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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耀如并没有夸大其词,文昌由于特殊的地理环境,经常会有从海上漂来的外邦商人。这些商人中,不乏杀人越货的强盗,他们一手拿货,一手拿枪,好抢就抢,不好抢就坐下来跟你谈交易。由此铸就了文昌人强悍、勇敢的性格,即便是不大的孩子,也敢操起棍棒与大人一起去跟撒野的洋船水手干仗。
“知道了,知道了。”威查连连点头,转而又笑道:“不是有一批文昌的华侨马上就要从美国回来了吗?有他们在,相信不会出大事的。”
“但愿如此吧!”宋耀如不太确定地点了点头。
“我们呆两天再去万州(万宁)吧?”雅琪有些不舍地建议道。
“不行。”宋耀如很坚定地摇了摇头,说道:“说起来,在文昌设据点,多出于我的私心,志华不好拒绝。而万州则是大基地所在,对复兴会关系重大,我们必须尽快办妥此事,教堂也以设在万州为上策。万州也是个好地方啊,听说那里山清水秀,景色宜人,有奇山、异洞、怪石、海滩、岛屿、温泉……”
“哦,哦,哦,那我们快去吧!”威查急不可待地说道:“对付清廷的官员,我已经很有经验了,一定能将买地建厂的事情办成。”
前天,他们去县衙办理买卖土地的事情,小小的文昌知县竟然以迎接大员的礼仪来接待他们,趾高气扬、满嘴洋腔的威查,妩媚动人、长裙飘飘的雅琪,立时将这位县官唬得惊慌异常。正在谈话时,这位县官又烟瘾发作,涕泪交流,哈欠连天,在洋大人面前又不好意思放肆,熬得格外辛苦。等宋耀如将来意翻译过去,县官与师爷只耳语了两句,便痛快地答应下来。
“下午如果有船,我们就去万州。”宋耀如笑着拍了拍威查的肩膀,说道:“你昨天表演得很好,洋大人嘛,就是要这样,满嘴洋话,气势严峻,唬住那帮狗官。不过,万州应该不会有什么困难,因为那个县官是总部花钱买来的。”
……………
槟榔屿,听这地名,就会想起那种肉汁鲜红、口感特别的热带果实。槟榔屿因岛上遍植槟榔树而成名,且以北马最繁华富庶的区域而赢得了和中国的香港一样的美誉。一位旅人曾在槟榔屿写诗云:“汩汩长流水有源,道无元妙理探原。尘寰到处灵根寄,此是天南极乐园。”。此地最早为华人涉足,一代又一代的“南洋仔”将薪火传递,使得华人在这里的比例极高,使用闽南语、潮州话皆可通行无阻。
槟城打铜街18号,就是中华革命复兴会南洋支部所在地。经过一年的发展,南洋支部的机关报《光明日报》发行量稳步上升,影响力也越来越大。而且南洋支部还发展了星城分会、爪哇分会、吉隆坡分会、西贡分会,成绩在各支部中异常突出。
今天,这里显得特别热闹,南洋支部各分会的领导皆会聚于此,接受总部传来的最新指示。
“革命风潮一日千里,其进步之速,有出人意料之感,此皆赖诸同志精诚团结,艰苦努力。总部在此向诸位同志诚恳致谢,待到革命胜利时,我们再重逢欢聚……”南洋支部书记龚宝铨大声念道,他被热带的太阳晒得黝黑,但精神却非常振奋。
“总部大基地建设已付诸实施,诸位同志要予以积极贯彻实施。一,招募熟练的橡胶种植工人,最好是心向革命之青年;二,各分会应对所属会员加强军事训练,并挑选忠贞、勇猛者按军事组织进行编队,以备调遣;三,请南洋支部在一月之内速择地建立军校,对外名称可自行取名后上报总报……另南洋诸同志之捐款,总部已全部退回,请南洋支部以此款项之一半设立基金,以资助生活困难之海外同志,另一半用于购买橡胶……为扩大南洋支部之力量,总部已调派赴欧之邹容同志前往槟城,不日即可到达……”龚宝铨念到此处,不禁满脸的兴奋和惊喜。
“邹容?可是写《革命军》的邹容?”各分会领导互相对视,议论纷纷。
“正是革命军中马前卒。”龚宝铨挥舞着手臂,大笑着强调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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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第六章金融
《革命军》以高昂的革命激情,把长期蕴蓄在人民群众心中的阶级仇、民族恨,无所顾忌地呼喊出来,它旗帜鲜明、大胆泼辣地“劝动天下造反”,犹如一声春雷,炸开了万马齐喑的中国大地,不仅在国内受到广泛的欢迎,而且华侨也极为喜欢,其开导华侨风气,为力甚大。
听到平素颇为敬仰崇拜的邹容要来南洋,众爱国华侨都满脸激动之色,交头接耳,议论纷纷。
“同志们安静。”龚宝铨先镇静下来,挥了挥手,继续说道:“总部正在加强南洋支部与东京支部的宣传力量,并计划在美洲、欧洲设立支部,与保皇派进行坚决的斗争,彻底扫除妖氛,揭穿康梁等人甘为奴才的嘴脸,使误听误信的华侨迷途知返。”
此时,康梁保皇派的力量还是很大的,当然,这也与海外华侨们的心理有关。保皇派不仅将光绪塑造成千古名君,并且改良和革命混淆起来。更为卑鄙的是带来很多清朝官员穿戴的袍褂靴帽,在华侨中卖官骛爵。三品官以下的爵位,他们都有权封赠。封赠官阶的大小,按你捐款的多寡来决定。很多华侨中的上层都参加了保皇党,他们出钱参加保皇党的目的有两个:一个是希望有朝一日,保皇党在清朝掌握了大权,能够得到一官半职;一个是将来回国探亲时,可以穿起官袍顶戴,炫耀乡里。而且有些华侨虽然对复兴会的主张不表示反对,但思想上有顾虑,不敢出来支持,觉得清朝**虽然应该打倒,但推翻清朝这件事总是大逆不道,是“造反”,要是清朝打不倒,将来回到祖国,难免有性命之忧。
“保皇党的气焰是该打掉了。”新加坡分会会长陈楚楠气愤地说道。
“这群奴性难改的东西,可是蛊惑了不少人。”吉隆坡分会会长陆秋泰附和道:“我就亲眼看见一些华侨大商,穿起满清的官服,得意洋洋地拍照片呢!”
