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最高处的小花园当中,屋前是爬满葡萄藤的拱形台阶。而在庄园不远处,就是瓦卢瓦河的涓涓细流。
倒真是一个不错的地方啊,阿尔贝就是在这里长大的吧。
这时,本文来源:,庄园仆人们也发现阿尔贝等人,纷纷发出了“少爷回来了!”的惊呼,有人迎了上来,还有人直接冲回了宅邸内,显然是想跟里面的主人报告——看得出来,阿尔贝今天回归之突兀,竟然连他自己的亲人也不知道?
仆人们一个劲地向阿尔贝问好,显然这位小少爷在仆人们心中的印象很不错,而阿尔贝则闷声不响地往前走着,偶尔才回答几个问题。。…。
很快,他们就一起来到了宅邸之中。
当来到宅邸的大厅中时,夏尔恍然感觉自己又来到了十七世纪似的。这座大厅充满了古旧的气息,足够整个地被搬进博物馆当中,齐肘高的护壁是栗木做的。墙上挂着一张精美的皮革,但是花纹上的烫金已经剥落,泛着微微的暗红色。大厅的天花板经过彩绘,涂金,拼接十分精巧,但是金色已经剥落难辨,只能勉强看出一些轮廓来。大壁炉上的石头上雕有花纹,而墙壁上则挂着几支猎枪和刀剑。
“很老朽的地方,对吧?”正当夏尔还在观察大厅中的陈设时,阿尔贝又开口了,他的笑容里略带嘲讽,“夏尔,巴黎人来到这里,只会觉得这里都该被装进博物馆里去吧?”
夏尔刚想回答,突然,楼梯上传来了一个声音。
“嘿!瞧瞧!我的这个儿子,这个时候居然想着要回来看看了啊!”
夏尔循声望去,一个中年人正从楼梯上不紧不慢地走了下来,看样子是应该当代的德…福阿…格拉伊侯爵。
中年人的面孔十分精致。头发也有些天然的卷曲,年轻时的英俊潇洒,现在仍旧能够找出一点残留来。他穿着一件裁剪十分得体的外套,看上去应该是巴黎设计师的手笔——如此形貌,倒也不愧是阿尔贝的父亲。。…。
不过,见到了久别经年的儿子之后,他的表情非常冷淡,苍白的脸配上这幅表情,就好像是带着一副精致的面具一样。
“还带着个朋友!”看到夏尔之后。他又加了一句。
然后,侯爵冷淡朝夏尔地点了点头,好像一位君王在接见廷臣一样。
夏尔连忙朝对方躬身行了个礼。
在如今的法国。外省总有一些这样的贵族,其门第在方圆几十里之外便无人知晓,可在省内却被认为不容置疑,在乡民的讨好和仰慕之下。他们被养成了一种自以为是的傲慢。总觉得自己是这个国家第一流的门第似的,其实在巴黎人看来何其可笑!他们明明只能屈身居于乡间,却总觉得自己有王家的气派。虽然算算家谱也许还真能同王家扯上点关系——可是在如今这个年代,又有什么人会在乎呢?
不过,总归是阿尔贝的父亲,虽然是这样一个老古董,夏尔倒也不在乎给些礼数。
中年人慢慢地走了过来,然后站到了阿尔贝两人的对面。…。
“阿尔贝。我承认您给了我一个惊喜,
”他脸上完全没有喜的表现。“但是我想您应该告诉我,您为什么要突然一声不响地跑回来。”。…。
“我的父亲,我很多年没回来了,所以今天突发奇想,想要回来看看您……”阿尔贝冷笑着朝自己的父亲说,他字面上很恭敬,然后表情却没有任何的敬意,“看到您还是如同往日一般康健,我就放心了。”
“哦,谢谢您的关心,我很好。”父亲冷淡地回答,“那您呢?不会还是老样子,本文来源:,整天在巴黎城晃荡吧?再这么混账下去,我想您会比我还要先去见上帝啊。”
“承蒙您的抬爱,我已经稍微混出头了,”阿尔贝依旧冷笑着,“现在我有了一个一年两万四的职位,还有了其他的进项,虽然算不了什么,但是总算能够出去见见人了吧。”
听到了儿子如此回答,侯爵微微皱了皱眉,好像很吃惊似的。
“您在开玩笑吗……”
“他说得没错,先生。”夏尔突然在旁边帮了一句腔,“他现在已经在政府中谋到了一个美差,一年两万四还只是薪俸而已,托您的福,您的儿子已经混出头了。”
父子两个从见面就开始的对峙,使得夏尔明白阿尔贝对父亲并没有多少尊敬,所以他也就没打算对侯爵讲什么礼貌,直接为阿尔贝帮了腔。。…。
“您看,让您失望了吧?”阿尔贝又笑了笑。
侯爵的脸色变得更加难看了起来,然后怒视了夏尔一眼,好像对他突然插话很不满似的,不过夏尔当然不在乎了。
“还没有请教您的尊姓大名呢,先生?”他冷冷地问夏尔,好像是打定了主意,只要一确认此人不是贵族出身之后就再也不屑一顾似的。
“哦,忘了跟您介绍了,他是夏尔…德…特雷维尔先生,”阿尔贝不紧不慢地指着夏尔介绍说。“他是特雷维尔公爵的直系后裔,也是我的同学和朋友,今天我也带他过来一起散散心。”
虽然他的语气刻意用得很平淡,但是侯爵却立马动容了,他嘴角微微扯动了一下,难以置信地看着夏尔,好像这个衣冠楚楚的青年人,突然变成了什么了不得的大人物一样,原本精致的面具瞬间破碎了。
德…特雷维尔!一个姓氏竟然犹如魔术棒一般,在这些人面前引起这么大的变化,夏尔自己都没有想到这一点。
“原来竟然是特雷维尔家族的后裔啊,真是失敬啊。”侯爵的脸上微微摆出了笑容,颇为殷勤地指着一张椅子,“请坐,先生。”。…。
然后,他叫来了仆人。“赶紧给两位先生准备晚餐吧。”
哈!原本竟然不打算让我们吃晚餐的吗?
