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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种纯粹劲力的对冲对于战者躯体的损伤可想而知,即便像古凌这种几经淬炼的肉身怕是也很难长时间地去承受。而在这种痛苦不已的状态下,古凌还是缓缓将一丝战魂气凝聚于了指尖,在半空当中虚画着一个似乎很是繁琐的战阵走势。
丁七七略然迟疑了一下,随之却还是微咬下唇地抬手一道劲气直接击在了古凌所布画的战阵之上,战阵尚未成型之前本就没有任何攻击或防御的力量可言,丁七七又向来深谙此道,只一击便已经命中了这道阵式最为脆弱的一点上,霎时间古凌先前所步下的一切战阵走势都因此而土崩瓦解了。
“继续。”古凌不急不躁地轻声说了两个字,但与此同时额角之上的冷汗却是已经不受自己控制地冒了出来。战者所布画的战阵在中途被毁,本就对战者本身有着不小的伤害。加之古凌现在又是强撑着蓑衣、斗笠与钓竿之间的三重阵式折磨,这种反噬般的伤害已经达到极为剧烈的程度了。
丁七七从小跟随丁箭竹长大,除了战者的战技功法之外习学最多的便是战阵,自然很了解古凌正在承受着怎样的痛苦。换做平时的话无论如何她都不可能再动手了,但小师叔平静却不容置疑的那两个字,却是实在没给自己任何拒绝的理由。
“嗤!”
一声轻响过后,丁七七的攻击以无形之势再度袭向了古凌手中所画的战阵。然而就在此时,古凌却是动作极为迅捷地侧身移步闪到了一旁,而且有些令人匪夷所思地直接带着自己刚布画了没有多少的战阵走势一同闪开了。
“嗯?!”丁七七见到这一幕时脸上不禁多了一抹惊讶之色:“小师叔你很有学习战阵的天赋啊,一般人初期布阵都是没办法做到这一步的。”
古凌面色苍白之极地抽空回答了一句:“如果你真的不希望你小师叔死得尸骨无存,就不要留手。”
“好吧”丁七七轻叹了一声,脚步极为缓缓地步步踏向了半空当中,居高临下对着古凌动作极为迅速地也布下了一道阵式:“穿心烈弓阵,小师叔你自己多加小心了,我未必收得住。”
“嗡!”
仿佛有人骤然松开了一张拉满的长弓,弓弦震颤之声瞬时响成了一片,漫天无形的箭枝犹如瓢泼的暴雨一般拼命疾射着下方的空间,尤其是古凌所身处的那一处所在。
古凌此刻有些勉强地躲开了这一波的箭枝射击,但原本紧跟于他身侧的战阵走势却是再度由于躲避得太过迟缓而溃败消散了。
当古凌以面无血色之态第三次凝聚了战阵的雏形时,半空中的穿心烈弓阵却是也已经预备好第二波的箭雨射击了。
“狂魔鳞甲、幻兽覆体、青蛇变!”古凌心中低喝了几声的同时,瞬间便现出了自己已有的最强防御状态,以自己的肉身为盾墙硬生生扛住了第二波箭雨的剧烈冲击。
“咳咳咳咳咳咳”古凌极为剧烈地咳嗽着,一丝接一丝的鲜血不断从嘴角向外溢出,虽然模样已然凄惨到了极点,但竟是真的保住了自己布画过半的神秘阵式。
半空中见此情形的丁七七有些本能一般地闭上了双眼不想继续再看,可手上控制战阵的动作,却是丝毫没有因为古凌此刻的模样而停滞半分。
自己是真的不希望小师叔死,但他若真的就这么死在了自己的手上哪怕也只是两人各自的宿命了吧。
“烈弓奥义一箭穿心!”
