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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耀如沉默了一下,缓缓说道:“会党确不足恃,虽然我也是三点会成员,但此点不必讳言。另外,据我揣测,欲筹款则必先发难,起事遂有仓促之嫌。”
肖志华很惊讶,这诛心之语出自宋耀如之口,意味着什么?宋耀如已经受到了自己的影响,接受了自己的观点,决心与自己风雨同舟,患难与共了?
正文第四十章三点会
“这话太难听,也有些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的感觉。”肖志华摇头说道:“在我看来,没有一个精通军事的参谋班子才是其中的弊端。”
“这也是一个重要原因吧!”宋耀如苦笑了一下,沉默下来。
影响是潜移默化的,肖志华的观点或许有些另类,有些新鲜,但仔细思考之后,如果能悟到其中的关键,便不由自主地会产生信服。更为重要的是肖志华的态度,绝不是谩骂和嘲讽,而是善意的提醒和真切的痛惜。
可爱的祖国正遭到了帝国主义的掠夺,正遭到满清政府的祸害,战乱不息,山河破碎,疮痍满目,民不聊生,亡国灭种之祸就在眼前。在肖志华看来,我们的祖国既雄伟,又孱弱;既富饶,又贫困;既美丽,又残破。这种强烈的对比,使人更加体会到国家沦亡的可悲、可耻和可愤,更加感到那些革命家为救国救民而英勇战斗、断头舍身的可敬、可佩和可颂。
他们或许幼稚,或许冲动,或许目光不够深远,但这都不是嘲笑轻视他们理由,他们之乐于舍生赴义,是因为“祖国存亡在此一举”,是“为天下人谋永福”。对于他们来说,爱国主义不是抽象空洞的口号,而是不惜为之捐躯献身的崇高的精神力量。他们为了推翻腐朽卖国的清朝政府,结束封建君主**制度,争取国家民族的独立富强,置生死安危于不顾,摈功名利禄于度外,抛头颅,洒热血,写下了可歌可泣的历史篇章。他们所表现出来的高尚的革命情操,是中华民族永久值得珍视的精神遗产。
穿越者又怎样?难道就可以嘲弄他们,戏耍他们,利用他们,甚至杀害他们,然后不择手段地攀上权力的顶峰,用沾着鲜血的手指点江山,振振有词的说:我是穿越者,只有我才具有超越时代的眼光,只有我才能领导大家救中国。谁挡了我的路,我会毫不犹豫地一脚踢开。这就是唯利是图、无情无义、后世信仰缺乏、物欲横流的时代造就出来的怪物,连爹妈、妻儿、朋友都不放在眼里的混蛋,还谈什么救国救民?
或许他们认为自己的目的是高尚的,于是选择了不择手段。或许,他们目标可以被达成,但是不择手段的过程所造成的危害,很可能并不是高尚的目标所能够弥补得了的。纸永远是包不住火的,有朝一日东窗事发,可能曾经为之感动并为之出过一份力的人们发觉自己受了愚弄,反而会背离这个让他们最初感到无比自豪和光荣的事业。
手段可以用,但绝不是卑劣无耻,当手段大于了目的,目的也就没了存在的意义。肖志华绝不愿做这样的穿越者,他要让大家知道,拥护一个伟大的领导不如拥护一个伟大的制度。一旦“领导地位”被无限“强化”,以后要返归正常,是难而又难的。谁能保证自己已经作出了坏榜样,还指望后来者不会有样学样。历史上已经给出了答案,是的,以孙中山为例,他本人不会过于独权,但继任者却显然没有这种道德觉悟。
“对了,耀如兄,上海附近的三合会中有没有出色的人物?”肖志华在沉默半晌后突然开口问道。
宋耀如一下子被问愣了,肖志华一向对会党很是厌恶,对他加入三合会颇不以为然,今天怎么突然打听起这个来了?
