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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姓特雷维尔的人,却成为了一个有政治信仰的人,这确实太过于讽刺。
不过,夏洛特浓厚的贵族特权思想,和强烈保守的政见,和她的个姓也大有联系,也不能全怪特雷维尔公爵的伪装教育。
但是现在不是感叹这个的时候了。
“至少,您现在是承认我们这边的希望更大对吧?”夏尔直视着公爵,“那么,我认为我有权要求特雷维尔家族现在按我们这边的步调来走。”
公爵惊奇地看着夏尔。
夏尔毫不动摇地回视着公爵。
在夏尔坚定的目光之下,公爵又偏过头来看了看自己的弟弟,然后老侯爵点了点头。
“好吧,你想做什么?”公爵低声问。
“我想的很简单。”夏尔回答,“为了我们特雷维尔家族的利益,我必须阻止夏洛特…德…特雷维尔自行其是。我想我有这个权力。”
公爵沉默了。
“告诉我,我有吗?”夏尔加大了音量,又逼问了一次。
直到最后,公爵小小地叹了口气。
“好吧,您现在有。”(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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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章 特雷维尔家族的几页历史()
花与剑与法兰西;第一百四十章 特雷维尔家族的几页历史
1792年9月
法国…巴黎
特雷维尔公爵独自一人呆在自己的书房当中,他的心情十分阴郁沉重。濠奿榛尚
外面阴云密布,空气沉闷而又让人压抑,正如如今的法兰西。
时局越来越坏,暴民们越来越猖狂,到处都在**,而暴民们带给他的恐惧也越来越深。国王一家已经被暴民们挟持到了巴黎杜伊勒里宫当中,而原本定居于凡尔赛的特雷维尔一家,也不得不随着宫廷迁回到了巴黎。
原本在凡尔赛宫廷中混得顺风顺水,深得国王夫妇信任和倚重的特雷维尔公爵,发现自己在这种形势面前却一筹莫展,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局面越来越坏。
就在前几天,公爵得知到了一个消息:在巴黎城外的一座修道院中,暴民们集中处决了16o名不愿意宣誓效忠新政斧的神职人员,无一幸存。
巨大的恐惧,让当时的公爵惊呆了,好久才恢复神智。
已经不能再拖延了。他作出了一个绝望的决定。
片刻之后,他的长子菲利普被他叫到了自己的书房里。
他看着自己的儿子,他今年才18岁。少年人优雅俊秀的面孔上还带有一丝残留的稚气,但是多年的苦心教育,已经让他拥有特雷维尔家族之人所应有的沉静。他若有所思地看着自己的父亲,似乎是想说些什么。
青年人还是不够沉稳啊,公爵在心里哂笑了一声。
“菲利普,你对如今的时局怎么看?”
终于得到了说话机会的菲利普,表情变得有些激动。
“爸爸,十分糟糕,非常非常糟糕。”
“回答正确,可惜没有奖励。”公爵半是自嘲半是讥讽地笑了笑。
而他的儿子就没有这份镇定了。
“爸爸,我们快跑吧!离开法国,”他有些急切地喊了出来,“现在已经有很多人跑了,我们再不跑就来不及了!”
“不要慌。”他的父亲轻轻摆了摆手,示意他保持镇定,“我今天找你来,就是有事要吩咐你。”
“您决定要跑了吗?”菲利普脸上闪过喜色。
“是的,”公爵点了点头,“我决定明天就让你和维克托出发,离开法国。”
少年脸上的喜悦瞬间变成了惊愕。
“您……您不跑吗?”
“不,我不跑,我也跑不了,我一跑就会被人发现。”公爵平静地回答,“所以我必须呆在家里,这样你们才有希望跑得出去,如果我们一起跑,那么我们谁也活不了。”
“父亲!”菲利普几乎是喊了出来,“那我们也不跑,我们要保护您到最后,如果谁要谋害您,那就得从我尸体上踏过去。让那些暴民等着看吧,我们特雷维尔家族的人也不缺乏勇气!”
“啪”
重重的一声耳光响彻了整间书房。
“蠢货!”公爵斥骂了一句,“你这种无聊的勇气除了让我们家族灭亡之外有什么用处?你以为我想死吗?如果有别的办法,我会让你们跑吗?”
挨了一耳光之后,眼泪从菲利普眼中流了下来,但是他没有哭泣,他硬直地站着,看着自己的父亲。
看着儿子脸上鲜红的掌印,公爵小小地叹了口气。
“菲利普,虽然很遗憾,但是以后特雷维尔家族的一切就只能交给你了,这么年轻就要让你担负这些,抱歉。”
菲利普没有回答,只是静静地听着。
“如果你真有勇气的话,那就照顾好你的弟弟,我把他也交给你了,不要让我失望。”公爵继续着诀别之前的嘱咐,“你给我记住,世界上只有那些姓特雷维尔的人才是值得你珍视的,其他的人要么是可以利用的,要么是需要打击的,只有这么两种。人是不能一个人而活着的,我们家族对外可以什么都做,但是对内必须抱成一团互相扶持,这样特雷维尔这个姓氏才能历久不衰,这样我们才有机会享受到历代先祖们拼杀出来的荣华富贵。你要保护你的家人,你要对得起你的姓氏,明白了吗?”
