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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慕辰想转身走掉的身子猛地僵住。他背对着我,半晌之后,只说了一句:“你要我怎么相信你?”
我觉得有温热的液体不断的从眼底里翻上来,其实我早就该明白了,但在这么多天自以为是的幸福里,我就这么糊里糊涂的不愿意想明白。六年前的那些相处里,我就知道他是个固执的人,那样执着的坚信,又怎么会因为我的几顿饭,几个傻笑就抹了去?走吧,走了也好,我累了,前所未有的,累的连一个挽留也再说不出来。
“妈的我看不下去了!”小四在一旁忽然暴了一句粗口,扶着我的手臂因为激动在微微的发抖,“周慕辰你到底有没有点良心!你每次都这样潇潇洒洒的就走了,你怎么从来不想想央晓以后要怎么过?你知不知道六年前因为你那些狠话,她差点连腿都没了!”
“你说什么?”两个声音同时响了起来。一个来自齐达,一个来自已经转过身来看着我的周慕辰。
我扯着小四的衣角,无力的说:“不,不要说了。让他走吧,我想通了,真的……”
“你想通什么!”小四愤怒的打断我,“你要能想通,一声要锯你那条腿时就应该想通了!谁烧得糊里糊涂的还抓着我的袖子叫周慕辰的名字?谁刚一能走路就死乞白赖的往学校跑,明明可以回老家当公务员还死赖在C市打着份饭都快吃不饱的工?央晓,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根本就是忘不了他!”
我用手挡着眼睛,颤着声低吼:“你别说了,你别说了……”
“为什么不说了?”小四的声音带着我从未听过的坚决和尖利,“我就是这么多年都舍不得骂醒你,才让你把自己弄着这么失魂落魄的!今天就算他要走,也要把话听完了再走!”说着又转向周慕辰:“就算你是师兄我今天也不会跟你客气了。央晓这六年的每一天,我都看得清清楚楚,她没有一点对不起你的地方!我到真恨不得她哪一天忽然开窍了找个男人来给我看看,可她就这么不争气,满心满眼都只有你!你不就长得好看点吗?以前还有几个臭钱,现在什么都没有了你还凭什么这么趾高气扬的把她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
我越听越心惊,小四几乎已经进入忘乎所以的人身攻击阶段了。如果说开始她骂得还有些说中我的心事,但现在那仅有的一丝解气也全盘转变成了害怕。我只想让他安安静静的走来着,没想让他走之前再把我和小四捏死在这儿。要真打起来,齐达估计不是他对手啊……
但齐达很快就证明他非常是周慕辰的对手。在小四正准备进入下一步的口诛笔伐时,齐达的拳头已经狠狠的砸在周慕辰的脸上。“我一直以为她是为了来医院看我,结果没想到,是因为你!是因为你!”齐达的声音里带着惨不忍睹的颤抖,也不知道是因为愤怒还是,还是难过。他抓住周慕辰的领口回过头来看着我,眼睛里全是血丝,还有朦胧的水汽,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央晓,这样的男人,你还要?”
周慕辰却没有还手。他好像已经被小四那番话震得失了魂魄,就那么皱眉看着前面,眼睛没有一点聚焦,连那狠狠的一拳都没有让他回魂。
我捂着嘴别过脸去,不忍心看那两人的表情。现在不是我还想不想要了,是我根本已经要不了了。
“小,小四,我能不能今晚去你那儿?”我颤着声音问。这屋子,都是周慕辰的味道,我呆不下去。
小四抓着我的手异常的有力,“好。”
“走吧,走吧。”我低低的催促了一声,生怕再多呆一秒就要背过气去。
小四扶着我走向门口,但还没等我们把门打开,周慕辰的声音却响起来,低沉得如同一张网,瞬间就把我的脚套住:“央晓,这是怎么回事?”
屋里一时没有人说话。我知道那三双眼睛此刻都在齐齐的看着我,都在看我是要做一个了断还是将这孽缘继续下去。但这一刻,我突然就失去了选择的勇气。看我做的这些造孽的事儿,怎么都是继续造孽。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小四忽然叹了一声,憋出一句武侠剧才有的经典台词:“冤孽啊冤孽。”
我一愣,她已经放开我的手,配合着那台词扮演着武侠剧里必有的总是要给女主剃度、却总是在关键时刻告诉她们尘缘未了及时打住的那位师太,一脸过来人的表情:“唉,今晚算我没来,我走了。”
说着她走到旁边还扯着周慕辰衣服的齐达旁边,掰下他的手:“走吧,人家要唱剑和钗圆了,我们还在这儿瞎参合什么?”
齐达有些不甘心,好像还要再问,却被小四一把捂住了嘴。“你非要人家把话给你说绝赶你出去吗!”
齐达眼中仅有的亮光熄灭了,抓着周慕辰衣服的手也缓缓的松了开去。最后他恨恨的看了我和周慕辰一眼,然后一言不发的跑了出去。小四叹口气,说:“我看着他,出不了什么事。你们,好好聊吧。”然后她也追出了门。
作者有话要说:我的天,这一周忙得我……不夸张,睁眼是文件,闭眼就睡着……
我今晚赶文时莫名其妙打了无数个喷嚏,你们谁念我来着……鼻子都要打穿了啊~
呃,好吧,为了补偿大家,下章上肉!
