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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面看看你的样子,成什么了!“爸爸一把把倒进杯里的酒灌进喉咙,叱呵道。
我听不下去了,避开爸爸严厉的目光,趁爸爸去倒第二杯酒的间隙,转身闪进自己的房间。关上门,我无力地倒在床上。
门外不时隐约传来爸爸与妈妈怄气争执的声音。
我的爸爸是个警察,而且还是刑警队的大队长。他抓过的人不计其数,如果被他知道今天晚上我跟一个流氓呆在一起,后果肯定不堪设想。我仰躺在宽大的床上,望着略显苍白的天花板呆呆地想着今晚的事。
这时,门外响起笃笃的敲门声。
“我睡了。”我用被头蒙住脸,闷声闷气地说。
“阿薇,是妈。乖,快开门哦,妈有话跟你说。”妈在门外捏着嗓音小声说。我在床上迟疑了片刻,还是起身去开了门,留一条门缝。妈妈在门外抱着双臂兜步,见我开了门,妈的脸上挤出了一丝笑容。
“阿薇,我刚才狠狠批评了你爸啦,你就不要再生气了。”妈妈挤进我的房间,拉着我的手坐到床沿。
“我才没生气。”我撅起嘴巴,气鼓鼓地说。
“还说没生气。看,嘴巴都可以吊一个篮子了。”妈妈抚摸着我的头发,打趣地点了下我的嘴唇。
“不理你了,就知道拿人家开刷。”我假装很生气地背转身。
“好了,我的好人小公主,妈知道错了,妈不乖拿你开玩笑的。好,你再不理妈,妈就哭了。”妈以为我又生气了,忙使出她的杀手锏。
我破涕为笑转过身,刮着脸颊嘻笑。
“羞羞羞,都几十岁的人了,还动不动的就说哭。”
妈原本伸过来想扳我肩膀的手,这时变成攻击我的武器。妈妈朝我的胸口捶了一拳。我假装很疼地叫起来。妈忙拉过我的手捂住我的胸口,着急地问:
“弄痛了?”
十
我突然感觉眼前的妈妈老了,白发稀疏点染双鬓。她仍然是那么地疼我,甚至可以说是溺爱,可她的爱对我而言变得已经有些苍白无力。我在心开始悔恨,悔自己不该这么不懂事,跟妈开这么无聊的玩笑。
“不舒服吗?”妈见我脸色阴晴不定,以为我哪里不舒服,伸手过来在我的额头上摸了摸,又在自己额上摸了摸。
“没发烧啊?”妈很是困惑地看着我,喃喃自语。想了一会,又摇了摇头。
“没事啦,我只是想起刚才惹爸爸生那么大的气,有些过意不去……。”我撒了个慌。
“没事就好,如果你再有什么,我们又要担心死了。”妈妈仍有些不放心。
“说没事就没事了,你就放心吧。”我握住妈妈开始苍老的手,宽慰道。
“对了,你跟那个阿伟究竟怎么了?怎么好好的就分手了?”妈妈想起什么,问。
一个星期以来,我都把自己关在卧室里,妈妈总是小心翼翼地关顾我。每次吃饭的时候,我总是眼睛红肿着出来,吃两口眼泪就掉下来。妈妈见我如此,总忍不住心疼叹气。但她又不敢问我什么,生怕会惹我更加伤心。
现在她突然问起我,我一时不知从何说起,只是感觉刚刚愈合的伤口又隐隐作痛,较之前来得更加撕心裂肺。我想忍住便欲夺眶而出的眼泪,但还是止不住在妈妈面前流了下来。妈妈心疼地把我揽进她的怀里,轻拍我的后背。
“那样的臭男人不要也罢,他不要阿薇,还有妈妈和爸爸,爸爸妈妈永远支持你,不会不要阿薇的。傻瓜,乖!不哭,不哭!……你要让他知道,没有他,你一样可以活得开开心心,快快乐乐。”
“妈!”
