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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不是什么突发奇想,而是路易…波拿巴和他精心布置的一步。
作为整个计划的最后一环,他准备将军队内部波拿巴主义者的主要反对者、秩序党人在军队当中的主要支持者尚加尔涅将军,从他占有的重要职位上赶下来,排除掉他破坏政变的任何可能性。
虽然看上去大胆,但是夏尔在实际行事的时候却小心谨慎,有条不紊。他先是将巴黎的驻防部队进行大换血,将忠于尚加尔涅将军的军官和部队大量调到外地,然后又以一些借口,强行将这位将军的亲密助手、副司令诺马耶将军给调职到外地去,接着又将国民自卫军的军官们召集到了自己的地盘来,恐吓他们不要参与尚加尔涅将军任何有可能的反叛行为。
在诺马耶将军拒绝了对他的安排之后,早有准备的夏尔等人迅速以此为借口,以不服从军令的理由强行将将军撤了职,遭受到了莫大羞辱的将军不得不选择了退役。从那时候起,尚加尔涅将军就失去了自己的大多数帮手,只能被动挨打了。
在波拿巴党人咄咄逼人的攻势面前,尚加尔涅将军显得束手无策,难以招架。毕竟,他无法反抗陆军名义上的统帅路易…波拿巴总统阁下,也无法公开不服从拥有陆军人事调动权威的陆军部,只能被动地接受这一连串对自己威信和权力的打击。
然而,波拿巴党人的脚步,并没有因为他这种满含愤懑的容让而放缓半分,反而因为看到有机可乘而更加加快了脚步,他们是绝对不会给将军翻身的机会的。
当外壳都被剥开了之后,夏尔等人现在终于感到已经时机成熟,可以排除掉挡在他们面前的最后一个主要障碍了。
“另外,我还要强调一件事。”等到大家消化了夏尔给出的信息之后,他继续说了下去,“当尚加尔涅将军被解职之后,德…克尔维将军将会接替他的职位,这位将军是忠于总统、因而也就忠于国家的,他是可以被信赖的人。因此,你们要多听听他的意见,协助他完成对驻军的控制工作。至于国民自卫军,总统另外有安排,所以,你们接下来就要想办法缩小对自卫军的武器供应,并且注意使得它保持一种对时局变化的无力状态。”
虽然没有人说话,但是夏尔从他们的脸上明显地看出了“为什么要如此做呢?”的问题。
“一位现役的将领,又指挥正规军又指挥民团,本来就十分不合时宜。”夏尔冷笑着回答,“如果在当初,为了防范可能的革命暴动,这种安排还有其意义的话,那么到现在,我已经看不出有任何继续这种安排的意义了,总统也是这么看的——他不想犯下路易…菲利普曾经犯下的错误,为了收买这支阔佬军队付出过高的代价,它不存在要比存在好……当然,这句话我想你们知道应该守密。”
还是没有人答话,大家很快就都明白了夏尔所暗含的意思。
路易…波拿巴不想要自己身边有一支准军事组织的存在,更何况这个组织还经常和政府离心离德。1815年、1830年和1848年,几次的政府更迭当中,自卫军都扮演了推波助澜的角色,他可不想成为第四个。
他宁可多承担风险,也不愿意依赖这样一群人的帮助。
随着他下的这个断言,人人都在思索起来,气氛变得更加凝重了。
“好了,诸位,打起精神来,没什么好害怕的!”他突然抬起手来,重重地拍了拍桌子。
他确实是如此自信,因为在他看来,已经做出的计划虽然称不上完美无缺,但是至少到目前为止执行得极好。他追随着路易…波拿巴,一步步地将目标实现,眼看着走到了现在这一步。而过得不久,正如今天的尚加尔涅将军一样,反对派的领袖将会被他一鼓作气来肃清。
“总统十分体谅各位最近的辛苦,所以特意关照我,想要我来问问诸位有没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地方。”夏尔笑了一笑,然后做出了一个满不在乎的手势。“我告诉他,我们首先需要的报酬,就是好好睡三天觉。”
他的这句话,迅速地引发了沉闷的哄笑。这样一种特雷维尔式的潇洒,并没有使人感觉他轻佻,反而倒让整个气氛都轻松了不少。
“当然,这只是我的玩笑话而已。总统不会如此吝啬,只要一切都完结了,等待着诸位的将是慷慨无比的奖赏——我们面临的奖赏,比我们面临的危险毫不逊色。”在大家略微放松了下来之后,他环视了周围一圈,进行了最后的鼓动,“所以,在这里,我再度提醒诸位一次。这是一场绝对的斗争,这是一次我们压上了全部赌注的赌博,如果我们失败了,那么一切就都失去了意义……所以我们必须谨慎从事。如果有人认为我们因为胜券在握就可以麻痹大意的话,那么,我可以告诉他,他想的大错特错,而且没有资格为我们接下来的伟大事业贡献自己的能力……”
如此明显的威胁,马上在周边引发了夏尔所希望的效果,没有人会想要去了解惩罚到底是什么。
“不论如何,这世界总是机遇与挑战并存,世界无非就是一个压到另一个而已。”这时,部长阁下也加入了鼓动,“想要得到什么,就要有失去什么的觉悟。对我来说,帝国就是最好的报酬!法兰西已经厌倦了庸庸碌碌的倦怠,她要重新抖落睡意,重新奋斗起来,而我们……我们就是赢得一切!帝国万岁,皇帝万岁!”
