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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耀星的让步,在与广告商的又一轮谈判后,对方同意减免赔偿。阮默怀为此付出的是全部银行存款,并出让已投资的酒庄股份。
“怎么办?真的一分钱都没有了。”谈妥的那天,阮默怀在耀星的大楼下苦着脸对林琅说。
天气已经转暖,见他额上一层薄薄的细汗,林琅赶紧抽出湿巾擦拭,“哎,钱没了还能挣,人没事就好。”随后顿了顿,又说,“琴没事也好。”
阮默怀笑着揽过她肩膀,从大厅走出,感叹:“能这样走在太阳底下真好啊。”
一路上都有人不断看过来,林琅有些羞怯,又有些感慨。
这一走,两个人都不会再回到耀星了。
“那我们……去哪儿?”林琅抬眼看他。
“回去收拾行李,我们先去意大利。”
“意大利?”她有些意外。
“你知道克莱蒙纳吗?”他眼尾舒展,露出浅笑,“斯氏琴的发源地,弦乐器之都。以前杜寅歌去过,说会带我去,可惜没那个机会了。幸好我可以和你一起去。”
他手臂上移,揽住她的脖颈,停下。深吸一口气后,转身头埋进她的颈窝,颤声说:“幸好你还在我身边。”
如果是刚恋爱那会儿,林琅一定会跟着感动起来,说不定还会和他抱头痛哭。但现在她只是怔了怔,随后带上“傻瓜又在说傻话了”的宽慰笑容,像哄一只不肯吃饭的小狗那样,轻轻揉着他的头发,低声哄劝,
“我还会在很久很久啊。
“久到牙齿动摇,白发苍苍。
“你那时可别觉得厌烦哦。”
***
出发去机场的那天上午,林琅在候机大厅照例翻看娱乐新闻,发现阮默怀那件事的火渐渐熄灭后,另起一把烧到了自己身上。
——贴身助理竟是青梅竹马。
她无语地翻个白眼,暗叹现在娱记真是找不出噱头了,明明只是普通助理,根本不贴身好吗?随后没好气地关上页面。又扭头看一眼在座椅上低头看杂志的阮默怀,手翻起封面——《世界国家地理》。
见他戴着耳机,专注又放松的模样,林琅忍不住推他一把,小声问道:“我们度假的钱从哪里来的?”
他双唇微抿,笑而不语。
林琅眉头一皱,“难道你偷偷挪用开火锅店的钱?”
他没忍住,一下笑开:“可真能想。反正你不用省,该怎么花怎么花,等回来就知道了。”
结局
计划出游十天,从威尼斯到佛罗伦萨,再辗转至米兰。
制定这条路线,是为了去费拉拉和克莱蒙纳。都是不起眼的小地方,只靠步行就能逛遍。
费拉拉是林琅在母亲的相册里看到过,它有湿漉漉的石子街道,拂晓的空气中弥漫着奶白色的雾,照片的光线幽暗阴郁。可当林琅和阮默怀拖着行李箱从火车站出来,沿城市主干道经过市中心的巨大城堡时,还是被五月明媚的阳光晒出一层汗。
小城游客罕至,他们这样的生面孔走在街上却不会招来太多打探的目光,很是惬意。
两个人傍晚去了城郊的墓园,在他们都很喜欢的那位导演的墓碑前留下一束花。夕阳把树影拖得很长,投射在绿地上,连同建筑的几何轮廓。四周静谧安逸的气氛让人深深地沉溺。
他们不说话,牵着手慢悠悠地走,砖红色的老城墙墙根向前无止尽地延伸,好像能够走完一辈子。
后来在克莱蒙纳参观了大教堂、博物馆和钟楼。
没有遇见猖狂的意大利小偷,也没有遇见嚷着咖啡好苦然后拽起你的手指沾一下,含情脉脉地说这样就够甜了的意大利帅哥,甚至连个搭讪的都没有。
林琅有些郁闷。
阮默怀嘴角噙着笑,说:“他们也明白那句话:知难而退。”说罢往街边一站,手握甜筒,面色冷峻地穿过马路,竟然还真的引来两台相机追着拍了几张。
她撇撇嘴,没好气地笑着摇头。
返程的飞机上,阮默怀郑重其事地说:“林琅,我们之前的计划有些改动,毕竟姜裴居不会白白帮忙。”
她心说早料到了,就等你开口呢,便点点头,“你说吧。”
“蔡檬会成立艺人工作室,想邀请你……当我的经纪人。”
林琅脸色一变,“我?可……我并不知道该怎么当经纪人……”
“在此之前你不是也不知道怎么当艺人助理吗?”见她还想反驳,阮默怀抢先道,“反正我和蔡檬会协助你,等你上手了就都知道了。”
***
蔡檬的工作室有姜氏集团入股,只签了两个人,阮默怀和姜渔。这一次倒没什么八卦传出,毕竟大家都知道这他们名花有主。
林琅根本来不及感叹世事无常,就一头扎进新工作。因为背靠姜氏这棵大树,原来那些对他们避之不及的人又都纷纷抛出橄榄枝,试镜邀约不断,更有连试镜都不用,直接把完整的剧本发过来的。
