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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军,可谓人山人海。挺进的军队浩浩荡荡,似乎要踏平眼前的一切。直到今天,人们才发现,原来牙帐其实一直都没有使出全力。
这个时候想要后退已经晚了,张远伦只得一咬牙,继续冲锋,而后陷阵。重伤未愈的他俨然一副准备拼命的架势,只是终究有些力不从心。
“能不能帮帮他?”皇帝站在城墙上,语气显得很悲伤。
白夜啼也想帮忙,但是他最重要的任务是保护皇帝的安全。而且,就算他进入战场,对于大局来说,影响甚微。
还是那句话,战争,并不是一个人可以左右的。
所以他没有回答皇帝的问题,而是说道:“陛下,我觉得我们应该先离开。”
更深层的意思是:这平阳关可能就要破了,到时候就不太好走了。
皇帝没有说话,依旧看着下方的战场,片刻之后,脸上露出一丝惨淡的笑容,“若是这平阳关破了,朕还有何脸面活下去。”
从统一南方开始算起,花国建国时间并不长。皇帝觉得如果国家在自己手里灭亡,那当真是死无可归。
然而即便他再不愿意,现实却在一步一步靠近。牙帐的大军不停的前进,根本无法抵挡。
张远伦,战死。
来得如此突然,却又如此理所当然。花国的将士们来不及哀伤,只能将悲痛转化为愤怒,更加猛烈的挥舞手里的武器。
陆孤雪加快了速度,想要冲出重围。可是敌人根本杀不完,就像再凶猛的老虎,也敌不过狼群。现在,他的身上也已经落下不少伤痕。
皇帝的手紧紧的握在一起,有些颤抖。到了这一刻,真的可以说是大势已去。
“罢战吧。”皇帝气若游丝。
说出这三个字,就像是用光了他所有的力气。
“陛下?”白夜啼有些不太确定。
“晚了,怕是侯爷的尸骨都找不到了。”皇帝摆了摆手,显得疲惫不堪。
这场大战持续的时间算不上长,但是战场上早已尸横遍野。如果继续打下去,哪里还能分出谁是谁来。
很快,平阳关的城墙上落下一面巨大的免战旗。厚重的号角声一长一短交错响起,一下子掩盖了战场上的各种声音。士兵们都停了下来,朝着平阳关看去。
“这是……”
“怎么会……”
“输……了?”
即便对于败局并没有觉得意外,但是当看见城墙上的巨旗,花国的将士们还是显得有些难以接受。从某种意义来说,免战旗和投降是一个意思。但是在将士们心里,投降和战败却不是一个意思。
但是即便心里觉得憋屈,他们也只得服从命令。回望战场之上,鲜血遍地,尸横遍野,又有不少士兵留下泪来。
曾经的战友,一起吃饭,一起训练,都曾立志为国捐躯。结果有的人先去了,有的人却没了机会。
阿史那斯卡看着垂下的大旗,微微蹙起了眉头,这倒是超出了他的预料。不过既然对方已经挂出免战旗,他也不好意思再斩尽杀绝,便只能下令收兵。
调转马头之前,他最后看了一眼那个伤痕累累的背影。陆孤雪还呆呆的站在原地,似乎没有反应过来。
直到牙帐的士兵们从他周围消失,直到花国的花国的士兵来到他的身边,他才有些迷茫的问道:“我们……输了?”
以前陆昭川经常和他说,胜败乃兵家常事。但是这一败,却没了卷土重来的可能。既然挂了免战旗,后面剩下的就是谈判,不管牙帐提出什么要求,花国都很难再拒绝。即便再开战,也士气全无。
败军之将,何足言勇?
“将军,我们先扶您回去。”一个士兵有些哽咽的说道。
“是陛下的旨意吗?侯爷呢?”陆孤雪依旧不愿意相信。
他觉得皇帝为了花国的百姓和将士,有可能会做出这个决定。但是张远伦在的话,一定会阻止!作为一个军人,他更清楚将士的想法!
“侯爷他……”士兵们低下头,不敢说下去。
意思已经很明显,陆孤雪瞪大了眼睛,急忙冲出人群,看着尸横遍野的战场,却发现很难区别出谁是谁。
其实之前张远伦出关的时候他就已经发现了,只是当时觉得胜算似乎变大了些,便一心杀敌,没有再想其他。所以直到现在,他才知道张远伦原来已经战死。
就像是最普通的士兵一样,倒在战场上的某个地方,流着同样鲜艳的血,接受马革裹尸的命运。
“我老了,以后这平阳关,怕就要靠你了。”
陆孤雪还记得上一次自己打了胜仗回来时,张远伦对他说的话。那个时候他觉得侯爷明明是老当益壮,所以都没有考虑过自己什么时候要为平阳关的安危担忧。
一切都是如此的始料未及,这场战争似乎因为牙帐老可汗的死而开始,而牙帐老可汗是被沐剑一刺杀。刺杀只是因为公主的一句话,而那句话是因为老将军的死。
陆孤雪没有去细思这背后究竟是谁在推动,只感觉胸口一痛,忍不住闭紧双眼,而后倒在了地上。
皇帝在城墙上看着战场上的一切,看到一片灰心丧气,忍不住叹了一口气。
“大统领,朕错了吗?”
