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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吓一吓他有助于让他更加专注地执行命令,但是要真是吓坏了就不好了……
看着他手足无措的样子,夏尔终于放缓了口气。
“好吧,虽说您无权质疑我,但是心里抱有疑问倒也很正常。不过,您倒是也可以放心,在好不容易才得到的一切之后,我倒是没有兴趣去给哪个国家做奴才,双手奉送出这一切——无论是卖给东边的还是西边的。”夏尔语含嘲讽地继续说了下去,“您又有什么理由怀疑我在发这样的疯呢?”
“我倒是不怀疑您……可是……可是……我实在不懂您有什么必要做这种事……”保尔…比洛特小声回答,“先生,英国是现在的头等强国,能够得到它的善意是一种难能可贵的幸运,为什么您还要想办法去主动冒险,挥霍这种难得的幸运呢?在使馆,在部里,大家都认为法国应该继续维持住现有的趋势,这样的话……”
“哼,部里……部里……就是因为这样,所以你们才二十年一事无成!难道你们真觉得靠上英国就万事大吉了吗?是啊!如果一直给人当奴才那倒确实是安安稳稳啊,可是这种安稳谁需要呢?见鬼,至少我不需要!”夏尔突然大吼了起来,让保尔…比洛特不得不中断了自己剩下的话,“幸运?幸运!你们就想着靠幸运混饭吃了吗?英国是头等强国,那又怎么样?难道因为如此,所以它释放善意的时候我们就要跪地感谢吗?不,你们完全不明白!突如其来的善意也会突然消失,尤其是在英国这样善变的民族那里。与其指望靠着这种不牢靠的善意来取暖,倒不如干脆积极进取,想办法让自己处于一种有利的地位!你们就想着拖延和苟且,这样难道就能解决问题吗?”
在夏尔如此疾言厉色的呵斥面前,保尔…比洛特一步步地后退,最后碰到椅子后,猝然跌落到了椅子当中。
“先生……先生……”他口齿不清地喃喃自语,连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发泄了一通之后,夏尔终于重新收敛好了情绪。
“好了,我不是在说您,只是在说外交部里面的那些好好先生而已。”他静静地打量着对方,语气也放缓了不少,“我只想告诉您的是,我并没有处心积虑想要带着您叛国,而是想要借用英法接近的事实来吓唬俄国人而已,如果俄国人被吓唬住了的话,他们就会想办法寻求法俄接近——哪怕他们在事实上极其极其厌恶我们。”
片刻之后,保尔…比洛特的脸上终于露出了恍然大悟的表情。
“原来是这样……我明白了,先生。”因为如释重负,所以他的脸上又重新出现了血色。
片刻之后,又有疑惑爬到了他的心头。“可是先生,如果俄国人知道这一事实之后,打算跟英国人寻求接近而继续排斥我们,那怎么办?毕竟英国人……英国人的威望比我们要高……”
哼,如果真的那么容易妥协的话,他们早就妥协了,事情怎么会演变到这样一步?夏尔在心中冷笑。
“大国自有傲骨,在被打断脊梁之前谁也不会跪下的。”最后,夏尔给出了这样一句隐喻作为回答。
然后,还没有等保尔…比洛特反应过来,然后直接就跟他下了命令,“好了,我之所以跟您说这么多,是因为我将您看作是可以培养的下属——也即是可以知道一些东西的下属,我想您应该将此视为一种殊荣,并且好好珍视它……”
在夏尔隐含的威胁下,保尔…比洛特终于不敢再多问了。
很快,他就被夏尔打发走了,而夏尔自己则在侍从的带领下走向了餐厅,准备享用午餐。
当他到餐厅的时候,却发现阿尔伯特亲王已经等在那里了,他正翻看着信件,一边慢慢悠悠地喝着午茶。
夏尔朝他点了点头算作打招呼,然后轻步走到了餐桌边,招呼仆人给自己送上餐点。本着绅士原则,他并没有好奇地打量亲王到底在看什么信件。
“我有个好消息打算告诉您。”当夏尔打算用餐的时候,亲王突然说了一句话。
“殿下?什么消息?”夏尔停下了动作,好奇地看着亲王。
“罗素先生和帕麦斯顿先生对您的印象十分良好,他们一致认为您带过来的表态十分有用,而且……也弥足珍贵。”亲王将自己手中的信件收好,然后笑着朝夏尔点了点头,“另外,经过他们的安排,威灵顿公爵已经表示,您在几天后就可以拜访他了。”
“这是两个好消息,非常好的小心。”夏尔恰到好处地躬了躬身,表示了自己的感谢,“我对英格兰给予我的热情,永世难忘,并将接近全力回报她的热情。”
“希望如此。”亲王不置可否,然后,他突然板起了面孔,以一种严肃的表情看着夏尔。“另外,我还有一个消息要告诉您……,一个您最好要严肃以对的消息。”
一看亲王的态度如此认真,夏尔连忙也收敛起了心神,同样严肃地看着对方。“好的,请问是什么事情呢?”
