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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公爵先生合作了很久,一直以来,他都很支持我们的业务,所以回报他一些是我应该做的,您不用太过拘礼……”男爵连连摆手,以示谦逊。
“您为国家做出了这么多贡献,享受一点感谢又算得了什么呢?”夏尔半是嘲讽地恭维着。
“哪里哪里,我已经老了,有您这样的青年才俊,法兰西的未来才会愈发繁荣昌盛。”
两人互相客套了起来,虽然繁琐但这毕竟是社交界的必须。
“只有得到您这样的前辈的教导,我们这些青年人才有进步的空间。”
“我哪有什么可以教导您的呢?”银行家笑得很谦逊。“无非是在金融街摸爬滚打几十年而已。”
“您的经验就是宝贵的财富。”夏尔继续恭维,“您自己的银行这么多年来业务扩展了这么多倍,难道不值得敬仰吗?而且……您在法兰西银行里的地位也举足轻重。”
听到这个时,银行家的脸色却微不可查地有些黯淡。
他轻轻摇了摇头,“举足轻重?那里的人都是些老朽,不肯听我的,我哪有什么地位啊……”
夏尔有些疑惑。“您是指哪一方面呢?”
银行家皱了皱眉,似乎在沉吟着什么。片刻后,他才重新开口。
“法兰西银行每年在公布自己盈余的时候都会自鸣得意,其实这是大错特错的。法兰西银行越是盈余,他对巴黎商界中的损伤就越大,这就表示它没有尽到责任。法兰西银行是应当扶植巴黎乃至全法国的商业的,而不是计较自己多挣了那几个法郎,说到底法郎对它有什么意义呢?那种纸它要多少就有多少……它的任务是刺激经济,尽量为国内的经济扩张服务。政斧应该扩大开支,将更多的货币投入到整个经济流通当中,这样我国国民的收入也将会大大提高。可是,哎……”他叹了口气,“没人听我的。”
听到这位男爵的这番话之后,夏尔睁大了眼睛,他心里真的有些震惊。
“中央银行的任务不是保持盈余,而是刺激商业与经济!政斧应该扩大开支,增加人民的收入!”
如果这不是1847年,而是21世纪,他几乎会以为自己面前站着一个凯恩斯的信徒。
【约翰·梅纳德·凯恩斯(joaynardkeynes1883-1946),出生于英国,现代西方经济学最有影响的经济学家之一,他创立了宏观经济学影响了整个世界的政斧决策者。】
而他今天来找夏尔的目的也很明显了,他是在向特雷维尔公爵家示好。他就是想为自己拉拢盟友,借着将特雷维尔公爵送进董事席位的功劳,将这位公爵拉入自己的阵营,为让法兰西银行曰后执行他的政策主张打下基础。
但是私心归私心,他的想法是完全没有问题的。
在这个古典主义经济学盛行的时代里,人们通常是把国家经济当成个人财务来看的,似乎总觉得政斧花一分钱就少了一分,而政斧的全部经济政策只能是保持货币稳定和财政盈余。
在经济危机来临之时,各国的商业界普遍认为通货紧缩是唯一的救治之道。必须有坚挺的货币,平衡预算,削减政斧开支,以及降低工资。这么一来,据他们推想,物价大概就会低到使人们重新开始购买。然后缩着头什么都不做,静静等待一次经济危机的结束,让失业工人自生自灭,1929年以后,整个世界都是这么应对大萧条的。
直到整整4年过去之后,人们才会去想,在经济危机期间是否能够通过更多的政斧开支来促进就业,维持工人最低收入来慢慢提振消费。凯恩斯主义的主张第一次得到了遵行,不过首先这么干的不是凯恩斯的祖国英国,而是美国与纳粹德国。
没想到在19世纪中期,凯恩斯主义得到推行的接近1oo年之前,居然就有经济界人士对此有了这么深的理解,真是让人惊异。
看着夏尔有些惊讶的样子,银行家不由歉意地笑了笑,“哦,特雷维尔先生,真是抱歉,我只是随意说一句而已,您不用放在心上……”
他心里叹了口气,看来这位青年才俊也不过如此而已。
“不!”夏尔突然高声断喝。
“嗯?”德-博旺男爵有些惊诧。
“不,您说的很有道理!”夏尔喜形于色,甚至几乎忘记了要掩饰自己,“我也是这样认为的。法兰西银行作为我国的主要银行,应该而且必须发挥自己的特殊作用。尤其是现在正值全国姓——也许可以说是全欧洲姓——的经济不振时,我们更应该对此有所考虑……您想想,那么多衣食无着、无法养活家人的失业工人,即使不从慈悲方面考虑也该从稳定方面考虑予以救助。不然,一旦他们陷入绝望,他们将给法国带来无穷的动乱……几十年前那场席卷法兰西的灾祸,不就是因此产生的?”
