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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连思立时满目欣喜,待六皇子也到圣上跟前跪下之时,同声磕头谢恩,唯独木然站在一旁的薛以旋,早已气的发狂,咬牙切齿的说不出一个字来。
“好了,起来吧,既然御医已经来了,就让她为青萝和胎儿好好看看,你们两人一会都到德隆殿来,寡人有事要与你们说。”
待他们两人应声后,傅鹰轩迈着沉稳的步子朝院外走去,薛以旋恶狠狠的瞪着季连思,看着六皇子亲自扶她起来只是,便怒不可遏的甩袖离开了。
夏侯湛并未理会他们,抱着青萝走回卧房。“为何要救她?”就算知道薛以旋是想趁机铲除她,真要是真的死得其所的,怎样死都不可惜,更何况他本就不看好季连思的为人。
沈青抬眸看着他,“不好看着孩子也跟着受罪是吧?”
“本将军有时候真希望你能再冷血一些。”这样也不会叫自己每每吃亏,却还是得饶人处且饶人!
沈青呐了呐,并没再说什么,真正害她的人也不是季连思,再加上她坏了孩子,难道真要像薛以旋那样,总是明里暗里的把人害死吗?
御医进来为她拆开脚伤的药包,幸好刚才那一下没有真的伤着,夏侯湛等着她换好了药才不紧不慢的离开。
杏儿在房里收拾换下来的零碎东西,正要将污水端出去,却差点撞上了正要进来的人。
沈青听到声音,抬头才发现原来季连思还没走,杏儿刚才出去寻御医,没听到中间发生了什么事儿,之后又听到季家小姐已经怀孕了,于是连忙退了两步,将她请进来,这才又收着东西出去了。
“你怀了身孕就回去好好休息吧,吩咐御医多开些安胎补身的药。”客套话两句,其他的,沈青也觉得没什么好说的了。
季连思漠然看着她,经过这所有的一切,她们的姐妹情意,早已走到穷途末路了,“我来,是有几句话要告诉你。”
沈青微带疑惑的望着她,季连思冷笑,“你以为我是来感谢你的吗?”
她能如愿以偿得到了自己想要的一切,都是靠着她自己,她要感谢上天让她得了这个孩子,这才有了今日这么精彩的一出好戏,那个能指证自己见死不救的证人,便是她亲自安排的,她就是要让薛以旋将这一切都搬到圣上面前来,她要置之死地而后生,就算没有任何靠山,她也能得到一切!
现在,她已经成了六皇子的妃子,有圣上金口玉言,薛以旋再想动她也不会像从前那样轻而易举,沈青萝对她而言,再没有利用价值了。
季连思的目光中显出几分疏离冷漠,想到方才在她开口为她保驾后,六皇子才肯承认孩子是她的,她心中又立时滑过隐隐的痛楚,“沈青萝,你为我所做的一切,都是我应得的,你欠我的!”
沈青缓慢的轻扯了一下唇角,刚上位就露出狐狸尾巴了?不过叫她看着,面对这样的真面目比装腔作势舒服多了,“答应让你在众人面前献舞时,我便已经还了你所有的情,所以方才我也只对圣上说,你应该不是见死不救的人,可没说你一定不是。”
季连思怔了一下,“你!”
“说实话,我从没想过滩你的那些浑水,就算你来我面前得意叫嚣,我也看不上。”
德隆殿。
第118章()
第118章
傅鹰轩神态威严的坐在龙椅上,半鬓白发显着王者之尊的苍老,凝眸望着站在殿中的两个儿子,想到方才看到他们为青萝争执的一幕,心中的忧虑层层泛起。
他看着澈儿长大,知道他有着极为沉闷的心性,感情上亦是从不外露的,今日当着他的面做出这样的行为,青萝那丫头肯定在他心里占了些位置,今后不管湛儿是否愿意大周,两子相争都是他不愿看到的情形,想到这,傅彦澈毅然觉得自己的想法极为合适,“寡人今日叫你们来,是有一件事要对你们宣布。”
夏侯湛与傅彦澈谨然站在殿上,等着他即将要说的话。
“寡人决定收沈青萝做义女,封为素月公主,赐婚与夏侯将军,下月初五举行婚礼。”
一语落音,两人却都没了反应,傅彦澈单膝跪地,“父皇,儿臣觉得赐封一事甚为不妥,再则下月初五年岁刚过,又即是皇太后的寿辰,在此之间举行婚事只怕”
“此事寡人已经决定了,赐封的圣旨寡人也一早已经拟好。”傅鹰轩沉声截断他劝阻的话,意有所指的继续说道:“澈儿,从今往后青萝便是寡人的女儿,亦是你的妹妹,你爱护她也是理所应当的,只是不要逾越了身份。”
傅彦澈漠然没了声音,半低着脸看不到神态,半晌才缓缓道:“是,儿臣知道了。”
傅鹰轩动了动身子,“寡人还有些要与夏侯将军说,你就先回去吧。”
“那儿臣就先告退了。”傅彦澈起身离开,转身之际眼神复杂的看了夏侯湛一眼,这才徐徐离开了德隆殿。
殿上只剩下傅鹰轩与夏侯湛两人,傅鹰轩抬眸望着他,自他说了封赐的事,湛儿一直没有表态,也并未领旨谢恩,“湛儿,难道你不满意寡人的安排?”