“我的曾祖父曾经在宫里做过官,七年战争期间他跟随黎塞留元帅出征过德意志。那时候他和那一代的特雷维尔公爵还是同僚呢!在那个时代,法国曾经是多么辉煌啊!”在餐桌边,侯爵兴致勃勃地谈论着自家先祖的历史。这是些贵族遗老,最喜欢谈论的就是这些东西了,“在路易十四时代,我的先祖也曾在宫里侍奉先王,那时候他还承蒙公爵许多关照呢。”
夏尔又累又饿,所以一开始只是用着那些老式的银质餐具埋头吃东西,偶尔才唯唯诺诺几句。但是眼看再一不留神这位侯爵就要扯到路易十三去了,于是他连忙开了口。…。
“在巴黎的时候,
我也听过长辈讲过德…福阿…格拉伊家族的轶事。所以在学校里我就老早同阿尔贝交上了朋友。”
“真的吗?”侯爵看上去确实对有人(尤其是巴黎的权贵们)还记得他们的姓氏十分高兴,“我就说嘛,我们这样古老的门第,怎么会有人不知道呢?阿尔贝也是承了这个姓氏的福。才能在巴黎混得开吧?”。…。
阿尔贝只是轻轻地哼了一声。然后继续吃着东西。
“那么,您看上去如此年轻有为,现在不知道在哪里高就呢?”侯爵没有理会儿子,本文来源:,又问了夏尔一句。
“其实也没干什么……”夏尔刚想把这个问题给含混下去,阿尔贝突然就开了口。
“夏尔可了不得了,您别看着他年轻,其实他已经是个大官儿了,我现在就在他手下做事呢。”阿尔贝无视了夏尔的眼色。他一个劲儿地说了下去,“这位先生。您别看他年轻,可真是个了不得的人,您知道吧?现在政府新成立的一个铁道部,而他现在是铁道部的国务秘书。”
“国务秘书!”父亲重复了一遍,好像真的被惊倒了。
好像还嫌这样不够似的,阿尔贝又加了一句,“他的任命是总统先生亲自推动的,总统先生对他十分看重,所以一直都很照顾他,人人都说他未来前途无量呐!”
“呵……”
夏尔脸上有些挂不住了,只觉得十分尴尬。
然而,他心里除了尴尬之外,更多的是感到很奇怪。。…。
阿尔贝平日里虽然有些轻浮,但不是个爱显摆的人,那么,为什么他今天在自己父亲面前要将自己宣扬吹捧一番呢?好像是刻意要在父亲面前吹捧自己的朋友有权有势似的,是想要显示自己混得有多好,还是有别的目的?
还有,不知道为什么,夏尔在隐隐间,感到这位侯爵似乎是有一种说不出的焦虑,好像对儿子和自己的突然来访感到十分不安似的,所以他才会表现出超乎平常的殷勤,好像刻意要讨好自己。
这都是为什么呢?
他将这些疑问埋藏到了心里,准备到时候再找阿尔贝问个清楚。
但是阿尔贝似乎没有跟他解释什么的意思。
到了晚上,夏尔被仆人带到了客人的房间里,准备就寝。
房间的摆设十分古旧,褪色的物品比比皆是,虽然褥子和床单都是新换的,但是夏尔感觉总带着老建筑的那种阴寒味道,十分不舒服。
但是他太疲惫了,所以也没有顾及这种感觉,直接躺到了床上准备休息。
然而,仿佛是刻意跟他作对似的,房间的门又轻轻敲响了。。…。
夏尔心头掠过一道怒火。
阿尔贝,又是你吗,还让不让人睡觉了!
不过,他马上冷静了下来。
这样也好,早点让自己了解事情的始末,免得像现在这样一头雾水。
于是他马上跑去开了门。
然而,出乎他意料的是,来的人并不是阿尔贝,而是他的父亲。
“晚上好,特雷维尔先生。”他笑眯眯地打了个招呼。
“晚上好,先生。”夏尔虽然吃惊,但是同样也点了点头。
“方便和我谈谈吗?”侯爵的表情有些紧张。
“好的。”夏尔考虑了片刻之后,点了点头。
进来之后,侯爵已改之前的殷勤作风,颇为严肃地看着夏尔。
“德…特雷维尔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