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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公子,您怎么穿这么单薄就要往外跑,要冻坏的。”夏丽拿着我的狐裘出来,蹲下来帮我裹上。
“阿娘昨天就到了,今天早上会来接我呢!”我高兴地说。
一会儿,马车就过来了。这次他们可是里里外外的仔仔细细的都看过了,什么都没有才让我上去的。
我上车前,太子问我:“能和我一起过年吗?”
“不知道呢,阿娘说要带我去东北的,如果我去东北就不能和你一起过年了!希望天气能好一点,我想见阿爹了!”我心情难以抑制的雀跃。
“哦!那你玩地开心点!”他落寞,但没多说什么,一瞬间我有些不好意思。但是,和家人团聚的喜悦早就将这点东西给覆盖了。
等我到宫门处接受检查的时候,我看见阿娘已经站在那里,雪后的阳光分外明媚,阿娘和哥哥们站在那里,犹如一道光圈围绕。我立刻下来飞奔了过去:“娘!”
阿娘搂住我,拉着我上了马车。原本要送我的德旺和春秀看见了,下来跟阿娘见了礼。搬了赏赐的东西上了我家的马车,就回去了。
往年在秀全的时候,阿娘总是派人回京,这家里的七亲八眷的总要送个过年礼。今年,因着是我们三个在京城,所以她就亲自回来了。
晚上,跟着哥哥们一起吃晚饭,之前虽然也见了几次哥哥,可总是在舅舅家,没家里畅快。大哥哥现在不和林妹妹聊牙齿了,换了个巧妹妹。据说这个巧妹妹当真手很巧,绣花第一,烧菜也好,还会做各色小东西。大哥给了我一个棉布小兔子,据说就是出自巧姑娘的手。我看着很喜欢。
二哥最近换方向研究了,居然研究起了织布机。他跟我说,织布机市场前景广阔,销量很大。如果能够做出比较轻巧,高速的织布机会对大舅家的纺织业产生很大的影响。我灵机一动,说我们开个织布机的销售店吧,旁边弄个小铺子还卖卖各种配件,雇上两个几个师傅,专门修理织布机。谁家买了我家的产品,三年包修,上门服务。平时也可以做些有偿服务。这个想法,无非就是前世汽车4S店的想法和之前销售的时候,用整体解决方案解决项目的思路。这个时代,除了家里富裕的,家庭妇女养在家里,其余的哪家的女人不织个布纺个纱什么的补贴家用?
阿娘听了就说:“过了年就开始张罗,这个店铺,你们兄妹两个一人一半。阿紫长大了,就有嫁妆了!”
第二日,去大舅家,大舅也说点子不错。以后他家的织布机全部交给咱家这个铺子修理维护。他会过年找铺子弄的。这个的意思是,我只要等着收钱,其实,就是阿娘和大舅找个名义给咱整个依傍的家业。也是,家里的家业肯定是大哥继承的多了。
之后几日,阿娘去京城各家亲眷府上一一拜会,那日刚刚去了陈府归来,陈家老太君冷嘲热讽的,弄得大家都一肚子气。进了府门就听门房说宫里来人了。走进正厅一看,居然是太子。
我娘忙拉着我们要拜下,他却摇摇手说:“父皇嘱我,来府上已是打扰。请夫人就当我是表侄子看待便是。璋儿见过表婶了!”他到反而致起礼来。
“你怎么来了?”我问。
他看着我笑着说:“你要去东北了,两个月见不着了。我想趁你没走前跟你多呆几日。父皇允了呢!”
阿娘一听,忙叫人收拾屋子。他却说:“我跟阿帆睡就好了,表婶别忙了!”
我这下默然了。
我娘看了我一眼说:“这不妥当!岂可怠慢太子殿下!”
“不怠慢,不怠慢!表婶,我在宫里一直和阿帆睡一起的。”他忙辩解,我娘这些都不知道。看脸色自然不太好。
“阿娘,秀全那些农家,谁家有那么多房子,每个孩子都一间的?还不是好些人家都是兄弟姊妹睡一起的。小孩子不讲究的。”我娘看着我,想了又想说:“好吧!”
晚上睡觉的时候,阿娘进来说要给我们讲个故事。我知道阿娘是想看我们睡着了再出去,其实,你防得了一时,能防一世吗?我平时生活在宫里,你如何管得?也罢,随她去吧!
