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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可以,她一定要跟阎王商量好,下辈子生在一个普通的家庭。
“求你,求你帮我找阿良来,好不好?我想见他最后一面……”
湿润的眼眶,终于是湿完了,楚兴夘这辈子很少哭,第一次是估计要追溯到出生的时候,第二次是他妻子离世,第三次就是看着奄奄一息的女儿躺在病床上给,求他去找那个男人来。
楚兴夘应了,索良到医院的时候,楚国檬的心跳频率更慢了,握着楚国檬的手,头埋着不敢看那越来越慢的心跳。
“阿良,孩子是你的……”她知道他当初误会了,就连渔村所有人都误会了。
“医生说是龙凤胎。水姑娘是个好女孩儿,她教出来的女孩儿一定好好……”
“阿檬!?我……”
“你不要说了,我知道,医生说我没多少日子了,你要幸福……”
“阿檬!阿檬!……”
“孩子在保温室,你可以带走我外孙女。”楚兴夘的声音陡然在背后响起。
索良看着已然晕过去的楚国檬,就好像是荆棘抽打着心脏一样,鲜血淋漓的痛。
‘檬’突然退出商业圈,幕后老板索良从未曾露过面,唯一一次露面却带着一个女人在逛婴幼店。
“我让你带走,不是因为我楚兴夘欠你什么,而是我不想我女儿难过。”
索良起身,越过楚兴夘,停在楚兴夘的身边,“早知现在,何必当初?楚老爷子你是我见过最狠的父亲!”
咚,似曾相识的话,在一个遥远的时空里,他一直惜着的女儿也这样控诉过他。
索良带走了其中一个女儿。
三天后,楚家举家上下全部披麻戴孝,黑衣黑服祭奠楚家三小姐。
孙仲勋来到提着一早挑选好的小孩的玩具,在楚家门口就摔倒了地上。灵堂,孙仲勋为楚国檬上了一炷香,什么礼数,什么长幼尊卑全部抛到九霄云外,指着楚兴夘道,“现在通泰了?真替檬檬有你这样的父亲而感到羞耻!”
商场上向来雷厉风行,形式果决的楚兴夘,在楚国檬安详的闭上眼睛之后,一夜白发,满脸皱纹,任由着孙仲勋的说教。出门十二堂主个个都手扶着枪,只要楚兴夘一声令下,分分钟了结面前狂妄的后生。
但是直到孙仲勋出了楚家的大门,楚兴夘硬是一句话都没有说。
那一次是孙仲勋最后一次来港城,之后的三十几年,孙仲勋从来没有来过港城,就连坐飞机也不会在港城转机。
一夜白发的楚兴夘将手头的事全部交给了楚国勋和楚国望,而他就在家安安心心的带着外孙,也就是小时候的楚定辰。
一个月后,当下人打扫房间的时候,在楼梯口的一个角落里发现了一份报纸。报纸上的日期恰巧是楚国檬摔下楼梯的那天。
而报纸上的人,却让楚兴夘差点就要杀人,索良——那个自己女儿死都忘不了的男人,陪着一个女人在婴幼店买小孩子的东西。
到那一天,楚兴夘才知道楚国檬摔下楼梯的真正原因。不可一世的楚兴夘怎么会愿意自己的亲外孙女被别的女人养大,于是当天就带着秦世忠去了渔村。势在必得的要要回亲外孙女。
两个人的态度都坚决得不行,当冰川撞上冰川,只有一个结果,两败俱伤。
但是楚兴夘的戾气因着女儿的去世,被洗掉很多,最后只是恐吓,只要他在一天,就不敢有人来这里大兴土木。
☆、184 从天而降的女儿
三十几年过去了,渔村变更成龙门镇,索良也在几年后意外去世。索家令兄弟再也没有来过港城。
而楚兴夘也做到了没有再去看外孙女。
世事如风,再多的恩怨也不再了。而当日的积怨也几乎被时间消磨殆尽。只独留一颗苍老的心。
三十几年,楚家也从当年的一个小的别墅群,慢慢变成独占了这山头一方的山庄。
世事如烟,往事随风。一只脚在奈何桥上的人真的和普通人想的不一样,楚兴夘也不例外,所以在代表去京城开会的时候才会提出发展龙门镇的提案。
当年如果不是他一意孤行,也不会出现现在这种局面。
(……回忆到从完结……)
楚兴夘望着三十年来唯一没有变过的祠堂,“偏袒辰儿不是没有原因的,那是我欠他妈妈的。”
楚定天从来没有想过自己的小姑的死因多半是因为自己的爷爷。
“还有,你是楚家的长子,楚家的长子就应该承受更多的孤独,也要比常人失去更多。”
“这次你翻看族谱的事,我不怪你,害得阿念流产的事,我也可以不怪你。但是定天,你三十了,三十而立,很多道理不用我再交给你了。徐医生会从斯里兰卡来港城,你可以直接去找他。”
一直跪在地上的楚定天,一言未发,但是却因为楚兴夘的这句话,而慢慢的抬起头来,看着楚兴夘,“希姐都告诉你了?”
“傻孩子,这么严重的事为什么不说?”