三百多年前康熙、雍正年代,有一班反清复明者发起了一个称为「洪门」的秘密组织,以代表「天」、「地」、「人」结合成一体的三角形标记为其神圣象徵。也就是人们常说的“天地会”。
三点会源于天地会,又称洪门,原因是三合会原本宗旨为“反清复明”,而明朝君主朱元璋号“洪武”,天地会会盟地点是“红花亭”,故取其“洪”字,名为“洪门”。“洪”字三点水,因此社团“兄弟”不同社团,均以三点水“兄弟”相称。
有首诗道:三点暗藏革命宗,入我洪门莫通风,养成锐势复仇日,誓灭清朝一扫空。因“洪“字中的共有合的意思,所以三点会又衍为三合会。至于洪门,则衍生的别名更多,仅上海就有小刀会、小刀党、红帮、洪帮、礼门、白门等。
虽然三点会的宗旨是反清复明,但也有不少组织已经蜕化变质,成为了有组织的黑社会集团。他们从事赌博、**、贩毒、敲诈绑票等犯罪活动获得巨额收入,然后用以从事非法勾当。
“我入的三合会分堂还算比较正派。”宋耀如慢慢解释道:“虽然也偶有绑票,但也有些打击豪强劣绅的意味。分堂主刘福彪也是个忠义之人,且与我又有些特殊亲密的关系。”
“一张纸也有用处,会党虽不足恃,但是否可以改造,为革命出力?”肖志华这才说出了自己的打算,“当然,宁缺勿滥,仔细甄别还是非常必要的。”
“三合会中人数众多,难免良莠不齐。”宋耀如谨慎地补充道:“不知道你是想全接收过来,还是只挑选其中的一部分。”
“现在只能挑选一部分,他们处在社会底层,有着错综复杂的关系,我想让他们成为我们的耳目。”肖志华解释道:“当然,有些见不得光的事情也需要他们去完成。”
宋耀如点了点头,微笑道:“如果是这样的话,倒也可行,不如再给他们个公司的名义,这样就更容易收拢人心了。刘福彪是个心粗爽直的汉子,但他的军师,也就是白纸扇,却是个思虑挺周详的家伙,据说年轻时曾是太平天国的小军官。”
“这件事情还是需要耀如兄安排。”肖志华笑着说道:“呵呵,没办法,谁让我根基浅呢,不象耀如兄这样交游广阔,三教九流都能说得上话,黑白两道都走得开。”
“能者多劳,这也没什么。”宋耀如轻轻摇了摇头,丝毫不认为肖志华让他干的事情太多。
正文第四十一章背井离乡
《苏报》的张扬和无所顾忌,早已引起了清朝统治者的震惊和仇视,而《苏报》在发出了一连串的雷霆之音后,终于走到了它辉煌的顶点,也是它的终点。…====…
海水卷着风浪不断涌来,冲到船边发出“啪啪”的响声,飞溅起银色的浪花,仿佛在哭着与人们告别。
陈范站在船头,眺望远方的上海,任由海风吹起鬓角苍白的乱发,却沉默不语,眼中满是忧愤。而他的两个妾室和二女儿愁容满面,眼圈发红,似乎刚刚哭过。
“来了。”大女儿陈撷芬突然伸手一指,充满焦虑的脸上扬起一丝轻松,盯着远处越驶越近的木帆船。
两只船慢慢靠在一起,搭上了跳板,肖志华和两个学生模样的青年架着昏迷的邹容小心翼翼地走了过来。
“这,这是怎么了?”陈范收起思绪,见邹容这般模样,不由吃了一惊。
“没事,被我给麻醉了。”肖志华咧了咧嘴,似笑非笑地回答道:“这头倔驴,非要去洋牢尝尝滋味,不弄点手段,他是不肯跑的。”
陈范微微点了点头,长叹了口气,缓缓说道:“乔森博士,你的话应验了,洋人果然靠不住。”
《苏报》之所以如此放言无忌,一是出于革命的热忱,二是陈范受到了山寨“孙中山”的欺骗。还有一个重要原因便是得到了租界工部局总办,也是伦敦《泰晤士报》驻沪通讯员濮兰德等的支持。工部局曾找《苏报》撰稿人谈话:“你们止是读书与批评,没有军火么?如其没有,官要捕你们,我们保护你们。”租界老巡捕房捕头蓝博森也曾对陈范说:“没有兵器,你们说话好了,我们能保护你们。”正因为有了租界当局的非正式承诺,他们才放言革命。
“陈先生,大家没事就好。”肖志华赶忙劝慰道:“至于枚和兄和令公子,我已经安排好了,担保他们没有性命之忧,大不了坐两年牢,有我照顾,您尽管放心。”
“多谢,多谢了。”陈范稍稍长出了一口气,再三致谢。
肖志华握了握陈范的手,笑着指了指两个青年,介绍道:“这是爱国学社的学生,高的叫杜时山,矮的叫王海涛,将和陈先生同赴日本。等邹容醒了,按他的脾气,定是不会寂寞,还请陈先生多多劝导。”
“那是自然。”陈范笑着答应道:“大海茫茫,他便想另有举动,恐也难以进行。”
肖志华冲着陈撷芬点头示意,然后同陈范告别,转身欲回船上。
“乔森博士请留步。”陈范突然出声叫住了肖志华,从身上掏出几张纸递了过去,诚恳地说道:“此为《苏报》报馆的转让书,请乔森博士万勿推辞。”
言语不多,却是凝重万分,在此风口浪尖,陈范请肖志华接手《苏报》,一方面是想借他的身分保全《苏报》报馆,另一方面也未尝没有期望他继续将《苏报》发扬光大的意思。
肖志华笑着点了点头,一点也没客气地接过转让文书放入衣袋,踏着跳板,回到了自己的船上。
两只船缓缓分开,肖志华挥手告别,大声说道:“陈先生千万珍重,不出十年,先生定当重回故土,那时,满城红旗飘,《苏报》亦当完璧奉还。”
渡轮发动起来,向前驶去,那里有前往日本的轮船。
望着渐渐远去的上海,陈范眼睛潮湿了,离家别国,那是怎样的伤感,他不禁缓缓吟道:“东风习习拂征衫,别绪离情百不关。却怪舵楼回望处,眼中犹著旧河山。”
“父亲。”陈撷芬走到他身旁,轻声说道:“乔森博士让那两个学生转交给您一张银行汇票,并留下几句话,大意是说:请父亲不必忧虑,要保重身体,冷眼细看满清这具腐尸是如何被掀翻在地的。”
“他刚才说不出十年,我们便能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