第40章
昏黄的灯光照着老旧的墙壁,怎么瞅怎么一派沉寂。现在这光景,有谁能相信刚刚这儿还唱着一出四方混战的大戏来着。事实真是多变啊,一会儿他说要搬,一会儿我说要走,结果没想到风起云涌的几分钟之后,没放话要走的人都走了,我俩却跟这儿杵着相对无语。
过了老久,周慕辰的声音才又低低的响了起来:“你的腿……是怎么回事?”
我望着天花板上的那个灯泡,脑子里闪现出那一晚上我最后记得的那个车灯。还好那时候开过来的是辆板桑,要是好死不死正赶上旁边那工地的运输卡车,我估计到场就交代在那儿了,毫无痛苦的,不带走一片云彩的……
“说话!”周慕辰的声音忽然猛烈了,吓得我一哆嗦,连那灯光什么样儿也忘了。
“你别听小四瞎说,我腿这个事儿吧其实不是因为你,是我自己在大马路上走神来着……”我真觉得那事跟谁都没有关系,真的。一个事的因果关系不能扯得太远,就像我成不了音乐家也不能怪家里买不起钢琴,小四总嫁不出去也不能怨她爸妈把她生得这么能闹腾。但凡我自己那时候长点脑子,别说是被周慕辰拒绝了,就是被他那啥了(我真是想得美……),我也能身轻如燕见车就闪。所以跟周慕辰没关系,跟齐达也没关系,那只是我这么多年缺心眼加倒霉催的一个总爆发。
“这么说,真有这事?”周慕辰的声音有些沙哑,磨得我心尖尖上都在发涩。“就在我……对你说了那些话的那天?”
我在心里叹了口气,艰难的点点头。
半晌之后,周慕辰低低的说:“央晓,告诉我那时候到底发生了些什么事。”
两分钟之后,我和周慕辰正襟危坐,开始了六年以来,哦不,应该是有生以来的第一次促膝长谈。席间并没有爆发出时而激动时而热情的欢声笑语,但是却和谐得不行,因为在叙述整个过程里,就我一个人有声响。
我说完了我跟齐达那平淡如水的高中和大一生活,说完了表白前一晚那场莫名其妙的被表白,说完了那场惊心动魄的午夜被揍,说完了那一整晚的医院惊魂,然后,便是我的那场劫数。
周慕辰一直静静的听着,单看他的样子,我真会觉得他其实一句话也没有听进去,脸色平静得好像只是在发呆。只是交叉着放在他膝盖上的那双手指关节却不是很那么对劲儿,也不知道他到底使着多大力气在掐自己的手,才能把手指掐成那种泛青的白色。
我觉得我说得并不十分有逻辑,很多时候说了一半发现说漏了,又倒回去补充,更多的时候絮絮叨叨了半天才想起来这跟主线其实没什么关系,一边生硬的打住一边悄悄的看周慕辰的脸色。但无论我是罗嗦还是断片,他都是那么静坐着,没有动静。
明明在说一段真实的往事,虽然有些混乱但没有虚构一个字,可心里却好像我正在编着一段旷世奇谎,没有逻辑且毫不合理。到最后连我自己都想问,世界上真有这么巧合的事儿?如果有人到我面前支支吾吾的说上这么一大段,我也不会觉得她说的是真话,更何况,还要拿这样的鬼话去说服周慕辰。
在艰难的说完他放下那段话离开之后,我终于说不下去了。说不出口,也不太愿意去想。
就这么生生的顿住,却也没得到任何反馈或质疑。空气里静得让人很不安,甚至于有些烦躁,几分钟就像过了几个钟头。我稍稍侧过脸去,那张脸上实在看不出他到底是信还是不信。我叹了口气,低低的说:“我知道这些事是有那么点牵强,你要不信我也……”
身体猛的被一个力道狠狠的包裹住,肩膀上那个把我按向他身体的手臂,压得我实在有些喘不过来气。要不是周慕辰低沉的声音说着那些话,我真以为他其实是打算把我这不省事的祸害捂死过去。但他却带着让我想哭的颤抖说:“央晓,那时候你为什么不告诉我?”
我挣扎着从他温热的怀抱里挤出一个鼻子,不无哀伤的想着我果然没有言情女主的潜质,连这传说中很**的拥抱,我也只感受到了自己那股不甘被憋死的求生欲分外强烈,从而根本无法做娇羞不语状默默依偎在他怀里感受这暴力美学下的浓情蜜意。
这世上总有许多莫名其妙的为什么。比如为什么那个晚上我会脑子一抽说了那句根本没必要的谎话,又比如为什么我这么多年还能念着一张几乎从来没对我笑过的冰山脸甘之如饴,再比如为什么我没有告诉他我出门就被车撞差点就跨入了敬爱的张海迪姐姐的行列。“那时候好像我俩刚决裂来着吧,都决裂了我还怎么告诉你。”我苦笑,却不敢说得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