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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孩子——这岂不是一种莫大的牺牲吗?说到底,是您一直在以别人难以达到的要求去要求别人,使得别人恐怕她当时也活得很辛苦吧……哈,幸亏我没有您这样的哥哥,不然我一定也会觉得很为难的。”
“……”夏尔的脸色已经僵住了,不过他不是因为公主这么指责他而生气,而是因为公主的指责在他看来居然有几分道理。
那这么说来,妹妹跳楼之前的那番话,岂不是她的哀鸣与抗议?
你自己成了这样的人,却要求身边的人做一个天使,随时用纯白无暇的爱来抚慰自己,这也许就是极度的自私吧?
我,就是这样一个人吗?
也许确实是吧。
“先生?”因为他突然停下了脚步,公主禁不住开口问他了。
“哦,抱歉,我只是一下子走神了。”夏尔连忙抱歉地笑了笑,然后拉着公主的手跳舞。
看来。这位公主确实是相当聪明。她倒不是自己之前所认为的那么懵懂,相反,脑子是很有智慧的,只是不懂人情世故而已。
说到底。又有什么必要去懂呢?这样就挺好的。
只可惜……可惜啊,跟错了个丈夫。
“我大概明白了,您因为妹妹的成长而心里有缺憾,然后可能是在我的身上看到了曾经的影子——所以您才对我这么殷勤!”就在这时,公主一脸‘我发现了!’的表情看着夏尔。“对不对?”
“是的,就是这样……”夏尔点了点头。
“那您可别以为我会觉得荣幸,相反我还觉得害怕呢,万一哪天我因为成长而不再天真可爱了,那时候您恐怕又不会将我放在眼里啦!”公主微笑了起来,“您说对不对。”
考虑了片刻之后,夏尔发现这个问题他无法回答。
眼前突然一片模糊,黑发高挑的公主在虚影当中慢慢变了,变成了那个金发碧眼、白皙娇小的孩子,她围在自己的身边。又唱又跳,笑得十分开心。
“我是……我是多么怀念那个时候啊。”他下意识地说。
“那时候您一定和她玩得很好。”公主马上断言,“我能感受到您的怀恋。”
“是啊,是啊,您说得……没错。”
就在这时候,舞曲来到了最**,按照舞步,接下来公主将会拉着他的手围绕着他转上一圈,而正当公主打算这么做的时候,夏尔却突然伸手揽住了她的腰。然后将她凌空抱起,然后原地转了一圈——就仿佛当年他们一起玩游戏时一样。
然而,和当年相比,他肯定会得到不一样的结果。
当被放下来的时候。公主的脸先是微微涨红了,然后抬起头来,十分不满地看着夏尔。
“您……您在做什么?”她大声质问。
夏尔这突如其来、而且过分亲密的动作,以及公主的大声呵斥,很快就让其他人也停下了舞步,无比震惊地看着这一对舞伴。场面变得微妙而又尴尬,像是在酝酿着什么暴风雨一样。只有乐队还没有反应过来,演唱着舞曲,更为这场面增添了几分尴尬。
“没做什么,殿下,”夏尔潇洒地耸了耸肩,“我只是在向您演示而已——我和我的妹妹在小时候就是这么玩的。既然您刚才好奇地问了我,本着诚实的原则,我觉得我应该以实际的行动跟您演示一下……”
不过,他的内心可绝不跟表面一样平静,事实上在发现自己已经成视线的焦点、甚至弗朗茨…约瑟夫皇帝都已经不满地看了过来时,他的内心早已经是翻江倒海。
天哪,我也许已经为欧洲外交界留下一个大笑话了,用不了十天全欧洲都会知道我抱着奥国的未来皇后飘了一圈!尤其是,她还是个孩子。
已经醒过神来的夏尔,心里暗暗后悔自己一时冲动之下所干下的傻事。然而,在这种可怕的场合,一个人不能犯傻,即使犯傻也决不能露怯,而要把犯傻强装成风雅。
所以,他一点也没有表现出尴尬或者抱歉,而且强撑着镇定,以无比亲切的笑容看着这位公主,好像真的浑没有把自己刚才的失礼当成一回事一样。
他知道自己这么一玩,已经被这些保守的奥地利人看成了“又一个自以为浪漫的、不懂礼节的无耻法国人”,不过其实他也不大在乎,因为他知道,奥地利人用得着他,这个小插曲并不能改变这一点。
接着,他重新朝公主伸出了手,“殿下和我把这段曲子跳完吧,奥地利。”
公主脸上阴晴不定,但是最后,还是重新搭住了公主的手。
在她的忍耐之下,舞曲终于结束了。
“上帝都会感激您的宽容。”这时,夏尔凑到她的耳边,轻轻地说。“就在几分钟之前,您得到了一个最为诚挚的朋友,我也替我的妹妹感谢您。”
“可是我并不为此感到高兴,先生,您刚才太失礼了!”公主还是满面的怒容。
“我只对不人礼节备至。”夏尔摇了摇头,并没有将她的指责放在心上,“殿下,您用您的智慧和可爱感染了我,而不是您的头衔和地位。所以您放心,只要您还有这些,您就会有我这个朋友。虽然现在看来也许您并不需要,但是终有一天您会发现这种友谊的性的——我,可以令一个国家,虽然并不能随心所欲。您如果未来有什么解决不了的难题的话,尽管来找我吧!”
