切感受到了不能视物的麻烦，除了靠夜莺抓给他的萤火虫，艾尔一直以来和瞎子没什么区别。
“我所开发出来的萨鲁曼术式，能够让人类在黑暗中视物，议会中绝大多数的人类为了在这地下世界生存下去，都接受过这个术形，自然而然也都听说过老夫的大名。”
艾尔惊叹道：“这已经完全改变了人体功能了吧？这也是黑魔法发展出的的结果吗？”
“康德拉的术式甚至能改变整个的人体结构，让一个人如同暗精灵那般拥有魔法天赋，我这个术式又算得了什么呢？”，老人叹息着说道。
“再说在这地下世界，也没有条件让我进行更深一步的研究。”
“这个术式的开发，牺牲了多少活人？”，艾尔看着老人略带浑浊的眼瞳，冷不丁地问道。
“牺牲了不少，总有上百人了吧。”，老人苦笑着说道，他看着艾尔，“是不是很失望，我应该是你最讨厌的那种，用活人做实验的黑魔法师。”
艾尔毫不顾忌地点了点头，“没错。”，他稍稍拉开了与老人的距离，丝毫没有掩饰脸上的厌恶。
老人苦笑一声，接着说道：“那时候我在人体开发上已经有所成就了，因此被任命为议会的人体开发主管，负责绝大多数的人体实验。”
“那时候，我手底下有数以千计的，被议会诱拐至此的活人，我想让他们生，就让他们生，想让他们死，就让他们死。”
“那种感觉，就好似生杀大权在握的帝王一般，那段时间我甚至感觉自己成了这人世间的主宰。”
“然而你只不过是一个冷血的屠夫罢了。”，艾尔在一旁冷冷地说道。
“屠夫？是的，我只不过是一个没有人性的屠夫罢了。”，老人苦笑着点了点头，他微微低头，看着自己的双眼。
“后来我一直不敢睡觉，一旦闭眼那些在我手中死去的人们，那些阴魂不散的灵魂，总会向我袭来，他们口中嚷着还我命来，还我名来，一直在想我索命。”
“日有所思夜有所梦，你是亏心事做得太多了。”，艾尔又在老人伤口上撒了一把盐。
“后来我养成了洗手的习惯，甚至到了洁癖的程度，甚至不过一会儿，我就一定要找到水源洗手，不然我就会胸闷，压抑欲吐。”，老人手指不断揉搓着，继续说道：“我总能感觉到自己的双手黏糊糊的，怎么洗似乎都洗不干净。”
“可自从我进入这个屋子和你谈话起，你也没有洗过手啊？”，艾尔疑惑地问道。
“那是因为我放弃了，后来有一天，我终于想明白了，任凭自己再怎么洗，这双手是洗不干净的，这手上的血迹永远都会存在，伴随着我的后半生直到生命结束。”
“就像我这永远还不清的罪孽一样。”
“你可以直接选择死，来清偿你的罪孽。”，艾尔冷冷说道。
“没错，死确实是一种最容易的方法。”，老人点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