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第一卷第九十九章王朝末日
北洋军、毅军北上逼宫,革党大军压境的消息,传得很快。原来还慷慨激兄的满族亲贵吓得心惊胆颤,纷纷逃离北京,往大连、天津、青岛的一些租界里去避难。在北京的,则收拾细软,携亲带口,搬进使馆区的东交民巷,祈求洋人的保护。
晚上,皇宫的各个大门已经关上下栓。西北风刮起来,残留在树枝上的枯叶刺刺地响着。月亮被蒙上一层薄云,花草树木亭台楼榭的影子轮廓不明模模糊糊,似乎在不停地晃动。
隆裕太后坐在东暖阁里,只勉强喝了些牛奶,吃了些葵花籽,便呆呆地起愣来。
白天召开的御前会议毫无结果,虽然七嘴八舌,却无一个切实可行的办法。小恭亲王溥伟建议把宫中的珠宝玉器都拿出来,重赏禁卫军,拼死一战。载洵建议化整为零,将王公封藩,分到各地去抵抗。随着各国公使敦促皇帝让位的电报到来,一群王公贵族目瞪口呆,会议无果而终。
隆裕太后转头望着最亲近的小德张,轻声问道:“张罕达,你看小恭亲王的建议如何?”
小德张摇头道:“太后,这样打仗,胜固然好,要是败了可就彻底惹恼了革党,连优待条件也没有了,这不是两头都落不着吗?”
“是啊,我也觉得这么做不妥。”隆裕太后赞同道:“那载贝勒的建议就更不靠边了,现在各地大部都被革党所占,还说什么抵抗,谈什么分藩!可是,难道真的没有一点办法了吗?”
小德张犹豫了一下,缓缓说道:“主子,这许多天来您可辛苦多了,国家的一切都压在老祖宗您的肩上,他们只是轻一句重一句地乱说,到底还是一点法儿也没有。照奴才看来,共和也罢,君主也罢,老主子您还是一样。讲君主,老主子管的事不过是用宝;讲共和,太后也还是太后。不过,这可得答应了那‘条件’。要是不应啊,革党打进了北京城,那就全完了。”
小德张这些年已经被袁世凯喂得肥肥的,昨日得到了赵秉钧的密告,他便把赵秉钧的话记在心里,今天看准时机就吐了出来。此时,见隆裕太后并没有责备他的意思,便又进一步说道:“老佛爷,只要革命党人答应不伤害老佛爷和皇上,按岁给钱供养,老祖宗您还是答应了吧。张勋与革党做对,可是被挫骨扬灰了,老主子这身子骨再也经不起折腾,奴才看了心疼啊。”说着,小德张大哭了起来。
这几年,隆裕太后对小德张的话是言听计从。所以听了小德张的话,隆裕太后的心里早已被说动了。她轻轻闭上了眼睛,说道:“什么时候才能过上安稳舒适的日子啊?叫人,把皇帝找来,我有话要说。”
宣统帝匆匆地赶到养心殿,由于走得太急,小脸红扑扑的。看到皇帝,隆裕太后又是一阵心酸,眼泪又如泉水般涌出。
宣统帝急忙跪下,道:“皇额娘怎么啦?是儿臣不好吗?”
太后擦去眼泪,道:“不是,你起来,咱们娘儿俩说一会儿话。”
小皇帝站起来,侍立在太后身旁。隆裕太后指着炕沿道:“坐下吧,坐在这儿。”
沉默了一会儿,隆格太后开口问道:“皇帝,你知道我们现在的这个殿叫什么殿吗?”
小皇帝脆生生地回答道:“回皇额娘,这不就是养心殿吗?”
“是啊,从雍正皇帝到现在,许多代皇帝就住在这儿。不久,你也要住在这儿的。”隆裕太后叹了口气,缓缓说道:“我们坐的这个炕叫‘明窗宝座’,你看——”她又指着对面说道:“那个你平时会见王公大臣的座位叫宝座。”
隆裕太后站起身来,溥仪也随之站起。隆裕牵着皇上的手,来到西暖阁,这里有许多套间,隆裕太后一一地介绍着,说“这是康熙圣祖帝批阅奏折的地方”,“那是世宗雍正皇帝处理国家大事的地方”,“那间是乾隆帝……”。最后,他带溥仪来到一幅画前,揭开画,露出一道暗门,溥仪吃了一惊,隆裕道:“若有什么紧急的事情,可以从这里逃走。”
小皇上不解地问:“皇额娘,我们逃走干什么?”