蔡檬倒是见怪不怪了,“所以说,要有好心态。不然很容易被狂喜和失落冲溃,清醒一点,熙熙攘攘,利来利往。”
忙碌一通,阮默怀最后挑了部文艺片,没有通知任何媒体,低调地进了剧组。
直到开机发布会上他才坦言,和导演是“芳心互许”。
导演看中他沉静的气质,在以往的影片中充满亮点,超乎预期。而阮默怀则看中对方拍戏的态度,愿意用时间耐心打磨,身后有一批包括灯光、摄影、服装在内的固定合作班子,很有自己的风格。
而且文艺片比商业片向来更能锤炼人的演技,他刚从一段负。面新闻中缓过气,还是踏踏实实做事为好。
阮默怀在台上这么说的时候,蔡檬在后场对林琅小声称赞:“这就叫清醒。”
***
进组后拍定妆照的那天,阮默怀和林琅都起了个大早。
这片子是民国戏,梳妆师过去为他梳理头发的时候,林琅站在他身后看手机,然后被一个电话叫出去。
后来阮默怀头发做好了,她也没回来。
正纳闷着,外面突然传来一阵山呼海啸似的喧哗,林琅尖叫着朝他跑来,激动得不顾梳妆师的劝阻,狂喜抱住他。他懵了一下,还没搞清楚,更多的人走进来连声道贺。
连刚到片场的导演也进来了,和他握手,说:“恭喜,就知道我没看错人。”
他凭借《蝶梦吟》中的表演入围了国外一个颇有影响力的电影节,最佳男主角候选名单。
很快,蔡檬打电话向他祝贺。
接着是姜渔,秦冉还有乔出。
阮默怀却始终很平静,没什么特别惊喜的表情。他感觉就像只顾在田里拼命干活,没想到一抬头庄稼都长这么高了。
高得吓了他一跳。
以至于到了颁奖礼现场,他还能镇定自如地坐着。倒是坐在后几排的蔡檬和林琅大脑一片空白,陷在座椅上相互掐对方手指,以免随时晕过去。
最佳男主角是压轴,放在后面。
所有人都在等待。
一个个奖项依次揭晓,电影节的评审们陆续上台颁奖。看着那些同样身穿西装礼服的人或激动或兴奋的表情,阮默怀交叠于身前的双手才渐渐有了真实感,开始轻微颤抖。
他忍不住去想过去那些落败于影帝角逐,还硬撑着说“他是真的实至名归,这个奖我不想拿”的人,他们才是真的“影帝”。
谁不想拿啊。
他就这样一路走神走到纠结新片的角色该怎么表达,大屏幕上突然出现他愣怔的脸。
灯光打过来,现场顿时沸腾,身边的人纷纷站起来为他鼓掌。这时他才如梦初醒地起身上台。
感知回归身体,他从颁奖嘉宾手中接过奖杯的一瞬想起来:还没有准备获奖感言。
于是从举起奖杯到走到颁奖台前,这短短的几秒他迅速整理出一段感谢名单。按记忆逐一念完后,他话锋一转,说:“在这里,我特别想感谢一个人,她陪我走过不少困难的时候,支持我,鼓励我。”
座位上的蔡檬激动起来,竭力压低声音对林琅说:“是我是我。”
谁知他又说:“我在十几岁的时候就很想娶她了。”
蔡檬赶紧摆手,“是你是你。”
他顿了顿,等到全场声音小下去,贴近麦克风说:“林小姐,你愿意嫁给我吗?”他说着,从衣袋中掏出一只深蓝色的绒面钻戒盒,打开后,大屏幕上Harry Winston的钻石切面光芒闪烁。
虽然不是鸽子蛋,但也足够惹得全场尖叫连连,台下闪光灯亮成一片。
林琅看了一眼,差点昏倒,第一反应是:他找谁借的?
聚光灯在座位席上找她,蔡檬催促她赶紧上台,不要影响后面的人。看着林琅站在他身边泪水将落未落地回答“Yes; I do”,蔡檬美滋滋地打着小算盘,真好,得奖加求婚,可以承包一周的头条,还能顺便为他的新片攒人气。啊,今后他得往成熟稳重好男人的方向定位了。
实时跟进的网络上早就一片疯狂。
作为前东家,耀星对此倒是风平浪静,只有娱记在采访时追问半天,才得到一句“他还不是多亏我们栽培”的酸溜溜的回复。
但是已经没人在意了。
***
片方给了阮默怀几天假期,但他不想拖进度,拿了奖第二天就返回国内,马不停蹄地回剧组报到。
这部电影拍摄的时间很长,有九个月,但任务却不轻。阮默怀饰演一位不世出的武林高手,平日在茶楼里弹扬琴。他便在开拍前两个月拜了一位鼎鼎有名的扬琴师傅,力求不用替身,开拍后每天还得匀出时间强化练习。
林琅找了两个助理协同她工作。
中秋那天导演宣布过节提前收工,晚上不加夜戏。
傍晚,林琅去酒店房间找阮默怀吃饭的时候,他还在背第二天的台词。
“我其实就想问,那次你是临时把戒指放在衣袋里的吗?”
阮默怀愣了愣,他的情绪还在戏里。半晌才反应,她是在说颁奖礼的事情,便摸着鼻尖笑了笑:“我已经放了很久了。”
林琅吓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