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顿了顿,只听国君继续说:“不过此处寡人却不担心,以我雍国之军力、国力,纵不能与陈、荆比肩,对付戎人不过是易如反掌之事,可虑者近日陈国国内形势有变。”
“右庶长,黑冰卫国外诸般事务皆为你执掌,便由你将陈国国势与大家陈述一二。”
“唯。”雍琨拱手直身:“国君、各位,此次风雪前我黑冰卫潜于陈国卫氏的黑卫有秘信言当前陈国卫氏、张氏、荀氏三家已经以卫氏为主已可称一股势力,内部再无分歧掣肘,随之领地位于陈国东部的荀氏、张氏调兵北压昭氏,卫氏之军直抵新沃,而就在日前,黑卫再传消息言卫氏家主竟亲自出手,天主、月主之神座直破新沃关卡引大军入新沃之地,更出现在陈国国都新沃上空,为保宗庙陈国国君迫于此势已经向卫氏投诚,北方昭氏面临陈国三家联军以及北方戎狄之夹击威胁,生恐灭族也已向卫氏派出使者请降,也就是说陈国自今日后便彻底结束了各家内争之乱局整合于卫氏统治之下。”
“什么?”除已知情况的国君外,其余人等皆面色大变,殿堂内的空气刹那间都变得沉重,与陈国相邻,更是时常争斗,天下间论及最了解陈国实情的国家却非雍国莫属,昔日陈国只是每年各家不时向西攻雍练兵之举,任一家练兵都可压的雍国喘不过气,如今陈国一统再无内乱那将是怎么个情况?这意味着雍国一旦与陈国相争就不再仅是面对陈国受其他家族及国君掣的一家之力了。
雍琨深吸了一口气:“很不幸的是,陈国不日就将攻雍。”
“怎么可能。”右庶长不可置信道:“陈国卫氏难道不须整合新沃及昭地地方么?而且,陈国一样要面对北方狄人白灾后之威胁,山中、林中、云中三大戎狄之国加上来自更北方的狄人可不好对付。”
雍琨道:“此事乃是千真万确。”
“为了将此消息送回来,黑冰一位潜于卫氏家主身侧为其妾氏者已为我大雍献身,为了确信此事昨日潜于陈国内的黑卫已尽活跃起来,传回的消息着实不妙。”
“另外。”雍琨看向左庶长白芒:“此事似乎与左庶长的那位远亲大宗有些关联。”
“我的远亲大宗?”白芒有些茫然,却猛地想起一件事:“你是说那位蛇余公子?蛇余公子才于汲地复国,实势不过汲地一大夫领,怎会有如此影响力?竟能引起陈国攻雍?”
雍琨摇头道:“左庶长知道的都只是旧日之消息了,根据驻昔日陈国于北方最大对手蔡国黑卫之传信,那位蛇余公子竟得蔡国地主尚氏投诚,实力可已不止汲地一地,来日蔡国都可能彻底为其所据。”
“天下间不觉蔡国就要为蛇余国所取代,一个远比蔡国更强大的国家即将在东方诞生。”
“关于陈国选择攻雍之缘由,此事国君或许更清楚些。”
雍国国君直身,接过雍琨的话道:“今日上午寡人受兵主之邀与之有过一会,乃共议雍国之未来事,据言那位蛇余公子发起了一场盟会,邀请天下诸神两月之后共赴蛇余新城确定一场神威不扩散之约。”
“只因此约过后神一等存在将不可直接出现在凡人之战场,所以陈国三氏背后那三位天神有意在此约确定前将可以动用神威轻易攻破的国家灭国纳入陈国治下,我大雍与北方三大狄国却是首当其冲。”
“陈国那三位天神与兵主之邀,却也是下于兵主与我雍国之最后通牒啊。”
“此处却也可佐证黑冰情报并非虚言。”
白芒不可置信道:“邀请天下诸神确定神威不扩散之约,此会此约实不亚于大国霸主会盟天下诸侯,蛇余公子哪来此等威望,竟可叫天下诸神赴会,陈国要更因此攻雍?”
国君叹道:“陈国三位天神于兵主的邀请与下达的最后通牒却是事实。”
他眉头紧皱:“昔日陈国三位天神相互掣肘,兵主尚可制衡陈国诸神,如今陈国三位天神归于天主卫士,兵主已与寡人直言若只凭他已不可当。”
雍锐冷笑道:“兵主这是何意?”
“戎人也非我雍人之对手,我雍国一张通牒过去,戎人会向我雍国投诚吗?”
国君道:“兵主之意,却非是如此。”
“不是如此,那又是何?”
国君道:“这便是寡人今日将各位召集于此的缘由了。”
“兵主之意乃是他个人难与陈国三位天神抗衡,但加上我祖广王或还可与之一较。”
“广王?”诸人之中,唯白芒有些不解外,其余几位皆是雍国公室,能居此高位者都为公室核心人物,自知雍国公室的一个大秘密,而雍国能自一个小贵族而成为如今之大雍国也与此有关。(未完待续。)
第十章 广王()
天下间,决定一切的根本是力量。
大成列国中,自西成破灭以来,从来只有小国为大国兼并,或为妖戎破家灭国的,唯雍之一国自一方大夫领主一路向西攻伐妖戎,打出了一个接近万乘之国,这背后岂无原因?
