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利奥的脸红一阵白一阵:「不是这样,克蕾……」
「叫我鲁提雅。」
「鲁提雅。」他窘迫地咳了两声,努力让自己的面孔重新严肃一点,不过这种拙劣的努力在克蕾奥诺亚看来,显而易见是失败的,「我没有嫉妒他,真的没有,还是说,你认为我自傲到这个地步吗?没有你的抛弃就活不下去的地步?」
显然没有。两人最多只是儿时玩伴——如果利奥觉得一边找着公主东奔西走,一边为她闯下的篓子也叫玩伴的话。
但要亲口否定,也有些太害羞,尤其是利奥以如此严肃的,认真的语调对她说,表情也坚定得很。如果用轻飘飘的一句玩笑带过,不合时宜。
不知道该怎么回应。
那两个卫兵的态度放松下来,旁若无人地聊起天,抱怨物价,抱怨老婆,抱怨孩子,也抱怨这越来越大的雨。
有他们在,自己无论怎么回答都不会太尴尬。
「好了好了。我在开玩笑。」
「那就好。」
利奥咕哝着叹了口气,眼神不安地扫视周围。仿佛彰显着自己没有忘记自己的义务,保护克蕾奥诺亚安全的义务。
她想起了两人的相遇。
「不过我关心他,也没错。」
克蕾奥诺亚的这句话让利奥的表情彻底僵在脸上,带着的头巾一动不动。
「不要露出这种表情,因为不是这种关心。我给你讲个故事吧。」她想起自己之前在图书馆上看到的一篇故事,虽然这个故事本身非常令人生疑,但很有趣,也恰到好处。
利奥苦涩地听她娓娓道来。
「从前,有一个少年,他和他的姐姐生活在一起。突然有一天,哥布林闯进来了,烧杀劫掠,而且玷污了他的姐姐。他一个人躲在地窖里,看着那些人的眼光充满愤恨,却也无能为力。他跌跌撞撞地逃出来,自己孑然一身,自此立下誓言,要杀光所有的哥布林,至死方休。」
克蕾奥诺亚不是讲故事的能手,这个故事本身也很拙劣拙劣,但确是有吸引人的地方。她在看到这个故事的时候静静地看,翻页的速度都慢了一半,而这次讲起来的时候,利奥也静静地听,一言不发。
她讲完之后,只能听到雨声窣窣。
「很悲惨的人生。」
利奥评论。
「你为什么会这么觉得?」
克蕾奥诺亚反问。
「唔,很简单,因为他失去了家乡,失去了父母,失去了一切。」他的表情仿佛再说,这理所当然,没什么好奇怪的,也没什么好讨论的。
「不,这让我想起了你……」
「我不一样。」他恶狠狠地反驳着,「我的故乡还在,父母还在,而且我也时常去看望他们,根本不是一回事。」
「我觉得一样……算了,这不是重点。」克蕾奥诺亚看利奥还有反驳的态度,便强行拽过话题,「我也觉得这种人生非常悲壮,不过是另一种层面上的。这种人除非被谁拯救,只会在自我毁灭的道路上越走越远。」
利奥安静地品味了一下这段话,最后不得不同意。
「不过,这又……」
「他是一样的人。」
克蕾奥诺亚盯着雨幕。
都没有出声。
「我看的很准,他就是这样,考虑到应该要怎么做,就去怎么做,而不考虑自己会怎么样,也不会考虑自己是怎么想的。集结力量是他的职责,所以他过来了;黑板和显微镜能够帮助他更好的工作所以他将其创造;因为他没法去死,所以他现在不能去死。」
因为克蕾奥诺亚觉得,弗雷恩是真正没有什么爱好的人,甚至没有像法伊那样,对于知识的,纯粹的渴求。他的需要无非是考虑到,这些知识有用,也有意义,所以要去学习。
即可敬,也可怕。
「和你一样。」
「我说了,我不是……」
「所以我很担心他。」
「我明白了。」
利奥重重地锤了墙一下,表情恍若虚脱。
「你不会为难他?」
「我从来没有为难过他。」利奥别扭地回答着,「我只不过……对他的做法不信任而已。」
克蕾奥诺亚还是不太放心:「那你……」
「我知道分寸。」
「那么……不谈这个了,雨声让我很舒服,多谈谈吧,我还是有些不安。」
「当然,没问题,能排忧解难的话。」
利奥含混的,心不在焉的回答,眼神飘向远方。
克蕾奥诺亚不在意,她现在就算对着已把空椅子讲也行,不过空椅子不会给出适当的回答,还是有个人最好,她觉得自己现在脑中一团乱。
「果然还是罗兰最可疑,他也是在那里消失的,我们已经叫人去保护好,不要让陌生人进入,同时两人一组,确保不要离开视线,有怀疑就直接……用那个方法测试,半小时一次。如果要说服更多的人手仔细检查,需要更详细的证据。」
利奥点点头,这些都是他们一起商量得出的结论,而且以前都调查的那么仔细,也不能指望立刻出来什么新的结论:「目前而言,很严密的部署。」
「还有呢?」
「还有就是,关于艾德蒙。和洛卡德一样,没有那么幸运,不,不是幸运,按照法伊的说法是刻意的活口。那么,那里几乎什么都没有留下,一击毙命,从旁不知情走过的人很多,也有两个人去那附近了,他们正在问是否有人看到是类似洛卡德的人下的手,但坦白讲,我认为这根本没用。」
知道他为了混入这里,也知道他是之前在军械库那边停留。克蕾奥诺亚不觉得问道目击者会有什么额外信息,但是出于保险起见。
「哼,这是,这是弗雷恩喜欢的做法,他喜欢知道别人在干什么。还有呢,你还有什么在意的?」
自己到底在担心什么?
