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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有现在,告一段落后,语气才会轻松一些——在雷吉纳听到弗雷恩的下一句话之前。
「我明白你的主张了,但证据呢?」
解释一件事的方法很多,雷吉纳现在提出来的,不过是其中之一。但在有证据证明它之前,也始终是一种猜测,不比其他的猜测更可信,也不必其他的猜测显得更荒谬。
只是光说出来,什么都没法证明,克蕾奥诺亚在他面前用刀尖证明了他不会死,所以他才信任她简述自己的立场。布鲁图当时带他突围,才让他能够暂时按捺下疑心一起行动,诺艾尔就更不用说,代价沉重的骇人。而雷吉纳到目前为止说的话全都是一面之词。
「证据?」
雷吉纳听到这句话,微微苦笑:「我从没有想过证据,证据。你对证据这么看重吗?难道不是像下午那样,当面当面对质就行了吗。」
布鲁图快速的接过话茬:「我没有意见。」
这个结果反而让弗雷恩心里打鼓。
他知道自己对魔法和神明注意过少,也知道在下午的那场,在自己眼中是闹剧的审判中,没有所谓的证据。就是对着神起誓,说了谎,你死,说实话,我亡。
但没有预料到雷吉纳会直接举起这把锋利的双刃剑,用力投掷出去。两人的视线中都能够擦出火花,还没有到这个地步。不能指望格兰特居中调停,他下午也是快刀斩乱麻的用这种方法解决。
从他现在饶有兴致的眼光来看,格兰特不会直接反对。
「闹剧。」他冷冷吐出一句,「你们都习惯这么掀桌子的吗?如果是这样,我觉得我没有听你们继续讲下去的必要。我需要到其他地方去。」
「唔?」
有人疑惑地出声。
「其他异邦人都是被你们这种粗暴的游戏规则逼走的吧?只要不能承认全部的事实,就形神俱灭?并非所有人都能习惯。在向神证明之前,你需要先说服我。」
「但既然有这种方法……」
「神明的事归神明,凡人的事归凡人。」由弗雷恩讲出这件事,立场有些尴尬,但他不得不以镇定的语调,再三强调,「这是我的喜好问题。」
「没有证据,至少没有在你的面前拿得出来的。」雷吉纳耸耸肩,驱散了他身上的那种消沉感,「没有证据可言,我遵照指导,所做的都是事先预防,在一步之前预防而已。只有你这样做,实在是预防不了,所以才不得不出面做个代理人。」
「那要怎么取信于我?」
「证言,我只有证言。」雷吉纳不情愿地说,「考虑到克蕾奥诺亚那里的反应,这种情况也有可能。所以,准备了证言。」
如果是说雷吉纳自己,不会用「还有证言」这种说法。所以是别人,但不是格兰特,也不是布鲁图,那么是说弗雷恩吗?更不可能。但如果这时候突然有个人正好卡着谈话的进展走进房间,只会让他感觉到自己的耐性濒临极限,而从雷吉纳的表情来看,并非如此。
剩下的可能不多,他却真的想到了一个。
「证言……吗?」弗雷恩把手伸进自己的口袋,「我要确认下。」
脑袋微微向后低头的时候,他同时注意到布鲁图的表情,有些迷惑。
隔着手套,弗雷恩感到了硬币的触感,又松开,在硬币边上是卷成一团的纸,上面是在法伊的指导下绘制的魔法阵。他把它取出,摘下左手手套,右手拿着匕首刺破,看到指尖微微渗着血,再把手指用力按在纸上的缺口。
没什么华丽的表现,没有粒子,没有雾气,只有直觉告诉他,自己要找的匕首就在雷吉纳身边带着,毋庸置疑。
而雷吉纳已经在口袋里拿出了什么东西——正是他丢失的那柄匕首。
「怎么拿到的?」
「他怎么拿到,那我就怎么拿到。」
看来也是偷来的,但问具体的细节,也没有用。
雷吉纳心不在焉的回答,但这个回答让弗雷恩一下子犹疑起来:「……没问题吗?」
「又不会对我的身体造成负担。」
他没有明白到底是弗雷恩到底在说什么,只是小心地从衣服的内侧拿出匕首,而要阻止他的动作,对弗雷恩而言,来不及。
「看来,我无法置身事外。」
而格兰特直起身,不再靠着椅背,声如洪钟。
「唔?」
雷吉纳露出被猛灌一瓶陈醋的酸涩表情。
「之前都是你们自己在吵,我也就听听算了,但这个匕首是我国的产品、、,而且是研究产品,为什么会在这里出现。」
他的手握成拳,用力的叩击墙壁,砰砰作响,让语气更加有压迫感。
雷吉纳先是动作一滞,表情无辜:「我对此一无所知。」
「你是说你否定这个匕首是我国研制的吗?」
