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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道:“是啊,她是我师叔。”突然脸一沉,道:“我不许你老是记着钟灵这小鬼。你是我
丈夫,就只能想着我一个。”段誉伸伸舌头,做个鬼脸。
木婉清怒道:“你不听吗?我是你的妻子,也就只想着你一个,别的男子,我都当他们
是猪、是狗、是畜生。”段誉微笑道:“我可不能。”木婉清伸手欲打,厉声问道:“为什
么?”段誉笑道:“我的妈妈,还有你的师父,那都不是‘别的女子’吗?我怎能当她们都
是畜生?”木婉清愕然,终于点了点头,说道:“但你不能老是想着钟灵那小鬼。”段誉
道:“我没有老是想着她。你提到钟夫人,我才想到钟灵。你师父的信里说什么啊?”
木婉清道:“我不知道。师父看了那信,十分生气,将那信撕得粉碎,对送信的人说:
‘我都知道了,你回去吧。’那人去后,师父哭了好几天,饭也不吃,我劝她别烦恼,她只
不理,也不肯说什么原因,只说有两个女人对她不起。我说:‘师父,你不用生气。这两个
坏女人这样害苦你,咱们就去杀了。’师父说:‘对!’于是我师徒俩就下山来,要去杀这
两个坏女人。师父说,这些年来她一直不知,原来是这两个坏女人害得她这般伤心,幸亏甘
宝宝跟她说了,又告知她这两个女人的所在。”
段誉心道:“钟夫人好似天真烂漫、娇娇滴滴的,却原来这般工于心计。这可是借刀杀
人啊。她自己恨这两个女子,却要你师父去杀了她们。”
木婉清续道:“我们下山之时,师父命我立下毒誓,倘若有人见到了我的脸,我若不杀
他,便须嫁他。那人要是不肯娶我为妻,或者娶我后又将我遗弃,那么我务须亲手杀了这负
心薄幸之人。我如不遵此言,师父一经得知,便立即自刎。我师父说得出,做得到,可不是
随口吓我。”
段誉暗暗心惊,寻思:“天下任何毒誓,总说若不如此,自己便如何身遭恶报。她师父
却以自刎作为要胁,这誓确是万万违背不得。”
木婉清又道:“我师父便似是我父母一般,待我恩重如山,我如何能不听她的吩咐?何
况她这番嘱咐,全是为了我好。当时我毫不思索,便跪下立誓。我师徒下得山来,便先到苏
州去杀那姓王的坏女人。可是她住的地方十分古怪,岔来岔去的都是河滨港湾,我跟师父杀
了那姓王坏女人的好些手下,却始终见不到她本人。后来我师父说,咱二人分头去找,一个
月后倘若会合不到,便分头到大理来,因为另一个坏女人住在大理。那知这姓王坏女人手下
有不少武功了得的男女奴才,瑞婆婆和平婆婆这两个老家伙,便是这群奴才的头脑。我寡不
敌众,边打边逃的便来到大理,找到了甘师叔。她叫我在她万劫谷外的庄子里住,说等我师
父到来,再一起去杀大理那个坏女人。不料我师父没来,瑞婆婆这群奴才却先到了。以后的
事,你就都知道了。”
她说得有些倦了,闭目养神片刻,又道:“我初时只道你便如师父所说,也像天下所有
的男子一般,都是无情无义之辈。那知你借了我黑玫瑰去后,居然赶着回来向我报讯,这就
不容易了。这群奴才围攻我,你不会武功,好心护着我。我……我又不是没良心之人,心中
自然感激。”段誉心道:“你将我拖在马后,浸入溪水,动不动就打我耳光,原来是心中感
激。对啦!倘若不是心中感激,早就一箭射死我了。”
木婉清又道:“你给我治伤,见到了我背心,我又见到了你的光屁股。我早在想,不嫁
你只怕不行了。后来这南海鳄神苦苦相逼,我只好让你看我的容貌。”说到这里,转头向段
誉凝视,妙目中露出脉脉柔情。
段誉心中一动:“难道,难道她真的对我生情了么?”说道:“你见到我光……光什么
的,不用放在心上。刚才为事势所迫,你出于无奈,那也不用非遵守这毒誓不可。”
木婉清大怒,厉声道:“我发过的誓,怎能更改?你的光屁股挺好看么?丑也丑死了。
你如不愿娶我,乘早明言,我便一箭将你射死,以免我违背誓言。”
段誉欲待辩解,突然间腹中剧痛又生,他双手按住了肚子,大声呻吟。木婉清道:“快
说,你肯不肯娶我为妻?”段誉道:“我……我肚子……肚子好痛啊!”木婉清道:“你到
底愿不愿做我丈夫?”段誉心想反正这么痛将下去,总是活不久长了,何必在身死之前又伤