诸多原因中,其中明面上的兵主支持是其一,但妖戎背后却也有妖神,而且不止一个,仅凭兵主守成有余,攻掠扩张尚有不足,雍国公室背后却还有另外一股力量,正是雍国国君所提之广王。
广王是一位雍国先祖死后如风镰那般并未神魂散去而为鬼神者,为鬼神后与雍氏一族祖灵结合升格又使祖灵化为祖神神鬼,为雍氏一族凭增大国公室方有之力量底蕴。
寻常大国公室在长达千百年间将祖灵祭祀为祖神之后就已是尽头,可是于广王而言这却仅仅是开始。
他竟有意于祖神之位继续升格,意图以之为本开出一条铸就阴世冥府的神鬼之道。
这却是不求腾达于天为天神,却是深藏于地欲征服地下。
为了这个目标的实现,首先雍国人心中有着相较于其他国家更完善的死后世界信仰,此外在天下列国早已渐渐废除人殉、血祭之不文明蛮俗,雍国却是一直未停止。
雍国历代国君死时,常常会有对国君最为忠诚的臣子以及最强大的一只军队与之同殉以此增添雍国公室神鬼阴世之力量,镇压冥府阴世…强大广王所开阴世界法度。
雍国大军外出作战之时击败敌人之后,往往除却对方重要人物外不留俘虏,却都以秘法血祭兵主,血祭中俘虏死时的生命力尽归兵主,未散尽的灵魂、残魂却自有广王阴室法度接收吸纳,本土人死后也有广王阴世鬼兵接纳入得体系。
事实上,早在雍国西向建国时,广王之力已显端倪,必要时可显神级战力,雍国扩张历史上,数次与妖戎对决之关键战场,都有广王出手以阴世之力与兵主配合发力决定战局。
而随着时间往后推移,这股力量却是与日俱增,已然开始远超于寻常神祗之上,广王更有依托于雍人死后世界信仰之上阴世法度统辖的不尽鬼将鬼兵,两者相合并不逊色兵主这等天下最强一等天神。
此次陈国将主意打到雍国头上,如仅是神战…兵主凭借神域之地利可轻易守御,但陈国国内兵力调动一旦自西而来攻入雍地,则兵主神域之利自去,仅凭真身想要挡住陈国三位拥有神座的天神却是不可能。
这种情况难怪兵主需要广王出手。
但话说回来,兵主想与广王一同应战,似乎只要与其招呼一声就行,又何必需要雍国国君召集群臣商议呢?
却见殿室内,自雍国国君说出这话,三位知道缘由的公室庶长面色已是极凝重。
“国君,一定要如此吗?”片刻,大庶长喉咙鼓动干吞了几下,对国君问道。
国君道:“事关雍国社稷之存亡,怎可玩笑轻言。“
”此事寡人与兵主数次讨论,兵主之答复却是雍国又到了非请出广王出场不可之时了。”
白芒看着众人颇为不解如猜哑谜:“我大雍既有广王这等强大可与兵主力敌陈国三位天神的存在,直接去请就是了,广王既为我雍国天神,也自不愿见神域为他国所破坏占据…必当出手。‘
“国君如何还须召集我等商议?还有几位大人,面色竟如此沉重?”
大庶长叹了口气道:“左庶长却是有所不知,想要请得广王出手却非易事。”
驷车庶长摇了摇头:“只是不想,今日国君召集我等竟是安排后事。”
右庶长也是叹息不已,国君召他来时可未告诉他这些。
“各位大人?国君不是好好的吗?如何要安排后事?”
国君却笑了起来,道:“左庶长还没听明白吗?”
“广王为我雍国除却兵主外的根基性力量,非我雍国社稷生死存亡时刻方可以出动。”
“那么什么时候为雍国生死存亡时呢?”
“当公室嫡脉为外敌大肆屠戮,又或身为雍国国君的寡人非正常死亡而归于祖地以及死后不能归祖地等,此二者情况出现其一就意味着事关雍国生死存亡时候到了,广王就会为之惊动并亲自出手展露出不尽威能,由此我雍国公室,历来遭逢重大变故,或面临关键战役时,总有国君于战前陨身请出广王。”
“如今却是轮到寡人了。”
“也罢,寡人年已五十,太子也早已成年,是时候将社稷交托于他。“
”各位爱卿,今日便将雍国太子继位以及应对陈国诸事议定,寡人也好放心而去,接下来雍国社稷就暂交托于各位爱卿了。”
听着国君之言,白芒却还是满心疑惑。
广王听起来似是雍国公室祖神,可是祖神、祖灵之力他又不是不知。
祖神本身并不如其他天神那般拥有完整之真身,并不能亲自出战,只可由后人根据血脉远近沟通引动其神力对血脉不同程度之加持,像国君这等强者完全可以借血脉沟通借其神力而拥有神级强大力量完全发挥出祖神之力啊。
可是为何?为何需要殉死惊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