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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国家,在这个年代,已经拥有了数十万人之居的庞大官僚队伍,既让国家掌控能力前所未有地庞大,可以深入到国家的每一个角落;也让国家难以摆脱官僚机器的桎梏和掌控。部长们来来去去,但官员们却一直都在那里。
即使到了第三共和国之后,情况也并没有多大改观,甚至反而愈演愈烈。频繁更迭且经常瘫痪的内阁(总理和部长平均只有一年左右的任期,在1911…12年的一年间,法国政府总共换了3次外交部长,5次国防部长),也使得政治家根本无法有效地掌控政府。在第三共和国,实际上主持政府事务的就是政府的官员,而政客们主要负责在议会里互相吵吵嚷嚷,同时宣泄选民的恼怒而已。
不过,夏尔此时当然不是来探讨政府问题的,他和卡尔维特先生两个人好像相谈甚欢,一边吃着饭一边闲谈起来。
“真没想到,您这么年轻就有了如此雄心,真不愧是德…特雷维尔家族的人啊!”酒酣耳热之际,卡尔维特先生好像有些感触,他感叹了一句,“老实说,我一开始还真不敢相信,这位想要同哈瓦斯先生竞争的人竟然如此年轻。在您这个年纪的时候,我才是部里的一个小职员呢,那时候还是波旁家族的天下呢!”
“瞧您说的,德…特雷维尔这个姓氏也无法让我们心想事成,一切都得看个人的努力。我的爷爷在之前几十年里也受够了气,因为他是皇帝的支持者。”听出了他语气里那一丝若有若无的嫉妒之后,夏尔连忙解释起来,“只有等到现在,我们才能出来透透气,哎……我们整整浪费了三十年!”
一边自谦,一边他暗示自己只是家族中出面的经办人而已,实际掌控者是家里的老人,免得对方因为自己的年纪,而怀疑自己的能力和决心。
果然,听到了夏尔的回答之后,卡尔维特先生眼中闪过了一丝了然,好像自己已经掌握了全部状况了。
“原来是特雷维尔侯爵决心搞这种大投资啊,我就说嘛,难怪!不过,既然能说动老人家投资这种新事业,想必您也在其中出了很大力吧?”
“只是建议了几句而已,作出决定的还是他们。”夏尔谦虚地笑了笑,一边继续不客气地拿自己的整个家族做虎皮,“先生,在这件事上,只要您肯给予我们一些惠而不费的帮助的话,我们自然也会对您感激不尽,就连我爷爷的兄长特雷维尔公爵都对这件事十分感兴趣……”
“可是……您的爷爷和他的哥哥不是关系不大好吗?听您的意思好像公爵也插上了一手?”特雷维尔家族两兄弟的轶闻,就连这种官员都知道了,可见其在上流社会传播得有多广。
“虽然平时有些不和,但是谁又会跟金法郎过不去呢?”夏尔微笑着回答,“只要能够获利,那么政治观点的障碍从来都不是问题。”
“原来是这样!呵呵,我明白了……”卡尔维特先生连连点头,好像恍然大悟。
在夏尔的诱导之下,他已经认定这项事业是名门特雷维尔家族整个决定的投资方向,而夏尔是家族事业的具体经办人了——不过这也不奇怪,刚见面的时候谁会想到一个二十出头的年轻人就会有如此远见,又会有如此大的气魄呢?
平心而论,这位官员当然是欢迎夏尔出现的,因为法兰西新闻社和哈瓦斯新闻社如果为电报线的租用权而开始明争暗斗的话,他这个经办人和决定人,当然就可以依靠出售自己的权力从其中大捞好处。
“既然是特雷维尔家族的想法,那么我想政府当然是会乐见其成的,毕竟公爵从前还当过大臣嘛,跟不少人是熟人。”卡尔维特先生先不动声色地给夏尔打气鼓劲,然后马上又吊起了胃口。“不过……其中也有不少的困难。您明白的,哈瓦斯先生在这个行业已经耕耘了很久了,认识的人也相当多,不瞒您说,一直都有不少人想要我帮忙,把线路的经营权出租给他……”
看着他的表演,夏尔心里不禁更有些不悦了,不过既然他肯这样打官腔,那就说明一切有戏。
“我们当然能够理解您的为难。”夏尔马上诚恳地回答,“对哈瓦斯先生,我们一直是相当尊敬的,虽然我们现在是竞争对手。事实上,为了电报线路的经营权而不得不与他进行竞争,我们也感到非常遗憾。但是,既然我们决定了要涉足于这个行业,那么我们当然应该全力以赴,不是吗?”