“霹雳州的保皇势力最是嚣张,保皇会首领胡子春声称用武力阻止复兴会的进入。”槟城分会会长吴世荣挥着拳头说道。
“所以总部称革命报刊是‘舆论之母’,人群有先觉者,有后觉者。先觉者必须掖进后觉,一起前进。”龚宝铨摆了摆手,待议论声稍停,拿起总部指示继续念道:“改良派的报刊杂志当时虽然很多,有时也是一副慷慨陈词的面孔,说得天花乱坠,但不能切中时弊。这些没有远大目光和卓越见识的报刊,不能指出一条救中国的坦途,在舆论上引导人民前进;相反,它们的宣传对挽救民族危亡不啻乱投药石,使人民迷惘惶恐而无所适从。《光明报》要针对双方重大理论根本问题上的分歧,主要围绕民族革命问题、民主革命问题、社会民生和土地问题、革命是否会引起内乱和帝国主义的干涉等问题展开,与保皇党过行一场规模宏大的论战,务要取得决定性胜利,为革命提供充分的舆论准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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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人来参加这种聚会还真是无聊啊,肖志华很后悔没带个善于应酬的女伴过来。于是,他只好脸上带着笑容,好象很感兴趣地倾听着一位珠光宝气,体态却有些肥胖,而且有进一步变为臃肿趋势的女士在说话。好象,好象这位是什么慈溪董家的少奶奶。
肖志华并非不能,而是觉得浪费时间向这位女士解释比较复杂的问题完全没有必要。或许她的智慧十分高,但是由于长期太过优裕的生活,使她没有多动脑筋的机会,所以自然会变得不甚灵敏。当然,这位董少奶奶似乎也是别有用心,焦点应该是她身边的西式打扮的少女。
说实话,那位美丽的少女,确实很美貌,她的美貌,远在她身上所佩戴的过量的名贵饰物之上,可是她自己却显然不知道,因为她正以一切可能的动作,有意无意地在炫耀她手指上的几只极大的宝石戒指,而忽略了她那稍带着三分稚气的动人的笑容。
“我家阿萱正在圣玛利亚女校学习钢琴和英语,成绩很优秀哦!”董少奶奶问了几个无关紧要的问题,便隐约露出了本意,原来有招女婿的意思,或者先混个脸熟,以后再说。
“圣玛利亚女校是个不错的学校。”肖志华轻轻点了点头,并不是很关心地说道:“令媛成绩优秀,确实值得自豪。”
“阿萱虽说上的是西学,但性格温柔恬静,贤淑恭良……”董少奶奶开始推销起来,肖志华禁不住想打呵欠。
“打扰了,家父和几位先生人想请您去小客厅详谈,不知——”终于有人来解围了,肖志华差点想冲上去给秦小姐一个拥抱。
“对不起,失陪了。”肖志华压抑着心中的喜悦,站起来向董家母女点了点头,转身在秦小姐的引领下向小客厅走去。
鸦片战争之后,外资银行数量日增,尤其是清政府向外资银行大量借款后,外资银行完全控制了中国的金融市场。起初,外资银行主要办理外商汇兑,与中国原有的金融机构并没有联系,但1860年之后,它们把低利率从社会上吸收来的存款借给钱庄。通过控制贷款等手段,分别于1872年、1878年、1897年造成三次金融风波,挤垮了无数的商行票号。
经此打击,中国商界的有识之士深深感到外商操纵金融,对自己事业的发展有很大的影响,因此需要有自己的金融机构作后盾。但鉴于外国银行组织完备,可自己建银行却是无成规可循,以钱庄的老式运营手段与列强的近现代银行竞争,劣势明显,所以,一直未有大的动作。
恰逢此时,肖志华说服了云南王炽的长子,并通过宋耀如联络上海、宁波、苏州、杭州、江宁等地的巨商大贾,决意合资开办一家大银行,与列强争夺金融控制权。于是,应者云集。
第一卷第七章合资银行
曾经有一个小幽默,讲的是有一位富人提着大把美元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