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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越洗耳恭听。”
“洗耳恭听?”此世有类似坐井观天、锦上添花、雪中送炭之类的词语,却没洗耳恭听,昭穿没听过这个词,但是却并不妨碍他明白其意。
他心中忍不住一乐,能被此等少年英睿以如此大的尊重,却也是一件极美妙的事啊。
尤其是有着国内那位“如日中天”的傲然与之对比。
昭穿直说道:“今日蔡人之咄咄逼人公子也见过了,所以我也不瞒公子,蔡国之所以如此,正是仗着我陈国内争而无力外顾。而今日我得到消息,我陈国中军将昭襄子大人已于不久前病逝,国内再次陷入到内乱之中,此乱可能难在短时间内平息,所以接下来蔡国之气焰会更加嚣张。”
“昭大人的意思是?”
“我希望公子能继续坚定站在陈国一方。”昭穿肯定道:“也不须公子做更多,只望公子能够协助我尽力拖住申南、淮上之局势。”
他目光灼灼看着王越:“公子能败黑胡,却不知可有胆量,独率两尉之军前往申南,效黑胡事?”
王越稍稍一思,既未答应。也不否定,对他道:“我有几处疑问,须昭大人解惑。”
昭穿点头道:“公子请说。”
王越认真道:“此事存在无比巨大的风险,这风险背后。将来陈国能给我多大的回报?”
昭穿对此毫不意外,也早有准备,就说:“只要公子做的足够好,来日为公子谋一大夫领又有何妨。”
王越摇了摇头,道:“大人,这不现实啊。”
“不是我不相信大人。只是大人仅是一国外事春官,这实非是大人能做主可许给我的东西。”
“这…”昭穿顿时语塞。
王越却继续道:“欲在申南行黑胡事,这需要足够的情报支撑,更需要无比熟知当地的向导,后者本公子可以自己解决,前者却是个大问题。”
“贵国军势无双,但在申南之地,似乎并未看到贵国相关间作之类组织活动,反倒是蔡国技击营无论是在申南还是淮上,乃至贵国,都活跃万分,昔日祸乱北方的黑胡,就有起技击营的人潜伏其中、暗中指引。”
他摊了摊手:“所以此事不是我不想帮大人,实是…条件不成熟啊。”
“唉!”昭穿听着叹了口气,道:“蛇余公子,万分抱歉,是昭穿思虑不周了,既是如此,那一切作罢,今日之事,就当本大人从未与公子说过吧。”
说罢,他微微一礼,就欲离去。
“慢!”王越连忙赶上,将他拦住。
“公子还有何事?”昭穿按下脚步,疑惑着问。
王越道:“北上申南效黑胡之事,得从长计议,但本公子却并未说过不帮助昭大人拖延局势啊?”
“哦?”昭穿有些意外,问:“公子的意思是?而且我似乎也拿不出公子想要的回报。”
“昭穿大人您拿不出没关系,我相信陈国能拿出来就好。”王越对他说道:“我也不须陈大人您为我做什么,陈国在淮上的其他支援之类,还是留给其他需要的人,我只须大人为我做一事就可?”
“什么事?”陈使昭穿问。
“我需要在陈国的名望。”王越顿了顿,解释道:“说清楚些,就是我为陈国做的每一件事,大人都要切实传回国内让整个陈国都知晓才是,我须要让陈国人知道,在陈国内乱无暇他顾之时,还有一位蛇余公子,不畏蔡国兵车万乘,为陈国的霸业作出了何等贡献,这一点大人能否为我做到呢?”
昭穿终于明白了王越的意思,明白了什么叫做相信陈国能拿出来。
陈国乃是天下第一大霸主国,其霸既建立在国家强大的实力之上,更建立在天下人对陈国的认同上,所以绝不可能做出亏待陈国之外为陈国霸业作出巨大贡献者之事。
尤其是值此危局之时,王越还能如此坚定的站在陈国一向,就更加显得可贵。
将来陈国内乱平息,霸业再举,国内不仅不会亏待他,甚至会拿出更多来以酬其功。
这样一来可比他一句空头许诺强太多了,偏偏他也不须做太多事,王越甚至连其他支援都没向他讨要。
昭穿瞬间想明白这些,心知此种处理确实不错。
王越若是为陈国做了事,不须担心会被亏待,若是没做什么事,则他也得不到任何。
“可以。”几乎是立刻,昭穿给予王越以肯定的答复,又问:“那公子打算如何行事呢?”
