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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没有听清楚……」
「……我了。」她小声嗫嚅。
「什么?」
「你弄疼我了。」她的眼里闪着泪光,把弗雷恩嵌在他肩膀上的胳膊往外拉,表情也缩成一团,张开嘴……
他抽出右手,捂住她,左手也松开,没有用力。
法伊啊地叫出来了一声。
只有一声,弗雷恩拼命祈祷布莱克没有听到。
希望他认为自己是听错了。
「我听错了吗?」
是布莱克。
「什么?」
弗雷恩又能听见外面两个人的谈话了,声音变大。
这是危险讯号。他快速地检查着这个小房间。
书架是空的,后面没法藏人,桌子和椅子腿很细,也压根盖不住下面,把桌子摊开让他们觉得这里遭劫了怎样?
「我感觉自己听到了小女孩的哭声。」
「……你是想说我之前搞错了?」
「不,是我搞错了。」
不可能,一个倒在地上的书桌更可疑,一看就是掩体,这样也不利于视线观察,把自己的退路封死没有了反击的可能。
唯一的好消息是,法伊终于没有继续哭,而是停了下来,弗雷恩能腾出手来做出更多行动。
「如果是真的,我就要亲手更正自己的错误。」
「这说法也太危险了。」
「无论你说什么漂亮话,结果一样。」
声音中如果带着怒气,弗雷恩反而会觉得有利可图。可惜,没有,声音克制,冰冷。一股公事公办的语气,最高警报,最危险的,致命的情况。
弗雷恩的大脑全速运转,要怎么拖延时间?为什么之前自己没有预计到这种情况,如果桌子或者椅子能够搬动的话,应该早点堆到门口去的。他一边责备着自己一边去摇桌子的时候,才发现桌子已经卡在原地,一动不动,而椅子又太轻,他一只手就能抬起来,拦不住人。
「我就不管你莫名其妙的恶趣味了,最好快一点,时间不多。」
「我知道,我只是在考虑应该怎么做。」
女性像是在掩着嘴笑:「考虑这么久吗?谋士?」
「切,我想好了。」
如果只有自己一个人的话,他可以直接拉开门,猛地跑出去,朝着最近的卫兵狂奔,这是一个做法。但是一旦意识到在一旁瑟缩着,用畏惧的眼神看着自己,却对到底发生了什么一无所知的法伊,他觉得自己没有办法这么做。
弗雷恩最后决定,自己抵住门,尽可能的拖延时间,这是有利条件。
刚刚靠到门前,他就感觉到门小小地晃了一下,但没有开缝。
「咦?」
「怎么了?」
「打不开……」
门又动了一下,对面的动作停了下来。是偃旗息鼓,还是在为接下来的蓄力做着准备?
他不确定,但是……
「你们两个在干什么?收队了。」
传来陌生的怒斥声时,弗雷恩如蒙大赦,但是他没有松手,仍抵着门,免得在最后关头出现什么岔子。
「没什么,队长。」
最后布莱克还是稍稍用了点力,不过还是没有打开门——门向后弹了弹。
「那就快走,晚上还有安排。你们还真能躲,还得要我亲自来找。」
「好的,好的。」
布莱克声音刚正地回答,然后便安静下来。
弗雷恩坐在地上,他现在什么都不想做,只想放空自己的大脑。额头湿透了,想要用手擦干净时,才发现手心得湿更厉害。他无意识地晃着脑袋向四周看看,才看见啜泣着的法伊,她又小声抱怨起来:「你弄疼我了。」
弗雷恩本来还想说些别的什么,却发现自己一时什么话也说不出,他喃喃着:「抱歉,抱歉,我不是有意的,真的不是。」
说完,又长长地叹了口气。
法伊左手摘下眼镜,右手提起用长袍的袖子抹去自己的眼泪,不过眼角还是红红的:「那……我需要一个解析。」
「解什么?」
「解析,不,解释。」他看到她袖子下脸一红,「我需要你解释,到底发生了什么。」
「发生了什么呢?」他靠着门,缩起右侧腿,手搭在立着的膝盖上面,「我也不是特别清楚。」
法伊用袖口将眼角来回抹了好几次,才松开手,左手重新戴上眼镜,皱着眉头对着他盯了半天:「你在撒谎。」
「是吗?」他却也没指望她相信自己,只是自顾自地往下讲,「在这里说也不好……出去聊吧,我闻到这里的气味都要吐出来了。」
她只是哼了一声,便从椅子上跳了下来。他也从地上缓缓爬起,拉开了门。外面没人,沿着走廊离开这个角落,离开大厅,离开图书馆的时候,也没有看到其他身着士兵装束的人。