我终于还是哭出了声。这是我这些天以来,第一次放肆地毫无保留地把郁结在心里的苦闷和伤痛哭出来。
“他背着我跟其他女孩子幽会,如果那天我不是有事刚好路过那里,可能现在我还被蒙在骨里。”趴在妈妈的肩上,我把所有委屈都倾吐了出来,包括事情的前因后果。
“傻丫头,这个世界又不是只有他一个男人。好男人多着呢,没必要在一棵树上吊死。”妈妈开解我。
“可是……”我的好胜心让我不愿接受输败后的惨景。我想说下去,可话到嘴边又忍住了。
妈妈只是温柔地揉着我的背,不停地咒骂那个负心的男人。在我的记忆里,妈妈是一个典型的贤淑女子,我从没见她骂过人,即使在人背后。我记得,六岁那年因为与邻居家的孩子抢玩具,我被那个孩子打了一巴掌。我哭着跑回家要拉妈妈回去报仇,没想到妈妈却劝我不要去跟那个小朋友计较,还要我以后见到他时要跟他好好做朋友。那个时候的我不明白妈妈的用心良苦,以为她不疼我,所以在接下来的一个多星期里,我都没有理她。后来,妈妈做了好多好吃的才哄笑我。
渐渐地,我的心开始回暖。没有了男朋友,大不了就跟以前一样,一个人过。起码我还有疼我的妈妈,爱我的爸爸。想到这些,我从妈妈怀里挣扎着坐起,抹了把脸上的泪水,对妈妈笑了笑,说:
“妈,你说得对,我犯不着为那么贱的男人伤心至如此。阿薇向你保证,阿薇不会再为他伤心了。”说完,我叫了声‘妈’,又扑进妈妈怀里。
“这才是我的乖女儿,好女儿。”妈摸着我的脸颊,替我擦干了脸上残留的泪痕。
十一
“哎呀,只顾着说话,都忘了。”妈妈突然想起了什么,叫道。“刚才进来前,我已经给你放好水了,你现在要做的事情就是好好洗个热水澡,然后睡个好觉,一觉把那些不开心通通丢到爪哇国去吧。”说完,妈妈拉起我,把我推出房间。
经过客厅的时候,爸爸正弯腰在泡茶,见我过来,招呼我过去喝茶,仿佛刚才没有发生什么。我不知道爸爸‘偷’听了妈妈和我的对话,事后妈妈告诉我才知道。我望了妈一眼,向妈妈求救,妈明白我的心思,忙给我解困:“孩子累了,让她休息吧。”说完,妈妈把衣物递给我。我接过来进了浴室。
我躺进狭长的白玉浴缸,几股温暖柔软的水流像小男孩的嘴唇一般亲吻着我每寸的雪肤冰肌。我的纤纤细指跳跃过一寸寸白里透红的冬雪寒梅,舞进三月花开的雪融平原,在腾起的迷濛水雾里,我闭目微笑,全身上下变得越来越放松。突然,我想起了他——那个流氓。一想起那个流氓,我的大脑就开始混乱,简直没完没了。
最后,我决定闭眼不去想任何事情。
草草地泡完热水澡,回到房间,关上门。打开台灯,我翻出只有在失恋后才会写的日记本,握着英雄牌钢笔,在淡蓝色的信笺纸上一笔一划地书写这几天的心情和感受。在写到今晚那页,我不由得停了下来,双手支起下颌,望着淡黄色的灯光。不知道那个流氓现在在做什么?我假想那个流氓坐在绿色沙发上抽烟,或在四处都是衣服的房间里来来回回,或躺在宽大的床上翻来覆去。想着想着,我手中的钢笔在日记本上写了好几个大大的‘流氓’。注释着纸上那几个有些娇稚的字,我不禁哑然失笑。为什么要写他,我撕下那页纸扔进废纸篓,继续写道:
“今天,我在酒吧里被一个流氓扛回他家里去了。……他不是普通的流氓,他很霸道,……肩膀很宽,被他扛在肩上,我连动弹的力气都没有……还好,他没伤害我。……他应该是个流氓中的‘好人’吧。我写下这句话后又觉得用词不妥,把这句话涂了,改成坏人,又涂掉,改回好人。如此反复,最后还是留下‘好人’。
看着日记本上那几行涂涂改改的字句,回味那个流氓迷离的眼神,不屑的话语,还有那双有力的大手,我就有些心猿意马起来,一扫失恋后的忧郁,仿佛又找到了某样失去的东西。
“阿薇,早点睡。晚安!”妈妈在门外跟我说了晚安就回自己房去了。我意识到自己的失态,脸上火辣辣地烧红。我在里面应了声,然后把灯光调暗。我晚上睡觉有个习惯,就是总把灯开着。
妈早已帮我收拾好了床,我合起日记本,起身把自己扔到软绵绵的床上,很快我就睡着了。太累了,这几天一直在失眠,白天晚上精神总是恍恍乎乎。有时候睡到一半,我突然就醒转过来。在寒冷的夜里,我一个人拥着被角蜷缩在宽大的床角默默地流泪,与孤独放对。
一觉醒来已经是七点零五分。我一骨碌爬下床,匆匆刷牙洗脸。打开立体衣柜挑衣服,我挑了件苹果绿的套裙。在化妆的时候,我突然意识到,昨晚那个流氓的充气沙发就是绿色的。
十二
为什么又想那个男人?我们只是萍水相逢,根本就是两个世界里的人,我对着镜子里的自己笑了笑,穿上精致的白色皮鞋,拎着包出了门。随手拦下一辆出租车,我在里面打了会盹,后来就睡不着了。我百无聊赖地看着灰色车窗外来来往往的车流和人群。在经过那天与阿伟分手的欧式餐厅时,我惊奇地发现,自己的心是那样的平静,仿佛若干天前那个拉扯着男人的手,不停问为什么的女人不是我自己。
也许,在一个匆忙的城市,忘记一个人会很容易,就像吃饭睡觉那么简单。我的这种想法一直到后来,阿磊离开了我,我才知道,我以前根本就没有爱过阿伟。我与阿伟在一起,只是虚荣心使然。
好不容易到得公司所在的大楼。在进电梯的时候碰到嘉敏。我第一次对他穿的粉色衬衫感到无比的厌恶。衣冠楚楚,我在心里嘀咕。
“早!”嘉敏露出黄黄的牙齿,脸露微笑跟我打招呼。我心里打了突,躲开那来自他牙齿的黄色应了声早,闪进电梯。太恐怖了,牙齿不会是一个月没刷吧?我脸色难看的躲进电梯角落,嘉敏跟着挤了进来,站在我旁边。我往一边挪了挪,与他保持一定距离。
“筠薇。”电梯徐徐上升,周围的空气因此沉闷。突然,我身旁的嘉敏把头凑过来出声叫我的名字。我被他吓了一跳,回头奇怪地看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