她的心,令她终身遗恨?便点头道:“我……我愿娶你为妻。”
木婉清手指本已扣住袖中发射毒箭的机括,听他这么说,登时欢喜无限,一张俏脸如春
花初绽,手离机括,笑吟吟诗的搂住了他,说道:“好郎君,我跟你揉揉肚子。”段誉道:
“不,不!咱俩还没成婚!男女……男女授受不亲……这个……这个使不得。”木婉清道:
“呸,怎地刚才又亲我了?”段誉道:“我见你生得太美,实在忍不住,可对不住了。”木
婉清笑道:“也不用说对不住,你亲我,我也很欢喜呢。”段誉心道:“她天真无邪,才是
真的,钟夫人可是假的。钟灵年纪小,也是真的。”
木婉清道:“是了!你饿得太久,痛起来加倍厉害些。我去割些这家伙的肉给你吃。”
说着扶住石壁站起,要去割那给南海鳄神扭断了脖子的使剑汉子尸体上的肉。
段誉大吃一惊,登时忘了腹中疼痛,大声道:“人肉吃不得的,我宁死也不吃。”木婉
清奇道:“为什么不能吃?我跟师父在山里之时,老虎肉也吃,豹子肉也吃,依你说都吃不
得么?”段誉道:“老虎豹子自然能吃,人肉却吃不得!”木婉清道:“人肉有毒么?我倒
不知道。”段誉道:“不是有毒。你是人,我是人,这汉子也是人。人肉不能吃的。”木婉
清道:“为什么?我见豺狼饿了,就吃另外的豺狼。”段誉叹道:“是啊,倘若人也吃人,
那不是跟豺狼一样了吗?”
木婉清自幼只跟师父在一起,从未和第三人相处,她师父性情怪僻,向来不跟她说起世
事,是以她于世间的道德规矩、礼义律法,什么都不知道,这时听段誉说“人不能吃人”,
只是将信将疑,睁大一双俏眼,颇感诧异。
段誉道:“你胡乱杀人,也是不对的。子曰:‘己所不欲,勿施于人。’你不想给人杀
了,也就不该杀人。别人有了危难苦楚,该当出手帮助,才是做人的道理。”
木婉清道:“那么我逢到危难苦楚,别人也来帮我么?为什么我遇见的人,除了师父和
你之外,个个都是想杀我、害我、欺侮我,从来不好好待我?老虎豹子要咬我、吃我,我便
将它杀了。那些人要害我、杀我,我自然也将他们杀了。那有什么不同?”
这几句话只问得段誉哑口无言,只得道:“原来世间的事情,你一点儿也不懂。”木婉
清道:“你不会武功,却来理武林中的事,我看世间的事情,你也懂不了多少。”段誉点点
头苦笑,道:“这话倒也有理。”
木婉清哼了一声,说道:“什么‘这话倒也有理’?你还没拜师父,倒已学会了师父的
话。”段誉笑道:“南海鳄神还明白有理无理,那也就没算恶得到家……”
忽听得木婉清“啊”的一声惊呼,扑入段誉怀中,叫道:“他……他又来了……”段誉
转过头来,只见崖边黄影一幌,南海鳄神跃了上来。
他见到段誉,裂嘴笑道:“你还没磕头拜师,我放心不下,生怕给那一个不要脸的家伙
抢先收了去做徒儿。老大说,天下什么都是先下手为强,后下手遭殃,好东西拿到了手才是
你的,给人家抢去之后,再要抢回来就不容易了。老大的话总是不错的,我打他不过,就得
听他的话。喂,小子,快磕头拜师吧。”
段誉心想此人要强好胜,爱戴高帽,但输给老大却是直言不讳,眼见他左眼肿起乌青,
嘴角边也裂了一大块,定是给那个老大打的,世上居然还有武功胜于他的,倒也奇了,拜师
是决计不拜的,只有跟他东拉西扯,说道:“刚才老大吹哨子叫你去,跟你打了一架?”南
海鳄神道:“是啊。”段誉道:“你一定打赢了,老大给你打得落荒而逃,是不是?”
南海鳄神摇头道:“不是,不是!他武功还是比我强得多。多年不见,我只道这次就算
仍然打他不过,抢不到‘四大恶人’中的老大,至少也能跟他斗上一二百回合,那知道三拳
两脚,就给他打得躺在地下爬不起来。老大仍是他做,我做老二便了。不过我倒也在他胯上
重重踢了一脚。他说:‘岳老三,你武功很有长进了啊。’老大赞我武功很有长进,老大的
话总是不错的。”
段誉道:“你是岳老二,不是岳老三。”南海鳄神脸有惭色,道:“多年不见,老大随
口乱叫,他忘记了。”段誉道:“老大的话总是不错的。不会叫错了你排行吧?”
不料这句话正踏中了南海鳄神的痛脚,他大吼一声,怒道:“我是老二,不是老三。你
快跪在地下,苦苦求我收你为徒,我假装不肯,你便求之再三,大磕其头,我才假装勉强答
允,其实心中却十分欢喜。这是我南海派的规矩,以后你收徒儿,