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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多希望她知道苏韵在哪里,哪怕一点点蛛丝马迹都好。可是她真的不知道,一点都不知道。
心盈摇头,泪接连而落。
秦慕落寞转身,走入这漆漆黑夜,这滂沱大雨。
心盈看他雨中,大叫:“秦大哥。”
可他再未回头,如飘渺的孤鸿,消失在深夜狂风暴雨中。
心盈呆呆地站在原地,泪止不住地流,却忽然被拥入一个温暖的怀抱。
让人心安的气息、那么熟悉的体温,心盈抱着他一直哭。
陆令辰叫了出租到她们宿舍楼下,要带她出去住,心盈却说要喝酒。
在酒吧,她流着泪絮絮叨叨地说了好多好多,她跟他讲苏韵和秦慕的爱情点滴,越说越哭,越哭越喝,等她大醉,已是凌晨。
大雨已停,南国寒冬冷风正劲,陆令辰脱了自己外套披在她身上,在几乎了无行人的凌晨街道,背着她回他们的小家。
已经醉了的心盈,在他背上忽而又泪如雨下,她头晕得厉害,心里却格外明白:“陆令辰,我心中的爱情是坦诚、直白、没有欺骗,如果我们有隔阂有误会,我希望能够敞开谈、说明白,不要凡事都搁在心里,自己瞎琢磨。如果我们尽力,最后还是不能走到一起,我曾经这么爱过你,你也如此深爱我,这就足够,我无怨无悔。”
回去他们的小家,陆令辰特意煮了醒酒汤,又耐心为她按摩醒酒,心盈身体舒服很多,可却再也睡不着。
陆令辰抱着怀里的人儿,轻轻拍抚她的背,有一搭没一搭地聊。
聊到最后,他说:“心盈,实验室后天接手的项目是高度机密任务,与政府机要内容相关,项目期间必须严格与外界断开联系,不能有任何通讯往来,直至项目结束。”
“多久?”
“五十天。”
热恋中的人儿五十天不见,更不能联系,会思念成疯吧?
心盈研三,已不用上课,年前招聘季已过,大多同学已签了工作,都已奔赴各地实习。而她也正在跟家乡省电台联系毕业工作事宜,很多事要回去谈。
不见陆令辰已半月有余,思念情浓,全在心底。
这日,忽而接到一通奇怪电话。
“我是权姗姗,程小姐,我们谈谈。”
“抱歉,我们似乎不认识。”
“但我们都认识并喜欢同一个人。”
“认识并喜欢他的人从香城能排到西雅图,我怎么见的过来?”
权姗姗,当她自报姓名时,心盈已经知晓,计算机学院权院长的千金,只是她不觉得她们有何相见的必要。
这天,心盈正去图书馆的路上,被迎面而来权姗姗忽然拦下:“程小姐,你好。”
心盈打量着眼前的人儿,即便是冬装,都难掩她的风采,卡其色风衣下是米色修身羊绒针织上衣搭配枚红色鱼尾中裙,脚上是同色系高跟单鞋,又知性又明艳。身材纤细高挑,肤白貌美,还分外知性,真是标准的美人儿胚子。声音也真如黄莺出谷,尽管心盈在学校电台当过主播,也见过不少电视台主持人,依旧觉得她不遑多让。
她开门见山,递给心盈一张照片。
心盈扫了一眼,照片内容是——陆令辰跟权姗姗相拥而舞,耳语交谈,分外亲密。
照片角落有拍摄时间,显示拍摄于三天前。
心盈笑笑,问她:“还有事吗?”
权姗姗又递给心盈一张——陆令辰跟权姗姗并肩而行,一起进酒店的照片,照片上有且仅有他们两人。是去开房?
权姗姗直奔主题:“我喜欢陆老师。”
“……”
“我们已经睡过。”
“……”
“没有避。孕。措。施。”
“……”
“他喜欢你没错,可也喜欢我。”
“……”
心盈本就被思念折磨得心情郁郁,见眼前的人如此挑衅,她更是连礼貌都不想有,她冷笑一声:“就只有这样的照片,你都好意思来找我?”
“你……”
“我手上有大把大把跟陆令辰重。口。味、大。尺。度、高。清。无。码照片,权小姐,您可有心观赏?”
心盈笑得美艳,她掏出手机,低头仔细翻看,正细细翻看比较是要给眼前的美人看哪张好,却又忽而抬起头来,对着美人浅笑:“还是算了。那种照片,权小姐若是看了,被气出病来可怎么办?权院长可会找我要精神损失费呢!”
