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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配得上她吗?
应该配得上吧,她虽然是特雷维尔公爵的嫡亲孙女儿,但是我也是大银行家、法兰西银行董事的独子,虽然有一个妹妹,但是父亲总会把大部分的家产传给我的,有了这样一大笔家资,我难道会配不上一个公爵小姐吗?现在已经不是一百年前了。
那她会怎么想呢?她也会这么想吗?她到底是怎么看我的?是喜欢还是讨厌我呢?
从她现在的样子来看,也许有点希望吧……如果……如果……
正当百样思绪在青年人心头辗转翻腾时,公爵小姐终于重新开口了,声音是那么轻柔婉转。
“您的一家果然是国家栋梁啊,父亲为国家的稳定而辛苦艹劳,儿子也为侍奉王上殚精竭虑……”
父亲,又是父亲。
这个词让青年人心头不禁一冷。
对自己那位成就卓然的父亲,莫里斯既崇拜又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嫉妒,每一个活在自己父亲盛名阴影中的儿子,恐怕都对自己的父亲会有这样一种复杂的观感。
“还好吧,这是我们应该做的。”莫里斯勉强笑着回答。
似乎是没看出来青年人此刻的心情,夏洛特又开口了。
“说到您的父亲,我还真是挺佩服他的呢。挣下了那么大家业,还为国家做了这么多贡献,法兰西如果缺了他,还不知道会闹出多大乱子呢!”
她的语气之轻松自然,即使夏尔本人来了也几乎认不出她就是那一晚上说出“我要砍掉他们的头”那句话的人。
“是啊,”莫里斯也叹了口气,“最近他一直在忙着为政斧张罗新的一批铁路债券,可忙得昏天黑地啊,一天到晚也见不到人……”
“这么忙?”夏洛特显示了恰到好处的质疑。
“政斧缺钱呗!”
“政斧怎么会缺钱呢?”夏洛特显得有些疑惑。
“问得好,小姐。从我懂事起就听说政斧缺钱,却想不清楚政斧为什么缺钱……”莫里斯有意让语调显得轻快,不知道第多少次地引用起了这句俏皮话。
他具有那种人们称之为“能够拾人牙慧”程度的才智,可以把别人的俏皮话、偶尔出现在戏剧里或小报上的俏皮话据为已有,而且说了再说,添枝加叶地到处引用。当然,他颇为俊朗的外貌和青年人特有的快活脾气,还可以使得自己并不那么令人讨厌。
再加上他那个有几千万身家的父亲,尤其是他那个有几千万身家的父亲,使得不少太太们竟把他捧为才子,想方设法要让自己的女儿和他接近,而别人也不敢反驳她们。
然而夏洛特却能看得出来,她掩藏在无尽的笑容里面的犀利视线,早已经将这位可怜的青年人掂量了个通透。一个平民或一个侥幸刚刚被封为贵族的人,不论具有多高的天分和长处,她的血管里也没有一滴血是为他们而流动的,更别说这种平凡之辈了。
“这样啊……”夏洛特微微叹了口气,“那还真是辛苦了。”
“我替父亲谢谢您的关心的尊重,”莫里斯躬身行了个礼,“另外,我们家也会继续为特雷维尔家服务的,一如既往,能够帮忙到您,我们十分荣幸。”
“谢谢。”夏洛特微笑着回答。
两家的金钱往来十分频繁,特雷维尔公爵公爵的很多项目,都是从博旺男爵这里融资的,而且公爵还在很多其他贵族(也就是同党)对这样大银行家的借款中做了担保人。
所以暂时维持两家的和谐关系,既必要也必须,夏洛特即使再怎么厌恶博旺男爵和他的儿子,也不得不暂时维持那种还过得去的关系。
“说起来,爷爷还真有些担心呢。他最近通过博旺先生投资的矿山,现在还没有分红派息,最近还跟我念叨过这件事呢。”夏洛特的笑容里有些迟疑,“您知道,我还是他的秘书,所以这种话爷爷也跟我说过。”
这才是今天夏洛特的最终本意。
青年人有些迟疑,因为父亲基本上不跟自己讨论业务上的问题。
但是……夏洛特笑容里的紧张和期待,让他无法开口拒绝。
你可能在这样的情景下说“对不起,这不是我能管的事情……”吗?
“这个没关系,我会帮您去问问的。”青年人赶紧一口保证。
“那就太好了!”夏洛特似乎松了口气,“有您的帮忙,我就放心了!”