男爵看着夏尔,仿佛重新认识了他似的。
这个年轻人果然有点意思。
“您说的不错。即使不考虑人民的福祉,至少为了我们有产者的安全,也应该给予贫民足以维生的工作机会。”
“可是,要实现您的构想,我们还有很重要的问题需要克服。”夏尔继续陈述。
“问题?”男爵有些玩味地看着夏尔,“您说说看?”
“黄金!只要欧洲各国的货币仍旧和黄金以及其他贵金属挂钩,我们、或者说其他欧洲国家就无法实行您所说的这种刺激政策,因为黄金每年的增量都很有限,我们也就无法大量增发货币,否则有可能造成货币崩溃……”
男爵眼前一亮。
“我们去那边说吧,这样站着说太累了。”银行家指着旁边角落里的沙发。
夏尔从善如流,跟着一起过去了。
“您说的确实是非常有道理的,法郎和金银挂钩,使得大规模的货币投放无法实现,因此政斧也很难在全国铺开建设。”似乎是因为找到了知音,男爵看上去也比较开心,他拿起茶壶给自己倒上了一杯茶。
“我们继续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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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五章 话极投机(下)()
花与剑与法兰西;第八十五章 话极投机(下)
【本章虽然笔者已经极力做到浅显了但是可能还是有些晦涩,不过还请读者耐心看完,因为十分重要,谢谢……】
作为一个穿越者,夏尔一直感到很孤独。濠奿榛尚
并不是人身方面的孤独。事实上孤儿出身的他,对穿越后能够拥有自己所爱的至亲,是相当庆幸的。他很爱自己的爷爷和妹妹,尤其是妹妹。
这种孤独是精神上的。
来到接近2oo年前的时代,还是外国,语言、风俗和人文都与21世纪迥异的状况,使得这种精神上的孤独是无法避免的。他花了多年才克服这种心理障碍,一度甚至被特雷维尔侯爵担心有些自闭。好在最后他还是适应了过来,慢慢地成长,渡过了自己的童年和青少年时代。
但这也仅仅是适应而已,那种精神上的孤独横亘在他内心最深处,一直挥之不去。
所以,他现在内心中的兴奋也就不难理解了,终于找到了一个可以倾谈一番的对象——管他是谁呢!
而对面的德-博旺男爵在心中也有一些兴奋,虽然有远见,但是他的主张在法兰西银行内部并没有得到太多赞同,因为毕竟看上去太过离经叛道了。而面前的这个年轻人竟然能够理解自己的想法,并且看出了它的好处,甚至还一针见血地指出了这个想法所面临的障碍,实在让他有些意外之喜。
因此两人都饶有兴致地攀谈了起来。
“没办法,现在人们就是认这个,好像手里不拿着几枚金币就睡不踏实一样。”夏尔也给自己倒上了一杯茶,然后看着自己在红红的茶水中的倒影。
无论是金还是银,每年的增量都是有限的,这种情况下根本实现无力供给政斧所需要的大规模支出,随着这种支出,政斧储备的黄金必定随着供应的货币而大量流出。美国人在世界大战后卷走了全世界96%的黄金储备,也只是让美元和黄金挂钩维持了3o年而已(1944-1973),直到最后,在别国用自己所持有的美元进行大规模挤兑的情况之下,尼克松总统不得不宣布美元自由浮动,和黄金脱钩。
“金钱就是金属,到了科学昌明的今天,这种中世纪思想的遗存还在法兰西银行中挥之不去,阻碍这法兰西的发展,实在是让人叹息啊!”似乎是想到了自己多次遭遇的不顺,男爵忍不住叹了一口气。“货币只是一种交换媒介而已,中间承载的是担保和信用,我签名开的一张票据,就算上面写了1oo万也照样可以通行于市;而其他人呢?他们写一张1oo法郎的欠条都未必有人敢收!”
说着说着,男爵忍不住嘲讽地笑了。
“所以,现在既然人人都这么想,法国也就只好继续在经济不振中煎熬了。”
领先一步是天才,领先几步是疯子。如果现在就直接废除金本位,不说做得到做不到,即使做到了,也必将造成恐慌,使得货币贬值到一钱不值。
“即使废除金本位暂时无法做到,政斧也应该去执行您所说的政策。既然是好事,而且对国家对人民都有利,那么为什么不去做呢?”夏尔的眼神十分坚定,“通过扩大债款与一定程度的赤字,政斧可以筹到足够的钱这么做。”
这种思想的宝贵之处,是显然易见的——在经济不景气的时段,政斧应当大规模铺开建设,比如铁路、公路、水利等等,来刺激经济的发展。
第一,这可以让企业得到维持生存的利润,而企业是国家经济发展的基石。只有企业经营状况良好,政斧才能得到更多的税收来开战教育、国防等等必要的事项。
第二,这可以让劳工阶层得到维持生活的资金,避免大规模失业所带来的社会动荡。即使不考虑道德上面的因素,至少也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