「不,我不知道这是以非法手段取得的。以为是在市面上流通的试制品,所以我无法回答你的问题,我而我现在也不过是保管方,无法对你提出的任何问题负责。」
善意的第三方。弗雷恩的脑海中一下子冒出这个用词。当然,没人相信他说的是真的,至少他绝对不会相信这个,但是想要驳斥这一点,也很困难。要在这一点上深入,也就需要更加强大的理由,而从形式逻辑来看,一个明面上说得过去的,不容置疑的理由,相当重要。
现在没有办法,或者说,没有到彻底撕破脸皮的时候。
格兰特只是小小地恶心了他们一下,并且通过这种手段暗示自己有继续追击下去的权力和可能,便坐了回去。不过他的立场变得明显了,虽然是雷吉纳口中的朋友,但目前在眼下的指控,或者说证明中,没有什么立场。
弗雷恩拿起匕首细细端详,但再怎么看,都和自己口袋中的一样:「我怎么能够保证她说的是实话?」
「无法保证。」
「那我……」
「但可以保证的是,没有你的许可,她无法与其他人直接沟通,所以你让她开口。当然,她知道的也不多,她当时只是知道要去见谁,又要去把人带到哪里。但现在虽然有一部分在匕首里,但命运还绑在你身上,所以如果你有要求,她大概还是会听你的。」
雷吉纳的解释虽然有些饶舌,但也不难懂。
「基本上就是使魔……比起技术,应该算是本能,只要往这个方向去想,就能有最粗糙的概念。」
弗雷恩看着你自己的匕首:「我试一下。」
「真熟练啊。」
格兰特讽刺地笑出声。
「什么熟练?」
「我们这个还在研制阶段,他们也总说在这方面差临门一脚……你们就想出了它的第二个用途,从原理上可行,还没测试过。」他竖着眉毛微微颔首。
「没测试过是指……」
「即使是军方,想要随便杀人很困难,尤其是杀的人血脉不能太差,还得要完全自愿……那些魔法师宁愿把自己的命运完全捆绑在神身上也不愿捆绑在我们身上,所以这方面只能说,有理论上的可能。」
他的发言让雷吉纳又拿起放在桌上的匕首,往弗雷恩面前一推,又不耐烦地挥挥手:「这不算什么秘密,我想他应该不会介意把这个和你们国家的研究所分享一下。」
弗雷恩想起他和格兰特谈妥的条件之一,只能点头,没什么别的想法,也许当时所说的实验,很针对这一项。只不过,还是让人有点微微的不爽快感。
刚才刺破的伤口,很快就重新愈合,弗雷恩不得不再次割破,重新流血,在自己能够熟练地利用魔法之前,这是唯一的方式,而这次的流血不少。
他又看到诺艾尔的出现,而她看不见他的表情。
第60章 搏杀()
她半透明的身体悬浮在半空之中,仿佛从久远的沉眠中被唤醒,徐徐睁眼,表情也从坚冰开始融化。
弗雷恩虽然是更冷硬的一块冰,却不意味着他没有思考,不如说,他等想了很多,也等了很久。潜意识中,依旧认为自己要对诺艾尔的现在的处境负责,格兰特的说法让他的这种感受更深。死亡对她而言未必称得上是很愉快的体验。而他一方面为此忧心忡忡,但另一方面却又怕再度遇到时,被自己的内疚感拖累步伐,所以才迟迟没有行动。
尽管他也同时告诉自己,自己始终没有合适的,行动的时机,到目前为止都是按部就班,没有选择的余地。
但都是借口而已,看着她出现,深深的渺小和无力感涌了起来,他能做的还是太少……
刷。
鞋子蹭住地面,用力,连带其上部。一团影子从他的余光中闪过,变小,一直延伸到要到门口,也没什么障碍。
两边的椅子都微微地靠边了一点。
留下坦途。
冲出去的人是布鲁图。
雷吉纳反应很快,或者说早有准备,像拧了几圈的发条,一下子松开。在布鲁图刚起身时,从自己的椅子上弹起来,伸手要去拦住布鲁图,但还是差了一点距离,伸出去的手指到最后也只摸到了他披风的后延,够都没有够的上。
「该死!」
格兰特的注意也被突然出现的诺艾尔吸引住,他拔出剑的动作,在弗雷恩看来,放慢了不知多少倍。
不过他自己,也好不到哪里去。
在弗雷恩来得及站起来之前,布鲁图就已迅速地拉开门,就消失在三人的视线中,给弗雷恩留下的最后印象是阴寒的侧影。
雷吉纳高声喊到「别让他跑了。」,这句话也只能跟在他背后,追不上人。
「怎么回事?刚才还只有我们两个……」
突然出现的诺艾尔,迷茫而困惑。她睁开眼后首先注意到的当然是背影或侧脸,但没有在上面流连多久,而是在晃一圈之后,初步锁定了弗雷恩弗雷恩的方向。
先不急着解释,就算要解释也似乎又困难又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