克蕾奥诺亚问问自己,别人在干什么,回答逐渐清晰起来。
「我在担心……」
「担心什么?」
「担心他现在在哪里。」克蕾奥诺亚说,「我们一直在行动,他也一直在行动,那么,他现在又在哪里?」
没法回答,
两人都静默不语,卫兵的交谈还在继续,这个时候变得大声,扎耳起来。
「说起来,刚才那个乞丐,你还记得吗,不是长得很丑嘛,根本不该在这里出现。」
「活脱脱是从贫民窟中跳出来的,怎么搞到这里来了。」
「谁知道呢?迷路了吧?」
两个卫兵在哄笑,她没有,叹了口气,回过头,看向阶梯,也许自己应该重新回去了。
一个影子一闪而过。
「怎么了?」
「不,没什么……刚才有人在听我们说话吗?」
她抬起头,指向楼梯口。
利奥瞥了一眼:「我想没有,我们就是从那里出来的,而没什么别人会往地下窜。」
「的确,的确,那些人都能信任。」
克蕾奥诺亚咕哝着,她内心愈发不安。
她最后还是忍不住多嘴一句。
「看紧我。」
「没问题。」
第95章 中转者(一)()
「我讨厌下雨。」
「讨厌下雨?」
维纳德坐在地上,小心地避开门口那片区域。那里无人走动,而弗雷恩让任何人都不得靠近,所以那些治安官从其他的方向来来去去,让维纳德倍感疑惑。
弗雷恩俯下身,跟他说话,语气和和气,但是从他刚才使唤那些治安官的态度来看,他和平易近人四个字毫无联系,就算现在在和维纳德自己抱着闲谈的语调开口,维纳德仍然无法无法掉以轻心。
稍早前,他眼睁睁地看着有很多人听到猫草的尖叫,想要过来凑热闹,但看到这么多治安官的时候,头都不敢冒,就匆匆地缩了回去,随之是一片死寂。
这种态度……自己还是和盘托出来得好,不然的话,会发生什么呢。
「因为下雨会冲走很多东西。」
「冲走什么?」
「冲走一切。」
他看着屋外,视线下垂,刚才还是小雨,现在变大了些,地面开始变得泥泞起来,能够看到外面的人踏下的脚印。弗雷恩毫不客气地让他们从棚屋中破拆出另一条小路,从中进入这间破旧的棚屋。
而那个老头子的抱怨尤为凄惨。
不过弗雷恩无所谓,只是礼节性的,淡漠的通知他,一切都在会稍后恢复。这不足以平息他的怒火,但那老头子又不敢发作,只是自顾自地生着闷气,反而显得很滑稽,滑稽到他有些想哭出来。
维纳德缩了缩比鼻子,他觉得自己的身体很难受。
这天气冷得太突然,让维纳德的膝盖隐隐作痛,他以前跑了太久,一旦下雨,就难受的要死,导致自己走路的姿势都连带的别扭起来——尽管一直都不怎么好看。
「有什么能被冲走的吗?」
维纳德咳了几声,想要借此驱散裹挟在自己全身的黏糊糊的感觉。
「很多,他穿着什么,他走过哪里,他曾经碰到过谁。这些细节,以及留下的痕迹,就随着这些雨水,一去不复返。」
他对着坑坑洼洼的泥地看着出神,说到这里,突然回过头,打量而诚恳地看着维纳德:「除非你告诉我是怎么回事。」
这样吗?
维纳德想,他做了那么多,有用无用的铺垫,最后说到底,无非就是这种话,不过那些铺垫真的听不懂,也不明白是什么意思,但就是很帅气,也很厉害,让他依旧不得不抱着敬畏的态度。
「告诉你什么?」
「很多,从他是怎么见你的开始。」
「从见到我开始,这可真是麻烦……」
维纳德嫌弃地皱了皱眉,这件事听上去就要花很多时间,但他又四处看了看,有不少治安官还在屋子里来回看着,找那个老人打听着,或者调查着什么。就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