法伊气呼呼地在前面走着,时不时回头看一眼,弗雷恩不紧不慢地跟在后面,看到她不快的眼神时便微笑一下。但法伊的态度还是没怎么软化,径直带着他走了几分钟,便来到了一处喷泉前,到了一处白色的喷泉前,两旁都是草地……感觉绿化很不错,这里建筑物也以白色调为主,比之前进入城门的时候,感觉不是一个层次。
而且稍稍意外的,没什么人,很安静。
弗雷恩在池壁上坐下,溅起水花打到了他的手上。
他没由来地脖颈发痒,但四处看看,也只能看到法伊鼓着的脸——明显生气了。
说不定是那个翻译语言的吊坠绳子有些太磨。
「我说了你也不一定会信。」
她愣了一下,很快反应了过来:「那要由我来判断。」
说这句话的时候,不像她这个年纪该有的表现——除了满溢出来的好奇心。
流水的声音很响,应该不会有人听得见自己说些什么,而自己的经历太过奇妙,给小孩子讲讲,她在转述给别人,别人也只会以为是她的幻想,不会当真。
再者说,她也卷了进来,知道些也没坏处。
他盘算一下,便开了口。
弗雷恩保留了一部分信息,也省略了细节的描述,只说自己是无意间撞见他们几个,强调自己还是因为好奇心作祟,跟着那个少女的指示到了那个房子去看看,觉得没什么意思就又跑了出来,然后就撞见了她,肚子疼找厕所的时候又遇到了这几个熟人。
法伊没说什么,只皱了两次眉头,一次是听到他没有使魔时,一次是听到弗雷恩因为找厕所而迷路时,他把自己的叙述收尾之后,太阳又向下掉了一点。
「我大概开始明白你是什么意思了。遇到一个和公主很像的人,闯进去一个准备周到的据点——可能本来是他们要去的,然后刚才又听到……有什么危险,对吧。」
「但是,我没有任何证据,只有猜测,证词,碎片。」
「证据重要吗?」她扶扶向下掉的眼镜,「证据是最不重要的吧?」
「如果我能够说服,而不是被一脚踢出来的话。」他摇摇头,「这些证据还是太少了,不知道到底会发生什么,这样的指控也就没什么效力,必须先给出更多证据。」
法伊摇头否定:「不,等到发生什么就太晚了,我有一个朋友,我想他能够帮上点忙。走吧。」
她便推着他走开,他只能露出一副无奈的表情。因为弗雷恩觉得法伊把现在的情况当做了游戏,或者对自己知识的一种测验。
如果真的那么简单就好了。
第14章 兵士()
人以类聚,物以群分。
弗雷恩并不觉得法伊的朋友能够帮上什么忙,他一开始就这么想。法伊涉世不深,对图书馆里的一切娓娓道来,恐怕没有接触太多人,而是一心闷头读书。
说到上心的话,法伊自己似乎就并不完全上心。
虽然没有一笑了之那么严重,但弗雷恩严重怀疑法伊从自己大段省略的叙述中到底是知道了些什么,还是觉得单纯听上去特别好玩,有趣而已。
她的情绪亢奋,激动到自说自话,又瞥了一眼弗雷恩头顶,就急匆匆地朝来时的方向跑回去,弗雷恩不得不加快脚步跟上。还是那句话,他现在没有什么别的可以做的,甚至不能够找人去举证——这其中的风险极大,即使别人相信了自己也一样。
如果自己认错了什么——他觉得很有可能——造成的严重后果自不必说。但即使略显跳脱的假设为真,也并不意味着他的处境能够好到哪里去。因为如果是要对克蕾奥诺亚公主做些什么,可能是一两个人的行动,而不在背后牵扯到几方势力吗?或者说,不是一群人明争暗斗的结果吗?
不太可能。
退一步讲,再假如只是个别人制定了这个计划,没有牵扯到任何的政治派系。但他一下子捅了上去,能够保证知道的那方,对于这一切乐见其成吗?
更无法保证。
这并非阻止弗雷恩自己行动的理由,只是阻止他鲁莽行动的理由,如果确定只是一小部分人铤而走险,弗雷恩自然不会犹豫地找个地方大声说出自己的所见所闻。
只是现在,收集信息,分析,然后行动,弗雷恩坚信这才是自己应该做的。
他又抬起头,往后看,稍远处白色的城堡屹立着,只有在这个距离下才显得很高,他看着如此遥远的光景说不出话来,光是想想不同的派别可能存在的斗争——无论是哪种政治制度下——都让自己觉得分外头疼。自己这转悠了六个小时,虽然能够保证自己没有吸引注意,但是同时也太谨慎,太保守,导致到现在都没有收集足够多用以判断局势的信息。
他希望自己永远不用牵扯到这一团乱局之中——但不大可能,想清楚应该把自己今天的所见所闻告诉谁,又应该以何种形式告知,感觉就很麻烦,也很棘手。
「你倒是快一点啊?」
法伊的声音刺到耳边。弗雷恩便甩开自己的思绪跟在他后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