“哦,当然了,我们每个人都应该全力以赴。”卡尔维特先生马上附和了一句。
然后,夏尔将一个信封交给了对方。
“这是我们对线路经营的详细计划书,并且我们保证可以在任何时间配合政府,您当然知道消息对政府的重要性吧?所以,您可以仔细考虑一下……”他有意加重了音量,重复了一遍,“仔细考虑一下。”
听到了夏尔的暗示之后,卡尔维特接过了信封,然后轻轻点了点头。“好的,我会仔细考虑的,您放心吧。”
信封中夹着的支票能够让他考虑个清楚,夏尔在心里说。
他并不介意贿赂官员,因为在19世纪的法国,官员们利用职权捞取好处几乎是天经地义的。
“谢谢您,卡尔维特先生先生。”他笑着举起了酒杯。(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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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九章 专栏()
花与剑与法兰西;第八十九章 专栏
在谈完正事之后,夏尔和让…卡尔维特又花里胡哨地谈了一通,不停地恭维对方然后暗示后面的合作空间很大。濠奿榛尚直到最后,差不多已经快要天黑之后,这位官员才拿着夏尔给他的馈赠,心满意足地离开了包厢。
“看上去他好像不是很积极。”等到确定了他已经离开了之后,孔泽冷冷地说。“他只打算拿了我们的钱,然后拖个一段时间,再跟我们说这事儿他办不了。我在政府里面混过,对这种官油子的做派,我再了解不过了。”
“是吗?也许吧。”夏尔又给自己倒了一杯酒。
“难道您不担心血本无归吗?”孔泽对夏尔的反应有些奇怪,“这个人只是给了您口头上的承诺而已,他答应慎重考虑,实际上却什么保证都没有……先生,他含糊地把您应付过去了,却收下了您的真金白银。”
“他需要去‘慎重考虑’,这不就够了吗?”夏尔轻轻地喝下了一口酒,“只要他想继续从两边捞好处,拖着事情不办,一直不作出决定,那我们就好办了,毕竟时间在我们这一边。只要过得几个月,到时候他不肯也得肯了。”
说到这里时,他的语气里也带上了一丝决绝,“您以为我看不出来他只是在敷衍我们吗?没关系,就让他继续吊着吧……”
“您好像真的对路易…波拿巴先生十分有信心?”孔泽有些疑惑地看着夏尔,“您就这么肯定到时候他会成为政府首脑吗?”
“必须是如此。”夏尔笃定的回答,然后他站了起来,走向门口。
“好吧,既然您这么说,那我就按您说的办吧。”孔泽耸了耸肩。“您是老板,我现在听您的。”
“那就好。”夏尔从架子上拿走帽子,然后打开了门,“您继续去办您的事吧。找找您过去的线人。看看还能有什么收获……我先回家了,再见。”
“好的。再见,先生。”
……………………
当夏尔走下马车回到家中的时候,他家的晚餐也已经到了尾声,他走进餐厅。向正在就餐的两人致意了一下,然后坐到了自己平常的座位上,老侯爵已经回到自己的房间休息了。不过,因为已经吃了一顿饭的关系,他并没有再吃什么东西,只是随便喝了点汤当做解酒。
正当他拿过报纸准备浏览一番新闻的时候(顺便说一句,他给自己家也订了一份《观察报》。以便随时监督自己手下们的工作状况),他的妹妹突然站了起来,给他递了一封信。
“先生,这是玛蒂尔达叫人送过来的。说是专门写给您的。”她轻声解释。
“嗯?迪利埃翁小姐?”夏尔有些好奇,然后接过了信,马上拆了开来。然后,他发现里面只是一张便条。
“尊敬的特雷维尔先生:
最近我的姐姐已经回到了巴黎,在外省避难的时候她已经生下了孩子,是个可爱的女儿。因为刚刚生产的关系,她现在寄居在我们家中,我们正悉心照料着她。作为她的朋友,如果您明天没有别的事项要办的话,能否赏光在明天到我们家来见见她呢?
想必在这个时候,朋友们的欢笑,对医治刚做母亲的人的产后烦闷最为有效。
不胜感激。
您忠实的朋友
玛蒂尔达…德…迪利埃翁”
“原来他们都已经回来了啊!”看完这张便条之后,夏尔忍不住惊噫了一声。
“怎么了,哥哥?”旁边的芙兰听见了他的呼声,于是有些疑惑地打量着他,“玛蒂尔达说什么啦?”
“哦,没说什么,”夏尔笑着将这张便条又重新递了回去,同时笑着解释,“玛蒂尔达的姐姐已经生下了孩子了,是个女儿。现在正住在她的家里,她邀请我明天去她家里玩玩……”
“是这样吗?”听到了他的话之后,芙兰和旁边的莱奥朗侯爵小姐同时惊呼了一声。
然后芙兰从夏尔手中又拿回了便条,和侯爵小姐一起看了起来。她们一边读,一边相视而笑,显得喜上眉梢。
“真是太好了!”她们两个都是知道当时事件的始末的,而且也一直都在为朱莉抱以祝福,如今得到这个好消息了之后,自然是喜不自胜了。
“那明天我带你们一起过去吧。,玛蒂尔达一定会欢迎你们的。”看到两位少女如此高兴的样子,夏尔于是也就笑着提议,然后得到了两位少女的热烈响应。
“谢谢您,先生。玛蒂尔达一定也会很开心的,这段时间这么乱,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