夏侯湛单膝跪下,拱手出声道:“希望父亲能收回封青萝为公主的旨意,待我们成婚后便会返回镜楚,大周的一切都我们来说,都是不必要的东西,这种虚名,青萝也是不在意的。”
傅鹰轩沉缓的轻笑起来,“寡人猜到你肯定不会同意,此事虽有不妥之处,但却极承寡人心意。”
他站起身,傲然矗立在殿上的龙椅前,望着浩浩大殿缓声说道:“我这一生有许多儿女妻妾,但真正的家人却只有你和你的母亲,当年在镜楚之时,我只是一个处处受胁迫的质子,若不是你母亲的细心照顾和维护,我也许根本无法返回大周,得到这坐了二三十年的王位。
傅鹰轩转眸望着分离多年的儿子,眼里尽是愧疚之情,“我们父子分离多年,我没能尽到做丈夫和父亲的责任,如今难得团聚一段时日,为父只知自己也活不了多久了,只想了却自己的几个心愿,为你办一场婚礼,在全天下的人面前,听你堂堂正正的喊我一声父亲。”
夏侯湛心头涌起一阵难言的情绪,与他而言,父亲不管是什么身份,不管分离多远,分开多长久都难以磨灭他们之间的父子之情,这段时间伴在父亲左右,御医断断续续的诊治他都也都是知道的,“能在父亲的见证下迎娶青萝,也是儿子一直以来的心愿。”
傅鹰轩闻言欣慰的朗笑出声,“既然如此,这件事按寡人的意思安排吧!”
“多谢父亲。”夏侯湛说着站起身。
傅鹰轩眸中闪过几丝跃动,湛儿一直是最适合的王位继承人,三年前他就早已有这个想法,所以才将皇储象征的青虹宝剑赐给他,想到这,傅鹰轩继而开口道:“湛儿,其实只要你愿意留下,这大周的王位”
“父亲应当很清楚儿子的心思,”夏侯湛抬头,望着父亲和他身后威严大气的金雕龙椅,一身冷峻不羁的傲然霸气立时张扬四溢,“在我眼里,这金雕玉砌的皇位远不如在战场上冲锋杀敌的将士们可贵。”
真正的王者之位当是用无数将士们厮杀敌人的刀剑铸成,融着他们卖命牺牲的热血,才不会叫站在至高无上位置上的人迷了感怀天下的心智。
红霞漫布宫墙之上的天际时,沈青才从酣睡中醒来,季连思走后,宫院又恢复了往日的平静,想到下午那一小阵发生就那么多事,混乱之下,就选择了最直接的逃避方式。
沈青坐起身,“杏儿?”
杏儿小步跑着从门外进来,“小姐醒了?”
“将军还没回来?”平常将军陪她在房里,不是闲着看看军书,便是在桌案前写一些她也不知道是什么的东西,刚才被未来公公叫去了,也不知道是要说些什么事。
“还没呢,不过晚膳之前将军应该会回来的,小姐现在有想吃喝的吗?杏儿给你去拿。”
沈青没好气的瞟她一眼,“我只是伤了腿,你怎么跟照顾坐月子的产妇一样的照顾我,这样等我脚伤好了,肥起来可怎么办。”
杏儿傻傻一笑,她确实巴不得小姐早点生个小宝宝出来,“杏儿还真的很想照顾小姐坐月子呢!”
“说正经的!”
“哦!”杏儿被训了一句,又嘿嘿的继续说道:“其实小姐肥一点也没事啊,将军肯定不会在意的,吃喝都是将军吩咐时时预备着的,估计他就是想趁着这段时间把小姐养肥了!”
“”这些人太可怕了,幸好她及时注意到了,以后可不能继续胡吃海塞了。
沈青百无聊赖,金鸡独立的站起身,“扶我我书桌那边坐一会儿。”
“小姐要看账本?将军吩咐不能动的!”杏儿过来扶着她,通知有很谨慎的说着将军的叮嘱。
用得着盯着紧吗?沈青郁闷不已,“我闲着无聊,过去练练字总可以吧?”死孩子,这么快就被将军收买的服服帖帖的,真是气人!
“这还差不多”杏儿扶着小姐走到书桌前,帮她磨了磨墨,又欢快的跑出去为她端新鲜的水果过来。
沈青一脸无可奈何的摇了摇头,准备开始练字的时候,刚拿起毛笔,却忽然发现书桌上摆着一副画轴,动作轻轻顿了一下,微微蹙眉,这东西怎么看着有点眼熟。
怀着困惑的心情,沈青默默放下画笔,打开画轴看了看,下一瞬却猛的呆住了,omg,这不是当初淳于献送给她的那副画吗?!可这东西应该在临冬城啊,她来的时候根本就没带过来,而且这皇宫守卫深严,他竟然能这么潇洒的来去自如,太逆天了!
难道是为报仇追到皇宫了吗?还特意留下这幅画给她,这人真是,太无聊了!
沈青纳闷了一阵,本不想理会,转念又想到,当时他们被困在内湖水底,将军说有箭法很好的人暗地救了他们,百里云直一直没查到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