隆裕太后没有回答皇帝的问题,眼泪扑扑直掉,哽咽着说道:“事已至此,万难挽回,我们母子二人,命悬他手,好好歹歹,总要教皇族无恙、我们母子得以保全,此刻我也顾不得列祖列宗了!若是真象法兰西革命一样,届时皇室连子孙后代都不复见,那才是爱新觉罗家的千古罪人,呜呜。”
………………………
天津,袁世凯住所。
“嘿嘿,这优待条件,够苛刻的。”杨士琦拿着报纸啧啧连声。
“活该,这是他们自找的。”袁世凯虽然与革命军达成了协议,但对清廷的压制还是耿耿于怀,可他也彻底明白,无论是财力、人力、物力,他真的是无法与革命党相抗衡的。就算当初清廷给了他大权,也不过是能拖延些时间,给革命党制造些麻烦而已。
“去尊号,暂住紫禁城——”杨士琦若有所思地说道:“为何要说是暂住,难道还有什么后续手段不成。”
“总不会是无缘无故加上的,总有别的意图才是。”袁世凯叹了口气,说道:“搞不明白,这优待条件有些地方说得很模糊,日后肯定有别的说法,我估计被吓傻了的满清亲贵也无心顾及到这些了。”
“若是袁公——”杨士琦顿了一下,苦笑道:“肯定不会将事情做得如此绝情,说满清是咎由自取,还真是贴切。”
袁世凯摆了摆手,叹息道:“我近来思来想去,到底败在何处?最后终于醒悟过来,一个字,钱。有钱,便可收买人心;有钱,便有将士用命;有钱,便可补充枪弹;有钱,便可——,嘿嘿,即便我们能上位,也要借债方能使国家运转,不知是不是这个道理。”
“与其说是缺钱,倒不如说缺一个会赚钱更会花钱的人。识时务者为俊杰,现在说什么都晚了。”杨士琦感慨地说道。
……………………………
第一卷第一百章湖南暴乱
曹琨率第三镇沿京汉线逼近,姜桂题率毅军由京津线挺进,1o1师则占领山海关,既警戒关外,又截住了满清亲贵退回东北的道路。在他们身后,则是革命军的队伍,西路军留林述庆任山东省卫戍司令,所部负责安定地方,徐绍桢率部沿津浦路进入直隶紧跟毅军;姚雨平、张醁村的两个旅则沿京汉路向北京跟进,至于段祺瑞所部还剩的一个镇,再加上冯国璋的残部,则暂时驻扎河南信阳,听候下一步的命令。
终于是大局已定了,满清再如何负隅顽抗、垂死挣扎,也无济于事。而且按照这帮满清亲贵色厉内荏、贪生怕死的性格,在兵临城下之时,恐怕也没有哪一个会赤胆忠心,舍生为君的。至于隆裕太后和摄政王载沣,到了此时,估计也只有选择性命重于皇冠这一条路。
然而,肖志华却并不感到十分轻松,即将面临的,便是复杂的军队、派系、地方、人员的安顿,这些反倒要比单纯的战争更让人头痛。当然,还有国家的建设,人民的生活,工商业的展,方方面面,真是举步维艰,任重而道远啊!
站在武胜关上,肖志华举目眺望,但见两侧峰峦壁立,群山连绵,山上密布松、杉、竹等植被,远处的鸡公山,遥遥相对。
他之所以还没有北上,是因为他要等2o1师,也就是北京卫戍师前来会合。有这样一支绝对可靠的军队,再加上姚雨平、张醁村这两个老革命旅,还有徐绍桢的西路军,北洋第三镇和姜桂题的毅军只能乖乖地听话。换句话说,也就是他还不信任这两支投诚的部队。将北洋军一派京师,一驻信阳,就是一种分化的策略。
当然,这只是第一步,分兵;第二步便是分将,北洋军中有很多军官是有才干的,但他们脑子中的旧思想必须逐步清除,而且要将他们调离原来的部队。要带兵,可以,带用新方法训练的新成立的部队,北洋军不解散,但必须要全面改造。
毅军,可能要比北洋军更好控制一些,姜桂题已经年迈老矣,雄心壮志自然比不上北洋军里的年轻将领。将其与军队分离,留在中央,毅军群龙无,整编起来应该不会出大麻烦。
整军调将,这是每个朝代新立必须采取的巩固手段,共和国也不例外。没有稳定的、齐心的、坚实的、忠诚的武装,也就意味着中央权威打了折扣。目前,很多省政府在自己辖区内的财政权和人事任免权是很广泛的。这种状况部分地是由革命环境造成的,因为革命的第一个行动就是破坏中央的权力。但现在建立一个中央集权的体制却是必要的,而巩固省的权力是一个艰难的过程。
而现在,湖南的暴乱,是的,中央已经给其定性了,就是暴乱。这次暴乱给了中央政府树立权威的好机会,必须要以雷霆的手段给各省做个警告,通俗地讲,就是杀鸡给猴看。
前面已经说到,湖南是比较早宣布独立的,也是最先派兵援鄂的省份,但省内的会党、新军、旧官僚、立宪派混杂,关系极为复杂,而且矛盾由来已久。
革命之初,革命派与立宪派准备合作,一起跟清政府摊牌时。立宪派便旗帜鲜明地表明,即使清政府是没有救了,但也不至于每个人都要背着一包炸药冲上去玩命,应该用文明的方式“革命”,即所谓“文明革命”,“换旗换印”。而革命派哪里肯干!他们为什么要革命?目的就是要把清政府推翻!这种“换主子不坏尊卑秩序”的思想显然不能为革命派认可。
于是,湖南的会党领焦达峰、陈作新策反新军,动起义,当上了正副都督。而立宪派则召开咨议局,要成立军政、民政机构,要搞省宪法。他们的目的很简单,就是要限制焦达峰的都督权力,与焦达峰争权。但他们有一个弱点,那就是手里没有兵。
而焦达峰却给了他们一个机会,由于焦达峰是会党出身,一当上都督,会党群众闻风纷纷投效,出入都督府的人川流不息,要求安置者,应接不暇。焦达峰也讲义气,来者不拒,一下子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