“因为你说过我是楚家的长子,楚家的长子就应该比常人承受更多的压力。”
楚定天从来没有一刻见过楚兴夘这么疲惫过,就像是犯了天下最大的错,一直得不到人原谅,其实不能怪爷爷自私,而是他一直守着承诺。
现在再想去接回曾外孙,完全是处于不想看地啊曾外孙受苦。
楚定天走回的紫荆苑,整栋别墅灯火通明,抬起手腕看了眼时间,时针指向十一点。不知道那个女人睡了没有。
不知道是不是还是不想看到自己?带着疑问,楚定天进了别墅,别墅大厅里。空无一人。心底不免失落。
换下鞋子,上楼,推开久违的卧室,里面的装潢和盛世华庭的一模一样,只是没有一点生气的卧室让男人下意识的蹙眉,握在门把手上的手也跟着松了,本来想要回房间的强烈的**,在看到卧室里面空无一人时,也沉了下去。
转身下楼,手上握着备用钥匙,钥匙的纹路几乎陷进掌心,在客房门口徘徊,踟蹰着要不要进去。
他知道她在里面,他知道她睡客房是为了避开他,但是她是他的太太,谁都不能更改这个事实。
钥匙串相互撞击的声音在偌大的一楼发出叮叮当当的声音,终于抑制握在手心的那把钥匙还是卡擦一声插进了钥匙孔。
房间内的秦念,听到那声生硬,就像是听到了地狱的丧钟敲响了一般,额头冒着细汗,纤细的手指紧紧的掐着被子,掐得骨节泛白。
就像是坐升降梯一般,小心脏七上八下的,但是很久,门都没有推开。
估摸着门外的男人是走了。于是秦念赤脚下床,把房间呢所有的重物,全部哐哐当当的的搬到门口,避免下半夜自己睡着时,男人的乘虚而入。
然后满意的看着自己的杰作,才放心大胆的去睡觉。
其实门外的男人一直没有走,当钥匙插进钥匙孔的时候,本来想要转动的动作,硬生生的因为女人刚醒时候的排斥跟疏离而停下了。
抽出钥匙,一瞬不瞬的看着门板,似乎想要通过门板而看到门内的女人到底在做什么。但是下一秒就听到女人搬东西的声音。
门板震动,胸口有种莫名的东西砸流失。
这个女人难道就这么厌恶自己。
背靠着门坐下,挺直着背脊让自己更多的接触到门板,似乎这样就能拉近他们之间的距离一样。
当房间里面终于安静下来时,楚定天用遥控板关了整栋别墅的灯。
客房里的秦念也感觉到了所有的灯被关上,于是就更加的放心的睡去了。
一门相隔的门外。
楚定天席地而坐,压低自己的呼吸,竖起耳朵,仔细的听那透过门板传进自己耳朵里的呼吸声。
其实他什么都听不到,只是他自己认为,通过这样的方式,他就能听到女人的呼吸,就能跟门内狠心的女人呼吸同一片空气,他们的心跳就能在同一个频率上。
夜渐深,楚定天就这样坐在门外睡着了。
……
第二天,天微亮的时候,楚定天就醒了一夜无梦,似乎昨晚是他这么多天来睡得最好的一晚,即使坐在冰凉的地板上,扫了一眼四周,撑起身体。
上楼换了一套运动装,就去跑步了。
当跑完步回来的时候,已经八点多了。
早餐是在主宅吃的。
楚定天回紫荆苑换衣服的时候,秦念似乎已经起床了,而楚定天换好衣服下楼就去了秦念昨晚睡的客房。
房间内,所有的东西都不在原位,能够有多乱就有多乱,被子没有叠,揉成一团在床上。
楚定天走进去,嘴角勾着一个宠溺的笑,然后就开始帮秦念叠被子,把扔得到处都是的东西收起来放好,之后看了眼被搬得到处都是的柜子、板凳、桌子,楚定天没动。就出去,出门就碰见了冯妈。
看冯妈的阵势应该是来打扫房间的。
“二少爷?你还没去主宅吃饭?”冯妈吃惊的看着出现在客房的楚定天。
“忘了东西。”楚定天道。忘了帮某个女人理床。然后越过冯妈就出去。
只听见冯妈的声音从背后传来,“二少奶奶怎么突然开始整理床铺了?”还没出门的楚定天就看见冯妈从房间里抱了一堆脏衣服出来,嘴里嘀咕着。
楚定天回头看去,扫了一眼别墅,光洁的木质地板,还有脑海里突然钻出某个女人夜里搬着一堆棱角分明的家具,“冯妈!联系上次铺地毯的商家,叫他们今天之内把紫荆苑里全部铺上地毯,跟上次的一样的材质,还有把客房的家具换成实木的,边角不要太锋利。”
冯妈虽然不了解楚定天为什么要这么做的,但是还是应道。
楚定天乘了山庄里的观光车去主宅,刚下车就看见才到的秦念。下车就跟上去,跟秦念并排走。
其实秦念并没有注意到,楚定天一直跟在自己的身边,她的嗅觉和听觉早就在开始下降,在龙门镇的时候就是了。不然为什么当晚没有听出来那个男人就是楚定天。
主宅餐厅里,一家人早就做好了,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