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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人活在世上,又怎么可能只依靠感情呢?
除了感情之外,还需要意志,以及……战斗。
“他们恐怕去商量去了吧。”过了片刻之后,欧仁低沉地说,“菲利普不会接受这个结果的,爸爸……也难说。”
“他们连爷爷的遗嘱都敢不认吗?”夏洛特咬紧了嘴唇。“刚刚他们还在爷爷面前发了誓呢!”
欧仁耸了耸肩,露出了一个嘲讽的笑容。
“那是几千万的财产呢,相比起来一个誓算什么?”
夏洛特沉默了。
虽然万般不情愿,但是她知道,弟弟说得很有道理。
爷爷的手已经变得冰凉,好像也同时带走了夏洛特心头的温度似的。
她的脸慢慢沉了下来,表情也变得十分凝重。
不管是为履行爷爷的遗愿,还是为了自己,她都决不打算,哪怕面对的是自己的父兄。
“他们里面只有你还有点良心!”沉默了许久之后,夏洛特愤愤地说。
“我倒也不是比他们更有良心……”欧仁摇了摇头,“只是事不关己而已,反正是拿钱,跟谁拿都一样,比较起来我倒是更喜欢从姐姐这里拿,至少你比菲利普慷慨点儿。”
“这就够了!我还有什么资格要求更多的忠诚呢?”夏洛特叹了口气,然后站起身来,拥抱了一下自己的弟弟,“放心吧,我一定不会亏待你的。”
“那么就祝您好运吧。”欧仁也同样抱了抱自己的姐姐。
接着,仆人们跟着医生打开了门走了进来,准备收敛公爵的遗容,而姐弟两人也退了出去。
正如同欧仁所预料的那样,此时在新任公爵的卧室当中,一场风暴确实在酝酿当中。
当带着自己的父亲回到了房间之后,菲利普小心地从酒柜里面拿出了一瓶威士忌,然后倒了一杯递给自己的父亲,“爸爸,你先喝点压压惊吧,我看您的六神无主了!”
虽然父亲刚死就喝酒看上去有些不合礼法,但是此时已经心神大乱的中年人并没有顾忌太多,顺从地拿起了这杯酒,咕哝地灌了下去。
喝完之后,他苍白的脸上总算恢复了一些血色。呛得咳嗽了几声,眼睛里面也冒出了泪光。
“天哪!天哪!”他大声地喊了起来,甚至用手抓挠起了自己的头发。
菲利普没有说话,任由自己的父亲发泄心中的悲痛。
等了好一会儿之后,中年人才重新平静了起来,然后又给自己灌下了一大口酒。
“现在感觉好点儿了吗?”菲利普问。
“好多了。”父亲长叹了口气。
“可是我的感觉却一点都不好。”菲利普皱紧了眉头,“爸爸,我们前一刻还是当然的继承人,这一刻却身无分文,只能仰人鼻息了——如果我们什么都不做的话!”
“你这是什么意思?”公爵想到了什么,仰头看着儿子。
“我的意思你还不明白吗?爷爷临终的安排,让我们,让他的直系继承人丢失了继承权,反而让您嫁了人的女儿接受了一切!”菲利普加大了音量。“难道您能够接受这么不公平也不合法的安排吗?”
听到了儿子的话之后,父亲恍然大悟。
然后,他重重地拍了拍桌子。
“混蛋!这个时候你还表示什么异议?!你忘了你刚才的誓言了吗?你在爷爷面前发了誓的,这才过了半个小时而已啊!”
看着眼中满是血丝的父亲,菲利普心里稍微有些发毛,但是他内心中知道,此时再不努力,以后就得变成妹妹的奴才了,因此心中对未来的恐惧彻底战胜了对父亲的恐惧。
“誓言那是为了让爷爷开心啊,那是不得已的!现在爷爷已经走了,难道我们这些活人还能被誓言舒服吗?”他盯着自己的父亲,将自己的恐惧灌输了过去,“爸爸,我不仅仅是为了自己,还是为了您啊!难道您能够接受这种结果吗?想想吧,如果您服从了一个老人最后的任性妄为,以后您就变成自己女儿和女婿的下属了,任由她摆弄了!您本能够成为特雷维尔家族说一不二的领头人,结果她却把您置于臣下!爸爸,趁着还有时间,我们赶紧补救吧,不要让爷爷的一时糊涂毁了我们的一切前途!”
悲痛消失了之后,剩下的就只有个人的考虑了。
在儿子的怒喝声当中,新任的特雷维尔公爵沉默了。
他知道儿子说得对,如果他对父亲临终的安排不持异议的话,以后家族那些原本理所当然要由他继承的财富,就只能落入到女儿的掌控当中了,而他充其量只能是女儿的吉祥物而已。
当初父亲提出这个提议的时候,他还以为只是老人一时的头脑发热,没想到父亲居然以老年人特有的执拗,硬是办到了底。
但是……这毕竟是父亲的安排啊!难道真的能够不服从吗?