“……”
心盈不想再与她纠缠,笑着告别:“抱歉,我跟他的感情,不是任何人用任何方式,可以挑拨的。若真有问题,我们会关上门,闭上窗,在床上解决。权小姐,抱歉,失陪了。”
心盈是第二天的飞机飞回家去,临上飞机前,心盈打陆令辰电话依旧是关机,微信也联系不上,他就像是与她完全断了联系一般,消失在茫茫人海,再也找不到。
一晃即将农历新年,电视台已放年假,心盈下午正在家休息,忽然接到快递电话。
她三两步跑下楼去拿快递,刚穿过花园,至别墅外,被人一把抓住摁在墙上。
心盈定睛一看,才知来人是近两月未见的陆令辰。
陆令辰正要劈头盖脸狂吻他思念多时的心上人,却被她捂住薄唇,阻拦。
心盈看着陆令辰漆黑深邃的双眸,缓缓开口:“我怀孕了。”
陆令辰一把抱住怀里的人儿,正要狂吻,却又被她拦下,她贴近他耳朵,给出惊喜:“刚满30天。”
陆令辰抓住心盈的手腕,正要搭脉,却不想有人来至身旁。
这人剑眉紧拧,星眸含怒。不是旁人,正是……心盈爸爸。
☆、第78章 入骨相思知不知(十一)
陆令辰抓住心盈手腕,正要搭脉,却不想已有人来至身旁。这人剑眉紧拧,星眸含怒,面色分外严肃,似是暴怒前兆。
这人不是旁人,正是……心盈父亲。
陆令辰反应极快,适才余光瞥见心盈父亲的刹那,他当即松了心盈的手,身体后退,离开心盈身体,他如青松一般站得笔直,继而转头,微微躬首,恭敬问好:“叔叔您好。”
心盈背靠墙,双手微举过头,仍旧保持着被他壁咚的姿势。听见陆令辰问好,她这才回过头来,看见来人正是爸爸,她忙双手垂落,立定站直,冲爸爸似撒娇似讨好地甜甜一笑:“爸爸。”
心盈爸爸似是对陆令辰的问好,对心盈的狗腿笑意闻而未闻,见而未见,他脸部线条紧绷,未及暴怒却威严尽显,他冷声重复着:“怀孕?”
心盈见父亲手上尚有泥土,应是正在花园里忙碌,见她飞跑而出,他有事叮嘱恰巧听到她和陆令辰对话。刚刚的“我怀孕了”是正常对话的声调说出,而“刚满30天”的惊喜则是趴在陆令辰耳边,低声耳语。想是父亲听到了前半句,而不知后半句。
心盈刚张开小嘴想要解释,话还未及出口,就听身后传来朗声回答:“程叔,孩子是我的。”
程爸爸、陆令辰、心盈同时惊疑回头,望向声音来处,只见大步走来的正是那个唯恐天下不乱的邵逸轩。
心盈爸爸反问:“你的?”
邵逸轩脸上早已没了从前的玩世不恭,此刻的他面容恭肃,一幅顶天立地的男儿模样,他郑重点头:“我的。”
心盈本来急着解释,现在被邵逸轩这样一闹,她反倒淡定了。
邵逸轩直接无视眼前这位来路不明的可恨情敌,向心盈爸爸说明情况:“心盈怀孕刚满30天,她和陆令辰快60天未见,孩子怎么可能是他的?而我,从澳洲回来正是一个月前。”
见心盈爸爸冷脸不言,邵逸轩低头认错:“程叔,对不起,是我一时没忍住,逾越了,要打要骂要惩罚要考验,随你。只是,孩子既然已经有了,请您仁慈,成全我和心盈。”
心盈爸爸对邵逸轩的请求,未给出只言片语的答复,他侧首望向陆令辰,问:“你的意思?”
陆令辰给出定论:“心盈没怀孕。”
心盈爸爸冷笑:“哦?”
陆令辰躬身低头,神情肃穆:“我们一直有避孕措施,她不会怀孕,更不会怀别人的孩子。”
心盈本是跟陆令辰玩笑,不想反而弄出这么一大摊事儿来,她屏息凝神望向爸爸,只见爸爸眼神比先时更冷漠凌厉,知是念及当初陆令辰的承诺,心盈忙得解释:“爸爸,是我主动勾。引他,错在我,不在他。”
“呵。”心盈父亲冷嗤一声,他冷漠转身,大步往家里走。
心盈回头恶狠狠地瞪了邵逸轩一眼,恐吓:“下次你再这样胡闹,小心我扒了你的皮!以后再也别想当哥哥了,哼!”
恐吓完,心盈牵着陆令辰的手追随父亲往家里走去,刚走两步,她又回头冲邵逸轩说:“你先回家,我们回头再找你玩。”
邵逸轩定定地站在原地,北风迎面呼啸而至,阵阵凉意吹进心里,渗透骨髓,彻骨无望的悲凉汹涌灭顶。
刚刚他不过是正欲取快递,顺路经过,听到他们对话,通过唇语知晓她最后的关键信息。他早已知道事情无可挽回,他和陆令辰相看两生厌,不过是闹闹而已,可她的一字一句却像凿进他心里,那是多爱,她才会如此,那般勾。引他、袒护他。
他是正常男人,他懂得上床是怎么回事,他知道那会是怎样的惊心动魄,缠绵激。情。
他的公主,他守护了二十多年而不得的公主,已将自己最珍贵的身与心完全交付给了那个男人。他悲伤悲痛悲不能言,无助无望无以解脱。
北风呼啸,落叶凋零,风雨欲来,天色骤变。
可他却站在原地连一步都挪不开,任落叶尘土被风卷起刮在他身上、脸上、眼睛里,竟然毫无知觉,可为什么五内刀绞钝痛,痛不欲生。
心盈和陆令辰跟随爸爸进门后,心盈爸爸喊来在厨房忙碌的阿姨,嘱咐她几句,只消片刻,心盈爷爷、奶奶、妈妈皆从房间出来,不多时,心盈哥哥也从公司急匆匆赶回来。
一家人正襟危坐于沙发中,心盈和陆令辰坐于三人座中间,其他几人皆坐于上位,一言不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