部长的口号,引起了官员们的一阵迟疑。
这个口号已经离开法国政府快半个世纪了,几乎没人能脱口而出。
但是,他们很快会习惯的。
夏尔伸出手来,率先鼓了掌,然后热烈的掌声轰然响彻了整个会议室。(未完待续。)
第一百八十四章 不体面()
又是一个阴沉的早晨。
在初春的寒风当中,几辆马车从陆军部当中疾驰而出,想着巴黎的市中心前行。
沿着静静流淌着的塞纳河,穿过了宽阔的革命广场旁边的街道,它们最终来到了杜伊勒里宫的花园之下。
当这些马车停下之后,夏尔同陆军部的秘书处副处长阿历克斯…德…罗特列克子爵慢慢地从各地的马车当中走了下来,而一批跟随着他们过来的陆军官兵,也纷纷走下了马车,站到了他们身后,如临大敌地看着前方。
在走下马车之后,他们两个先是对望了一眼,然后不约而同地看向了王宫的正门。
和人流如织的夏日不同,此时的杜伊勒里花园颇为萧瑟,看不到几个行人。无人照管的花丛依旧毫无生气地枯萎着,让原本就阴沉沉的天空变得更加的萧瑟。
而在这种阴沉萧瑟的背景的衬托下,身穿着鲜艳的制服、笔挺地站在岗位上的卫兵们,则更加显得意志盎然。
“竟然只有这么点人?”阿历克斯朝夏尔眨了眨眼睛,好像在担心着什么,“会不会在里面有什么埋伏?”
“我想他不敢。”夏尔平静地断言,“再说了,事到如今,他就算在里面安排了人反抗,又有什么意义呢?我们两个人的生死解决不了任何问题。”
“这话倒也有些道理……”罗特列克子爵先是点了点头,然后突然又哑然失笑,“不过,您倒是比看上去胆大不少。”
“只在极有把握的时候,我才胆大。”夏尔给出了一个诚实的回答,“我确实不喜欢让自己冒无谓的风险。”
一边说,他一边朝众人做了一个手势,然后带头朝王宫走去。
一路走去,夏尔和阿历克斯表情都十分平静,好像没有看到这群荷枪实弹的士兵似的。而当他们走到大门前的时候,这群卫兵突然端起了枪然后向上举了起来。
“敬礼!”
在士兵们的行礼下,阿历克斯连忙回了一个礼,而夏尔只是稍微停了一下,做了一个手势,接着就直接走了进去。
“一个很不错的兆头,不是吗?”在走进宫殿之前,阿历克斯小声在夏尔耳边说,“终究,服从命令才是大多数军人的本能。”
就这样,在杜伊勒里宫的幽深的走廊当中,夏尔和阿历克斯…德…罗特列克子爵在一群陆军官兵的簇拥下,悠然踏着不紧不慢的脚步前行。
自从大革命初期路易十六被一群巴黎妇女从凡尔赛押解回巴黎、软禁在这座宫室当中开始,拿破仑、复辟王朝,七月王朝都将这座宫室当成了王宫,因而在阿历克斯看来,这里也充满了一种厚重的历史感。
“啊,可怜的杜伊勒里,”左顾右盼了好一会儿之后,罗特列克子爵宛如一位诗人一样小声叹了口气,“你比过去黯淡了多少了啊!我刚刚进军队的时候,曾经和一批军官来到过这里,接受过国王陛下的召见,那时候这里真是辉煌啊!哎……真可惜。”
夏尔心里也有同感。
同上次来参加路易…菲利普国王的宫廷宴会时相比,现在的杜伊勒里宫当中,那种只属于君主的咄咄逼人的气势已经消失不见了,就连一路上的金器和铜器的反光都好像黯淡了许多。但是,值得庆幸的是,这座王宫经受住了革命的冲击,里面的陈设倒还算完整,而且显然一直都被精心的维护着,并没有完全失色。
在革命之后,路易…菲利普国王被灰溜溜地赶出了法国,而这座王宫就被革命政府所征用了。当尚加尔涅将军被任命为巴黎卫戍司令和国民自卫军司令之后,这里就被他挑选成为了自己的司令部。
毫无疑问,这种安排哪怕在陆军内部都引起了某些议论,但是将军依旧我行我素,仿佛就是想要借此来炫耀自己的权势似的。
然而……他很快就不会再有权势了,因为今天夏尔和阿历克斯就是为了传达总统对他的解职令而来的。
如果一切顺利话,大概一个小时之后,他就不得不打点行装准备离开这座王宫,将它重新归还给总统和国家了。
“它很快就会重放光华的,”以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