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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年轻人此时十分激动,他知道,他正在踏上一条成为英雄的道路,他的一切梦想,都被浓缩在了这一刻。
他对自己发过誓,即使没有能够英雄载誉而归,也将会作为一个勇敢的战士留在战场上。
因为是十分需要蓄养马力的重骑兵,所以这些骑兵们的速度并不快,不紧不慢地向前沿阵地凑了过去,不过当他们来到俄军侧翼阵地的边缘之后,他们的速度开始放快了。
这群穿着闪耀盔甲的骑兵,以炫目的姿态出现在了敌人们的面前,随着他们的速度的加快,胸甲反射的光线开始汇聚成在了一起,最后形成了一片耀眼的寒光……
“轰!”炮弹轰击到了他们冲过来的路上,不过也许是因为大炮数量太少的缘故,炮火有些稀疏,没有能够给这些骑兵带来多大的损失,这些骑兵们无视着这样的炮火,一往无前地向前冲了过去。
当他们来到了极为接近敌人的位置时,这些骑兵们拿起了自己手中的轻便火枪,对准了那些俄军步兵开火,短促的枪声变成了对俄军的强硬回击,带走了不少敌人的生命,也让这些骑兵们越发战意高昂。
开火之后的骑兵们,勒住了马头在俄军阵前绕了一个半圆形,然后重新开始装弹,准备进行下一轮的攻击。
在俄军的阵地面前,这些骑兵们几次重复了这样的战术动作,在两支部队的对射当中占了上风,也让对面的俄军士兵们阵脚大乱。
很快,俄军阵线开始出现了松动,而这些骑兵们也看到了机会。
这次,他们疯狂地催动了战马,直接向俄军阵地冲了过去,他们要用马刀来终结这次战斗。
在冲锋的骑兵们当中,年轻的热罗姆…波拿巴握紧了手中的马刀,死死地盯着面前敌人的面孔,他咬紧了牙,眼睛也睁得大大的,露出了大片的血丝。
他的刀柄上已经沁满了汗,然而他却毫无所觉,他一心只想要让马刀饮血,要让自己家族的帝国以自己为荣,要让……要让那个心目中的女神永远铭记住自己。
面前的荒原、敌人都已经从眼中消失了,一切都化作了虚无,只剩下了黄红乡间的光,那就是荣耀的光线,那是胜利的果实,它在等待着自己摘取。
来吧!我一定要成为英雄!
“砰!”
突然,一声沉闷的巨响在热罗姆…波拿巴的耳边迸发了出来,声势之大几乎让他失聪。而一股巨大的力量借着声音冲到了他的身上,好像有一个近在咫尺的士兵正猛力对他推了一把似的,在这股巨大的力量面前,热罗姆…波拿巴突然发现自己飘到了半空上。
然后,又仿佛有一只无形的手,那是大地传递过来的重力,将他狠狠地拽回到了地上,猛烈的撞击让他听到了骨折的轻响,但是奇怪的是,他居然没有感受到多少疼痛。
然后,一个重重的物体从半空当中落下,重重地砸到了他的身上,让他几乎晕了过去,借着最后残存的理智,他发现,这是一只马的大腿。
而且,是他自己的坐骑。
口中传来了腥咸味,他下意识的抬起了自己的手,但是却发现手好像要千钧之重,只能勉力抬起来,他缓缓地抹了抹嘴角,然后,一抹鲜艳的红色出现在了他的眼中。
这时候,巨大的痛苦终于传递到了他的脑中。
“啊!”他惨叫了出来,眼前一黑,几乎什么都看不清了。
但是,奇怪的是,他依旧没有恐惧,只有一种疏离的荒谬感。
我一个在美国出生的人,怎么就穿着军装骑着战马跑到我几个月前还从没有听说过的克里米亚,还被撂倒在了地上?