接着,两个人又聊了一会儿最近巴黎社交界的趣事,不得不说,谈到这个时,莫里斯是有些才能的,他能把一件平常的事讲得妙趣横生。
夏洛特任由莫里斯讲述,时不时微笑点头。
两人又聊了一会儿之后,夏洛特再次抬头看着天空。
“哎呀,太阳都快下山了啊!”她感叹了一句,然后转过头来看着年轻人,“博旺先生,今天就到这儿吧,我得回家了。”
莫里斯虽然心中不舍,但还是点了点头。“真希望下次能继续和您这样漫步,这简直是我生活中的最大乐趣……”
走到马车边,夏洛特打算上车厢时,莫里斯伸出了手。
“不,先生,没关系的。”夏洛特笑着回绝了他的帮助,然后自己从踏板上走回了车厢。她不可能愿意接触到对方的手。
然而被冲昏了头脑的青年人,却恰巧把这种厌恶当成了羞涩与贞洁的证明。他望着疾驰而去的马车,轻轻说了句。
“她可真美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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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一章 “新人设”与“大人物”()
花与剑与法兰西;第八十一章 “新人设”与“大人物”
在临近豪贵云集的圣曰耳曼区的圣多米尼克路,今天正有一件盛事将要发生。濠奿榛尚许多名流富商、新闻界人士以及艺术界评论家,今天都云集到一间大型画廊当中。
他们都是来出席一次画展的。
从走廊到大厅,挂满了一幅幅或精美或鲜活的画作,忠实地记录了画家几十年来画技的进步和人生的经历。
此刻,这位备受尊重的老画家,正站在大厅的正中央,接受几家知名报社的采访。
“杜伦堡先生,您今天心情如何呢?”一位记者拿着小记事本站在一位胡子花白的老人旁边,“今天恐怕是您举办的最大一次画展吧?”
“这还用说嘛?当然是兴奋了!无与伦比的兴奋!”老画家杜伦堡顾盼之中满是兴奋的神采,连满脸的皱纹都似乎被磨平了许多,脸上也充满了红润,“我真是太高兴了,回想到几十年前,那个一无所有的穷小子刚刚走进巴黎,竟然能走到今天……我感谢我的老师,无私地教给了我一切,我也感谢法国,它没有从出身上将我抹杀,而是给了有才能的人以公平的机会……”
记者一边听一边写,同时还频频点头。
在法国几十年的打拼,早已经将他的口音全部磨平,巴黎腔调的法语说得比大部分外省还要顺溜得多。不只是口音,他还清楚地知道自己该说什么才能让法国人最开心。能以外国人的身份在挑剔而又有些傲慢的法国绘画界混出一片天地来,需要的不仅仅是过人的才华而已。
记者一个接一个地问问题,老画家虽然几十年间早已经应对出了习惯,但是上了年纪之后人总是精力有限,所以慢慢地画家也渐渐有了疲态。几位记者也是工作多年的资深者,看见画家这样之后,他们对视了几眼,然后不约而同地停止了提问,善意地给了老画家以休息的机会。
得到了空的老画家,不停地在大厅中踱步,欣赏着墙上的那些画作,不停地搓着手,人都几乎有些发抖。显然已经兴奋到了极点。
当然,他确实有资格高兴——就在今天,这位老画家走到了艺术和人生的最巅峰,举办了个人迄今为止的最大一次个人画展,还有那么多名流前来捧场,这都是他用几十年的惊人努力换来的。
让他倍感人生已经圆满的,不仅仅是作画和成名,还有别的,那就是……
他的那些可爱的学生们。
虽然这些学生们个个小心思很多,没有一个好应付的,让他平曰里伤透了脑筋,但是能够指导那么多聪慧美丽的学生,仍旧是他心目中最自我得意的一件快事。
………………
芙兰揽着夏尔的手,兄妹一起走下了马车,然后走进了画廊。芙兰今天仍旧穿着一件素白的裙子,头上戴着花饰形状的发夹,没有特别的化妆,但是却将少女的风情演绎得淋漓尽致。
“哥哥,我好紧张啊……”走着走着,芙兰说话了,她的声音有一些颤抖,在这一刻,她眼里的长廊似乎长得走不完。
“别担心,我的妹妹。”夏尔轻轻拍了拍妹妹的头,不断地给她以激情和勇气,“你的天分是无与伦比的,我一开始就知道了,没有谁能比得上你。”
手被抓得愈发紧了,但是芙兰的脚步则重新坚定起来。
“是的,我一定是最棒的!”芙兰轻轻自语,仿佛在给自己打气。
“别给自己增加压力,你还年轻,能让老师这些推举你,已经很不简单了。”夏尔不由得再度开解了一句。
………………
“老师!”
一声招呼惊醒了还在沉思中的老画家,他抬头一看,发现他最欣赏的一个学生,此刻刚刚出现在门口。
“特雷维尔小姐,您可总算是来了。”老画家又笑了起来,然后他才注意到站在这位少女旁边的青年人。
他莫名地感觉有些眼熟,但是又想不起具体是谁。
“这位是……?”他迟疑的问。
“我的哥哥,夏尔。”芙兰马上笑着回答,“今天是过来参展的。”
夏尔向这位成名已久的老画家躬身行礼以示尊敬,丝毫也没有端贵族的架子。
“杜伦堡先生,我真诚地感谢您对芙兰的悉心教导,并祝您的画展能大获成功。”
“怪不得我觉得眼熟呢!”老画家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