天地间所有的劲气似在此一刻彻底被抽离压缩到了一张无形的巨弓之上,一支长逾数丈的金色巨箭就此被蓄满了劲力,将空气射破了一道狭长而深邃的鸿沟,并在此之后没有半分留手之意地直接轰射向了地面的古凌。
即便已经极力在加速布画,然而古凌终归还是没能赶在丁七七战阵奥义施展之前画完自己的阵式。而凭自己现在内外俱都遭受重创的躯体,已然不可能还承受得住这一击了。
或许勉强可以尽全力去躲开,可如此一来即将完成的战阵也就功亏一篑了。自己所经历的一切若是再度回归起点,即便连古凌这种向来豁达的性子怕是都会对自己有所怀疑了。
“看来到最后真的还是只能自己扛吧。”古凌略带自嘲之意地轻笑了一声,没有沮丧,更没有放弃的意思。
“躲开啊小师叔!你真的会死的!!!”丁七七声嘶力竭地呼喊着,可战阵的奥义一旦发动,连她本人都已经无力再将之收回了。
古凌平静地摇了摇头,面容极为庄重地在自己的战阵走势之上画下了最后一笔。
而也正因如此,他也失去了唯一还可以逃命的机会。
一箭,便可穿心。
第四百八十八章人死事出()
箭过心穿,透体而出。
古凌看着眼前近在咫尺染血的长箭,脸上多了一抹难掩的悲戚之色:“你能回来我很高兴,但久别重逢后的第一眼就看你这副模样,我宁肯你依旧活得更像自己。”
挡在古凌身前替他承受了那一箭的,正是曾经离古凌而去的裂魂分身。此刻面色苍白却平静,并缓缓将那支实体化长箭从自己的体内抽离着:“试过,结果却发现最后无论如何都还是会变成曾经的模样,也就不再找什么所谓的自己了。”
“那就先回去歇着吧。”
“嗯。”
裂魂分身随手将丁七七的穿心箭丢在了一旁,转而回身望了一眼古凌双手当中所托的一簇光团:“至凶之阵,能不用尽量不要用。非要用时,不要自己用。”
“知道了,去吧。”
裂魂分身点了点头,临消失之前却是意味深长地又看了古凌一眼:“我这次离开见到她了,就在玄天岛。不过也只有一眼罢了,她怕是依旧不敢真正见你。”
古凌对此只是沉默以对,他知道裂魂分身所指的人是谁,毕竟自己来此的很大程度原因本就是为了找她,只不过先后被一些事情绊住了而已。如今既然知道她确实在此,也就不至于在心中发飘了。
“小师叔你没事吧?!”丁七七此时才敢有些慌乱地跑到了古凌的面前,确定他身上并未受到什么致命的伤害时才略然松了一口气:“吓死我了我刚才是真的以为你要,要”
“跟你说过了,你小师叔命硬得很。”古凌有些感慨地轻笑了一声,随之却是将手中那枚战阵所化的光团缓缓按入了心脏处的狂兽血印当中。
丁七七见此一幕格外好奇地追问道:“小师叔,你刚才那么拼命布下的阵式究竟是什么啊?我好像从来都没见过这种战阵的。”
“一辈子只能用一次的阵式,伤敌一千,自损多少就不得而知了。”古凌自嘲一笑之余,随手将丁箭竹留给自己的蓑衣斗笠连同钓竿一起交给了丁七七:“你师父回来之后跟他说一声,就说我这段时间内估计都没空来看你们了,自己多保重吧。”
丁七七接过那几样东西的同时面露灰暗之色地撇了撇嘴:“原以为你还能说话算话多陪我玩一阵子的,结果还是就这么走了?”
“七七乖,小师叔这次是去办一件很要紧的事的,如果顺利的话,以后估计就不用再如此奔命了。到那时只要你愿意,小师叔陪你玩多久都可以。”古凌嘴上虽说这么安慰着丁七七,但心中却是明白的很,打从自己决定开始这么做的那一刻起,便似乎注定一世都再难有安稳的日子过了。
“你们都是嘴上说的好听,当初我师父也说七月初七那天会留在家里给我过生日,结果不还是不知去向地消失了好几天,这次小师叔你肯定也是这样的。”丁七七万分失望地抱着那几件行头蹲坐在了池塘边上,时不时地还会拾起一两块石子来往那里头丢着。
古凌见她这幅模样着实有些不忍,略然迟疑了片刻后试探问道:“要不你跟我一起离开这儿?好歹带你去别处解解闷。不过万一什么时候真的可能有危险了,我让你离开你必须在第一时间离开。”
“啊?可以吗?!”丁七七听到古凌乐意带自己去玩时顿时满脸兴奋地从地上跳了起来:“那咱们现在就出发吧!我肯定都听小师叔你的就是了!”
古凌不觉苦笑了一声:“那这些东西怎么办?”
“唉呀你管那么多干嘛,就这几样破玩意儿值得谁偷吗?”丁七七说着一把将自己师父的蓑衣斗笠一股脑地甩在了池塘岸边,想来是真的不怎么在乎这些东西的。
古凌一度想要说些什么,却终归并没有开口,无奈叹息一声过后缓缓在眼前布画下了一道须弥阵式:“到地方之后不要乱说话,尤其是我跟你师父的关系,万一传出去的话怕是会对他有不好的影响。”
“好嘛好嘛,一切都听你的就是啦,快走吧!”
古凌点了点头,随之带着丁七七一同走入了须弥战阵当中。
此时天色已然入夜,月朗星稀有些干冷,本已准备上床就寝的陈月爻正在简单梳理自己的青丝之时,突觉背后有脚步之声传来,紧接着一个满带戏谑之意的声音跟着响起了:“惊动了啊,好在你还没睡,也不算特别打扰吧?”
陈月爻被古凌如此三番两次地折腾了好几回过后也是实在没什么脾气了,一双蓝眸当中满带着和善不已的杀气回头瞪了他一眼:“你说呢?!”
“正事,正事”古凌嘿嘿干笑了一声之余指了指身旁的丁七七:“副院主的亲传弟子,带来帮忙的。”
“帮忙?”陈月爻柳眉微蹙地瞪了古凌一眼:“她还是个孩子。”
“嗯孩子都是会成长的。”
“古凌!!!”
陈月爻不比古凌的凭空想象,她是曾经亲眼见过那地方是何等残酷的,所以在古凌先前说并不愿意让丁箭竹也搅入这件事中时她其实还是颇为赞成的。
但此时此刻,古凌却是带了个十几岁的小女孩来说要帮什么忙,这在陈月爻看来简直就和草菅人命并没有什么两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