我对阿娘的故事没什么兴趣,太子倒是两只眼睛睁得大大的,兴致高昂。
阿娘讲的是山里的三娃子遇见狼的故事。一讲到狼的眼睛碧绿碧绿地在黑夜里盯着三娃子的时候,太子惊恐的叫了起来,把头缩进被子里,露出两只眼睛。我娘说那就不讲了,他又连说:“要听的!要听的!”我都快被他弄的耳鼓膜震破了。真是个小破孩,怕么怕的,听么还是要听的。故事讲完,太子问阿娘明天能带他去市集看看吗?我娘答应了。她应该是拍着我们睡着了才走的。
第二天,阿娘拿来两套棉布衣衫,给我们穿上。太子很是奇怪,为什么要穿这个衣服,阿娘说,市集上的小商贩也是鬼精鬼精的,他们的东西都是有几个价格的,看人开价的。穿的太好了,就等着让人宰了。太子一脸了悟的表情。
上次皇上带咱们去的是应该算是农贸市场,这次阿娘带我们去的缺是小商品市场,各种玩的,装饰品,居家日用的东西琳琅满目,更因为接近年关,所以热闹异常。太子也学着他父皇那样,问这个的价格,那个的价格,比上个月高了多少啊?问下来全线涨价了。这下可怎么办啊?能得出什么结论呢?他纠结了。阿娘跟他说,过年前的一个月,生意兴隆,所以一般价格都会上浮的。这个年年如此的,叫他不必太过于奇怪。真正的有实质意义上的价格普遍上涨,一般会出现在朝廷普遍增发钱币的时候。太子很郁闷觉得他问的不在点子上,我安慰他说:“没有啊!你没有看出问题,但是你知道了一个惯例,你以后再分析的时候,就能把这个因素去掉了,再看了。这也是知识的增长不是?”说了这个他才亮了笑脸。
二哥看见了一个奇巧的东西眼睛不挪动了,大哥没有跟来,他去会李知府家的公子了。李家那个专心草药的公子来了,跟大哥很是投缘。我之前瞧着这位公子到真的不错,大表姐如果能跟他,也是一段美妙姻缘,又想偏了。二哥在一个木工、竹器的小铺子里,里面各种家用的凳子,小椅子,筛子,锅盖,水桶很是齐全,做工也精细,二哥看上的是一架纺车。旁边是一家卖文具的店铺,我们三个站在店铺门前等二哥研究完了就该吃饭去了。这个时候文具店铺里起了争执声,街上人多,就围了过来。我们到由于在门口占了个好视角。一个衣着华贵的小公子揪住了一个文弱的小书生领口,正在开骂:“小子,你说爷不懂是不是?就你小子懂?你还想不想活了?”
“这。。。这位公子。。。你这般是。。。有辱斯文!”那书生看上去甚是呆头呆脑。旁边的路人自然是觉得那位公子。
我二哥这个时候挤了进来看见这般情景很是不爽,好像那个书生他认识:“你放开他!无非就是买个笔墨纸砚的,犯得着这般要死要活的吗?”
“韩泰,这位公子说老板的宣纸不好,我跟他辩几句!他就。。。就。。。出口。。”果然这个书生认识我二哥的。
那个公子对着我二哥说:“小子!少管闲事!今天小爷打定了这个穷酸,知道我爹是谁吗?”
太子紧抓着我的手,我看他已经发怒了,我哥正要说话,太子就先一步说:“你爹是谁的事情,你得回去问你娘,你娘若是记得的话还能告诉你!要是她都不记得,咱们也爱莫能助了!”太子站在二哥身边。这话一出,四周的人群大笑起来,都说这个小哥儿当真有趣。
那个公子没有预计到这个回答,脸上羞怒交加:“我爹是京城的守备,来人!给我打折了这些野小子的腿。”他身边的两个家丁刚要走出来,欺到我们面前,我和二哥已经准备好干架了。
“来人!”太子大喝一声,立刻四个人跳了出来,站在我们面前。倒是把那位守备家的公子给怔住了。
“把这位公子带到朱守备府上,请他多加约束自家子弟的言行!”太子沉声吩咐道。一个侍卫已经抓住了那位朱公子,那位朱公子已经明白了,今天这个衣着普通的小子,是个大人物。
我走到他面前,对他说:“你居然想跟他拼爹?”
二哥和他那个同学告辞了之后,阿娘带着我们去吃饭。吃饭的时候太子一直阴沉着脸。
直到回家,他都没给个笑容。
我问他怎么了?他看了看我,长长叹息,十足像他父皇说:“现在的世家子弟越发出格了,欺男霸女,嚣张跋扈。是我大程的一大祸事!”
“没你想的那么夸张,好的还是有的!”我这话说出来我自己都有点觉得怪异。
“你看看就我们身边那几个,孙文和跟这个人没啥差别,也是成天把他爹他祖父挂嘴上,欺负人的。李剑威就别说了,成天瞧不起人,当自己最能耐。我天家还有一个荒唐公主,成天收罗美男,她到真是生了三个孩子,都不知道孩子的父亲是哪个!”
“这些人都是养残的,以后不会有什么大作为的。”我说。
“他们不会有大作为,但是,他们的这些作为,却是让百姓看在眼里的。哪朝哪代不是那些农民被压迫的没得活路,就出来造反了。一个皇朝的覆灭,往往就是从这里开始的!”他闷闷的说。“你可知道,我这两日调用了刑部的死刑案卷。二十年前,冀州府知府的公子,跟个商人的儿子争个青楼女子,将那个商人子打死了。刑部判的死刑!”
我说:“这是对的啊!”
“没错,这么判不是对的吗?”
“判得对!可这个杀人犯,从刚开始的死刑,秋后斩立决,改成了终身监/禁,后来改成了二十年监/禁,最后只坐了十年牢就放出来了。还有一个卷宗,也是个世家子弟,如果不是他老子后来贪墨被抓,才查出来,原来是用了一个替死鬼,替他上了刑场。这些都是已经激起很大民愤的,才抓了,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