“哦,是一件有关于您妻子的事情。”亲王仍旧卖着关子,当夏尔明显表示有些焦急的时候,他才骤然说出口来。“自从同维多利亚一起到温莎堡之后,您的妻子一直身体都有些不适,经过医生的悉心诊治,现在病因我们已经找到了……是的,妻子怀孕了,之前的不适是妊娠反应。”
令他十分满意的是,一向如此镇定的夏尔,此时已经惊呆了,他目瞪口呆地看着亲王,竟然没有回答。
“根据那边传过来的可靠消息,您的妻子……现在已经怀有身孕了。”亲王再度笑着重复了一遍,然后突然向他鼓了鼓掌,“打起精神来吧,年轻人,我以一个过来人的身份告诉您,一个父亲需要做的事情有太多了……”
“是吗……夏洛特……她怀孕了?”此时夏尔终于微微动容,惊奇地再度复述了一遍,然后表情也变得愈发古怪了起来。“她……她怀孕了?”
“是的,先生。”亲王饶有兴致地打量着夏尔,“您还要我重复几遍。”
“不……不用了……殿下……”夏尔慌忙摇了摇头,然后难以置信地打量着周边的一切。
我就要做父亲了?
……想想其实也挺正常的吧,他同夏洛特新婚之后,一直都努力耕耘,现在种子终于发芽倒也不足为奇。
可是……夏尔心中还是没有实感。
再过几个月之后,他居然就要成为一位父亲了?
他的心里还完全没有这种心理准备。
但是,不管怎么样,这都是一个极好的消息,爷爷甚至可能会喜极而泣。
青年父亲的兴奋和茫然无措,同时出现在了夏尔身上。
甚至让亲王都看到了自己当年的影子。
片刻之后,夏尔终于恢复了镇定,他站起身来,恭敬地再度朝殿下行了个礼。
“殿下……我以我最大的诚挚,衷心请求您和女王陛下,能够给予我一种无上的光荣,成为我们第一个孩子的教父和教母……”(未完待续。)
第三十九章 重逢()
“嗯?”
当听到了夏尔这个热情的提议之后,阿尔伯特亲王稍微呆了一下。
确实,哪怕是夏尔自己,在几分钟之前也没有想过这个事情,他是真正在即将成为父亲的激动心情的催使下,临时作出了这样一个请求。
无论如何,在如今,不列颠就是举世无双的强国,打遍五洲四洋,将光辉洒遍了整个世界,而这个国家的君主自然而然地也就站在了世界的顶端。
既然现在他们正在寻求拉进同法国的关系,而且看上去也对自己和自己的夫人怀有好感,那为什么不趁现在有机会,利用一下这种好感呢?
让自己孩子做陛下夫妇的教子,不仅可以让他(或者她)一出世就能享受到难得的祝福,而且就对自己本人也极有帮助,足以堵住所有对他的外交方式投以怀疑的所有人的嘴——如果特雷维尔在短短一两个月内就能够得到女王陛下如此的看重的话,那么又有谁还能够质疑他在之后不能更加得心应手地处理法国的外交事务呢?
带着这种想法,他满怀着热忱地看着亲王,仿佛只期待他点头答应一般。
在夏尔的注视之下,亲王慢慢地从最初的震惊当中恢复了过来。
他的表情回归了平静,然后慢慢地失笑了起来。
“您倒是给了我一个意外的要求啊。”亲王满面笑容地打量着夏尔,“不过,夏尔,如果您真的有这样的希望的话,我们倒是不介意获得如此荣幸……从您和您的妻子来看,您的孩子一定相貌英俊、风度翩翩,能够得到一个如此出色的教子倒也不错。”
“在您看来是惠而不费的帮助,在我们看来就是难得的恩惠了,殿下。”夏尔再度朝亲王躬了躬身,“我对您和陛下的热情帮助感激不尽。您和您亲切好客的国家所给予我们的帮助太多了,这种善意我将尽我的一切来予以回报,请您相信,在法国,没有人会比我更加喜欢英国了。我和我的孩子都会致力于维护英法之间的善意和友好,只要我一息尚存,英法之间就将再也不会兴起无谓的争执!”
就在亲王的注视之下,夏尔向他大发了一通宏愿,保证自己将会在自己还掌权的时候坚定不移地执行一条亲英路线。而就是在刚才,他还在想尽办法将自己同英国人会谈的东西转达给俄国人。
一边谋划损害英国的利益,一边却又热情无比地讨好阿尔伯特亲王,尽管这看上去有些自相矛盾,但是在夏尔看来,这并没有任何冲突之处,他以同样的真诚同时做着这两件事。
“我很感谢您对我国如此热忱,”然而,亲王的表情还是十分含蓄,显然对他这一番甜言蜜语还是有着十足的保留,“不过,就我的经验来看……在一般的情况下,政治家们们越是不想做什么,就越会一直说什么。”
还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