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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怎么甘心呀,她要修缮的河道还没有完成,她要做的事情,还没有做完……
难道此生,还要落着遗憾的死去吗?
“爹爹,哥哥……你们如若在天有灵,告诉洛儿该如何是好?”
云千洛自言自语的任泪水落下,肚子绞痛着,身子也微微的发热发烫……
什么时候晕过去的,云千洛也不知道,只知道晕过去前,眼前又出现方才那个叫三娘的妇人,好像是让婆子们抬了水来,要给她沐浴的。
那三娘看到云千洛再次晕过去后,气得不能行,但是想想刚才大哥说的,不能让这小娘们出了事,只得忍着怒火,把云千洛扒了个净光,扔到沐浴桶中。
兴许是热水的原因,云千洛周身的冷也慢慢消退。
而后取而代之的是滚烫,那三娘摸了摸她的额头,叫道不好,这姑娘发热了,这得赶紧去叫阿三去。
这三娘火速的又把云千洛提拎出来,匆忙的给她穿上衣服,换上布条,这才出了门去寻郎中阿三。
那儿知道,这刚走出房门,还没喊出一声时,一柄长剑指着她的脖子,就把她抵回了屋子中。
“大侠大侠大侠饶命饶命……”
这黑衣人指着三娘,随后还有一名黑衣人对着身后做了个请的手势,原来是那黑衣主人来了。
黑衣主人,扫一眼这叫三娘的妇人,开口问道:“她怎么样了?”
三娘自知这些人来头够大,不声不响的闯进这儿就是个证明:“姑娘发热了,还来了妇人家的葵水,淋雨病的,老身这正要去寻郎中来。”
“这……倒是不用了!”那黑衣主人蒙着面,虽然看不清长相,就那一双一双似湖水般深邃的眼眸就让人看出定是个不凡的男子。
“啊……”伴着这三娘一声尖叫的是黑衣手下长剑一挥,这三娘到死也没闭上双眼的,睁得圆圆的,似乎不相信自己就这样死了一般。
黑衣主人走到床榻之前,看着晕过去的女子,呼吸不紧一窒,伸手探了探鼻,轻微的呼吸声,让他的心跳又恢复了正常。
边上两名黑衣手下却是在这时候问道:“公子,先带小姐走吧,后面的事,我们来做在。”
黑衣主人没有说话,却是抱起了床棍之上的女子,紧跟着两名黑衣人,往山寨深处行去,他怎么能走,那个死山贼的手他还没有砍下来。
这一夜,暴雨交加,山上不太平,贺文等人又遇上一波埋伏的人,又一场厮杀,损兵折将的,但好歹,几人也都保住了命,寻了一处山洞躲了起来。
齐陌煜这儿呢,连滚带爬的也没能下了山,遇上一群黑衣人,二话不说就把他给打了个稀巴烂,扔在山上淋了一夜的雨。
而这山贼窝也结束了百年名号,血水跟倾盆的雨水一般,遍地死尸,特别是那山贼,死状最惨,别人都是一剑毙命,就那山贼的头头,让人削去了重要物事不说,连那左右两只手也是让人剁了个粉碎。
当然,这事是事发后几日齐陌煜带兵上山剿匪之时才发现的,这且不表。
就说这黑衣主人带着云千洛下了山之后,连夜入了海州城,寻了家客栈住了进去。
云千洛这一觉睡的并不安稳,肚子绞痛,全身发烫,心里还难受,本该是睡不安稳,但是当黑衣主人抱着她时,她却觉得格外的窝心,身子也更往黑衣主人怀中钻了几分。
蛤这觉睡得不安稳时就容易作梦,这梦中,梦到过前世父兄惨死的情景,又梦到过今生凤墨琰惨死的场景……
泪水不住的往下落,却是感觉有谁在一点一滴的吃掉自己的眼泪。
这一风雨交加的夜晚,也真是几人忧愁几人喜。
从月呢,这一夜心神不宁之极,想下山,但是师父却是不允许他下山,一直说他胡思乱想,于是就请了紫发师叔司徒傲天给云千洛卜上一卦。
那儿知道司徒傲天卜上一卦之后就说了:“纵是有难,也有贵人相助,天意如此,莫要强求!”
至此,从月才算是死了心,不再去想云千洛的事,好生在天山门里调生养息。
却不知,司徒傲天一句‘纵然有难,也有贵人相助。’会为他的以后带来那样的生离死别。
云千洛这儿呢,寻着这温暧,好一顿的休息,第二天醒来时,那精气神好像都好了不少,但是对于她所在地方,她却是疑惑万分。
这是哪儿?明显不是昨日自己被掳的那个山寨呀?
再低头一看,身上的衣服,不是自己原先的那个,也不是昨夜里那叫三娘的妇人拿来的粗布衫子,是一件上好的玫红色的云烟衫,身下的感觉是有布条垫着的,这是谁给她做的这一切?
屋内有动静之后,门外也有了动静,一个带着面具的黑衣人走了进来。
“醒了?”
简单的两个字,带着疏离带着冷漠,但就是这两个字,却是让云千洛听得泪流瞒面?