“陛下,先皇曾说:‘凡事皆有己定,他人评说,是对是错,但求无愧于心。’陛下做这个决定,臣相信自有道理,所以并未觉得有何过错。”
“也许吧。”皇帝看着战场上被人们抬着的陆孤雪,不知道后面该作何解释。他其实很理解将士们的想法,但是作为皇帝,不得不以国家为重。
而对于花国来说,现在最重要的是,该怎么和牙帐谈判。不能拖得太久,必须先想个方案。
烟尘散去,夜空渐渐变得清明起来,只是皇帝的心里,却越来越朦胧。
☆、对策
距离上次陆孤雪大败牙帐,其实并没有过去多长时间,以至于百姓们心里还在期待着其能再次大捷,甚至以为那本事理所当然。所以当平阳关挂免战旗的消息传到南方的时候,大多数人们都有些始料未及。
然而意外很快就转变为恐慌,对于免战旗的理解,百姓们只是道听途说。在他们的认知中,那几乎意味着花国要亡了,所以不得不恐慌。
很快更多的消息接踵而来,张远伦战死,陆孤雪重伤,皇帝险些被擒,不管真假,让花国的内部的局势也变得动荡起来。这其中像是有某股势力在推波助澜,让百姓的反对情绪越来越高涨。
这个时候皇帝应该回到花都,但是却又因为需要和牙帐谈判,又不得不继续留在平阳关。而对于花国内部的情况,也不能完全掌控。
为了能尽快安抚民心,收到消息的太史白也极速应对,将自己的想法以最快的速度发往了平阳关。
而身在宫中的花绫,想要帮忙却心有余而力不足。她能做的,也就是到四神合庙走走,安抚一下拜祭的信徒。
免战第五天早晨,刚刚恢复行动能力的陆孤雪便被皇帝叫了过去。
没有到皇帝的临时府邸,也不是在关楼,两人就在平阳关的城墙上,白夜啼不近不远的守在一边。
战场上的尸体已经被收拾干净,不过血迹却没有完全消除,依稀还能回忆起五天前的惨烈。然而极目望去,远处的层峦叠嶂,若隐若现,又让人觉得心旷神怡。
皇帝看着远山,一言不发,呆立了许久。陆孤雪站在一边,静静的看着。他发现年轻的皇帝头上已经有了些许白丝,心中不由一紧。
“陛下,末将……心中有一计。”
“何计?”皇帝一下子转过头来。
“末将的身世,陛下应该已经知道了。牙帐可汗曾提及,希望孤雪……能归顺牙帐。”陆孤雪说得很小心,脸上也显得有些犹豫,显然他其实不太愿意这样做。
“孤雪可以单独邀约牙帐可汗,而后我军布好埋伏,将牙帐可汗擒杀,这样牙帐群龙无首,必然不再是我军对手。”
皇帝闻言,脸上露出一丝笑容,不过却不是应该觉得这个办法可行。他很了解陆孤雪,所以才会想笑。
“孤雪啊,你觉得我们需要多少人才能将牙帐可汗擒杀?那么多人,那牙帐可汗又怎么会发现不了呢?而且,就算真的成功,牙帐的士兵要是拼死报仇,那我军真的能抵挡得住吗?”
这些问题,陆孤雪自然也想过,但是最主要的是,他还是觉得这样显得有些阴险,不够光明磊落。
但是除了这个办法,他再也想不出别的可能。
“陛下,那牙帐可有提什么要求?”
“和预想的一样,也就是让朕俯首称臣。”皇帝轻哼一声。
“那朝中可有对策?”陆孤雪问道。他觉得这虽然是战事,但是关系到国家兴亡,文官武职便都有职责,而且现在已经不是打仗,更像是外交策略。
“宰相的信今早刚收到。”
“宰相大人何意?”
皇帝没有回答,应该是并不打算采纳宰相的建议,转而说道:“孤雪,朕知道你对绫儿有意,若是以后朕不在了,绫儿便就拜托给你了。”
说这句话的时候,他的脸上有一丝羞愧。自己尽量想做一个好兄长,但是在家国大事之前,却又有很多无可奈何。
他也知道陆孤雪和花绫其实两情相悦,只是阴差阳错的,闹成了这步田地。
也是因此,他才没有细说宰相的建议。
“陛下万寿无疆,可不能说这种话!”陆孤雪急忙躬身,“末将就算粉身碎骨,定会保护陛下和公主的安全!”
“朕的话你只要记住就好。”
“是……末将明白。”
“不管你的身世如何,朕都视你为兄弟,相信你。所以你不要在意别人怎么看怎么想,明白吗?”
“陛下厚爱,末将明白。”陆孤雪急忙回应,心里不由有些感动。
他不知道的是,皇帝之所以说这个,是因为他的身世已经在南方传开了!
陆孤雪的身世传闻,成为了花国百姓最感兴趣的话题。一开始人们只是在私底下小心议论,后来渐渐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