泪水再度从少年的眼中涌了出来,他无比郑重地回答。
“爸爸,我会的,我会一辈子照顾好维克托的,只要我还活着。”
“好样的,我相信你。”公爵微笑起来,接着又重重地拍了拍儿子的肩膀,“好了,不要哭了!这点勇气都没有,以后怎么做大事?”
父亲的目光严厉而又温情——这两种情绪居然毫无矛盾地糅合在了一起。
在这种目光的注视之下,未来的特雷维尔公爵挺直了自己的腰杆,强自抑制住了所有的眼泪。他明白,从明天开始,自己的人生就要完全变了一个样,在未知的黑暗面前,他充满了恐惧和无所适从,但是他知道自己不能倒下。
他唯一知道的,就是自己绝对不能倒下。
“你们赶快准备一下,明天凌晨两点就出发,不要再耽搁了。”公爵镇定地发布着命令,“你去找一些平民的衣服,最好要破旧一点,我会安排人送你们往东跑,只要跑出了法国国界你们就安全了。”
菲利普沉重地点了点头。
“之后一切就交给你了!”公爵再度重复了一句,“去收拾吧!”
菲利普机械地转过身去,然后慢慢地朝外走去。
“路易…菲利普这个蠢货还在上蹿下跳,他以为他可以利用这股烈焰将自己前面的障碍烧个干净,这个蠢货!”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公爵突然斥骂起来。
他的儿子马上停下来,静静地听着父亲的最后教诲。
【这个路易…菲利普是指当时的奥尔良公爵,也就是后来路易…菲利普国王的父亲,他积极投机革命,把自己扮演成为了一个革命激进派,已经改名为菲利普…平等,并且还当上了法国国民议会的议员。1793年1o月他被雅各宾派送上了断头台。】
“总有一天,这个蠢货也会被人送上断头台的,你等着看吧。”公爵的口吻当中充满了蔑视和讥讽,“他想要扮演一个革命者?呸,一条白狗想要扮演黑猫?亏他想的出来!菲利普,你以后一定要记住,再怎么改换门庭也好,你也是个贵族,是特雷维尔家族的后代,你永远不会成为一个暴民,哪怕演得再像也一样,给我记住!”
特雷维尔家族对奥尔良家族的蔑视与不屑,从这一代人就开始了,一直延续到**,乃至最后。
而就在特雷维尔公爵平静地走上断头台之后一个月,奥尔良公爵也被送上了断头台。
………………
1792年1o月
在一望无际的田野上,两个少年慢慢地朝前走着,他们不知道自己走了多久,也不知道自己还要走多久。
在之前,因为暴民们的攻击,他们的马车不得不被抛弃了,而带着他们逃亡的老仆人也不幸死于流弹,现在只剩下他们两个人一路潜行。
他们困倦,他们疲惫,他们饥饿,但是他们没有停下脚步。
驱使着他们继续前行的,只剩下最后一个信念,往东走往东走,那里就会安全,至于那里等待着他们的是什么,他们已经懒得去想了。
在多曰的流浪之后,原本还算整齐的衣服,已经变得面目全非,是否还能够提供遮风保暖的能力已经很值得怀疑。
至少对维克托来说,已经非常值得怀疑了——从几天前起,他就发起了高烧,而且越来越严重了。
原本养尊处优的曰子一去不复返,兄弟两个都缺乏相应的准备,出现这样的结果,也不足为奇吧。
他们一路上吃着野果和从田地里偷到的蔬果,就这么强撑着一直往东走。
“哥哥?”一直沉默不语的弟弟,突然开口了?
“嗯?”菲利普只用了一个音来回答,他不想多说一个字,免得浪费宝贵的精力。
“哥哥,我走不动了,你就让我先休息一会儿吧。”维克托原本白净的脸上,此时因为高烧而变得有一种奇怪的酡红,“你先走,等我休息好了,我再来追上你。”
一边说,他一边委顿在地上,瘫坐了下来。
他脸上勉强挤出了笑容,再度说了一句,“你先走吧……”
“蠢货!”他的哥哥斥骂了他一句,“如果我走了,你还活得下去吗?谁给你找吃的?你想死吗?站起来!继续跟我走!”
“抱歉,我走不动了,”维克托带着歉意笑了笑,“哥哥,对不起。”
接着,好像是用完了所有力气一般,他面朝天空,倒伏在地上。
他口中似乎喃喃自语什么但是菲利普完全没有听清,然后很快连低声的自语都没有了。
“维克托,站起来!”菲利普对躺在地上的弟弟大声喊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