父亲多年的积威,让他难以做出反抗的决定。
“那是父亲的安排,他有遗嘱,我们还能怎么样呢?”他闷闷地说。
“这种安排是不合法的!”一说到这里菲利普就来气了,就连音量也大了不少,“您是爷爷唯一的儿子,法律上无法剥夺您的继承权,所以这种遗嘱您大可不必理会,只要您寻求法律途径,没有什么能够阻止您恢复自己的应有权利!更何况您是夏洛特的父亲,只要您发句话,她没有不服从的权力!”
虽然儿子说得轻巧,但是中年人却知道事情没那么简单,他知道父亲并没有完全剥夺自己的继承权,只是做出了许多限制而已——这种限制到底在法律上成立不成立他也没底。
更何况,父亲英明一世,对死后的安排肯定也不止让自己和儿子发个誓那么简单,一定还留了后手。
更重要的问题是,自己究竟应不应该去反抗父亲的安排呢?
“您还在犹豫什么呢?再犹豫下去一切就都完了!天知道夏洛特现在喜成了什么样!”菲利普一阵气结,大声催促着自己的父亲,“父亲,赶紧下决心吧!”
“你……你就这么恨夏洛特吗?”父亲难以置信地看着自己的儿子。
“不,我不恨她,是她恨我们!从小她就野心勃勃,一心想要把一切拿到自己的手上,所以她就一直逢迎爷爷,讨他欢心!她知道没有继承权,所以她故意找了我们本家的人来结婚,因为她知道,这样的话她嫁了人还会被视作家里人,可以继续蒙蔽住爷爷的心!结果她现在真的成功了,我们落入了一个阴谋家的手里啦!”
“你胡说些什么!”中年人听不下去了,呵斥了自己的儿子。
“我胡说?我说错了什么吗?难道事实不是如此吗?”菲利普反问,“现实都已经摆在您的面前了,结果您还要继续蒙上眼睛吗?”
他知道此时自己的命运已经到了最关键的时刻,之后的荣辱都系在了父亲的一念之间,所以再也没有了任何顾忌了,拼了命地想要说服自己的父亲。
“夏洛特不是这样的人!”中年人又拍了一下桌子,“而且你真以为你的爷爷那么好欺吗?!”
“她是什么样的人,事实不已经摆在了眼前了吗?”也许是想起了某些不愉快的回忆的缘故,菲利普紧紧地握住了拳头,“她从小就不喜欢我,我早就知道她居心不良!这下好了,她居然迷惑了爷爷,然后哄得他把财产都给了她,让我们只能靠奉承她过活!爷爷确实英明一生,但是人都有老的时候啊!结果就被趁虚而入,哄骗得老人犯下了这样的大错,把整个家族的财产都弄到了她的手里!您说,这样行吗?好吧……您想想,如果她对您有一丝尊敬的话,她就应该主动放弃这种不合法的权益,让您做一家之主,这是理所当然的!可是您看,她有过一点犹豫吗?她没有!她非但不想推开这种不属于她的权利,反而当做理所当然一样地接受了下来,您说这凭什么呢?不管嫁给了谁,总之她已经嫁了出去了!我们家已经给了她足够的嫁妆了,从此之后家里的一切都已经跟她没有关系了!她没有权利摆布我们!”
在儿子疾风暴雨般的言辞之下,中年人再度陷入到了沉默当中。
他几度想要开口,但是却还是什么都没有说出口。
他不想违背父亲的遗愿,但是自私自利的毒素却又侵蚀着他的心,让他陷入到了极端的矛盾当中。
是啊,一个理所当然的继承人,在碰到这种事的时候又怎么可能会不纠结呢?
如果现在沉默的话,一切就无可挽回了,家族的财富、父亲多年辛劳经营起来的家业都会变成基金,落入到女儿的手中。
但是至少自己有生之年应该是不会缺钱花的。
不得不说,老父的安排十分巧妙,将土地的收入划定给了他,让他在生前有一大笔固定收入,足以维持平常的开销,无形中也冲淡了那种反抗心理。
菲利普看出来了父亲的心思。
父亲能够得到一点,他可是什么都得不到啊。
“您是他的儿子,是唯一的直接继承人,您有不可动摇的继承权利!”他着急地大喊,想要唤醒父亲心中的血气,“您就这么默然接受了吗?放弃了一座金山,结果对别人施舍的一点儿残羹冷炙却感恩戴德!您这是在开玩笑吗?”
父亲还是没有答话。
菲利普一把拉起了父亲的手,“走,我们过去!”
“去哪儿?!”父亲猝不及防。
“去爷爷那里,把那个遗嘱拿过来!”菲利普高声回答。
如果方便的话,就烧掉它——这句话他虽然没有说出口,但是意义已经不言自明。只要这样做了,那么以后不管别人说什么,一切就都死无对证了。
“什么?!”这句可怕的话,让中年人身体抖了一下。
回到父亲死去的卧室里面,在父亲灵魂的注视之下,把他精心撰写的遗嘱拿过来?
太可怕了。
这,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