这声音,那么的熟悉,那么的……
“你……”云千洛这个你字还没有问出来时,那黑衣人就打断了她的话。
“你不用管我是谁?你发热了一个晚上,先把这药喝了,天一亮你就走吧。”
黑衣人这般陌生的态度,让云千洛几乎都以为自己听错了呢。
“你是不是……”云千洛再次问出口,但是她这问出口的话,又一次让黑衣人打断了。
“我说了,你不用管我是谁的!”这一次黑衣人几乎是吼出声的。
云千洛不懂,自己那儿得罪这黑衣人了,他至于生这么大的气吗?
但是她只要一开口,这黑衣人都是把她吼回来,搞得她也来了气,对着黑衣人吼了回去:“吼什么吼呀!闭嘴!”
果然,黑衣人听话的闭嘴了,但是手上那碗墨汁似的药却是递到了她跟前。
云千洛眉头轻蹙,她一直身体都挺好,对药倒是没有特别的反感,但前世身体不好,最后的岁月里,几乎全是靠这药汁吊着命的。
所以,这会儿,她看着这药汁就反感的要命,苦着一张脸,小声的嘀咕着:“可不可以不喝呀?”
但是身子发虚的让她知道,这药是必须要喝的。
可是,她就是莫名的不想喝,就跟小女儿家见到家人想撒撒娇的感觉一样……
黑衣主人面具下的那张脸,也是扭曲之极,心疼之色也在眼底闪过,张了张嘴,几乎都要说不想喝就不喝了咱慢慢养着。
但是到了嘴边的话,想到昨夜里,这女人睡梦中还叫着一个死掉的男人的名字,他就气不打一出来,所以硬下心肠,药碗更往前送了一点。
云千洛的眼泪吧嗒吧嗒的往下掉,黑衣人的身子怔了怔。
云千洛接过药碗,闭着眼,把那苦得发涩的药给喝了干净,把碗往黑衣人手里一塞,往床上一躺,抓过锦被盖在自己脸上,就呜呜呜的低泣了起来。
站在床边的黑衣人,手中那药碗几乎都要让他给捏碎了,天知道,他是忍了多大的力气,才没有伸手把这女人捞进怀里哄一哄的。
还记得小时候,她生病的时候,总是这样,苦着一张脸可怜兮兮的说:“哥哥,药好苦,不想喝,不喝了好不好……”
她这么一说,他就心软了,舍不得她吃那些苦药,费了心思,找了大夫问这药怎么样才能变甜一些。
记得那时候,还让大夫好一顿的训,说什么良药苦口,弄点甜药的时,那还治什么病呀。
但是他一点也见不得她生病时可怜兮兮的小样儿,于是就想了法子,每次吃药后,都会给她塞上一颗蜜治的糖丸子。
不过那都是她五岁之前的事情,五岁之后,她就没怎么生过病这糖丸子也就没有发挥过作用了。
这会儿看她哭,他的心里就跟着的痛。
不知道该如何形容的痛,这是他的小姑娘呀,他放在手心里捧着长大的小姑娘,他说要守护一生的小姑娘,他亲手把他交给别的男人照顾的小姑娘……
他怎么舍得让她伤心?
但是人的心就只有那么大,他把她放在心上,他曾经告诉自己,不要去在意,她爱的是谁?
只要记住自己爱她就可以,她爱的人,她想要守护的人,他要帮她去守护去爱。
所以,那个时候,她恨太子爷凤淮把她的夫君折磨成活死人时,他就想,他要替她杀掉凤淮。
也怪那个时候,自己想得太简单了,他以为,他能杀得掉凤淮,那儿知道,凤淮是何许人也。
就算是睡梦中,也全神戒备的人,那儿是那么容易杀得掉的。
这也怪自己那时候太心软,看到凤淮身边睡的那人时,犹豫了一下,这才让凤淮有了警惕,错失了良机,让凤淮抓了个正着。
其实云千洛猜的一点也没错,这黑衣人,就是云千洛的锦程哥哥!
后来呢?
云锦程几乎不愿意回想,那些让凤淮给囚禁起来的日子。
凤淮不是人,凤淮是个魔鬼,凤淮是个变态!
凤淮的狠没有承受过的人,是不会知道的,云锦程不愿意去回想那些在牢狱里的日子。
但是幸好,幸好有人找上了他,给他指了一条活路。
这条活路,也让他走到了今天。
“别哭了……”黑衣人的声音中带着沙哑,不想心软的,当他从云锦程变成东倾锦时,他就说过,以后再也不心软,当这天下都是他在主宰之后,就再也没有人敢欺负他的她了。
到那个时候,如花美眷,她愿意做什么就做什么,既然他曾经把她交给另一个人,另一个人不能给她幸福,那么,她以后的幸福,他来负责。
他真不想让她哭,不喜欢看到她的眼泪,但是这会儿,却是束手无策听着捂在被子里那小女人,在呜呜呜的哭着。
她在哭,就像是有人在他的心上剜了一块肉那般!
云千洛听到黑衣人安慰的嗓音,心想,你说不哭就不哭了,她偏要哭,天知道,她现在有多委屈,莫名的就到了这里,还遇上个带着面个的黑衣人。
本以为这黑衣人的声音那么像锦程哥哥,会不会就是她的锦程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