接着,还没有管公主怎么答复,也没有再管旁人的视线,他自顾自地拿起了公主的手,轻轻地亲吻了一下,然后转身就离开了舞池。
“真是个怪物。”看着他慨然离开的背影,公主心想。(。)
第一百二十七章 哀鸣与悲伤()
又是一个美丽的初秋傍晚。
太阳已经即将走完它今天的旅程了,晚霞的光将周边染得通红。
阳光从半空当中洒落到了密布的森林中,金色的丝线从树叶之间的缝隙,在半空当中编织出了复杂的印记,晚风在林间飘荡,带着月季花的花香,直扑到每个人的鼻尖。维也纳周边的乡村具有一种和法国相似的美。
在森林的深处,矗立着一幢三层的宅邸,这座宅邸外面被漆成了黄色,而在窗棱之间则被涂成了白色,看上去小巧精致,而又十分幽静。
然而,窗外是一片勃勃生机,而宅邸内却是一片阴郁,令人压抑,每个人都阴沉着脸,好像是在经受什么精神上的折磨似的。
在宅邸深处的一间房间里,年轻的特雷维尔夫妇正静静地坐在里面,不过夫人显得有些紧张不安,视线游移不定,而丈夫则要镇定许多,一直都在远眺着窗外,看着外面的乡村风景。
过了一会儿之后,夏洛特终于忍受不住心中的不安与悲伤了,她轻轻地抓住了丈夫的手。
“夏尔,我真是有些害怕。刚才管家跟我说,她真的已经危在旦夕了,可能……可能都撑不了三个月了。”
“不要着急,”夏尔也搭住了她手,小心地安慰了妻子,“我们每个人都有这么一天的,至少……相比于她的亲人们,她这么安静地离去也许也算是一种幸运。”
“啊……上帝啊!”夏洛特并没有因为夏尔的这个安慰而镇定下来,反而横了他一眼,“都到了这个时候了,你还要对他们这么苛刻吗?!就不能说几句好话?”
“好吧,抱歉,夏洛特……”夏尔笑了笑,“我错了,原谅我吧。”
“等会儿,你见了她之后,看在上帝的份上。看在我的份上,不要再说得这么苛刻了,好吗?”夏洛特向他恳求,“她如今已经受不了这样的刺激了。”
“好。我尽量。”
就在不久之前,夏尔偕同自己的妻子,一起来到维也纳郊外的弗洛斯多夫庄园。
掩人耳目,他们特意更改了装扮,打扮地就像是对在附近旅游玩年轻夫妇——如果忽略掉夏洛特那明显隆起的腹部的话。这种装扮其实还是挺像的。
这座庄园,就是波旁王家玛丽…特蕾莎长公主殿下的隐居之所。
她是路易十六和王后在结婚八年之后所生下的第一个孩子,在她出生的时候,虽然是个女儿,但是整个王国都陷入到了欢腾当中,因为她的诞生证明了国王和王后的生育能力并无问题。在她之后,国王陛下也确实和王后又生下了几个孩子,包括两个儿子和一个女儿。
然而,欢呼声很快就消失不见了,在她11岁的时候。革命爆,她的一家人被拘禁起来,在她13岁的时候,她的父亲和母亲相隔几个月次第被投入到了断头台之上。
她的第一个弟弟很走运,在大革命爆之前一个月就早夭了,而她的另外一个弟弟则没有那么幸运了,尽管在路易十六死后他被流亡外国的贵族们尊奉为路易十七,但是他并没有履行过王位的职责,甚至这个尊还给他带来了危险,在1795年他死掉了。甚至人们至今还说不清他到底是怎么死的。
只有她活了下来,然而如今她也要死了。
她嫁给了她的堂兄弟、父王的三弟阿图瓦伯爵查理的儿子路易…安东尼,然而两个人并没有留下子嗣,说不清到底是谁的责任。
在父王二弟路易十八死后。阿图瓦伯爵继承了王位,成查理十世,而她的丈夫顺理成章地成王太子。然而,查理十世治国不善,183o年的革命再次击垮了这个王族,并且将他们驱逐出了法国的土地。她的丈夫仅仅当了一个小时的国王,就被迫签署了放弃王位的诏书,眼睁睁地看着菲利普…平等的儿子完成了他的夙愿,登上了王位。
她就是一整个时代的亲历者,甚至就是历史本身。
过不了多久,她也将随着一个时代一起,被埋葬到了人们的记忆当中。
大革命和它最初的余波终于将要结束了,那个时代的巨人们已经或者将要一一作古,就连那些最激烈事件的见证人们,也将荡然无存。
这是夏洛特最喜爱最崇拜的人了,无论是面对暴民时的刻骨仇恨,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