“这就是我的事了。”王越补充着说:“正所谓君不秘,则失其国,臣不秘,则失其家。”
“蔡国技击营过于厉害,为确保泄露,免其有所防备,此事还须保密,不过来日我准备妥当,欲行事时必定通知大人,到时候大人只须派一位有些地位且可信武士随我行动,自能知我做了些什么。”
王越冷声道:“我不动则已,一动必然会出现在关键要害处,如此方可起拖延乃至扭转局势之效,今日大人只管向外稍稍透露,放出风去,说我不识抬举,竟连为大陈去申南做点小事都不愿。”
“蛇余公子,你果是厉害。”昭穿想了想,忍不住赞叹道:“那一切就依公子所言了。”
于是,两人的一番密谈以不欢而散昭穿冷着一张脸出去为收场。
昭穿继续去动员他可动员的力量,王越依然风度依旧,游走在诸大夫之间。
今日这场宴会,他收获颇丰,先是接连与淮上许多吕里大夫一系的大夫建立了联系,并稍稍提及了一些利益丰厚的生意,以他此时的名望,众大夫也相信他不会空口白言,所以都十分欢喜,答应日后派遣麾下掌管货殖事的士吏前往临川溧南庄园一看。
再就是与天下第一等强国陈国搭上了线,他也在此蔡陈再起的争霸中,彻底选择站在了陈国一方。
这既是时势将他逐渐放到蔡国对面所造成,也是他的判断选择。
不久前,淮伯中曲祭司说愿支持他在蛮夷之地复国,今日南仲礼文或许也认为他可能借淮上大夫们的实力开拓蛮夷,若他仅仅只是要复国,这自是无不可,可是他图的何止是这些呢?
他的目光早已放眼整个天下。
既是放眼天下,他就必须在这天下棋局中先获得一子之地,也就不可能跑去蛮夷之地复国:玩什么从零开始积聚人口实力的游戏。
以雍国昔日之实力,都花了数百年多少代人的奋斗,才有今日之局面。
他从无到有,又须多长时间呢?
以他之能,非是不能,只是耗时太长,完全没有必要。
还不如借着这天下乱局,抓住机会得一现成之地,得其人口实力,再图兼并壮大。
如今陈国虽然内乱,但其终究是天下一等强国,大国底蕴和百战军势摆在那里,乱总有平息之时,到那时,他今日站队的雪中送炭之举,就该是收获之时。
他为陈国做的越多,来日收获也将越大,只要功劳足够,谋一大夫领当非难事,而这却是他心中最不理想的谋划,以他之能,但只有机会能借得陈国之势,甚至又何须等至陈国来回报呢。
昭穿想要利用他拖延申南、淮上事,但他却是想借此利用陈国在淮上影响力,在为其做事同时谋划更多,陈国可是好大的一张虎皮啊。(未完待续。)
第十七章 淮阴()
炎日在天空若隐若现,大风烈烈,吹动天上层云如海浪翻腾不休。
一只兵车队伍自足可四车并行的车道,徐徐驶向前方不远的城门。
穿过这座城门,内里就是淮上景国的政治、经济中心国都淮阴。
这是吕里君子婚礼后的第三日下午。
王越自家的车队早已叫士光和蛇大带着回返临川。
与他们一同回去的,还有荆国那位不堪打击,又为荆使放弃的武士养由正。
养由正暂时没地方去,又自觉那日后会臭名远扬,天下人都会瞧不起他,不再会有人给他出头之机,难得王越愿提供给他一片落脚之地,就暂时随了王越,虽非投效却也愿意为他暂时出力。
就是这般,他们回到临川,王越却随中曲祭司,一同来到了这淮阴城。
中曲祭司,因他一句淮主到河主的更名提议,得到了淮伯眷顾,法术神通得以攀升一级,这也代表他在淮伯神庙中可获得更高地位,此行正是回淮阴行述职事。
王越则是因他承诺的神庙收藏而来,淮伯存于淮上时间甚为久远,据说在此地还是蛮夷之地时,就是此地河神,仅是可考年代就已有数千年之久。
存在如此久远的神,其神庙收藏的各类秘术典籍,对王越是有着极大吸引力的。
车队没有任何意外的进入到城市,王越也随之打量这座来此世所见的第一座都城。
这是一座在此世可堪称巨大的城。
其外有着以片石砌筑出高达七丈的城墙,城墙围绕下的城,据说仅仅其内城就比吕里城还要来的大,城市巨大,人烟也自繁茂,入城后,王越所见任何一处街道,哪怕是下午,都是车水马龙、川流不息。
因有一条数十丈宽的河流自城中穿过,许多船只可自城市水门而入。数以百计的大船以及更多的小船不绝于河道,更给这座城市带来一股别样的不同。
这条河就是淮水,或者说是淮水的部分。
景国北部的溧水河在淮阴北面数里处与淮水交汇,在向东南途径景国国都的时候。稍稍分出了一条岔流,穿过城市,又在其后重新融入了淮水。
昔日城市的建造者们将这点巧妙的运用了起来,使得整个淮上诸国的商船,都可以自溧水而下。又或就淮水逆流而上到达淮阴城内,如此发达的水运条件,大大繁荣了景国的商业。
在这同时,他们又以此水成就了国都内外城既宽且深的护城河,使得此城成为淮上之地最有名的坚城,据说自建城之日起,城市还未被外敌攻破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