一种近乎于荒谬的感觉涌上了热罗姆的心头。
周边的一切都看不清了,但是好像也不重要,一切似乎都已经和他没有了关系。
眼皮有千钧之重,关上了眼睛的大门。
在这个荒谬的地方,他近乎于荒谬地陷入到了沉眠。
第二百三十章 沉睡与苏醒()
第二百三十章 沉睡与苏醒
随着法国军人在特雷维尔元帅的命令下全面投入战场,这场会战终于来到了尾声,虽然无情的战火仍旧在吞噬着一个个士兵的生命,但是对大局已经没有多少影响了。
意气高昂地发动了进攻的俄军,虽然最初在土耳其军队面前取得了巨大进展,一举突入到了英军的阵线央,但是在英军的顽强抵抗之下,慢慢地失去了进攻的锐气,并且在焦灼的拉锯战当承受了越来越大的伤亡。
而这时候投入进攻的法军,成为了胜负天平的最后一颗砝码,让形势变得对英法联军极为有利。
新投入进攻的法军部队意气十分高昂,勇猛地对俄军阵地发动了进攻,而已经士气大降的俄军部队在勉强支撑了一段时间之后,终于出现了正面崩盘的迹象。
小部分部队的败退,终于演变成了全军的松动,最终,俄军全军开始向后撤退,结束了这场会战。
不过,法军也没有趁这个机会完全击溃俄军的想法,在草草地追击了一段时间之后,他们停止了自己的军事行动,回到了巴拉克拉瓦的驻地当。
而英军则要更加沉寂许多,他们不仅没有追击,反而筋疲力尽地留在了原本的战场,舔舐着一日激战所带来的伤口。
虽然这是一场胜利,但是这些英国军人的神情却要凝重得多,不仅没有了惯常的欢呼,反而人人都有一种压抑的沉默,显然击退俄国军队的战绩并没有让他们满意。
他们也确实有理由不那么满意,因为这场战事当,英国人承受了超出预想之外的伤亡,如果这些损失是因为敌人的顽强和凶恶所带来的,那么这是一种光荣;可是让人憋屈的是,太多的伤亡是因为他们自己的失误所带来的,所以这不能不极大地影响到了士气。
最开始的前线的挫败还可以说是土耳其人太过于令人失望,可是接下来的轻骑兵冲锋所蒙受的巨大损失实在没有理由可讲了,让这些英军官兵都感到失望和沮丧。
这些轻骑兵是英军的精华和骄傲所在,可是在一次不明所以的冲锋当,一个骑兵旅这样蒙受了几乎歼灭性的损失,又如何能让人不感到沮丧呢?
在这样的氛围当,连法军也不由得凝重了起来,并没有那种胜利的欢呼。
在第二天的下午时分,法军的总司令特雷维尔元帅带着自己的随从们来到了英军总司令拉格伦元帅的指挥所里面,也感受到了这种愁云惨淡的气氛。
在沉默当,拉格伦元帅的副官将他带到了元帅的面前。
此时的拉格伦元帅正躺在行军床,脸色苍白虚弱无力,而且身体在微微地颤抖着,同样年事已高的特雷维尔元帅明白,当一个老人精神极度衰弱的时候才会有这种表现。
“菲茨罗伊,你这是怎么了?”特雷维尔元帅对他的状态大为惊诧,忍不住问。
“我病了,维克托,请凑近点跟我说吧,不然我怕我听不清。”老元帅叹了口气,然后向他招了招手,“哎,其实最近我一直精神有点差,只不过为了不让全军军心动摇,所以我强撑着而已,现在……终于打完了,我可以放松下了。”
他的笑容十分勉强,而且透着十足的虚弱,让同为老人的特雷维尔元帅禁不住兴起了一股兔死狐悲的感觉。
眼下的拉格伦元帅,和两个人初次在加里波利见面时候的那副神采飞扬的样子,简直判若两人,让他有些伤感。
“其实,你也不用太自责……虽然已经发生的事情有些可怕,但这是战争。”沉默了片刻之后,元帅终于开口了。“有些事情在战争里面是免不了的。”
“我怎么可能不自责呢?发生了这样的事情,难道我没有责任吗?”拉格伦元帅苦笑,“纵使我可以自欺欺人,事实也是摆在那里的。”
“可是那又怎么样呢?只要统兵打仗,谁都免不了犯错误!”特雷维尔有些焦急地反问,“我是在拿破仑皇帝手下打过仗的,他已经是无人可以质疑的军事天才了吧?可是连他也会犯下昏招,让无数的士兵去白白牺牲,可是那又怎么样?他依旧是被人仰视的天才,只要胜利一切是对的,而我们现在是胜利者。”
“拿破仑皇帝是帝国说一不二的人,可我不是,我只是女王陛下军队的一位统帅而已,国内的眼睛会注视着我,会对我的每一个动作都品头论足,而我……我这样奉送给了他们一个巨大的污点,让每个人都可以咒骂我无能!帝啊,这太可怕了!”
特雷维尔元帅终于明白过来了,拉格伦元帅不仅仅是在为自己的用兵失误而感到自责,也是为了国内舆论界可能的反应而感到恐惧,毕竟英军在战场所发生的一切现在都已经被随军记者们看在了眼里,并且肯定将会很快传递到不列颠的国境之类,而那时候人们会震惊于今天所发生的一切了。
人们不会留意到为了进行这场战争,拉格伦元帅和他的部下们所付出的努力,而会惊骇于今天的战事当英军所出现的拙劣举动,并且愤怒于他们蒙受的损失,接下来针对元帅的批评肯定会如同潮水一般涌过来,而在像元帅这样珍视名誉的贵族军官眼里,这种批评是根本无法忍受的。
一想明白之后,特雷维尔元帅明白了拉格伦元帅压力如此之大的原因,然后兴起了一股兔死狐悲的感觉。
身为法军的统帅,他也面临着同样的国内压力,只不过不像对方那么大而已。
统帅一支大军在千里之外作战,既要小心翼翼地维护前线军队的安全,保护他们的供应线安全,又要时刻注视着国内的情况,这实在是一种难言的煎熬。
也只有自己这样的人,才能够理解对方的苦楚。
“别再不安了,朋友,打起精神来吧。”他满怀同情和理解地拍了拍对方的肩膀,“有时候,时间会冲淡一切的,只要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